短暂的相遇后,又很快的分开,在回去的路上巴林.英华却打趣般地说道:“看姐姐那么喜欢孩子的样子,不如自己也生一个啊。”
魏佳闻言就笑了笑,但没有接话。
在安华殿祈了三天的福,这项后宫集体活动方才算是告一段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至十一月末时,前线传来好消息大清战胜了,珠尔默特那木札勒被杀,西藏叛乱随即被平定。
战争的胜利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大家总算不用每天都装作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连高声笑一下都不敢了。
秋天过去,冬天来临,紫禁城的气温开始极速下降起来,至十二月时已到了滴水结冰的地步。
前段时间,内务府给各宫的娘娘们分发了皮料,魏佳得了一块蜂毛灵活、底色优美的白色水貂皮,她就让人拿去绣坊赶了一件超级漂亮的斗篷出来,剩下的一些边角料,则是变成了一双毛茸茸的手套,和一只同样毛茸茸的耳宝宝。
“你是兔子吗?”某一天,乾隆来到了储秀宫,一眼就看见了正站在朱廊下看着奴才们堆雪人的某人。
“我不是兔子,我是小老虎,嗷呜——”张扬舞爪的叫了一声,魏佳随即噗嗤一笑,附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乾隆也是个手欠的,居然一把就将魏佳超级可爱的绒毛耳宝宝给拽了下来,把玩了几下道:“挺有意思的,改明儿给朕也做一个,用那种石青色的毛料……”说完这句话的乾隆上下看着魏佳,笑道:“你是小白兔,朕是大灰狼,嘿……”
你角色扮演的还挺溜~魏佳在心里面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外面天气冷,总不能一直在院子里站着,两个人很快就返回了寝殿,喝了盏热茶暖和了身体后,乾隆就提议说玩两把桌球,看着男人那一脸自信的样子,魏佳微微挑了下眉头,自然是应战。
【啪——啪——啪——】
眼看一号球,三号球,五号球,杆杆应中。
魏佳心里就知道这货绝对在私下里没少练习。
是的,她已经听小圆子说了,乾隆让内务府仿着全套的桌球用具又造了一套,此刻就摆在养心殿里。
“你想什么呢?”乾隆看着女人露出一脸神游天外的表情,立刻开口问道。
“没什么,臣妾只是觉得……若臣妾早知道陛下的球技精进如此,这两个月也就不必为了西藏的战事而如此牵肠挂肚了。”
有闲心练习桌球=对战事胜券在握=皇帝陛下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魏佳这马屁怕的虽然拐弯抹角,但挡不住乾隆能听懂,更挡不住他心里彭生的那种虚荣心。
于是他笑了,超级豪爽和得意的那种哈哈哈哈哈的笑声。
皇帝陛下心情大好之下,两人整整玩了一个下午,晚膳乾隆也是在这吃的,不过没留宿。
“朕走了,改日再来看你。”乾隆脸上含笑地望着魏佳:“别忘了朕的耳包。”
“好。”魏佳柔柔的答应了下来,然后依依不舍的将其送到了门口。
“主儿,您怎么没留皇上。”珊珊嘟着嘴巴,脸上露出了十分惋惜的表情。
魏佳说:“你忘了今儿可是十五。””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乾隆必定是留宿在皇后那里。
这是对于一国之母的体面。
此时的那拉氏想必也正在满心期盼丈夫的来临吧……嚓……别想了……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儿……魏佳打了一个哆嗦,有点冷,所以还是速速钻被窝去吧!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一年的年底。
是的!
一年一度的除夕宫宴又要举行了。
只不同的是,如今的魏佳已位列众妃之首,连座次也是紧挨着纯贵妃。
趁着正主们没来的时候,大家也在随意的交谈着,魏佳就对一旁的纯贵妃说:“娘娘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纯贵妃一听这话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欢喜的表情,只见她一把握住魏佳的双手,高兴地说道:“还不都是妹妹你的功劳,老实说,自从听了你的意见,改变了每日的饮食习惯,我这身体当真是觉得轻松多了。”
纯贵妃的毛病,用太医的话说就是:长期的肝郁耗血,脾肺两虚。
魏佳自然是不懂医术的,但她通过自己的观察,觉得纯贵妃这病似乎与肺结核有点像。
而她给纯贵妃的意见也很简单就是每天多吃有营养的东西。
鸡蛋,牛奶、肉类、鱼类。
什么有营养就吃什么,哪怕不爱吃也要逼着自己吃,大骨头汤顿顿喝,能够补充维生素的水果也不能落下。魏佳的这番“见解”显然是与太医们的治疗思路完全背道而驰的。
要知道:人生病了就应该吃清淡的的东西,甚至不吃,这才能够避免加重身体的负担,这才是现在的主流思想!!!
纯贵妃就是如此,她常年都是茹素的。
魏佳对她说的这些话完全是出于一种善意的提醒,但对方听不听,她其实也不怎么在乎。而很显然,纯贵妃竟然真的听进去并且还严格照做了。
别说,就这么吃了两个月后,她除了长胖了好几斤肉外,身体居然真的开始慢慢好转了。
往年的冬天纯贵妃总是咳个不停,而今年却是一点想咳的感觉都没有,这如何不让饱经病痛折磨的纯贵妃感到惊喜呢?
如果这个办法真的有效的话,那就证明:她得的可能真的是肺结核。
魏佳有些惋惜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心里知道: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是绝对没有办法完结治愈这个病的,纯贵妃的好转也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她还是会……
“太后到——”
“皇上到——”
“皇后到——”
门口传来的动静迅速的拉回了魏佳的注意力,与众人一样,她快速起身走到案前,跪地礼曰:“恭迎太后圣安,皇上圣安,皇后圣安。”
“今日乃家宴,不必多礼,都起来吧!”乾隆兴致颇为不错的说道。
众人闻言均起身谢恩,而后便各自落座。
这种每年都要来一次的活动,本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说说笑笑,和和睦睦,该敬酒敬酒,该说吉祥话说吉祥话,反正一切都以喜庆热闹为主就是了,而在此期间也少不得有嫔妃主动“献艺”。
今儿表演的就是舒嫔纳兰氏,以及常在陆氏。
她二人也是心思灵巧,竟把乾隆登基后这些年的政绩,配着和声暑的演奏,用戏腔的形势唱了出来。
这让一旁坐着的魏佳着实感叹不已。
看看,她的同事们一个个的是多么的努力向上,再想想自己,又是多么的混吃等死。
羞愧!
太羞愧了!!
穿了三百年也没有避免内卷的魏佳,无比悲催的寻思着:“要不然我回去把钢管舞捡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注1】乾隆年鉴 百度百科
第18章
乾隆十六年三月,春暖花开的一天,魏佳在储秀宫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封妃典礼。
为庆其喜事。
六宫妃嫔多数都来观礼。
整整一上午的仪式结束后,魏佳请大家进去休息兼喝口茶水,众人闻言自然无所不从。
一些与魏佳并不大相熟的人其实也是第一次进到这储秀宫来。
然后,她们无不被眼前这堪称奢华的寝宫布置而感到咋舌。
“皇后娘娘,这里可是比您的翊坤宫还要奢华许多呢。”有人悄悄的,用着酸不拉几的声音尖锐地挑拨道。
“是呀,现在宫里面不是提倡节俭吗?怎地令妃就如此例外,皇上未免也太过偏心了。”
那拉氏坐在那里倒是不动如山。
“喝着人家的好茶,竟还说着人家的坏话吗?”巴林.英华冷笑一声:“你若是有胆子,怎地不当着令妃的面说。”
“你!”舒嫔气的眼角都要迸裂了,狠狠地扯了两下手中的锦帕。
“说什么呢,这样热闹?”去后殿脱掉正装吉服而换了身常服的魏佳在珊瑚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果然,刚才那些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立刻就没了动静。
说到底,现在坐在妃位上的是人家,圣眷正隆的也是人家。
“皇后娘娘,诸位姐妹,今日多谢大家了。”魏佳当众附了下身子,一脸真情实意的感谢道。
众人见状自然口称不敢。
女人们坐在一起便有许多话可以说,这不,很快地就有人把话题转移到皇帝即将启程的南巡上。
“皇后娘娘,不知陛下今次会带着谁一块去啊?”舒嫔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很显然,她是非常想去的。
那拉氏闻言则说道:“这件事情,皇上并未与本宫商量。”
意思就是,她也不知道。
肯定会有令妃的!!!
舒嫔在失望之余也忍不住在心中嫉妒的想着。
事实上,乾隆也的确是打算带着魏佳的。
三月中旬的时候,南巡的名单便已下达:皇后、嘉贵妃、令妃、颖贵人、陆常在、这五人同去。
能去的人欣喜若狂,不能去的人自然是失望至极。
顺带一说的是珊瑚属于前者。
是的!
这丫头自打知道可以去南巡之后,就非常的兴奋,而与她相比魏佳看起来就平静多了,甚至偶尔的时候还会用一种抱歉的眼神看着她。
果然,就在圣驾要出发的前两日,魏佳却突然病倒了。
乾隆在百忙之中特地抽空过来看她,然后就发现某人正小脸惨白的躺在床上。
“太医怎么说?”他皱眉问道。
“邪风入体,脾胃失合,有些发烧,需要静养。”珊瑚颤颤巍巍地把魏佳教给她的话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乾隆一听这话,眉头不由皱的越加高耸了。
魏佳适时的睁开眼睛,见到乾隆后想要挣扎的坐起来,却被后者一把按住:“好好躺着!”
魏佳闻言苦笑一声,软软的却带着有些高热的小手握住了乾隆的一根手指。
“臣妾病的真不是时候啊,这次南巡怕是不能陪在皇上身边了。”
乾隆闻言便说道:“今年去不成就明年去,你的身体要紧。”
“皇上远行要保重自己啊。”
乾隆看着她那没什么精神的小脸,柔声说:“朕知道。”
两个人温言软语的说了半晌的话,男人方才起身离去。
“李玉。”出了门后,乾隆突然叫了一声。
“奴才在。”
“去查查,令妃最近的饮食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嗻。”
从某些方面来说乾隆是个非常多疑的男人,然而他就算再多疑也万万不会想到,动手脚的人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魏佳自己。
“主儿,您为什么这样做啊?”珊瑚一脸不解的带着哭腔般地问道。
“那当然是因为我不想去南巡啊。”魏佳理所应当的说道:“舟车劳顿,日头又大,出去转一圈,脸都晒黑了,我才不要那种辛苦,还是老老实实的留在家里享清福比较好呢!”
珊瑚:“………”主儿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两日之后,圣驾开拔。
皇上皇后还有太后都不在宫里的结果就是,魏佳过上了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
真的是好自在!!!
这一日,天气晴朗,清风徐徐,魏佳接到内务府那边递过来的善牌,说是她的娘家亲人求见。
魏佳听了这话,心理在吃惊之余,多少也有些忐忑,毕竟她不是原主儿,也没有原主的记忆,万一露馅了可如何是好?
“来的是谁?”魏佳问道。
“是您的母亲和嫂子。”后宫不方便往来男子,所以只可能是女眷。
母亲吗?
魏佳闻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传。”最后,她如此说道。
于是当天下午的时候,两顶绿呢小轿就停在了储秀宫的大门口,小圆子早早的就在这边等着,满面笑意的接到了人后就引着她们向里走去。
“奴才魏王氏,奴才魏李氏,给令妃娘娘请安。”
看着身前跪着的两人,魏佳的脸上适时的露出三分激动,三分喜悦的表情:“母亲,嫂嫂,快快请起。”
两人依言起身。
于是魏佳也就看清楚了她们的样貌,老实说都是长相很平庸的妇人,只不同的是一个年老些,一个年轻些,看来原主的父亲应该是位美男子啊!魏佳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很显然此时这二人脸上的神情除了激动之外,更多的还是些局促和不安。
这却也难怪,原主进宫的时候才十二岁,满打满算她们已经七年没有见面了。
七年,足够让最近亲的人变得陌生起来。
“娘,您身体可好?父亲可好?家里一起都好吗?”
“好好好,都好。”魏王氏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贵气十足的美丽女子,眼中满满的都是陌生与震惊。
“托娘娘的洪福,咱家现在的日子跟以前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魏王氏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不但给咱全家抬了旗,还赏了大片的土地和宅院,咱心里对皇上和娘娘真是感激不尽啊!”
魏佳看着她这样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微微叹息一声,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温和起来。
两个人在储秀宫呆了大半个时辰,吭哧瘪肚的说了半晌的话,魏王氏她们就要告辞离开了。
离去之前,魏佳就对她们说:“女儿现在是妃位了,你们日后若是想来看我,就像今天这样递牌子进来,家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叫人捎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