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
薄锦浔高大的身形第一次出现了些许的佝偻,他一只手按在办公桌上,弯下去的脊背透露出几丝疲惫。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以后还怎么在员工面前树立威严。
温卿丝毫不知道薄锦浔的心理已经趋于崩溃状态,宛如甩不开的蜘蛛精一样,再次手脚并用的贴上来。
温卿爱娇的开口。
“老公,咱们回家吧……”
薄锦浔下颚线绷紧,努力拽住自己的衬衫。
他转头,阴恻恻的看温卿:“依我看是得回家,回家教训某个不听话的宝宝!”
……
别墅主卧。
温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白嫩的手指揪着地毯的浮毛,垂下头一副受气模样。
薄锦浔坐在床边,训斥她:“清醒了没有,知道错了没?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老公今天的脸都丢尽了!”
温卿头垂得更低,嘤嘤了两声:“卿卿知道错了,都怪那个汤弄得卿卿浑身不得劲儿,满脑子都是要和老公贴贴……”
温卿抬起头,振振有词:“都是那碗汤的错,都怪老公你招蜂引蝶,让外面的野女人送你那种汤,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薄锦浔:“……”
他一把将温卿捞了起来,“你还真是借口多多!”
“哎呀,你干嘛呀!”
温卿被按在了男人腿上,害怕的两腿乱蹬:“老公你干嘛呀!”
薄锦浔一巴掌抽在她屁股上:“我看你最近实在是太不乖了,需要长点儿教训!”
……
被教训了一通的温卿,可怜兮兮的窝在床上,脸红的快要滴出血了。
多大的人了,还要被打屁股。
疼是不太疼。
就是太羞耻了。
太丢人了。
传出去她没法做人了。
温卿满脸屈辱,拿着毯子裹住自己的身体,呜呜咽咽,瑟瑟发抖。
薄锦浔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睨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闹!”
惨遭蹂躏的温卿只能「嘤」一声表达愤怒。
委屈巴巴又不敢反驳的小模样,看得薄锦浔心中极其舒服。
她还是这幅模样最可爱。
最能让他忍不住想欺负。
薄锦浔换了一身衣服,一边扣上衬衫扣子,一边细致交代她。
“老公今晚有事情要办,你乖乖在家,自己一个人记得喝药,十点钟准时睡觉,不许再和奇奇怪怪的女人在花园里荡秋千吹冷风,你身子弱吹不得风的,知道吗?”
温卿噘起嘴,眼神有些奇异:“老公你该不会又是说着工作,其实是在见其它女孩子吧!”
薄锦浔怒了:“胡说八道!”
他是去见排行榜第一的杀手!
什么女孩子!
动不动怀疑他的忠诚度!
简直就是侮辱他的人格!
薄锦浔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到出发的时间了。
这次他一定要看看,这个「夜莺」到底在欲盖弥彰些什么。
「不许再污蔑我」,薄锦浔走之前,捏着温卿的下巴,眼神暗下来警告她:“老公都对你发过誓了,说了不会单独见其他女孩子,那就一定会做到!”
第118章 神秘的夜莺
1998。
林一拉开车门,薄锦浔下车,抬起眸,看向闪烁的招牌。
这所京城有名的会所由国外某个风投公司全资控股,作为顶尖会所,一直备受京城权贵的青睐。
霍霖眯起眼睛,“1998,这四个数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薄锦浔眸色奇异,却没说什么。
他只是一瞬间想到了自己最爱闯祸的小娇妻,就是出生于这一年。
霍霖笑:“不过他竟然约在这里,实在是出人意料,该不会只是找个替身来吧!”
不是说杀手最擅于隐藏吗?
就这么轻易的暴露在这种场合,怕是有些托大。
“他是来谈生意,不是来杀人的”,薄锦浔眼底流露出几分兴味。
“悬赏二十亿的画,我实在好奇,他打算用什么筹码才能说服我拱手将画奉上。”
霍霖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说不定人家真能分文不用的偷走呢!”
薄锦浔冷笑一声,轻蔑意味十足。
要真是被轻而易举偷走了画,那他真的没用到可以洗洗躺进棺材里了。
会所的经理远远看到薄锦浔一行人,立刻点头哈腰的迎上来。
为首的男人气质清贵,卓然于众,以薄锦浔这种顶尖的外表,经理想不注意到都难。
霍霖递出一张信函,经理立刻了然:“请往这里走!”
……
会所最高端的套房内。
薄锦浔坐在会议桌前,指关节在桌上轻敲。
套房内隔音很好,十分安静,熏香清雅,桌上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上好龙井。
霍霖坐在薄锦浔对面,好笑:“一个大老爷们,还搁这儿故弄玄虚,我们都过来了,还连个面都见不着?依我看这人鬼鬼祟祟,一定不能结交!”
亏他来的时候,还幻想着能多交一个兄弟,跟这个「夜莺」学学高端的隐匿之术呢!
「别急」,相比于急躁的霍霖,薄锦浔的态度轻描淡写许多,“让一个常年隐匿的人,主动在人前曝光,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我们静观其变就是了。”
林一林二守在门外,这个早就约好的包房,在今晚之前,也早就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
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
现在是「夜莺」任务紧急,急于得到《树色踏青图》。
该着急的应该是「夜莺」。
……
时间一点点过去。
霍霖开始急不可耐。
而薄锦浔闲情雅致上来,投屏了一部经典的旧影片在看。
黑暗的室内,幕布上不断变幻的光影让男人如雕塑般俊美的脸呈现出如电影画报般的朦胧感。
门忽然敲响,林一进来,俯身在薄锦浔耳边说了几句话。
薄锦浔勾了勾唇。
有意思……
他看向霍霖:“你可以出去了!”
霍霖:“嗯?”
他怔住……
「他只见我一个人」,薄锦浔挑眉。“看来你结交兄弟的愿望要破灭了!”
霍霖:“……”
他心里不舒服:“为什么只见你一个啊,我就那么差劲吗?”
薄锦浔:“我说了,让一个隐匿于暗处的人,主动现身很不容易,看来他的接受度就是只能允许一个人看见他的真容。”
霍霖:“……”
他冷哼:“我看他就是想把我支开,对你动手,其实他是想把你在这里宰了,然后再偷走你的画!”
薄锦浔懒得理他。
嫉妒使人疯狂。
霍霖虽然嘴上恐吓,但是薄锦浔有多大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
没人能动得了他。
霍霖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了,嘴上还不忘交代:“人要不错的话,大家就一起做兄弟啊,你把人招揽到我们旗下也是不错的!”
薄锦浔睨了他一眼。
霍霖瞧着他越来越不顺眼,忽然恐吓:“哼,要是夜莺是个女的,你半夜独自私会野女人我看你怎么和嫂子交代!”
薄锦浔这次是真笑了。
夜莺是个女人?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简直荒唐。
薄锦浔根本就没有这么设想过。
霍霖出去。
套房里瞬间安静了起来。
薄锦浔维持着一种姿势,坐在沙发上,黑暗中眼睛始终盯着面前的幕布,似乎在透过上面的光影,洞悉着什么。
几分钟后,投影仪自动关闭。
幕布向上卷起。
露出后面的墙壁。
墙壁又慢慢朝两边分开。
这是一道做成墙壁模样的暗门。
薄锦浔始终从容,视线平静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幕。
最后,打开的墙壁中,走出来了一个女人。
一个……
女人?
薄锦浔暗自抽气,终于坐不住了,身体终于从依着靠背的闲适姿态,变成挺直脊背。
黑暗中,穿着暗紫色绣奇异符文长袍的女人缓缓而来,出现在了薄锦浔面前。
女人一头及腰的金色波浪卷发,身形高挑,脸上戴着精致的面具,长袍的兜帽罩住她的头,浓密的金色长发垂到腰间,是她全身最灿烂的颜色。
薄锦浔眯起眸子。
一个杀手是不会让自己出现惹眼的个人标志。
显然,这金色长发一定是伪装。
“你好,薄先生”,夜莺缓缓行至薄锦浔面前,居高临下的伸手,长袍下她的手同样戴着深紫色的手套,面具下唇角微勾:“很高兴见面。”
薄锦浔眉梢微挑。
她用的不是中国的语言,而且声调昂扬华丽,很特别的咬字吐息。
从这个女人出现开始,她就给薄锦浔一种拢在云雾中的感觉。
他明明见到了,却觉得还不如没见到。
因为一切都是假的。
甚至她可能也不是个女人,他只是伪装了声线,披上了一头华丽的金发,将身体隐藏在长袍下,假装自己是个女人。
薄锦浔勾唇,觉得有趣。
十分有趣。
他看着伸到面前的手,人却起身,后退了半步,和面前的女人拉开了距离。
“很高兴见面,但我似乎并不能确定,你就是我要等的人。”
第119章 夜莺就是个下三滥的流氓
女人轻笑一声,下巴微抬,一个高傲的弧度。
“证明自己是自己,是最愚蠢的行为”,她面具下的眸子微眯,“来见你,我是抱着十足十的诚意。”
见到男人后退,她又上前一步,声调拉得暧昧了起来:“又或者说,薄先生需要我怎么表达出诚意?褪去我这一身伪装,又或是拿出足够的筹码?”
薄锦浔再次后退一步,和她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面前的女人轻佻肆意,攻击性十足。
薄锦浔神色变化了一下,周身散发着冷拒的意味,他声线玩味:“我也想知道,你到底能拿出什么样的筹码让我将画拱手送出,又或者说,你怎么会有自信从我手中抢到画?”
男人不咸不淡,冷冷清清的态度很容易让人心生火气。
但是夜莺眼底揶揄,又上前了一步。
“画的事情先不说……我怎么觉得,薄先生好像很怕我的样子?”
薄锦浔再次后退,抬手拉了把椅子,横在两人中间。
“来就是说画,如果不是为了说画,那么我们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夜莺看着横在两人中间的椅子,好笑。
“薄先生好没情趣,排行榜赫赫有名的杀手竟然是个女人,若是平常男人窥知这个秘密,早就急不可耐,跃跃欲试的以征服这个女人为荣了,薄先生却说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
「抱歉」,薄锦浔一字一顿,“已婚!”
夜莺像是听说了什么笑话一样,“薄先生,您是在说您那位出身低微,只会故作娇态,哄你开心的妻子吗?这样的女人也能让你留恋,让你为她保持忠诚,薄先生的口味真是令我汗颜呢!”
薄锦浔的表情冷下来:“这是我的私事,任何人都无权过问,若不是为了画来,那么此次见面就到此为止,毕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对你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他说完这话,转身就要走。
“等等!”
夜莺出声挽留。
薄锦浔回头。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身披真丝曳地绣暗色花纹长袍,静静站在光下的模样,高贵神秘而优雅。
普通男人见了,的确会燃起浓厚的兴趣。
不过他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已经有卿卿了。
这个女人不过是想偷他画的贼罢了!
夜莺两手交握在身前,微微一笑:“薄先生既然想谈画的筹码,那么我们就谈这个。”
薄锦浔微挑眉梢:“你想要用什么来交换?”
「用我」,夜莺出口惊人,“我陪你睡一觉,你把画交给我。”
薄锦浔眉心拧起,“你显然不值那么多钱。”
“为什么不试试呢”,夜莺的声音无端诱惑起来,一步步靠近薄锦浔,“也许我比你那位娇滴滴的妻子更懂得如何讨你欢心,也许你喜欢的模样我都可以做得出来,更何况……”
她笑得暧昧,暗示意味十足:“你的小娇妻那么柔弱,那么爱哭,那么造作,怎么能让你开心,怎么能让你尽兴,我估计你还什么都没做,她就哭着受不了了吧!”
“为什么不试试我呢?”夜莺边走近,一边将手放在领口,作势要解开衣扣,“也许大胆热辣的人更适合你的口味呢?”
薄锦浔下颚线绷紧,熟悉的人知道,他这是已经趋于忍耐边缘了。
这女人从见面到现在,一直在对他开某种颜色的腔。
薄锦浔很有理由怀疑,这女人不安好心,试图用仙人跳的方式捉他的把柄,威胁他将画拱手送上。
要是被卿卿知道了。
还不得一顿闹。
「放尊重一点」,他随手扯过茶几上的桌布,扔在了面前疯狂想要自荐枕席的女人身上,“我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