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姿:???
厘姿:我不是已经给你买了早上的机票吗?你怎么还没走?
温心雅:出了些意外,你先过来,我们见面再说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盯着最后那行字,厘姿皱紧眉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她有把柄在温心雅的手上,怎么也得先把她安抚下来,哄着温心雅出了国再说。
纠结片刻,厘姿咬了咬牙,还是拿上包出门,打车赶往温心雅发来的地址。
被侍者引着进到包厢里的时候,厘姿看见包厢里坐着的人,双腿顿时一软。
“裴....裴先生.....”Ding ding
见状,裴忌轻笑出声:“现在知道怕了?”
他的神色太过平静,远比发疯的样子更让人觉得瘆人可怖。
厘姿眼神闪躲,不敢与他对视。
她磕磕巴巴地开口:“您...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裴忌掀了掀眼皮,眸色冰冷,不带丝毫怜悯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他薄唇轻启,声线薄凉:“厘姿,我记得我说过,我的耐心不太好。”
厘姿浑身一抖,嘴唇几乎快要被咬出血来。
明明是温心雅约的她,出现在这里的却是裴忌。
原本她还以为,有季云笙的帮忙,至少裴忌不会这么快找到她的头上来。可现在看来,季云笙只是把她当成棋子而已。
现在全完了。
厘姿的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企图用梨花带雨的模样唤起男人的同情和怜悯,哪怕是一星半点也行。
可她却忘了,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心,只有那唯一一个软肋。
“裴...裴先生,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是我错了....”
裴忌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衬衫袖口。
他的侧脸冷然凌厉,连多看她一眼都懒得。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都明白吗?”
厘姿连连颤声点头:“我...我会让温心雅他们出来澄清的......我也会找时鸢亲口道歉的。”
裴忌没再继续跟她废话下去,迈步离开包间。
等在外面的周景林见他出来,连忙握着手机迎上去,神色凝重。
“裴总,裴董事长刚才打电话过来,让您现在回一趟老宅。”
他抿紧唇线,只顿了一秒,便继续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知道了。”
*
仅仅过了一天时间,网络上再次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微博上出现了一个匿名账号,账号内发出了几条完整的,没有剪辑过的视频。
第一条是酒店监控下,许瑾言与时鸢没说几句话,便抬脚离开了房门口。
第二条是视频是那个所谓的“上床”视频,一模一样的拍摄角度,却比之前那条多出了一截内容。
视频里,那个酷似时鸢的女人停下动作,看向摄像头的方向,忽然不耐烦地开口。
“怎么样?拍好了吗?”
举着摄像机的人答:“差不多了,我觉得挺能混淆视听的。不近看根本看不出来。”
女人从男人的身上下来,撩开长发,露出一张漂亮,但和时鸢全然不同的脸。
“那就行,收工吧。快点把东西剪出来好交差。”
“知道了。”
仅仅是这么一小段内容,真相已然明了。
短短几天时间内,网友们也没想到居然吃了一个反转这么多的大瓜,简直是一波比一波精彩。
「靠,果然是阴谋。我之前就说视频里的人不是时鸢,没一个人信我!」
「现在某些恶臭粉丝可以换人家一个清白了吧?脸疼不疼啊?」
「呜呜呜呜呜真相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有些人你们欠时鸢一句道歉!!凭什么随意网暴污蔑人家!」
「居然这么快就把背后捣鬼的人找出来了,大佬牛逼!!!行动效率太高了,相比之下豫星简直逊爆了好吧?每次就只会发澄清声明,下次直接来这种简单粗暴的好不好?」
一时间,时鸢微博下面的那些骂声彻底被淹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数不清的道歉。
蒋清一边刷着,一边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太好了时鸢姐...老天有眼...恶有恶报.终于有人还我们清白了....”
时鸢弯了弯唇,笑意温柔:“嗯。”
她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外,打开手机通讯录。
细白的指尖划到那串熟悉的号码,时鸢犹豫片刻,盯着那串数字出神。
片刻,她缓缓深吸一口气,拨出电话。
时鸢的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提着,紧张到几乎快要让她无法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直到漫长的一串忙音过后,电话自动挂断。
没有人接。
随着电话挂断的那一声后,时鸢的细眉轻拧起,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似乎又这样慢慢地泄了下去。
这时,蒋清的声音从客厅里响起。
“时鸢姐,车已经到楼下了,我们现在得去记者发布会了。”
她回过神,将手机放进大衣口袋里,神色如常。
“嗯,走吧。”
*
记者发布会现场,长.枪短.炮一排排架起,对准台上的时鸢。
女人的一头青丝被盘起,露出纤细漂亮的雪颈,弧度优雅。被简单勾勒过的眉眼依旧精致动人,除了神色比往常看起来要疲惫些许,如水般的杏眸中一如既往的柔和澄澈。
这次的公开澄清,问题和答案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时鸢只需要差不离地回答出记者的问题,对这次的事件做一个简单的说明和澄清就可以,剩下打官司的程序步骤都会由豫星的法务部代为处理。
很快,发布会临近尾声,全场安静下来,等待时鸢做最后的发言。
“感谢这一次事件发生后,坚定信任我,站在我身边的粉丝,朋友,我的公司豫星娱乐,包括在场的记者朋友们。在周末的时候还在因为我的事情忙碌,辛苦大家了。”
镤光灯闪烁,轻柔悦耳的嗓音通过麦克风,缓缓传遍会场的每个角落。
“以及,还有一个人。”
时鸢顿了顿,唇角慢慢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笑得温柔。
她望着摄像机,缓缓地说:“谢谢他,在我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让我拥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只这一句,她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还有记者想要提问,洛清漪反应很快,直接堵住了记者接下来的话头,宣告发布会正式结束。
去豫星大楼的路上,时鸢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又时不时地低头看看手机。
洛清漪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明知故问道:“怎么样,他联系你了吗?”
时鸢轻轻摇头,“他没接电话,应该是在忙吧。”
洛清漪啧啧两声:“别的不说,裴忌这次真的挺给力的。解决事情的效率比我想象得还要快,连夜安排采访,再到找到视频的始作俑者,我以为怎么也要个四五天时间。”
时鸢嗯了声,声音闷闷的:“他昨晚应该累坏了。”
“那要不你先发条短信给他?”
时鸢怔怔抬起眼,睫毛又很快垂下,犹豫不决。
知道她还有心结打不开,洛清漪也不想让她太过纠结为难。
洛清漪轻咳一声,只好帮她找借口:“就当是为了表达感谢。”
时鸢咬紧唇,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手机。
只是发一条短信问候一下而已,就当是为了感谢。
他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于情于理,她也应该亲口感谢他。
只是感谢而已,没关系的。
就这样,时鸢鬼使神差地点开聊天框,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修修改改好几遍,她却又把敲下来的文字全都删除,只留下了三个字。
「谢谢你。」
然而,这条短信发出去之后,一直到晚上,手机都是静悄悄的。
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时鸢把所有发出短信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都料想过,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个。
是因为他太忙了没看见。
还是因为,他后悔了?
和她这样黑料缠身的人扯上关系,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好事,只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所以他后悔,她也觉得情有可原。
时鸢不知道。
深夜,她辗转难眠,手总是不受控制地拿起手机,点开消息框。
她甚至还在担心,是不是裴忌出了什么事,亦或者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次日起来拍摄时,果不其然,时鸢的眼下出现两处淡淡的乌青。
下午,拍摄结束。
保姆车上,洛清漪侧头,打量着一脸疲倦的时鸢,好奇道:“怎么?昨晚没睡好吗?”
时鸢闭着眼,嗓音因为刚睡醒的原因还有些微微沙哑。
“还好。”
洛清漪眯起眼,一副洞悉一切的神情:“别骗我,是不是因为裴忌?”
时鸢没出声,默默缩在座位里。
“他跟你说什么了?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话一出口,洛清漪心里就直接给否认了。
照裴忌那样,后悔,怎么可能。
洛清漪的这句话直接将时鸢心里纠结了一晚上的问题戳破。
她垂下眼,目光有些黯然。
“我也不知道。”
说完,时鸢就闭上眼,一副要睡了的样子。
洛清漪看穿她装睡逃避的样子,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也许是因为时鸢昨晚睡得不好,短短一会儿时间,竟然真的在车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时鸢再被叫醒时,车竟然已经停在裴氏集团总部大楼的楼下。
她懵怔几秒,转头问洛清漪:“为什么来这?”
洛清漪一把拉开车门,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找你的未婚夫啊。前天才公开,就算是假的,也要多少装装样子来探个班吧。快下车。”
“?”
时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洛清漪拉下了车,直接推了进去。
高耸入云的大楼内,大理石地面光洁明亮,来回走动的员工们行色匆匆。
听见声音,前台小姐抬起头,就看见面前站着一个身形纤细,气质出尘的女人。
虽然有口罩遮着脸,可露在外面的那双杏眸却极为动人,眼波流转间,美得让人不自觉屏息。
好像有点眼熟。
前台小姐从美貌里回过神,露出公式化微笑:“您好,请问您找谁?”
“嗯....我找裴总。”
前台小姐又问:“请问您有预约吗?方便告诉我一下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吗?”
女人眼睛弯起,嗓音轻柔:“我叫时鸢。”
话落,前台小姐瞬间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活....活的.....
时鸢有些习惯了这样的注视,倒也不介意。
她又笑了下:“不过我没有预约,可以麻烦你帮我问一下吗?”
前台小姐红了脸,连忙拨通内线,“好...好的没问题,您坐在那里稍等片刻吧。”
“谢谢。”
时鸢走到一旁的沙发处坐下,安静等待着。
没过一会儿,前台小姐就挂了电话,朝她走过来。
她歉疚道:“实在抱歉时小姐,裴总今天不在公司,好像前不久刚刚出去了。”
时鸢怔了下,很快,她又温和道:“没关系,那我先走了。谢谢。”
“您客气了。”
目送着时鸢的身影走出大楼后,前台小姐刚回去,就被同事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个比一个兴奋。
“刚刚那个是时鸢没错吧?”
“是她是她,真人真的好漂亮啊。”
“话说她是来找裴总的对吧?看来两个人是真的未婚夫妻没错了。谁说裴总不近女色,明明人家是为了未婚妻守身如玉好吧。”
身旁同事聊得欢快,前台小姐皱紧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刚刚她打内线到周秘书那里,周秘书让她转达说裴总不在。
可是她明明记得,半个小时前,裴总才刚到公司啊。
*
此时此刻,总裁办公室内。
周景林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看向站在落地窗旁的男人。
他小心翼翼道:“裴总,时小姐已经走了。”
其实他也不懂,为什么明明就在这里一直盼着人家。人家主动来了之后,却又不见。
男人垂眸凝视着窗外,神色辨不出任何情绪。
片刻,他终于哑声开口:“知道了。”
第28章 被尽数堵在唇齿间……
停车场里,洛清漪还在等着。
她正低头看手机,车门就被打开了。
见时鸢这么快回来,洛清漪诧异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时鸢的眼皮垂下,“他不在。”
“不在??”
时鸢嗯了声,转移话题道:“我们走吧,一会儿不是还有画面要补拍吗,再晚就来不及了。”
洛清漪有点心堵,一口闷气顺不下来。
早不在晚不在,偏偏在时鸢主动去找他的时候不在。
天知道时鸢能鼓起勇气有多困难。
洛清漪再了解不过,时鸢的性格有时候就像是蜗牛,坚硬的外壳铸在外面,保护着柔软细腻的心。
因为受过伤,她的自我保护意识比常人更强,活得理智而清醒,即便是再放不下的东西,亦或者是感情,如果在权衡之后,她认为没有结果的事,忍着痛也会去割舍。
但,事实是,很多经历过的事,感情,都会在人的灵魂刻下烙印,深入骨髓。再想割舍,想遗忘,其实是做不到的,只不过都是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去逃避自己的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