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仅她这样认为,她发现自家哥哥貌似也觉得自己多余,他的目光透着几分嫌弃之意。
“哥哥,嫂嫂,不如我搭别人的马车回去吧。”沈听禾缩了缩自己的脚,有些无奈说道。
阮绾不明所以,连忙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坦?”
“没有,我觉得这辆马车太小了,我在这里有些占地方。”沈听禾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她已经很委婉了。
阮绾愣了一下,看着沈听禾傻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傻孩子,你怎么会占地方,这辆马车最后坐了,我们忍一忍就到家了,等过几日我拿着这笔钱重新置办一辆,二爷觉得如何?”
“嗯,可以,不过听禾说的对,她的确是有些占地方。”沈二爷眉间凝着温和之意,一边摩挲着小妻子软绵绵的小手,一边毫不留情道。
沈听禾没找到自家哥哥竟然会开玩笑,当即就愣在一旁,直到阮绾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沈听禾才意识到,她这个榆木哥哥,如今是真的慢慢在改变。
“哼,哥哥如今嫌我占地方了?若不是哥哥,我和嫂嫂才不会挤得这般难受呢。”沈听禾壮着胆子说道,眼底露出笑意。
“你嫂嫂最爱我,怎会嫌我?绾绾,为夫说的可是?”沈二爷看着阮绾,目光温柔专注,不由就勾走了阮绾的目光。
她正要点头,一旁的沈听禾又道:“嫂嫂最喜欢我才是!嫂嫂你说,我和哥哥,你最喜欢谁?”
阮绾有些头大,想随便敷衍了事,然而看着兄妹俩真挚的目光,到底是一句一句哄着,她怎么没发现,两兄妹在本质上是一样的性子。
“都喜欢,都很好。”
“谁最好?绾绾说实话,无论白昼黑夜,绾绾感触颇深。”
“沈北衡,你给我好好说话。”
“嫂嫂,哥哥为何说你感触最深?这个白天黑夜有什么关系。”
“……”
作者有话要说:
沈二爷:谁还不是搞事业的男人?
绾绾:这是要喝酒听曲的节奏?
沈二爷:只和绾绾一处喝酒,榻上听“曲儿”
第73章
“姑娘, 您今日怎么醒的这么早?”青棠原本守在门口,原以为阮绾还有一个时辰才醒,谁知便听到了室内传来动静, 她进了内室,看着自家姑娘呆呆坐在榻上, 有些疑惑问道。
阮绾闻言微顿, 揉了揉眼睛,看着一旁空荡荡的榻,她有些失落道:“二爷今日怎地又出去这么早?他几时出门的?”
自从静南王府宴会之后, 沈二爷就变得特别忙,接连着好几日都早出晚归,阮绾已经好几日没和他正经说过话了。
“姑娘,二爷一个时辰之前便起了,让奴婢给您备了早膳, 他去买了包子,让奴婢温着,等您醒来吃,二爷还说他请了郡主陪您呢。”青棠一边整理幔帐,一边笑着说道。
阮绾“嗯”了一声, 沈二爷如今受到王爷重用, 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成为众人的瞩目所在, 她应该为他开心, 然而与此同时,她总觉得有些莫名的无力感。
“罢了, 先不提二爷,这几日你看着青眉, 她可说什么了?”阮绾叹了口气,不再想这件事。
青棠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家姑娘,她走过去一边给她捏肩,一边道:“这几日她还是不愿意和奴婢说话,不过今日早晨主动找奴婢,说她想通了,想见您。”
“嗯,给她拿些东西吃,等会儿我去看看她,对了,方才你说郡主要来,是何时来?”阮绾起身走到洗漱架子旁,拧着帕子,心里有些惊讶毕竟季雅秀要来一定是会提前和她说的,怎么今日这么突然。
青棠想起沈二爷对她说的话,唯恐自家姑娘看出来,连忙笑道:“姑娘,也许是郡主找您有事呢,今日二爷不在家,您也能和郡主出去游湖泛舟,赏赏美景呀。”
“嗯,你说得对,这几日过得太压抑了。”阮绾言罢,低头看着水盆里自己的倒影,伸出指尖碰了碰,看着水波荡漾,心里思绪万千。
阮绾用完早膳,刚换好衣服,便有丫鬟来通报,说有人在门外等她,阮绾知道季雅秀不想和沈府大房打招呼,所以才这般遮掩。
她收拾妥当,便带着青棠出门,一出府门便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此时车帘被人掀开,露出季雅秀的笑脸,她正朝着自己招手。
阮绾笑了笑,提着裙摆便朝着马车走去,刚上马车,便听到季雅秀的笑声,“啧啧啧,多日不见,沈少夫人的气色又明丽了几分。”
“你又打趣我!”阮绾嗔瞪了好友一眼,坐在她身侧,懒懒靠在季雅秀身上,像是没了骨头。
季雅秀看出阮绾情绪有些不对劲,她疑惑道:“怎么了,可是谁不长眼,惹我家绾绾生气了?”
阮绾和季雅秀坐着侯府的马车去了玉钩湖,这一路上打眼望去皆是少男少女出来游玩踏青,两人到了玉钩湖时,刚下马车,就看到兴文等在一旁了。
“没有,就是不习惯二爷突然忙起来,自打从静南王府回来,二爷变得很忙,我和他一日也说不上几句话,我总怕就这样和他渐行渐远。”阮绾憋了许久的心事,如今是憋不住了。
季雅秀看着好友闷闷不乐的模样,想起沈二爷,她冷哼一声道:“他要是对你不好,我第一个阉了他。绾绾,今日不想他好不好,我们去游湖,再请几个美男作伴,如何?”
阮绾正想着沈二爷,突然听得好友这番话,无奈笑道:“我如今是有夫之妇,若被二爷知道,少不得他要在意,而且,除了他,别的男人我看不上,也不想看。”
季雅秀看着好友忠贞不渝的模样,翻了一个白眼道:“真是无趣,行行行,你就当陪陪我,好不好?”
季雅秀都这么说了,她若是一味拒绝,反而坏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她点了点头,笑道:“自然,不过事先说明,除了赏景吃茶,其他事一概不干。”
“知道啦知道啦,我们绾绾还真是长大了。”季雅秀摸了摸好友的脑袋,笑得极有深意。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朝着玉沁湖而去,因紧临近端午,游湖赏景的人越来越多,阮绾和季雅秀到湖边时,已经有不少游船了。
“好多人啊,我们还能租到船只么?”阮绾下了马车,环视周围,发现租赁船只附近有不少人排着队。
“自然有,绾绾跟我来便是,今日你只需要记住,享受便可。”季雅秀拉着好友,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阮绾和季雅秀一边赏着夏日盛景,笑声落了一地,让两个少女无忧无虑,缭乱了游船上看风景的人的眼。
盛夏光年,出来赏景泛舟的游人往来如织,来来往往,湖堤上的少男少女放着纸鸢,梳着总角头的小孩儿你追我赶,逐着湖里的画船,好不欢快。
夏日的风染绿堤岸,延绵不断,湖水清澈见底,一望无际,水天相接,水波潺潺,叮咚作响。
阮绾看着这美景,长呼出一口浊气,就在此时,迎面走来一个模样温柔的女子,她手中提着一篮子的栀子花,香气扑鼻,令人醉倒其中。
“姑娘,买花吗?”那个女子对上阮绾的目光,笑着走到了阮绾和季雅秀的身旁。
阮绾只闻得栀子花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她心里一片开阔,心里本就开心,季雅秀见阮绾喜欢,便那篮子花都买了下来。
“绾绾,娇花配美人。”季雅秀拿起一朵栀子花,别在阮绾稠黑的鬓角,更衬得少女眉眼生娇。
阮绾伸手碰了碰鬓角的花,栀子花沾着些许露水,好似一朵洁白的云,落在两人发间,浓烈得如同这夏日盛景。
就在此时,女子身后探出一个圆圆的脑袋,阮绾定睛一看,是一个生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扑眨眸子清澈,好奇地看着阮绾。
阮绾看着这垂髫稚童古灵精怪的模样,心里一软,她弯腰摸了摸小娃娃的头笑道:“好可爱的孩子。”
那个小孩害羞地躲在母亲身后,小手依旧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阮绾见状,笑得更是温柔。
那个女子看着阮绾喜欢,见她梳了妇人圆髻,笑道:“祝夫人以后喜得贵子。”
阮绾闻言一愣,小脸顿时一热,朝着那个女子笑了笑,连忙拉着季雅秀离开了。
季雅秀看着好友害羞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绾绾,以后你也生几个这样的可爱的小孩,我来给你的孩子当干娘。”
“哎呀,这都是没影的事儿,你不许提!走吧,我们游湖去。”阮绾羞得捂着小脸,压根不敢直视季雅秀的目光。
她……她不是没想过,只是这样的事,是要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啊。
阮绾远远就看到了玉沁湖内的游船,隐约可见船上的人影绰绰,季雅秀带着阮绾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垂柳依依,微风不燥,带着凉爽的水汽,有一条游船停在湖边。
阮绾正疑惑,此时有个小厮走来,恭敬道:“奴才带着两位姑娘进去。”
季雅秀点了点头,牵着阮绾的手上了游船,此时便听得里头传来男人低沉的说话声,阮绾透过镂空的窗子一看,便看到两个男子相对而坐。
她想到方才季雅秀说的话,有些不自在道:“阿秀,我不不进去了,里面有人呢。”
“怕什么,左右你家二爷不知道。”季雅秀笑得一脸深意,拽着阮绾的手就往里面走。
阮绾无奈叹了一声,急急道:“我不能背叛二爷!”
她声音有些大,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不由笑出声来,男人嗓音低沉醇厚,像是陈年旧酒,令人不由微微出神。
“是么?若真是如此,那某还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
绾绾:不能背叛二爷!(偷偷看几眼)
沈二爷:绾绾贪心啊,为夫全身上下,绾绾还看不够么?
第74章
阮绾闻声微愣, 这声音听着极是耳熟,像是二爷的声音,她刚想寻去, 便被季雅秀拉住了手腕,“绾绾, 和我来。”
“阿秀, 我刚才貌似听到了二爷的声音,难不成今日他也来了?”阮绾朝着身后看去,然而方才的人影已经消失, 仿佛是她的错觉。
“傻话,你是不是这几日魔障了,你的二爷可不在这里。”季雅秀有意无意看了一眼阮绾的身后,继而拉着人进了一旁的包厢。
此时里头摆了两桌子的裙衫,还有珠宝首饰, 满满当当,精美无比,阮绾惊诧地看着室内,暂时将沈二爷抛在脑后。
“阿秀,这是做什么呢, 此处怎么这么多的衣服, 你今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阮绾笑着问道,鬓边栀子更衬少女笑意盈盈, 比春色还美。
季雅秀走到一旁的架子上取过一套衣裙塞给阮绾, 笑眯眯道:“滨州的端午有个习俗,每逢端午, 男女老少都会换上新衣,鬓角衔花, 一起游湖泛舟,我想着既然滨州人能如此,我们自然也能。你去换上试一试,这可是我从滨州带的衣裙。”
阮绾有些不明所以,不就是游湖泛舟么,为何非得这般大张旗鼓,然而看着季雅秀眼底笑意,她也不好拒绝,便捧着衣裙走到屏风后。
她看着手中繁复的衣裙,有些头大,弄了好一会儿,鼻尖都渗出细汗,然而还是穿不好,她朝着外头道:“阿秀,你进来帮我看看,这裙子怎么老是穿不好呢?”
实在一片寂静,并未有人应答,阮绾正疑惑,便看到屏风后闪过一个人影,她心里一紧,一回头,便对上沈二爷的目光。
“二爷,你!你怎么在这儿?”阮绾捂着胸口便往后退,脚下一个不稳,往后仰摔而去,沈二爷一个箭步跨到少女身侧,长臂一伸,将少女抱在怀里。
男人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将阮绾笼罩其中,她紧紧靠在男人怀里,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其他男人。
“绾绾今日不是来见其他男人的么?”沈二爷抱着少女,大掌掐着她纤细的腰肢,将人一把抱起,走到一旁的榻上。
阮绾此刻身上的裙衫并未穿好,松松垮垮的,只要动作大一些,就能被人看光,她小手紧紧抓着裙衫,唯恐男人在这里干出什么事。
“才不是呢,我心里只有二爷,容不下其他人。”阮绾有些害羞,她突然想到方才那个耳熟的声音,如今反应过来,那人正是他。
沈二爷看着少女小小一只窝在自己怀里,心里软的厉害,他伸出指尖碰了碰少女的鼻尖,温柔道:“是么,绾绾空口无凭,要有证据。”
言罢,男人收紧掌中力度,握着少女纤细的腰肢,温柔摩挲着,低伏在少女耳边,热气宛若刚下过雨的森林,带着干净又温暖的气息。
阮绾被男人灼热的目光盯得面上发烫,她伸出一只手抱住男人的脖颈,像是从洞里探出头的小鹌鹑,飞快在男人唇间啄了一下,蜻蜓点水。
“还有呢,绾绾应该叫为夫什么?”沈二爷并不满意,将人抱在自己膝上,像哄着孩子一样,温柔宠溺看着少女。
阮绾咬着下唇,抬眸看向男人,软软笑道:“衡郎。”
沈二爷看着怀里娇娇,低头亲了亲少女眉心,宠溺道:“绾绾真乖,闭上眼,为夫给绾绾一个奖励。”
阮绾看了一眼男人,虽然疑惑,但还是闭上眼睛,她心里思忖着,今日季雅秀怪怪的也就算了,二爷也是如此,总觉得瞒着自己什么。
她正想着,便觉得耳垂微微一凉,男人粗糙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耳垂,嗓音低沉温柔道:“绾绾,这对栀子珍珠耳铛,配上你鬓边的栀子花,很美。”
阮绾闻言睁眼,对上男人温柔的笑,她碰了碰耳垂,果然是耳铛,还带着男人指尖的温度,她笑道:“二爷怎么突然送我耳铛?”
“想给你最好的,然而又怕其他俗物配不上你,选了许久,才选了这个,绾绾喜欢么?”沈二爷一边说着,从一旁的矮几上取过手柄铜镜递到少女面前。
阮绾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原本尚未佩戴任何首饰的耳朵戴了两枚洁白的珍珠雕刻的栀子花,同鬓角的那朵香气浓烈的花相互映衬,少女的眉眼精致明媚。
“二爷的嘴,真甜。所以这几日,二爷早出晚归,就是为了这对耳铛么?”阮绾心里甜滋滋的,抚着耳铛,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