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川澜
时间:2021-12-30 16:36:50

  薄时予低低发着磁沉的鼻音,像回应也像质疑,垂下头,吻着她左侧:“怎么了,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他轻轻去咬:“哥哥在跟你求欢。”
  沈禾柠脊背绷直,电流冲着四肢百骸,她调子软腻:“可你不是……有工作,今天要忙的吗。”
  薄时予抬眸看她,错落长睫间尽是崩散的汹涌。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下她的筒袜。
  “但我不想工作。”
  “想跟你上.床。”
 
 
第63章 63.   纵容我
  沈禾柠被堵在大门口的时候就知道, 这个超出计划的意外,会直接让薄时予掉进更见不到光的泥潭里,她这些天给他积攒的抚慰和安全感, 对于他而言,都会因为这场迫切的“出逃”而毁灭殆尽。
  她装睡, 在他离开的第一时间就急忙跑掉,看起来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家里留, 如果他再稍微晚一点回来, 等他的就是个空荡荡的房子。
  沈禾柠略微设想一下他的心情, 心就扭成一团。
  所以膝弯被握得发红, 腿深深压至胸前的时候,她视野纷乱地咬着手背,依然心念着跟他说:“你别怕, 我不走……不管是谁跟你说过了什么, 以前发生多少事,你身上……有再多你自认为的缺陷,哥,我对你都没有其他理由,就只是爱你。”
  这些语句沙哑地断断续续,有点语无伦次,也顾不上再考虑什么安慰的策略, 但她确定,她的意思他能听懂。
  薄时予停了片刻, 直勾勾凝视她, 低喘声揪扯五脏,他淡白的唇抬了抬,勾不成一个笑, 动作更不收敛。
  “宝宝也知道……用这个哄我。”
  沈禾柠简直心疼得牙痒,结果和她之前设想的没区别,哥哥根本没办法被这些话开解,尤其今天,再多解释都像是因为她已经害怕他了,而在拼命拿感情当筹码,为自己争取自由。
  要逃离他的人,怎么可能会爱他。
  哥哥被困死了,只能极力抓着她,就如同抓着永夜之前唯一的一丝天光。
  他这个人……怎么能强韧无畏到遍体鳞伤也坚守她,又脆弱到很简单的言语动作,就能让他受尽苦头。
  她如果现在一定要讲清楚来龙去脉,或者说出她今天出去是为了找他母亲韩萤,那以哥哥此刻的状态,大概能把他逼到绝境。
  他相信不了,甚至会执拗地认定,她受够他了,在想尽办法骗他松手,把她放出去。
  赶紧找到韩萤才是真格的,她给哥哥埋的炸药,线也必须通过她的手剪,要是不让她这个做母亲的给哥哥低头道歉,当面认错,她还做的哪门子女朋友。
  “分心想什么……”她汗湿的双颊骤然被扣住,强迫性地跟他对望,他眼底浓稠的黑要倾塌出来,“对我没兴致了吗。”
  沈禾柠摇头,抓着他手腕,泪蒙蒙去亲他掌根下震动的脉搏,而她丢在一边的手机不合时宜响起来,反反复复的铃声无疑是火上浇油。
  薄时予抵着她,看都没看就接起来,听筒压到耳边,始终嵌在她身上。
  陈院长亲自打的电话,笑呵呵说:“禾柠,全国舞蹈大赛的官方团队明天到校,需要你来拍个晋级视频,初赛前几名有人气的都拍完了,就差你,能过来吧?”
  沈禾柠紧紧捂着嘴睁大眼,睫毛间一片水色,薄时予把她搂到胸前,哑声回答:“她会按时去。”
  听口吻端方禁欲,一副斯文隽雅的凉薄。
  陈院长意识到是谁,一口气差点背过去,电话随之断了。
  沈禾柠眼睁睁看着这个前一秒还冷峻的男人,下一秒把面具摘掉,沉沦地对她狂风骤雨,她红着眼摸过一个抱枕,灼热的盖在脸上。
  她真的哭了,这怎么抗拒得了,做人不可以这么犯规!
  沈禾柠被守得更紧,当天傍晚,等到她休息够了,薄时予就把工作都带回城南公馆来,在一楼处理公事,各方西装革履的高层频繁进出。
  她一开始懒洋洋靠在旁边看复习资料,准备期末考试,看久了,又听着一大堆不熟悉的专业名词,渐渐犯困,一下没顶住,瓷白额头嗑在桌沿上,当场红了一小块。
  那边冷肃的办公区跟着一乱,其他人哪敢吭声,多看两眼都惴惴,轮椅朝她压迫过来,一双手臂把她揽住,男人过分冷的指尖反复给她揉按,不在乎背后战战兢兢站着多少人。
  沈禾柠再说没事,也还是被送到相对安静的二楼,薄时予握紧拐杖,盯着她房间的窗口,眉心微微拢着,目光幽沉。
  她看出他多半是想上锁,心里又酸又气,都有些想笑。
  沈禾柠半跪到床沿边,从背后环住他腰,脸颊蹭蹭他绷着的背:“你放心去忙,我撞了一下不困了,去练功房跳舞,你听着鼓点和我脚落地的声音,就知道我在哪。”
  于是一楼死寂的工作现场,除了偶尔有人小声几句话之外,就是从楼上隐约传来的,女孩子有节奏的轻快舞步声。
  她像穿上童话里永不停歇的红舞鞋,只为了发出声音,让楼下那个人时刻知道,她在,她不会消失,不用上锁,她也自愿在他的金丝匣里。
  沈禾柠到最后也没跟江原用手机联系,当初她还在追她哥的时候,江原就委婉提过,以他在工作中的身份角色,电话微信这些是长期接受监控的,如果她哥想,随时可以知情。
  她不舍得哥哥再多虑了,更想跟江原当面要韩萤地址,反正明天去学校,一定有机会和江原接上头。
  约好的拍摄时间是隔天下午两点半,薄时予寸步不离陪她,沈禾柠一路攥着他的手,装作往外看,余光瞄着开车的江原,江原也意有所感,特别谨慎地瞄了她一下。
  等到了舞蹈学院后,车没在门外停,径直开进去,不知道是根本没瞒着还是走漏了风声,一群学生等在拍摄楼外,一见沈禾柠下来,激动得堪比见着当红女星。
  给沈禾柠代购生日礼物的学长也在夹在中间,她注意力不自觉被吸引过去几秒,学长一张标致的奶狗偶像脸,在舞蹈学院还挺红。
  他笑眯眯跟她招手,跟她比划着什么,周围太吵,沈禾柠大概看懂了,应该是说东西已经成功买到,在回来的路上。
  人实在多,沈禾柠不愿意哥哥随便曝光,被这么多眼睛和镜头围观,也没来得及跟他说话,就顺手关了车门。
  等拍完视频出来的时候,沈禾柠看到走廊里堆着不少新年活动的装饰品,最上面是一种桂圆大小的浅金色铃铛,做工精致,坠在黑色长皮绳上,可以绑着做装饰。
  陪她的老师拾起一个给她,笑着说:“喜欢就拿着玩。”
  沈禾柠带着铃铛下楼,顺理成章想按来时候的路线从一楼出去,老师却替她按了负一层,小声说:“薄先生在车库等你。”
  看着电梯数字跳动,沈禾柠怔了一下,胸口忽然缩紧。
  这栋拍摄楼有地下车库,她根本就不知道,虽然上学很久了,但她第一次过来,也就是说,有车库却没走,而是不惜面对人群也要开到楼门外,哥哥其实是很想……作为她男朋友出现的是吗。
  他想在人前得到她肯定,她却怕他被打扰,甩上门把他留在车里了。
  沈禾柠跑出电梯,负一层面积大,但停的车分散稀少,那辆车灯燃起的轮廓就在一片黑沉沉的阴影中,后门打开着。
  她加快脚步,钻进车里,手里还无意识握着的铃铛掉在男人的腿边,发出轻弱的响声。
  “哥……”
  薄时予浸在一片黑暗里,手指伸向那个铃铛,延伸的青筋像是绳索,隐没进白色袖口里。
  他拨弄了一下,问她:“口味变了吗,对什么小奶狗感兴趣。”
  沈禾柠呆住,懵然回忆起进楼的时候,她跟学长有过的短暂眼神交流,这么短的一会儿,不止对方身份,连大家平常爱叫的特征和绰号他也了如指掌了。
  他多可怕,他多可怜。
  沈禾柠并不知道,这不是薄时予第一次见,在韩萤举起的一张张照片里,让他绞碎心的,就是同样一张脸。
  这很好解释,生日礼物也不是不能告诉他,沈禾柠正要开口,薄时予猛地压过她后颈吻上去,不是轻缓温柔的吻,要把她整个人侵吞入腹。
  她长发散落下来,他双臂勒着她,把她困在腿上。
  胸膛和前排椅背的空隙,对于面对面拥抱的人来说紧张逼仄,薄时予摩挲着她湿润的嘴角,把那根皮绳拴着的铃铛捡起来,在她眼前,借着一点外面的亮度,缓缓绕在自己颈间。
  男人身份显赫,五官冷隽,矜雅的金丝眼镜遮着勾翘双眼,身上任何一件衣服都价格不菲,应该习惯被仰望,现在为了讨她欢心,戴上一条学生们用来玩闹的新年铃铛。
  “喜欢小奶狗。”
  他不连贯地低声笑。
  “这样像吗。”
  沈禾柠盯着他,心脏已经不是自己的,轰轰撞着肋骨。
  薄时予抬头,扯开让他吐息困难的领带,那枚铃铛跟着叮当作响,在昏暗里是催人迷乱的咒。
  他瞳仁就是枷锁,牢牢箍着她,一字一句低暗得慑人:“我完了,我连看见你被簇拥,笑着跟人对视,都已经接受不了,沈医生,你救救我。”
  “如果沈医生不愿意救……”
  “那宝宝,哥哥今天想在车里,你能不能纵容我。”
 
 
第64章 64.   我愿意
  沈禾柠抓着他松散的领带, 颈项线条绷直,拉出姣美脆弱的弧度,不自觉侧着头, 被他覆上来吮吻轻咬,唇抿得充血。
  耳边是他喉间压抑的气音和清越铃铛声, 混在一起,再溶着他那几句话, 直接把色气度飙到满格, 车窗的暗色玻璃隐隐倒映着男人把她掌控在怀里, 无度索取的影子, 沈禾柠觉得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被薄老师给教坏了。
  不是他完了,完的人根本就是她,她明明应该是个初经□□的羞涩少女好吧, 看看现在, 她快把各种想过的没想过的场景都玩遍了。
  搞得在他面前身娇体软易推倒,连今天去录视频,学校几个熟悉的老师都夸她领悟力更强,气质也跟之前不太一样,更会表现娇柔媚态,还逗她说恋爱谈的好。
  她耳根通红,都不好意思开心。
  恋爱确实好得不行, 但别人恋爱都挺小清新,她这是一脚入风月, 再也出不来了。
  沈禾柠倒是不反对在车里, 可怎么也得回自己家车库吧,何况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薄时予的状态。
  她哥的心因为这一趟出来已经扎满刺了, 再扎下去,别说是他自己,她都替他疼得受不了。
  沈禾柠抱住他,手指反复抚着他寒凉的后颈,在他耳边清晰说:“没有让你陪我下车,是不想你被那么多人关注,不是只有你小心眼儿,一群人那么热情盯着你,我也会吃醋。”
  “那个男生是大三学长,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跟他有交流,是因为我通过舍友,托他的关系在国外给你代购礼物……”她不太甘心地闷闷说,“本来想等生日再送你,这下也没惊喜了。”
  掐着她的手在失控地收拢,几乎要按入骨头,她微微酸疼,又有难言的麻痒往后脊上窜。
  沈禾柠贴在他胸口上,亲亲他耳廓,把那根栓着皮绳的铃铛解下来:“什么小奶狗,什么换口味,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
  “我只有薄时予,没有类型,”她认真说,“更不可能对别人有兴趣,我喜欢薄医生一个,你随便做你自己,这种铃铛,怎么能配得上你。”
  沈禾柠鼻子发酸,抬起身摸摸他的脸,想去吻他,迎上他积着暗红的黑瞳,某些时刻能看到里面隐含极深的水光。
  他盯着她问:“是不是不想在车里。”
  沈禾柠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怔了一下,随即红着脸轻轻回答:“这边毕竟是外面,我们回家里车库好不好——”
  薄时予扯唇笑了笑,那些水光就无声裂开,他点头:“宝宝越来越会安抚我了,知道我想听什么,专门说来阻止我的。”
  沈禾柠嗓子一紧,悬着的心被他三两句话揪得发疼,不等再多说,他就决绝地吻上来,变本加厉拂开她衣摆,女孩子奶白皮肤上叠出胭脂色的红痕。
  她仰头眯起眼,忍着突然溢出的声音,模糊听见他手机在一边震动,片刻之后停止,而车外的匆忙脚步声由远及近,江原在车门边鼓足了这辈子的勇气,才试探敲了敲玻璃:“时哥,圣安医院有事故急诊,重伤员生命垂危,等你过去。”
  沈禾柠手脚塞着棉花,好不容易撑着薄时予肩膀推开一点,紧张说:“哥,你快去。”
  薄时予闭了闭眼,太阳穴隐忍地跳动,她心疼地亲他眼角,很小声:“薄时予,你做你自己,你是最好的医生,等你结束,不管在车里还是哪,我给你为所欲为。”
  “你去救人,”她在微弱的光线里专注看他,“我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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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从舞蹈学院飞速驶出,直奔圣安医院,沈禾柠的脉搏在悄悄加快,又从反光里瞄了一眼江原,提醒自己必须抓好今天这个机会,趁哥哥进手术室,最快速度找到韩萤,跟她开诚布公谈一谈,管他用什么办法,总之不能让他再这么下去了。
  她指根被牢牢扣着,有点泛红,热得酸酸痒痒,她没挣扎,反而把他握得更紧,一脸乖巧问:“哥,你怎么安顿我,手术太久,我自己回家你放心吗。”
  薄时予垂着眼帘:“在手术室外等我,或者进我办公室,我尽快,一起回家。”
  沈禾柠不算意外,哥哥哪能安心让她一个人在城南公馆,从那里差点被她跑掉一次,他就每天夜不安枕了,宁愿让她留在医院。
  她不怀疑,如果手术室环境可以容许,她绝对会被带进去。
  现在她就是个随时可能耐心耗尽舍弃他,不一定哪天就扔下他头也不回的小渣渣。
  车赶到圣安医院后,神经外科和急诊科的医生如释重负,团团围上来,沈禾柠努力稳住心情,把单纯温驯表现得淋漓尽致,安静跟着他,等他要进手术室就抱着包,特别纯良地坐在外面长椅上。
  薄时予的轮椅进去前,还是停住,扣着扶手的五指苍白到刺眼,回身把她带进自己办公室,揉着她头发哑声哄:“柠柠乖,在这儿等,玩什么都好,我很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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