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们是真的心碎了,刚刚对女师大人的美貌的惊艳感被紧张感人所代替。
都在想着女师大人会抽查什么问题呢?
渐渐的她们的目光都锁在了叶芷瑶的身上。
这人看起来像是一个不太好相处的,可仔细看下来,她的眉眼之间竟然有那么一点点与女师大人相似。
再想到她们都姓叶,叶安荷,叶芷瑶,这就很像是一对姐妹的名字。
“你好,新同窗,请问你和叶女师是姐妹吗?”
叶子瑶的气头还没过,本不想理这帮白痴,可如今她的风头已经被叶安荷抢了去,此时若再不争取,那她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于是又用着她那惯有的柔弱的声音可怜兮兮地道:“我哪有那福气,她是不愿认我的。”
还果真是!这到什么时候人都是有八卦之心的,不过听到叶芷瑶这么说,她们却无法再多问了。
问话的人有一点尴尬,忙止住了这个话题,又换了一种问话方式:“那你一定是和叶女师从一个地方来的了,你一定听过她讲学吧!”
叶芷瑶真想翻一个大白眼,这件事她本就不想提起。
不过叶安荷能阴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她继续柔声道:“是呀,叶女师可严格了呢!我们都很怕她。”
对于这个说法,其他人却不完全认同,叶女师给人的第一感觉明明是很随和的,哪里像一个严格的人。
那人也没有继续接叶芷瑶的话,而是直奔主题,“那她一般会问什么样的问题呀?”
“这……”叶芷瑶有些失望,从她们搭话时,她就知道了对方的意图,从而想控制节奏,她们却没有给自己机会。她只能勉强地笑了笑:“这我也不清楚。”
众人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太强求。
她们之前就听说学院会来一个女师,主讲思想启蒙。
这是一个很新鲜的词语,因此她们还特意请教过先生何为思想启蒙,先生解释说考大家的觉悟。
既是觉悟,那应该也没有多难,她们也不相信女师大人会为难她们。
叶安荷的确如她们所想,她真的没有太为难她们的意思。
这对于不同类型的学员也要用不同的方式对待,对成安县那些朽木就要骂,将她们给骂醒了,对于这种素质高的就要换另外一种方式。
叶安荷已经想好了,这便打算去讲学,可苏墨白却还是没到。她有些生气,明明已经答应了她,现在又要放鸽子。
她叹了一口气,对着许子京道:“要不许大人过去给捧个场?”
“好呀!”许子京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叶安荷过来,学员们已经做好了听学的准备,她露出标准的笑容,将双手放在身前,从下到上抬了抬。
“起立!”
众学员有点懵,可却都站了起来。虽说有些参差不齐,但还是也都全部站了起来。
对此叶安荷还算满意,便对众学员解释了一下这个行为。
“这是一个起立礼,在此之前你们可能没有实行过,这起立呢,就像我们的思想觉悟,首先你得让它先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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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让思想站起来
站起来,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形容,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脑中不太一样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竖了起来。
“感觉到了吗?”叶安荷笑问道。
众人频频点头,只有叶芷瑶在那里扭着脸一副不屑的模样,叶安荷也不屑看她。
继续讲学,“好,这时候你们再喊一声女师好,这便是一个互动的开始,你的思想已经有了启蒙,我回一句请坐,这便是开始传承!来,大家先坐,咱们再演练一次。”
众人坐下,都看着叶安荷。
“起立!”
这一次大家的动作都很整齐划一,“女师好。”
叶安荷满意地点了点头,“学生们好,请坐!”
这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大家也觉得新奇。
接着叶安荷又来了几个小互动,说是要抽查提问,可她的问题并不难,还很有趣味性。
她这一节充满现代化的教学方式,将这一群古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一个个兴致满满,气势高涨。
这节课,可以说是非常成功,只是叶安荷稍微有一点不开心,她这一整节课虽然都在积极教学,却也时不时地向下扫视,她没有见到苏墨白,明明都答应了自己,结果却没来。
她有些丧气地离开了学堂,但见班况拍着手走了过来,“精彩,你这学讲得太精彩了,我都恨不得坐在那里听你讲一节了。”
“班伯伯您……一直在听吗?”
“是呀,从你开讲我就来了,但怕打扰你讲学,我就一直在外面听。”
“那……苏……”
“你是问墨白吧?他来了,去和许子京叙旧去了。”
来了不听她讲学反而和许子京去叙旧,这一点她就有点想不透了,便去寻他们。
但见苏墨白已经走了过来,“讲得不错,班世伯也过来了,你看到他没?”
“刚见过,你听到我讲学了?”
“当然,我和班世伯一起来的,原本我是打算和他请个假,后来就把他也一同拐来了,你的那个互动,还有那几个小游戏都很有趣,很引人入胜。”
“那你怎么不在门口等我?”叶安荷有些不快,开始前没有看到他也就算了,结束时也没能见他,哪怕知道了他刚刚也一直在听,却没有了那种一开门就见到的惊喜感。
“我不是找许子京去叙旧了吗?”苏墨白咧嘴一笑,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点瘆人。
叙旧?叶安荷表示怀疑,便见许子京灰头土脸地从那边过来,这样子明显是在地上滚了一圈的节奏啊!
“你欺负他了?”叶安荷问苏墨白。
苏墨白轻哼了一声,许子京满满地不满:“嫂子,你给评评理,就因为我和你的衣服撞色了,他就打了一顿,你说说,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气死我了!他自己只穿黑色的衣服还不让别人穿白色的了?”
这回叶安荷总算知道是因为什么了,醋王终究还是醋王,又刷新了他的新的吃醋技能。许子京是真的很冤。
“好了好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再说这院服都是一样的,要么我去找夫子给你也要一件?”
“我一个武将,我才不穿!”苏墨白将脸一扭,表示十分抗拒。
“那等有空我给你做一件新的,你都不知道吧,我在成安县那边弄了一个作坊,专门给人做衣服的,临走时我还接了一单生意呢!”
苏墨白吃惊,“你还会做衣服?”
“会呀!之前在山上我门口那几棵桑树不就养着蚕呢嘛!”
这个苏墨白是知道的,可当时他也只当叶安荷是要卖蚕丝。
“那你的蚕宝宝现在有人照看吗?还有小白……”
“哗!”
一种物体滑落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瑾瑜急促的声音,“婶子。”
叶安荷顺着回头,但见辛氏跑了出去。
“娘!”她急唤了一声,跟着便追了过去。
辛氏却已跑进了屋里,“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班况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觉那女人眼角带着泪光,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时叶安荷也追了过来,敲了两下门,“娘,你怎么了?你开门呀!”
辛氏却将门给拴上了,叶安荷叫不开门,但她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就去问瑾瑜,“发生了什么?是舅舅不认我母亲吗?”
“你舅舅还挺热情的,只是你舅母的态度……”
“不好?”叶安荷急问。
瑾瑜摇了摇头,“也不是……”
“那到底怎么回事?你从头说起!”叶安荷是真的急了,也顾不上自己的语气好不好。
好在瑾瑜也没有太在意,便从头讲了一遍。
“早上我带婶子过去的时候,先送了拜帖,里面的人通报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你舅舅和舅母就出来了,还挺隆重的,然后他们兄妹二人见面相认,场面还挺感人的。
他们就去宅子里话了一会儿家常,你舅母问了一些婶子近年的近况,听说婶子离开了叶家,卖柴自力更生后态度就有点不好了,把你舅舅叫到了后面,两人吵了起来,再出来时就你舅舅一人出来了……”
听到这里,叶安荷已经想到了那个画面,定然是她舅母嫌弃她母亲了。
“叶姑娘见谅。”忽然瑾瑜朝她跪了下来。
“你这是作何?”叶安荷忙去搀扶他。
“我没能完成你临走前的嘱托,你说过不要让婶子受委屈的,只是婶子不让计较……”
“这不怪你,我娘可能也是不想让舅舅为难。”
她理解辛氏的那种心情,只是这事儿必然对她打击挺大,千里寻亲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任谁的都会感到心寒。
苏墨白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吧?”
叶安荷摇了摇头,“让她自己呆一会儿吧。”
说完她的心情也低落了起来,再没有刚刚的兴致。
许子京有些自责,“都怪我,我应该查清那秦氏的为人再让婶子过去的。”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考虑不周,既然舅舅是上门女婿,我就应该想到今日这局面。”叶安荷自嘲道。
苏墨白忙道:“你也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这样等婶子自己呆一会儿,你再安慰安慰!”
他不会说太多哄人的话,但他也不想叶安荷难过,就这样陪了她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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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咬饵的鱼
辰逸忽然匆匆过来,顾不上这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在苏墨白耳边低语了几句。
苏墨白点头,又拍了拍叶安荷的肩膀,“我这边和世伯也要去收网了,等我回来再过来看你和婶子。”
叶安荷知道他来是请了假的,而且就算他留下来陪着自己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嗯,你快去吧,我没事的。”
苏墨白便招呼班况一起走了,班况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观望者,那但起辛氏眼角的泪光,还是问了一句:“那个叶姑娘她娘亲……”
“婶子可能一时会很难受,可我相信安荷可以安抚好。”
班况便没有再多问,这边的情况比较严重。
在奉阳附近的几个试点发现了好几起强迫报名的情况。
其中阜新县一女子已经与人有了婚约,预计乞巧节过后便要成婚,却被官家强迫报了名,女子不从撞了柱子,好在没死成,捡回了一条命,却由此变得有些痴傻。
这触犯到了贺景笙的那根弦,非要给人讨一个说法,便将阜新县令拉下了水。
然而这事却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他一小小县令也没那么大胆子,背后必然有人支持。
原本今日会审,苏墨白作为主事官必然要出面的,恰好叶安荷邀他,让他临时改了计划。
将贺景笙推出去,他退居幕后看看阜新县令背后之人会如何动作,这不就鱼咬钩了嘛!
“瑾公公!”
但在苏墨白看着面前钓上的这条鱼却有些吃惊。
一个须发皆白的公公仰着脸说道:“小公子好眼力,上次见面还是圣上寿宴,这一晃也有五六年了,还记得咱家。”
“瑾公公说笑了,皇爷爷的总管大监,我又怎会不记得,听闻圣上准瑾公公颐养天年了,不知公公来此是何意?”
瑾公公哼了一声,“你们都要把我这干儿子问斩了,咱家能不来看看嘛!”
干儿子?苏墨白一愣,他早年是有听过这位大监愿意收干儿子,却也没想过干儿子遍布到了这里。
“还真不知这位大人是您老的干儿子,不过还请公公见谅,这天子犯罪同庶民同罪,您应该晓得这个道理吧。还有,您如此对待我们的新科状元似乎也不太妥当吧。”
此时的贺景笙已经被人给押住了,在那里挣扎了半天。
贺景笙朝苏墨白这边看了一眼,心情却很是复杂,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感激苏墨白,可脑海中却是一片混乱,这个公公一看就是一个大人物,还有这狗屁县令竟然是这公公的干儿子,那自己不是给得罪狠了吗?
还有这个苏墨白,说是今日同他一起问审的,却将他自己撂在这里,是不是故意的,现在出来又装什么好人。
那瑾公公可谓是察言观色成了精的,一看贺景笙的表情,他就知道贺景笙在想什么。
“可惜呀,人家未必会领你的情,我说小公子,你也别和我说这些,我虽是先皇的人,可先皇当年把皇上和公主交给了咱家照看,所以这有些事,可不是你一个小辈能掺和的!”
“公公的事我自然不好掺和,可若是有关女辅学院的事,怕是我不想掺和也不行,毕竟这个任务是我母亲亲自举荐,皇舅批准,皇祖母鼎力支持的!”
苏墨白特意将皇祖母三字咬得极重,这瑾公公不就是想倚老卖老?
皇爷爷不在了,皇祖母还在,当真以为没人能镇得住他吗?
瑾公公的脸色变了变,“苏墨白你别冥顽不灵,咱家说了,有些事作为小辈你不好插手,就是太后老人家她也管不到儿孙的事!”
“儿孙的事?瑾公公可知兴办女辅学院的真正目的所在?若公公把这当成儿孙之事,只怕我要去找圣上亲自和给您解说解说。”
“所以你小子是一定要和我作对了?别总拿皇上压我!”瑾公公被气得腮帮子直抖。
“公公此言差矣,毕竟我只是职责所在,是公公一直在为难我,我一个小辈又不敢对您不敬,就只能找家里的长辈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