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招下来便有些体力不支,若是单打独斗,他可能还会坚持一会儿。
可两个人一起来,他就完全不是对手了。要想取胜,除非他使用阵法,但阵法师的身份却不能轻易暴露,尤其不能在这些高手面前暴露。
李广篌站一旁看着,对瑾瑜的身手有了大致的了解。不禁冷笑,“我劝你还是退下吧!叶小姐,你的这位跟班明显不是我手下的对手,再这样下去我可保证不了他会不会缺胳膊少腿,既然你说你心仪之人不是他,那便把正主请出来吧。”
叶安荷也是气得够呛,这李广篌是算准了正主不在这。
同时她也没有想到李广篌带来的人这么厉害,不过想想这也不奇怪,不然这李广篌为非作歹这么多年也不会相安无事了。
正在她为难之际,忽然“砰”地一声有人破门而入。
但见苏墨白一身黑衣,煞然而至,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气,长剑在手,犹如魔神。
“墨白,你怎么……”
苏墨白莞尔一笑,将叶安和荷搂在怀里。“都有人上门抢我的女人了,我自然要回来把我的女人看住了。瑾瑜回来吧!”
瑾瑜踉跄着退后,辰逸马上上前将其扶住,同时怒瞪着面前的两个人,敢把他的搭档伤成这样,这笔账他暂且记下了。
苏墨白和叶安和亲昵了一阵,才将其轻轻放下,对着李广篌道:“你要的正主来了,你是打算怎么较量呢?”
李广篌打量着苏墨白,不禁眼皮一跳,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狠主。
他能感受到苏墨白身上的血腥气,此人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
他开始有些后悔,为何要听行秦氏自说自话,自己怎么就没有事先调查一番?
女师的身份先不说,且就说一个武骑常侍做跟班,那又怎么能是普通人?
他上前抱了抱拳,“奉承李广篌,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苏墨白冷笑,“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你就说要如何较量!”
李广篌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最终还是将这一口恶气忍下。
“这位公子,我想咱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我并非是上门抢你的女人,而是有人将她许给了我。我这聘礼都收下了,新娘子还没到,也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他又将目光转向叶安荷,“叶小姐,你说呢?听说辛老爷可等着喝咱们的喜酒呢!”
终于原形毕露了!叶安荷冷笑:“所以辛老爷在你那是吗?”
此言一出,秦家人都是齐齐一愣。秦夫人这时才反应过来,看向李广篌,“她说的是真的吗?我家老爷在你那儿?”
李广篌自然不会给她任何回答。
叶安荷摇了摇头,“真是蠢货一个,还带着人上我这里来寻人,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秦杭忽然发了疯一样的大笑起来,“我真笨,居然没有想到。那日爹和你吵架,明明说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说要将聘礼退回去。
他又怎么会拿着聘礼来找荷妹呢?说什么我跟着来,再求李大人帮忙找爹爹,可爹爹在哪儿?找不回爹爹,这个家我也不要回去了!”
叶安荷没有想到,这个秦杭倒是有几分骨气,只是这时候说这些话未免显得有些傻。
她转而对李广篌道:“你说这些是想以此来威胁我吗?那恐怕是让您失望了。李大人在娶妻之前都不调查一下的吗?
那位辛老爷只是我娘口中的哥哥而已。既然我娘都没有认他,那么她就有可能是认错人了,这个辛老爷只是与我那舅舅同名同姓的其他人罢了。既是如此,他的生死又与我何干?”
“你怎么能这样说?”忽然一直看热闹的秦婉跳了出来。
叶安荷有些意外,她以为这妮子是和秦夫人一条心的呢,不想也能为辛安平说说话。
不过随即秦婉就凑到了苏墨白身边,几乎都要贴了上去,满脸的矫揉造作,“公子,你可要救救我爹呀!”
这一下叶安荷总算明白了,她哪里是表孝心呀?
分明是想引起苏墨白的注意。她也就奇怪了,这秦家小姐从小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跟个宝贝似的,怎么如此花痴?见一个喜欢一个。
苏墨白赶紧离她远了一些,“位小姐还请自重,我家安荷既然说此人与她毫无干系,那更是于我没有任何干系。
还有一点,按大孟律法,毫无干系的人强说媒,便与人贩子无异,另一方没有得到任何同意,却还要强娶,便与强抢民女无异!所以我有权将二位逮捕,来人!”
苏墨白一声令下,门外刷刷地来十几号人,将屋内的人团团围住。
“你……你们想做什么?”李广篌大声尖叫。
苏墨白将逮捕令往他面前一放,“逮捕你,如有异议,衙门大堂再议!你若反抗便是抗法!后果由你自行承担!”
说罢,一行人立即上前,想要将李广篌抓捕,李广篌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大喊:“来人!来人啊!”
第七十五章 真厚颜无耻
李广篌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终于急了,暗中保护他的人就在外面不远处,没道理听不见,除非……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苏墨白冷笑着,缓缓开口道:“是在找外面那几个人吗?”
他的脖子微微扭动了一下,便见人提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往地上一扔。
李广篌的脸色彻底变了,“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武义都尉苏墨白!”
苏墨白是谁他并不知道,可这武义都尉之名还是给他震慑到了,怪不得此人的身上有那么重的血腥气,战场上活命的人,哪个身上会不沾血腥。
并且这种人还只听军命,对于任何的律法都不放在眼里,也就是说惹怒了他,他可以直接杀了自己,然后他再去领什么军法。
就算过后给他弄死了,也是一命换一命,自己得不偿失。
况且,倘若他真的是立过大功的,也会得到皇上的赦免。他是奉承县的土皇帝不假,可和真正的天子比起来他又算个什么东西啊!
他一下子就瘫坐下来,没有任何的反抗,他带来的两个人也被带走了。
这戏剧般的反转让秦氏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自己被人带走才冒出了一句:“你真有心仪之人了啊,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叶安荷懒得理她,任由人将其带走了,“走吧,咱们也要去县衙吧!”
苏墨白点头,秦杭却一下子冲了过来,“小荷,还请你们救救我爹,就算你不认他,可他终究没有害过你……”说着便要跪下来。
叶安荷赶紧将其扶了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看你也是一个读书人,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刚刚我所言只是为了拖住那人,辛老爷我会救的,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
“那先谢谢了。”秦杭郑重地道谢。
叶安荷却道:“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秦杭想都没想,直接道:“何事?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叶安荷道:“还请秦公子帮忙作证!”
秦杭愣了一下,看了看被拖走的秦氏,咬了咬牙道:“好,我愿意!”
秦婉拽住他,“你傻了吗?你要把娘送进大牢吗?”
秦杭没有理她,跟着叶安荷向外走。秦婉没办法,只好也跟了上去,看着前面的叶安荷与苏墨白之间的亲昵,突然妒火中烧。
想她堂堂秦家的掌上明珠,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这个乡下丫头凭什么拥有这样的男人,这男人一定是被她的那张妖媚的脸给迷惑了。
到时候她一定要告诉他,在他不在的时候,这贱人和他的手下暧昧不清。
瑾瑜被辰逸搀扶着跟在后面,他若是知道秦婉现在的想法一定能给她捏死,就算自己现在没力气捏死她,辰逸也会帮忙将其捏死。
县衙离这里并不远,叶安荷是特意选的这里,为的就是万一出现意外,也有一个照应,只是没想到苏墨白会赶回来,真的是太及时了。
其实她也有把握让自己不受伤,可也不能把李广篌怎么样,最终这口恶气不会像现在这样痛痛快快地吐出来。
几人到了县衙,但见县令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站着,而主位上坐着的竟然是班况。
李广篌跪在地上还一句话都没说,许子京便甩出了一堆证据在他面前。
“私设赌场、高利放钱,谋害岳父、逼死发妻,强抢民女、残暴不仁,一桩桩、一案案,简直罄竹难书,李广篌,如今罪证就摆在你面前,你可认罪?”
李广篌看着那些罪证,满眼地不信,这些都被处理得很干净,不可能被查出来的。他脖子一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班况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带证人!”
便见从外面进来一个又一个的证人,李广篌放眼看过去,都是一张张的熟面孔。
有被设局输钱输掉婆娘的小伙,有还不起赌债上吊死的遗孀,有被他玩死了人家女儿被闹事被关进水牢的老父亲……
他一下子摊在了地上,犹如散了架一般,再也硬气不起来了。
连水牢里的人都能被他们找来,那么说明胡县令也危险了,他的靠山没有了,他忽然大笑了起来,恶狠狠地看向秦氏。
“好一个仙人跳,告诉你,我若有一个三长两短,你也好不了,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辛安平在哪?哈哈哈!”
班况气得猛拍惊堂木,“公堂之上禁止喧哗!李广篌,现人证物证皆在,证据确凿,还不签字画押?”
李广篌狂笑,“画押?接着是不是要判我斩首啊!来啊!杀了我啊!你要杀了我就再也找不到辛安平了,我看你们敢不敢见死不救!哈哈哈!”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来人,押下去!”
班况是真的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直到人被拖下去了身体还在抖。
他撇了一眼已经不知是惊呆了还是傻了没回神的秦氏。
“秦夫人,对于你擅作主张、不经人同意私自保媒一事你可认罪。”
秦氏只傻愣愣的,说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又问:“那对于污蔑朝廷命官你可认罪?”
“朝廷命官?”她傻傻地四处张望,“我没污蔑李大人,不,他不是朝廷认命的,不是,大人,我也没污蔑你啊!”
“大胆!”班况将惊堂木又是一拍,“屡教不改!叶安荷姑娘乃是朝廷钦点的女辅女师,有女师资格证为凭,属特辅官员,你昨日带人抓捕她,并指责她私吞聘礼,私藏辛老爷,可有此事?”
“我……”秦氏一时狡辩不得。
秦杭伺机道:“确有此事,我可以作证,不过我娘愚昧无知,还请大老爷宽容,且我父亲至今下落不明,有可能还在坏人之手,还请大老爷帮忙寻找,我爹走前曾与我娘发生过争吵,这其中可能会有什么线索成为佐证,还请大老爷给我娘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班况看了看这位其貌不扬的秦公子,点了点头。
“本官准许,秦氏,还不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秦氏一听能保命了,便赶紧都老实交代了。
原来当日辛安平得知她介绍的人家是李广篌之后当即就和她大吵了起来。
辛安平在秦氏面前是没有太多的尊严,但凡触及到他的底线,仍是据理力争。
“你怎么能把小荷嫁这样的人家?那李大人可是与老爷子称兄道弟过的,那岁数都快赶上小荷的爹了!
还有你究竟知不知道那李大人是个啥样人,原配被活活气死,又在外面花天酒地,你这不是把小荷往火坑里推吗?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秦氏便吼道:“你现在又和我说不同意了?那当初寻思什么了?现在人家聘礼都下了,你让我怎么和人家交代?”
辛安平气道:“你当初也没说是许给他家,如果当初我就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做这个媒,你要嫌不好交代就我去说!”
秦氏冷笑,“你去说?你知道那个李大人是个什么人?你惹得起吗?你当我真愿意保这媒,还不是李老夫人看上了小婉。
如果不把你那外甥女嫁过去,就要把小婉嫁过去,孰轻孰重你自己没数?”
辛安平挺着腰板,“那也不能就这样把小荷推进火坑啊,当你把小喜弄丢了,已经让她受了半辈子的苦了,我不会再让小荷受苦!”
“那你就要牺牲咱们家小婉是吗?对,小婉是不跟你姓,可那也是你的亲骨肉啊!我告诉你,你不准去,你就给我老实地在家里呆着,等花轿抬进家门!”
秦氏说完便派了人将辛安平给看了起来,自己则是去准备后续的事,还特意去帮叶安荷定了喜服。
可也就是这么大会儿的功夫,辛安平就不见了,并且连带着聘礼也不见了。
他留了信说,这聘礼既是给小荷的,那理应给小荷送去。
秦氏老实地交代了全过程,并道:“我就是看着这纸条才带人上门去找你的,我哪知道这老东西是骗我的!”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哭了起来。
班况忙询问:“那纸条现在可还有?”
秦氏忙从怀里掏出字条来,的确与她所说无异。
班况又问:“那这纸条可是辛老爷亲手可写?”
秦杭看罢,立即说道:“是我爹的字迹!我从小开始学字的时候很叛逆,是我爹陪着我一起练的,那字迹我绝对不会认错!”
叶安荷的心中五味杂陈,若字迹是辛安平的没错,那么也就是说他为了自己欺骗了秦氏,并且还拖着那些聘礼退还给了李家。
后面的事情叶安荷已经可以想象得出来了,定然是李家恼羞成怒将辛安平给关押了起来。
她忙问:“墨白,你们在搜寻证人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暗牢?”
苏墨白摇了摇头,“没有,我们生怕遗漏了哪个受害者,把所有的牢房都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