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爸爸。”夏晚晚双手接过，故作喜悦地笑了一下。
夏秋生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夏晚晚条件反射地躲了过去，夏秋生愣了一下便不在意地走向了厨房，夏晚晚垂眸认真地听着他与温玉婷的对话。
“这次出去把账要回来不少，都给你。”夏秋生说。
“别给晚晚买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才多大，新鲜劲一过就扔旁边不玩了，给她买东西就是糟践钱。”
听到这夏晚晚面无表情地转身打开了电视。
看吧，她妈妈说给她买东西就是糟践钱。所以，打牌输了，下饭店吃了，在外人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就不叫糟践钱吗。
是她又不懂了。
第16章 分座位
年一过寒假余额也就不足了，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夏晚晚终于开学了，她也终于不用整日呆在那个家里面对她所不愿看到的人和事了。
“晚晚！来这里坐！”余卉一见她进教室兴高采烈地对她招手。
夏晚晚看到余卉脸上的笑容心中微暖，她微微勾唇大步走了过去，“早上好，卉卉。”
“早上好啊晚晚，今年希望我们还能坐到一起！”
夏晚晚轻「嗯」一声没有多言，今年她们两个恐怕不能坐在一起了。
老师分座位第一看成绩，第二看身高。她和余卉无论因为前者还是因为后者都坐不到一起。
“老师来了！”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刚才嘈杂无比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老师李晓燕身穿一件在那个时候略显时尚的黑色蝙蝠呢子外套走了进来，及膝的靴子将她的腿拉得修长，那张清丽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同学们，新年好。”
“李老师新年好！”新年第一嗓孩子们铆足了劲，震耳的喊声差点掀翻整个屋顶。
李晓燕嘴角笑容扩大，她挥挥手示意孩子们坐下随后拿出了成绩单。
“年前考试大家考得都不错，当然也有没考好的，大家不要灰心，我们在新的一年继续加油好不好？”
“好！”孩子们是真心喜欢她，故而响应地又快声音又大。
“开学第一件事就是分座位，去年我们是男生和男生坐，女生和女生坐，今年我们换换，换成成绩优秀的同学带着成绩略逊的同学一起学习好不好？”
“好！”
李晓燕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便开始安排座位。
第一名就是夏晚晚，她被安排到了讲桌跟前，和班级倒数第一坐到了一起，而这个倒数第一就是寒假一起玩的纪元瑞。
“晚晚，以后我们就是同桌啦！”纪元瑞笑着说。
“嗯。”夏晚晚没有多说什么，随手从书包里拿出去年的旧书翻看了起来。
余笙看到笑得和花一样的纪元瑞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纪元瑞接收到那道「善意」的目光撇撇嘴安静了下来。
整个班级里的人都知道余笙对待夏晚晚不一样，只有夏晚晚自己不知道。
第二名的余笙心满意足地坐到了夏晚晚身后，他的同桌是寒假一起玩的倒数第二冯晓枫。
“哈哈哈，没想到咱俩能坐到一起。”冯晓枫得意地说。
“你是不是傻。”余笙白了他一眼，“别说话，安静一会，没看见晚晚看书了吗。”
冯晓枫哑口无言，余笙和去年一样，夏晚晚不在的时候他们是好兄弟，夏晚晚在的时候班里就被分为两种人，夏晚晚和其他人。
可怜的余卉被分到了八百米开外的地方，她委屈巴巴地看着夏晚晚的方向一声长叹。
她这辈子怕是跟夏晚晚无缘做同桌了。
所有人的座位都安排完毕，李晓燕问谁去搬新书，纪元瑞和冯晓枫还有几个平常比较活跃的男孩子踊跃报名，李晓燕便带着一众调皮捣蛋的猴子去了办公室。
老师一离开班级里再次热闹了起来，同学们聚在一起讨论过年吃了什么，玩了什么，压岁钱多少，有什么礼物，只有夏晚晚，还在低着头看着书。
余笙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想要和她说说话，突然的碰触让夏晚晚身体瞬间紧绷，她猛地转过身紧紧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开口，“别碰我！”
第17章 牛娃娃
余笙被她这么激烈的反应吓到了，他呆呆地收回手点点头，“我不碰你……你别紧张……”
夏晚晚睫毛轻轻颤抖了两下垂下了眼帘，慢慢的语气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有事吗。”
“晚晚，你今天……心情不好吗？”余笙试探性开口。
夏晚晚轻轻摇了摇头，“有事吗。”
余笙笑了笑从书包里拿出来了一个玩具，那是一个牛形娃娃，大概有十八厘米，看起来蠢萌蠢萌的很可爱。
“这是爸爸妈妈送我的新年礼物，现在送给你，祝你牛年健健康康顺顺利利。”
夏晚晚看了一眼那只小娃娃摇了摇头，“谢谢，娃娃就不用了。”
“你收下吧，这是一对，我还有一只的。”余笙将牛娃娃往前递了递。
说真的，她是有些喜欢这只牛形娃娃的，可她不想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东西，她不喜欢欠别人的，如果是两块糖还好，人家的新年礼物，她又怎么能收，更何况她又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给他的。
“不了。”说完夏晚晚不打算再与他交谈快速转回了头。
余笙看着几天不见更难相处的夏晚晚愣住了，她怎么好像更加难靠近了。
他有些失落地将娃娃重新放到了包里，于是纪元瑞和冯晓枫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余笙的脸上没有了笑意，他蔫蔫地趴在桌子上就像一只霜打了的茄子。
俩人想了想，肯定和夏晚晚有关。
纪元瑞和冯晓枫心照不宣地没有像往常一样吵闹，他们一反常态端坐在桌前翻看着新书。
余笙看着前面坐得笔直的小姑娘欲言又止，如果说这是一个修仙世界那夏晚晚一定是个修炼天才，她的身边就好像布下了一道结界，其他人无论多努力都破不开那道结界。
之前她明明已经收了他的糖果，可几日不见她又变成了最开始那副模样，孤傲得像高岭的雪莲花，只能让人仰望。
叮铃铃……
刚刚发完新书这节课就这么结束了，夏晚晚像往常一样坐在座位上歇息，余笙想了想快步走向了余卉。
“姐——”余笙坐在余卉桌前一脸谄媚。
余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有事就说。”
“嘿嘿。”余笙傻笑两声将牛娃娃交到了她的手上，“把这个给晚晚。”
“这不是爸妈给咱们的新年礼物吗，我也有啊，把我的给晚晚就行。”
余笙听完一阵语塞，他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沓五十二十的压岁钱，从里面数出一百忍痛塞到了余卉手里，“姐，帮个忙。”
余卉看着手里的一百块钱不可思议地看向余笙，“铁公鸡拔毛了？余笙，你不会……喜欢晚晚吧……”
被说中心事的余笙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他干咳一声将钱抢了回来，“帮就帮，不帮就拉倒。”说完余笙转身就要离开。
“哎？你别走啊，我帮！我帮！”
余卉拉住余笙将他手上的钱抢了回来，余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进了余卉的口袋心中一阵抽痛。
“在这等着。”余卉一脸笑意地接过他手上的牛娃娃心满意足地走向夏晚晚。
不知道余卉和她说了什么，不一会余笙就看到夏晚晚接过了那个娃娃，他突然就感觉这一百块钱花得值了。
余笙远远地看着夏晚晚的背影灿烂一笑，他只是想把他所拥有的一切美好的东西全部送到她的手上，仅此而已。
第18章 来初潮
夏晚晚能接受这只牛娃娃还是因为余卉说这是她的，余卉说，“晚晚，我们是好朋友对吗，好朋友是不是要交换一下新年礼物？”
夏晚晚释然一笑，承诺回家以后再把新年礼物给她，没错，就是那个八音盒。
于是余笙才会看到她接过那只娃娃。
就算如此余笙也很开心，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对于其他孩子来说，上学期间最幸福的时刻就是下课的时候，因为他们可以尽情嬉戏打闹，可对于夏晚晚来说，上学期间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早晨从家离开的那一刻。
每当一堂课结束之后，她都会坐在座位上杵着胳膊眺望窗外的天空。
晚秋时鸟儿们会成群结队迁徙至温暖的南方，等春日来临它们又会成群结队地飞回来，现在的天空上就有一群鸟儿在自由自在地飞翔着。
她似乎很感兴趣，看得很是专注，余笙双手托腮呆呆地看着她。
察觉到那道毫不掩饰的目光夏晚晚微微侧过头看向他，四目相对余笙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
“有事吗。”她问。
“没啊，哈，没事。”余笙皮笑肉不笑地咧嘴笑着。
夏晚晚没有多想又转了回去，余笙暗自松了口气。
十分钟课间活动时间很快就消费完毕，上课铃刚响，夏晚晚的肚子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她微微皱眉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可似乎并不能缓解疼痛。
前面的小姑娘因为疼痛慢慢佝偻了身子，余笙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常。
“怎么了？”他身子微微向前倾在她身后低声询问。
夏晚晚愣了一下摇摇头。
“身体不舒服吗？”他担忧地看着她。
夏晚晚没有说话还是摇了摇头。
余笙不知道她怎么了，可就是知道她一定哪里不对劲，她又不说，这让他很着急。
“夏晚晚同学，你来念一下杨万里的《宿新市徐公店》吧。”
李晓燕没有看出夏晚晚的异样，她站在讲桌上轻轻敲了敲夏晚晚的桌子。
夏晚晚迟疑了一秒便站了起来，于是余笙就看到了她裤子上的血渍。
余笙吓得瞳孔骤缩，他不知道她怎么了，还以为她哪里受了伤，他的表情也慢慢变得慌张起来。
“李老师，晚晚她，晚晚她裤子上有血。”余笙磕磕巴巴开口。
全班所有同学的目光因为余笙的话齐聚在夏晚晚裤子上，夏晚晚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的裤子，随后吓得白了脸。
李晓燕反应过来连忙从讲台上走下来脱了自己的衣服围在了她的腰间。
“同学们先自习，老师先出去一下。”说完李晓燕拉着夏晚晚走了出去。
十二岁的年纪正是来初潮的年纪，班级里有不少女生都已经有了经验，等夏晚晚一出去班级里就开始讨论了起来。
有的女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在有经验的女生小声音科普之下大概也明白了，男生们则聚在一起议论夏晚晚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余笙竖起耳朵想要听听那些女生怎么说，可她们声音极小，他听不真切。
四下看了看，他快速跑到了余卉的身边，“姐，你知道晚晚怎么了吗？”
余卉虽没还没有来初潮，但刚才也听她们说了一些，现在余笙一问她有些不自在，她干咳一声打了他一下，“女孩子的事你少管，晚晚没有生病。”
女孩子的事……能有什么事……
余笙还想问些什么，余卉瞪了他一眼，他只能堪堪闭上了嘴。
重新回到座位上，纪元瑞和冯晓枫疑惑开口，“你姐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余笙呆呆地摇摇头又很快点点头，“我姐说晚晚不是生病，但到底为什么会流血她没有告诉我。”
第19章 大姑娘
三个男生能探讨出什么呢，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夏晚晚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瓶热水，她腰间的衣服换成了一件破旧的校服。
那张白皙的脸上带着些不自然的绯红，像是羞涩，她始终垂着头。
刚一落座余笙便急切地开口询问，“晚晚，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夏晚晚抿着唇摇摇头，余笙还想开口问些什么李晓燕就走了进来，他只能闭了嘴。
“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打开课本第二页……”
「沙沙」的翻书声响起，大家都收敛心神开始上课了，这一页似乎就这么翻过篇了。
上课期间夏晚晚始终把那瓶热水放在肚子上，她依然佝偻着身子，只是相比刚才身子没有那么紧绷了，余笙也跟着长舒一口气。
整整一上午她都坐在座位上沉默着，余笙是担忧她的，他和班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最后终于在一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女生那里问来了真相。
原来女孩子这么难，一个月会来一次月事，有的还会肚子痛，很显然夏晚晚正在肚子疼。
随即他看向夏晚晚的目光中便带着些怜悯，只是那怜悯里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心疼，但他又没有办法让她免受这种苦难，这让他很难受。
他能做的就是每节课下课去办公室接一瓶热水再给她送回来，这么一来夏晚晚倒是舒服了许多。
夏晚晚就在这个她极其厌恶的年初成了一个大姑娘，她回家的时候温玉婷只是笑着说她长大了便什么也没有说了。
温玉婷没有嘱咐她多喝热水，更没有嘱咐她注意保暖，这些在学校里的时候老师李晓燕虽然说过了，但是她还是想从温玉婷嘴里听一次，可惜，没有。
她又想起来了去年胸部发育的时候，那两个地方又硬又痛，碰一下都疼个半死，她去问温玉婷，温玉婷只跟她说了两个字，正常，然后就没有了其他的交代了。
最后还是班级里其他女生跟她开玩笑的时候问她为什么不穿小背心她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女孩专门穿的小背心。
她没有找温玉婷要钱，她用自己偷偷攒的零用钱去大集上买了两个小背心，自此夏天的时候她才没有那么尴尬。
夏晚晚中午随意吃了两口饭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午休时间一个小时，脑袋有些昏沉，肚子还痛，她想睡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