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树哥哥，你知道生日礼物要送什么吗？]
“生日礼物？”
宋嘉树眼睛闪闪亮亮道，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如果别人送我一套百科全书的话，我会很高兴。”
陆鸢看着他，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可是我哥哥不喜欢看书。]
“是你哥哥过生日？”
陆鸢点头。
[哥哥今天要过生日了，鸢鸢送什么礼物呢？]
“不知道，我没有送过。”宋嘉树想了想，又道：“不过可以问其他同学，这样能找到最好的。”
陆鸢眼睛一亮，高兴地点头。
很快，班上的小朋友就被聚集了过来，一听陆鸢要给哥哥送生日礼物，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疑惑的表情。
“可我们是小朋友，小朋友也要送礼物吗？”
“我们不是收礼物就可以了吗？”
“对啊对啊，小朋友从来不用送礼物的。”
其他人纷纷理直气壮地点头，然后继续开始玩游戏。
陆鸢正有些失望，何铮这时高高兴兴地跑过来，直接往她面前一站。
“我喜欢皮球。”
陆鸢疑惑地看着他。
何铮又说了一遍：“陆鸢，我喜欢皮球。”
然后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一旁的宋嘉树解释道：“陆鸢同学的哥哥要过生日，再给他找礼物。”
何铮哦了一声，然后道：“陆鸢，等我过生日了，你能送我皮球吗？”
[好，可是今天是哥哥的生日，不是你的。]
陆鸢爽快地点了点头。
何铮顿时高兴起来，咧嘴一笑，道：“我们去问老师吧，老师肯定知道。”
两人微微点头，一同朝教室办公室走去。
张莉老师听他们说完，询问道：“哪个哥哥过生日呀？”
陆鸢：[大哥。]
“他呀。”
张莉脑海中立即浮现出谢应高大凶悍的身影，皱眉思索起来，要送给他的礼物
杠铃？
让他以后学会抬杠？
不行不行。
张莉笑着询问：“鸢鸢，你哥哥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陆鸢激动地点头。
[有！哥哥喜欢打架！]
张莉：
“还有呢？”
陆鸢皱了皱鼻子：[吵架。]
三个哥哥总是喜欢吵架。
张莉欲言又止。
看着眼前天真的三双眼睛，只好换个说法。
“那你哥哥平时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陆鸢这次很仔细地想了想：[早上吃完饭，哥哥就出去了，晚上才回来，和鸢鸢一起看《快乐跳跳跳》，一起吃零食，然后鸢鸢该睡觉了，哥哥就给鸢鸢念故事书。]
“你哥哥平时经常看书吗？”
陆鸢摇头：[哥哥说，他以前没看过故事书，]
“那就送这个吧！”张莉老师高兴道：“你送哥哥的礼物，就为他念故事书吧，他肯定会喜欢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能送的礼物大同小异，要么是做手工，要么是才艺表演。
背诵一首诗歌、唱歌、跳舞，都是很好的礼物。
陆鸢的情况有些特殊，讲故事是最合适的，谢应也能看懂手语。
想着，张莉从书架上拿出一本《灰姑娘》。
“就念这个吧，这个故事最简单，老师来帮你。”
她翻开手里的故事书，一个一个字，用手语交给陆鸢，等今天晚上以手语的方式念给谢应，应该会是不错的礼物。
张莉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赞，然后开始教。
“从前，有一个美丽善良的小姑娘”
刚开头，陆鸢突然拉住她，着急道：[错了错了！哥哥给鸢鸢念过，不是这样的。]
张莉一脸疑惑。
“不是这样？那是什么样的？”
陆鸢：[从前，有一个没心眼的小可怜。这样才对，哥哥就是这样说的。]
张莉：
“你哥真是这么念的？”
陆鸢一双眼睛天真无暇地看着她，点头。
旁边的宋嘉树和何铮纷纷朝她看来，两人平时睡觉虽然不用听睡前故事，但也知道灰姑娘的故事，大概、似乎和陆鸢说的，是有那么一点小小区别的。
张莉张了张嘴，想要改正，可陆鸢平时这么崇拜谢应，要是自己说他讲错了，会不会影响他在陆鸢心里的威信？
谢应这么做，应该有自己的目的吧？
“没关系，我们继续说。”
张莉微微点头，继续往下念：“灰姑娘有两个姐姐，她们经常欺负灰姑娘，经常让她吃剩饭，还经常会打她”
没想到这时，陆鸢又拉住她纠正：[老师老师，又错了，哥哥不是这样说的。]
“你哥这次又是怎么念的？”
陆鸢：[灰姑娘有两个姐姐，他们都是坏人，给灰姑娘吃剩饭，然后灰姑娘把碗拍在了他们脸上。姐姐欺负灰姑娘，灰姑娘使用剪刀腿把姐姐打倒，然后戳他们的眼睛，灰姑娘赢了，然后和王子幸福快乐的住在一起。]
说完，高兴地笑了一下，一脸骄傲。
[灰姑娘是鸢鸢的榜样，哥哥说要向她学习！]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
张莉：“你哥是这么跟你讲的？”
陆鸢点头。
[哥哥说，不会剪刀腿的公主，不是真的公主。]
[鸢鸢也会剪刀腿，鸢鸢要当最漂亮的公主！]
说着，像模像样地抬起手要展示。
“挺、挺好的，不用展示给我们看了。”
张莉连忙拦住她，看过无数次的故事书，此时竟然变得沉重无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要原版的故事说？
还是谢应的版本？
可谢应说的那些，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鸢鸢的几个哥哥，平时都再给她灌输什么东西？！
看了看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的陆鸢，张莉感觉压力倍增，反手把故事书收起来，道：“鸢鸢，我们还是不讲故事了，跳舞吧，老师教你。”
陆鸢立即激动地点头。
[好！哥哥喜欢鸢鸢跳舞！]
张莉松了一口气，这总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利用一下午的时间，张莉把之前的课间操舞稍稍改编了几个动作，教给鸢鸢。
宋嘉树跟何铮聚在办公室凑热闹，一个坐在旁边看书，一个拍皮球，到了中午才一起离开。
可是转头一看，已经学会跳舞的陆鸢看上去却并不怎么开心。
“陆鸢同学，你没有学会吗？”
陆鸢摇头，道：[鸢鸢平时也经常给哥哥跳舞，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喜欢。]
“肯定会。”何铮道。
宋嘉树也点了点头。
中午，谢颀就来把陆鸢接走了，要提前去买礼物和订做蛋糕。
“你三个还要上课，我们帮他也买一份，鸢鸢想好要送什么给哥哥了吗？待会儿一起去买。”
陆鸢高兴地点头。
[鸢鸢的礼物不用花钱。]
谢颀好奇道：“是什么礼物？”
陆鸢掩嘴偷笑了一下。
[等到晚上哥哥就知道了。]
“好。”谢颀拉着她迅速上车，一边道：“我们得动作快点吧，买完之后要回家准备，他们估计拖不了大哥多少时间。”
这个他们，指的就是胖子和狐狸一群人。
谢应以前对生日没什么概念。
在孤儿院的时候太穷，离开之后生活也一样拮据，后来虽然情况渐渐好起来，但三人之间也出现了间隙，矛盾不断，谢颀经常在外工作，凑不到一块。
他们怀疑，谢应可能早就忘记自己的生日了，当他和狐狸他们提起，让几人帮忙拖出谢应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惊讶。
因为以前谢应生日这天，他还早出晚归，带着兄弟们四处巡场，压根没听他提起过这件事。
倒是其他兄弟的生日他记得牢固，会特意放假让寿星休息。
谢应对兄弟们是出了名的好，此时一听要给他过生日，纷纷抢着答应下来。
于是下午刚到店，众人先是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送上酒和吃的，把他当月亮一样捧着。
平时他们相处大大咧咧，谢应和他们也打成一片，突然被这样对待，整个人都有些毛毛的，好几次想去巡场，就被狐狸拦了下来。
“我已经让人去看过了，几个店都没问题，老大，你就好好休息吧，想要什么就跟我们是说，不用起身，我们去拿。”
谢应皱着眉。
“你们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是不是捅什么篓子了？”
周围不回答，桀桀桀地笑得更加阴测测。
谢应看着眼前的几人仔细想了想，突然伸手，一把将狐狸抓过来。“难道你真的去抢银行了？”
狐狸就是个掉进钱眼里的，别人混道上都是干架干架干架，只有他是琢磨着赚钱，谢应曾经和兄弟们私下商量过，让几人多盯着点狐狸，别让他鬼迷心窍，看见银行就冲进去。
“老大，我是那样的人吗？”
谢应严肃：“是。”
狐狸拉着脸苦笑。
谢应想了想，又转头看向胖子，表情大惊。
“胖子，难道是你得痔疮的事，被他们发现了？不是让你去做手术的吗？”
胖子正搁那笑呢，一瞬间突然就笑不出了。
“应哥，不是这事。”
谢应看着周围的兄弟，总觉得他们今天不对劲。
“还是老六”
他刚要开口，几人连忙上前拦住他，一脸慌张。
别说了，别说了。
再说下次，兄弟们都没法做人了。
“老大，真没事，你今天休息就好，事情都我们来。”
谢应感觉一阵阵不安。
平时大家总和他开玩笑，顶嘴，今天这么规矩，真有些不习惯，坐了才没一会儿就打算离开。
没想到这回，几人又不让他们走了。
期间外面有人好像有人挑事，他卷卷袖子准备出去干架，却被拦住。
“老大，你坐着就好，我们出去收拾他们！”
说完，所有人磨刀霍霍冲了出去，然后鼻青脸肿地回来，朝他竖起大拇指。
“老大，你放心，已经摆平了。”
谢应皱了皱眉，心神不宁地在店里坐了小半天，才终于找机会离开，但胖子几人也寸步不离地跟在左右。
一直到傍晚，他们才跟着谢应回家。
肯定有问题。
谢应一打开门，直接闪身走进去，还没等胖子他们进来，就嘭一声把门摔上，吓得几个兄弟迅速上前帮忙，抵着门角力起来。
“老大，你让我们进去啊。”
谢应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竟压住了几人的力气。
“少废话，你们到底犯什么事了？老实交代。”
胖子几人在门外哭笑不得。
“老大，至少让大家把礼物送给你吧。”
“什么礼物？”
谢应不解，正有些犹豫，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哥哥，生日快乐。”
他迅速转头看去，见谢颀和谢长钦竟然已经回来了，此时正站在自己身后，陆鸢捧着一个大蛋糕，上面放满了又大又红的草莓。
蛋糕上点了蜡烛，闪烁的烛光摇曳，照亮他们脸上的笑容。
谢应愣住，一脸懵逼。
“什么？”
谢颀上前，给他带了一个金色的寿星帽。
“哥，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记了吗？”
谢应：“我哪知道我什么时候生日？”
谢颀和谢长钦无奈地笑起来，谢应记不住自己的，但他们的倒是记得很庆祝。
“前几年我一直在外面工作，而且那时候大家关系不是很好，所以从来没有给你过过生日，这次一起补回来。”谢颀道。
听见这话，谢应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
“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埋怨了一句。
“多大年纪？不是才21吗？”谢长钦道。
谢应嘴巴动了几下，也不知道在嘟囔什么，半推半就地跟着他们往里走。
刚坐下，指着自己头上的帽子。
“这是什么鬼东西？娘们唧唧的，老子不喜欢。”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蛋糕上的烛光，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但相当别扭。
“那是鸢鸢做的。”谢颀小声提起。
“哦”谢应看了一眼捧着蛋糕的陆鸢，轻轻咳嗽两声，道：“那还挺好看的。”
说到底，也没有把帽子扯下来丢了。
陆鸢咧嘴一笑，连忙捧着蛋糕放在桌上，谢应看见上面的草莓，正要动手，生日歌突然传来。
他呆愣着不动，坐在沙发上似乎有些无所适从。
好不容易等唱完歌，准备吹蜡烛开吃。
陆鸢着急地拦住他。
[哥哥，你要许愿。]
“这么麻烦？”
谢应皱了皱眉，到哪还是盯着烛火，沉吟两秒过后，便扯着嗓门道：“行了行了，这样可以了吧？”
松了一口气似的，吹灭蜡烛。
“我去开灯。”谢颀。
“别！别开！”
谢应却突然喊了两声，有些着急道：“待会儿再开，不是能看见吗？”
蜡烛吹灭之后，只有夜晚的月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换，谢长钦正有些疑惑，突然眼尖地看到谢应的脸上红成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