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更要加倍地对他好啊。”
刚答完这句,洛清漪一低头,就看见时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的呼吸均匀,醉得有些不省人事了。
一个念头在心里慢慢成形,洛清漪抿了抿唇,果断从包里掏出手机。
电话接通得挺快,洛清漪扫了一眼沙发上醉倒的人,唇角挽起,大剌剌地开口。
“裴总,你老婆喝醉了。有空来接人吗?”
*
半小时后。
裴忌推开包间的门,看见桌上空了的酒瓶,神色一瞬间冷下来。
“怎么回事。”
洛清漪连忙举手以示清白:“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来了就是这样了。”
裴忌走过去,在沙发旁蹲下,和她的高度平齐。
时鸢刚刚被吵醒了,此刻眼睛半眯着,双颊酡红,卷翘的睫毛垂下,姿态乖巧得不行。
男人的脸色没软化,沉声问她:“醉成这样,知不知道我是谁?”
时鸢盯了他一会儿,醉意朦胧的眼睛慢慢弯起来,透出些平日里不常见到的娇憨。
“裴忌..认出来了...”
他轻嗤一声:“还算有良心。”
她眨了眨眼,忽然朝他伸出手,嗓音软软的。
“抱抱.....”
裴忌的动作微不可查地一僵。
一旁的洛清漪也傻了一秒。
原来喝醉了的时鸢居然这么......主动。
她觉得自己此刻简直比屋顶的电灯泡还要亮个好几百瓦,现在应该自觉点把眼睛挖了。
相比之下,裴忌的神色看起来还算淡然自若。
他垂眸看了她半晌,才无奈地轻叹一声。
“非要现在?”
时鸢慢吞吞地点了点头,迷蒙的眼中却坚定不已。
“嗯...现在就要.....”
下一刻,她就被人拦腰抱起。
男人的怀抱宽敞温暖,染着些淡淡的烟草味,气息清冽好闻,是她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感觉。
时鸢下意识往他的胸口蹭了蹭,心满意足地舒展开眉眼,像只餍足过后的小猫。
“我先带她回去了。她的包麻烦递我一下。”
洛清漪反应过来,连忙把沙发上放着的时鸢的包递给他。
“谢谢。”
等裴忌抱着时鸢出了门,洛清漪长松一口气,心里又隐隐有些激动起来。
然而,等她一转头,就看见沙发上躺着一样东西。
好像是刚才从时鸢包里掉出来的。
等洛清漪定睛一看,看清楚了那是什么后,瞳孔瞬间放大,很没形象地爆了一句粗口。
我艹。完了。
*
门外,周景林远远就看见裴忌抱着人走过来。
他反应迅速地拉开车门,试探着问:“裴总,还回公司吗.....”
裴忌弯腰把时鸢放到后排,扯了扯领带,微舒口气。
他的声线依旧冷淡,听不出情绪:“回我家。”
周景林不敢耽搁,立马回到驾驶座:“好的。”
后座,时鸢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气息平缓,目光还是涣散着的。
她抬了抬睫,视线从男人高挺的鼻梁,慢慢滑落他的唇上。
多说薄唇的男人天生薄情,他怎么就不一样呢。
看着看着,她忽然鬼使神差地抬起手,细白的指尖落在他的唇上。
就这么轻轻一下,时鸢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
但她的脑子里晕乎乎的,意识根本不清醒,只剩下一个念头。
好软。
看起来好像很好亲的样子。
然而,还没等她有机会付诸下一步行动,手已经被他握住。
裴忌喉结一滚,握着她乱动的手,眼眸里黑沉沉一片,那抹暗色被深深克制住。
他的嗓音哑了些:“老实点,别招我。”
他好凶。
时鸢没得逞,望着他的一双杏眸里写满了委屈,像小猫似的,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裴忌深吸一口气,只能别开眼不看她,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周景林,开快点。”
前面的周景林瑟瑟发抖,压根不敢回头,只能默默把脚下油门踩得更深。
很快,迈巴赫就在别墅门口停下。
裴忌抱着她下车,脚步飞快地往玄关处走。
从时鸢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冷硬瘦削的轮廓,还有抿紧的唇线。
他是不是不太高兴了啊?
被酒精侵蚀后的神经不允许时鸢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玄关的门打开的一刹,时鸢就被他放到一旁的柜子上。
她被吓了一跳,双腿下意识夹在他的腰间。
温热的掌心扣在她的后颈,混沌不清的意识里,时鸢撞进他如墨般深邃的眼底。
不再像刚刚在车上那样,此刻他眼底隐忍而克制的情绪尽数泄了出来,染上浓重的欲色,几乎也快要把她烧尽。
下一刻,他冰凉的唇贴上来,吻得又急又凶。
气息一下子被掠夺,时鸢本就混沌的脑子瞬间更乱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停滞了,氧气越来越稀薄,烧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他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嗓音低而喑哑,混杂着低沉的喘息,温柔得充满了蛊惑和引.诱的意味。
“宝贝,张嘴。”
第40章 曾自杀未遂。
窗外,月明星稀,夜晚和煦轻柔的微风顺着玄关下的门缝轻轻挤进来,却吹不散空气中交织缠绵的热烈。
醉意侵蚀的同时,她被禁锢在男人滚烫的气息里,那声宝贝叫得她的脑中愈发混沌浮沉,像身处梦中,只遵从着本能听从他的指令,城门大开。
齿关放松的刹那,他的唇舌更加急切深.入地探进来攻城略地,肆无忌惮地剥夺掉她残存无己的意识。
就在时鸢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窒息过去前,他的双唇才终于离开。
裴忌胸前的领口被她攥出了几丝褶皱,凌乱不羁,那双向来深沉冷然的眸里也染上几分意乱情迷。
冰凉的腕表贴在她的肌肤上,也逐渐升温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袭来,时鸢陡然清醒了一瞬,紧接着就被他稳稳抱进怀里。
裴忌抬手,把人从柜子上稳稳抱进怀里,抬脚朝卧室的方向走。
她懒懒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气息还是急促的,由于刚刚缺氧,她的眼睫上沾了些晶莹的泪花,唇瓣微微红肿,覆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潋滟至极。
“怎么还学不会换气。”
她不满地呜咽了声,在他怀里轻挣了下。
裴忌又低头去吻她的耳垂,压低声音问:“再教你一次?”
他炙热的目光紧紧噙着她,里面仿佛跳动着火焰。
时鸢强迫自己别被他的眼神蛊惑,闭了闭眼,颤声开口:“裴忌...我有话要跟你说.....”
男人嗓音喑哑,染着些平日少见的温柔:“说。”
大概男人在这种时候都格外好说话。
裴忌手下的动作没停,从她的衣摆伸进去,顺着她光滑的背脊慢慢往上,摸到她的衣扣。
掌心所及之处,寸寸肌肤像是过了电一般,引得她微微战栗起来,下意识抓紧他的手臂,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
“其实...你当时送我的那条手链,我没扔...”
裴忌动作一僵,将眼底的情.欲慢慢压制了些,忍着下腹发紧的感觉,俯下身亲了亲她的眼尾,小心翼翼的,透着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扔了也没关系,哭什么。”
他最见不得她掉眼泪。
没想到,话音一落,时鸢的眼睛更红了。
她是真的醉得厉害了,脑子里一会儿出现几年前他离开时冰冷的背影,一会儿又被眼前的画面替代,她甚至都开始分不清现在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他的动作慢慢往下,触碰到薄薄的那层。
裴忌眸色一窒,脸色忽然变得晦暗莫辨。
他沉沉合上眼,又睁开,额头上已然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脉络分明。
语气阴沉沉的,每个字仿佛都是从齿关挤出来的。
“来例假了?”
罪魁祸首眨着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眼神茫然又迷离地看着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惹了多大的事。
被她这么盯着,裴忌那股火都不知道该往哪泄。
没辙。
他俯下身,惩罚性地在她的唇角轻咬一下,语气恶狠狠的:“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嗯?”
回应他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裴忌深吸一口气,重新帮她把扣子系上,衣服理好。
“肚子疼不疼?”
她慢吞吞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也许是因为今天喝了酒,她的脸色也不似往常来例假时的毫无血色。
裴忌无奈,从床上起身去厨房给她倒热水,娴熟地煮红糖。
等端着杯子回来时,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她闭着眼,卷翘的睫毛安静垂着,气息平缓而均匀。
折腾了他一通,她倒是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下腹的紧绷感再次袭来,裴忌揉了揉眉心,烦躁地起身,抬脚走进浴室。
半小时后,哗啦啦的水流声停止,他回到床上,动作自然而然地将人抱进怀里。
她寻到温暖的地方,下意识往他身上贴了贴。
裴忌身上的肌肉再一次紧绷起来,眉心都跟着跳了跳。
半小时后,浴室再次响起水声。
一夜无眠。
*
次日清晨。
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给冷色调的房间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芒。
宿醉过后,时鸢在头痛欲裂中醒来。
意识一点点回笼,她的头还有些发晕,直到看清周围的环境,猛然清醒过来。
时鸢深吸一口气,昨晚的记忆铺天盖地地袭来。
有当着洛清漪的面,要裴忌抱她的.....
还有昨晚,他在玄关压着她.......
然后呢?后来怎么了?
时鸢浑身一僵,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赤脚站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果不其然。
深灰色的床单上,一抹暗色静静印在上面。
时鸢瞳孔一缩,倒吸一口凉气。
完了.......她真的弄到床上了。
就在她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卧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裴忌一边系着袖口,一边抬脚走进来,抬眼看向她:“醒了?”
时鸢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把被子立刻盖了回去。
昨晚的画面又不受控制地出现在脑海里,烧得她脸直发烫。
裴忌全当没看见她欲盖弥彰的动作,视线扫了一眼她赤着的脚,蹙了蹙眉。
“拖鞋穿上。”
时鸢默默穿上鞋,也不知道他刚刚看没看见床上的“案发现场”。
她简直羞得想死,现在想直接找条地缝钻进去。
不过时鸢决定先发制人。
她清了清嗓子,控诉道:“你昨晚怎么不叫醒我.....”
醉成那样,她连换卫生巾都忘得一干二净。
裴忌挑了挑眉,语气平静坦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下次我可以直接帮你换。”
“........”
那还是不必了。
见她不说话了,裴忌一边系着领带,一边抬脚朝她走过来,目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昨天还抱着我不撒手,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闻言,时鸢瞬间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红着脸,磕磕巴巴地否认:“......我哪有....”
她哪有抱着他不撒手啊??
没想到下一刻,裴忌又神色认真地补充道:“你不仅抱了我,还亲了我。”
他的嗓音淡淡:“不打算认账?”
时鸢轻咳了声,强装镇定道:“我昨晚喝醉了,不记得了.....”
裴忌轻笑一声,眸中忽然变得意味不明。
他的目光慢条斯理地扫过她的唇,“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话音未落,时鸢忽然踮起脚。
他长得太高了,她踮起脚,也就只够亲到他的下颌线上。
一个如羽毛般轻扫过心尖的吻落下,引得他的指节轻轻蜷缩了下。
她紧张得眼睫轻颤,“我记得。”
果然,清醒着主动被喝醉之后主动要难多了。
裴忌垂眸盯着她,喉结轻滚了下,忽然出声问:“老爷子都跟你说什么了?”
让她忽然变得这么....主动。
时鸢一愣,下意识摇头否认:“没说什么.....”
可她是真的不太会撒谎。
迎着裴忌探究的目光,时鸢咬紧唇,心底一横,干脆仰起脸,不躲不闪地看着他。
她张了张唇,声音细若蚊鸣:“他说.....你很喜欢我。”
裴忌挑了下眉,漆黑深邃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她。
时鸢被他的视线盯得忽然有些难为情起来,刚在脑子里打好草稿的话一时间全都忘干净了。
他忽地勾了勾唇:“这还用他说?”
闻言,时鸢一怔,宿醉后的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乍一下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过了两秒,她的眼睛慢慢睁大,紧接着,唇瓣被人轻轻含住。
不似昨晚在玄关那样的急不可耐,只是浅尝辄止的轻吻,清冽好闻的气息慢慢渡进她的口腔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尽数抽离。
他不喜欢用说的,只喜欢用做的。
时鸢觉得自己酒应该还没完全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