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月的回忆
“霜霜,你的电影什么时候杀青?”回樊城的路上,成霜收到了吴姗姗的信息。
“还有十几天吧。怎么啦,姐?”成霜回复道。
“等你杀青了,回潼城一起吃个饭吧。”
“可以啊,姐。不过,我得先跟哥汇报一声,他要同意,我才敢去。他要不同意,我怕他封杀我。”成霜快速地在手机上输入。
阿言偷偷地在镜子里瞄了他一眼,见他嘴角带着笑,似乎挺开心的,不免又有点好奇。
不过,她不敢问。
“他会封杀你?他不是一向都说,你俩在国外一见如故,你就像是他走失多年的弟弟吗?他怎么舍得。所以,咱们别理他,他最近很难哄。”
成霜看着吴姗姗的信息笑出了声,回复道:“姐,你这是吃醋了?我声明啊,我可只喜欢女的,至于哥是不是弯的,我就不敢保证了。”
“嘿,你这孩子,怎么背后还给你哥下刀子。不聊了。”
吴姗姗补了一张生气的表情,成霜心想,给哥下个刀子,你这就心疼上了,平时不都是你虐他嘛,到底谁没天理呀。
收起了手机,成霜扭头看向窗外。
阳光明媚的三月,好像一切的开始都是好的。
他认识简耀的时候也是三月,在国外。
那时候,他十七,上大一。
周末的时候,陪他妈妈去艺术剧院看舞台剧表演。
简耀在舞台上给他的印象很深刻,人物很有张力,是那种连一声叹息都能把人牢牢吸引住的角色。
这是人物的魅力,也是演员本身的魅力。
舞台剧结束之后,他觉得自己还在那个人物和故事里,像是完全陷进去了一样。
那之后,成霜没事的时候就会去那里看舞台剧。
有时候,有简耀的演出,有时候没有。
有时候,他们在排练,成霜便会安静地坐在下边看。
去的次数多了,简耀自然也就注意到了他。
因为都是中国人,在国外自然会比较亲切。而那时候,成霜就像是简耀的小迷弟一样,简耀呢,也对成霜不错,时间一长,二人就称兄道弟了。
想起这段过往,成霜默默地在心头叹了口气。
父亲因公殉职之后,母亲正好有一个学术交流的机会,便带了他一起出了国。
原本说是待上半年到一年就回来,但后来他和母亲都没有再回来。
他曾偷听到母亲跟爷爷的电话,说是回去不安全,所以决定留在国外。
那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不安全,但他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被母亲逼着去学习各种格斗技能。
母亲说,那是为了防身,关键的时候可以保护自己。
他听从了母亲的话,一学就是十来年。
现在倒是一身好功夫,但除了拍电影电视剧的时候,打戏不用替身,好像这点本事也没有怎么用得上。
“怎么啦?”
阿言突然问了一句,一下子把成霜的思绪拉了回来。
“阿言,你开网约车,一个月挣多少钱?”成霜问了一句不相干的。
“这个……也不一定。跑得勤快些,自然也就挣得多点。若是跑得少,自然也就少挣点。不过,都是辛苦钱。”
“晚上也出车吗?”成霜又问。
“晚上也跑,不过,十点以后我就不接单了。毕竟,我一个女孩子,太晚了也不安全。”
成霜点了点头。
“我干这个呢,主要就是自由,没人管。想多挣点呢,就多跑一跑,若是去工厂里上班,那不是得按时按点上下班嘛,我受不了那个约束。再说了,像我这种没多少文化的,在工厂里也一样只是挣几个辛苦钱……”阿言又道。
“还是你们干演员的挣得多,听说,一个代言就是好几千万。感觉啊,那钱就是大风刮来的……”
阿言的话确实有点多。
可能就像她说的,平时开车,也没有什么机会跟人聊天。
这好不容易拉个熟人,自然得聊一聊了。
“你想当演员吗?”成霜逮着空,问了一句。
“我?演员?”阿言笑了起来,“霜霜,你可别逗我了。你看你们这些做演员的,都是俊男美女,我这个样子,那不是拉低了演员的平均颜值嘛。”
“你也不算丑,就是有点……”成霜想说「土」,但突然想到卢天泽说的「村花」,他觉得那个形容更贴切。
“有点什么?”阿言追问道。
“没什么。对了,那个沈行,是叫沈行吧,还有来找你吗?”成霜突然转了移了话题。
“没有。不过……”阿言摇了摇头,没有往下说。
她跟成霜说沈行干嘛呀,说得着吗?
他们有那么熟吗?
人家不过是坐了她两回事,难道还真把她当朋友吗,聊这种事。
第18章 不会那么巧吧?
阿言送了成霜回酒店,杰哥见着人回来,少不得要再埋怨两句。
“霜霜,那个叫阿言的,有什么特别的吗?”杰哥这一问,倒是让成霜没明白他的意思。
“干嘛?”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她用得顺手,不如弄过来给你当助理。我呢,最近的事儿也挺多,昨天跟雪姐说了一下,她说给你派个人过来。
我是瞧着,你也不习惯陌生人在身边,既然你信得过她,那就让她来。”杰哥道。
成霜倒在床上,想了想。
信得过?
他是说过信得过阿言。
可是,这种信得过,完全是没来由的。
他不了解那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好像还有些麻烦。
如果把她弄在身边,搞不好会给自己再弄出些麻烦来,也未可知。
“不用了,我又不是幼儿园的孩子,非要人陪着。”成霜把那帽子扯下来,这才想起来,这帽子还是阿言的。
成霜在樊城的拍摄虽然暂停了两日,但因为公司很快处理了风波,当地部门也有配合电影拍摄。
所以,后面的日子都比较顺利,没有再发生之前被堵在酒店的情况。
在剧组的日子,早已经习惯,没日没夜的连轴转。
这天收得早,天将暮,晚风里有醉人的花香。
成霜钻进车里,杰哥便把手机递给他,“霜霜,卢公子来了电话,说是来了樊城,在泞河那边吃宵夜,叫你收工了过去。现在,去吗?”
天泽?
难道是有什么消息。
成霜立马给卢天泽打了电话,然后让杰哥开车往泞河那边去。
泞河,樊城晚上最热闹的一条街。
这里有很多小吃、烧烤,外地人来樊城,泞河是必定会打卡的地方。
不过,成霜来樊城拍戏十来天了,还真没有来过泞河。
夜晚的泞河,就像阿言说的那样,人多、热闹,俊男美女擦肩而过,就是这个城市里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成霜戴着帽子、口罩,把自己那张好看的脸遮得只剩下两只眼睛。
他在一家烧烤大排档里找到了卢天泽,桌上烤好了不少吃的,但成霜坐下来之后,一口没吃不说,就连口罩都没有摘下来过。
“怕人认出来?”卢天泽笑问。
“这不是废话吗?你好歹约个安静点的地方,这里太吵了。”
“吵才好呀,这里多热闹,谁会注意你呀。再说了,就算真有人看到了,那又怎么样,你跟我吃个烧烤,总不能还能传个绯闻吧?”
卢天泽笑着把一串大腰子递给成霜。
成霜摆了摆手,表明自己不吃那东西。
“小宇,这可是好东西呀。都说吃哪儿补哪儿,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知道补。就你这年纪,正是……”卢天泽说着那目光就往成霜腰下边走。
成霜踢了他一脚,“去你的,往哪儿看啊?”
“小宇,我纯属好奇啊?你就跟我说说,你……那东西,用过吗?”卢天泽那双眼睛,就差没有把成霜的裤子给当场扒了。
“我没用过?拿什么撒尿?”成霜白了他一眼。
“你给我装,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啊。我是说,你要真没用过,兄弟我今晚给你介绍一下。这好家伙,不能总是藏着掖着,该用就得用,总这样放着,会生锈的。”
卢天泽把手搭在成霜腿上,还顺道摸了两把。
“信不信,我剁了你的猪蹄子?”成霜一把捏住卢天泽的虎口,疼得他「哇哇」直叫。
“小宇,我开个玩笑嘛,瞧你气得。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嘛,你都老大不小了,总不能还是个……”
卢天泽那个「处」字没有出口,就被成霜拿了一串骚气冲天的大腰子给堵上了。
卢天泽皮了这么一下,似乎也过了瘾。
他呢,有点人来疯。
皮完之后,也就开始说正事。
“黄皮最近在找一个人,而且还去过当年你被关的那地方。我瞧着,可能有门,所以就过来了。”卢天泽喝了一口啤酒,又擦了擦嘴。
“什么人?”成霜问道。
“一个女人,扫大街的。看见没有,那边那桌,那个寸头,就是那女人的儿子。刚从牢里放出来,我本来以为……”
“沈行?”成霜顺着卢天泽示意的方向看去,就正好看到了跟几个人在撸串喝酒的沈行。
“对,就是叫沈行。怎么,你认识?”卢天泽有点意外。
成霜看到沈行,又想到黄皮在找沈行的母亲,再想到了阿言,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一切好像没那么巧。
“偶然知道。说说这个沈行。”成霜道。
“偶然?这家伙才刚放出来,你上哪里偶然?”卢天泽很能抓住重点,顿时觉得这背后似乎还有点事。
“说来话长。你先说你知道的。”成霜不想在这时候提及阿言,但他立马想到的是,阿言比他大两岁。
十四年前,他虽然不知道那位小姐姐比他大多少,但两三岁应该是有的。
会是阿言吗?
不会那么巧吧?
第19章 宝贝儿,这个真不行
“沈行,故意伤害,判了两年,因为在狱里表现好,提前给放出来了。他的父母离异多年,他是跟他爸长大的。
他爸好赌,赌输了就好打人,他也没少挨打,所以他从小就有暴力倾向。据说,前两年没有进去的时候,还打过他妈,反正闹得挺凶,不是个善茬。”
卢天泽简单地把沈行的过往说了一下,手上那一串大腰子差不多也就下了肚。
成霜有点看不下去他那张油嘴,拿了纸巾替他擦了擦,然后道:“以后少吃这玩意儿,骚得慌。”
“宝贝儿,你是不懂这种美味。”卢天泽故意凑到成霜跟前吐了口气。
“滚蛋!”成霜推了他一下,“继续说。”
“沈行他妈在樊城做环卫工人,收入不高,挣的是辛苦钱。据说,这小子刚一放出去,就去找他妈敲了一笔钱,反正,是个活阎王。”
卢天泽一边说话,一边撸串,一点不耽误。
成霜就觉得奇怪,卢天泽这家伙怎么吃都不胖,这可是让当演员的成霜羡慕嫉妒恨。
“少吃点,你饿死鬼投胎啊!”成霜看不过去,戳了他一句。
“小宇,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卢天泽说着甩了个媚眼过来,成霜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还有什么,赶快说,不然我回酒店了。”
成霜总觉得周围有眼光递过来,让他颇不自在。
“慌什么,这么多好东西都没吃完呢。来,走一个。”卢天泽拿起酒杯碰了一下成霜的杯子,成霜叹了口气,只得一仰头,把酒给喝光。
“说实话,一开始我是真没注意到沈行。查他妈的时候,顺便查了一下他。你说巧不巧,沈行跟黄皮居然还是狱友,听说关系还不错。这他妈什么难兄难弟。”
卢天泽吐槽的时候,成霜似乎从中听出点意思来,但他没问。
“我呢,是没查出来黄皮那家伙找沈行的妈干什么?但我敢拿我的脑袋保证,就黄皮那尿性,在监狱的时候,肯定没少跟狱友哔哔从前那点事。所以,这个沈行,可能知道一些咱们不知道的事。”
“你准备怎么办?”成霜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又喝了一口。
“瞧……”卢天泽示意了一下,“这不,已经打成一片了嘛。”
成霜扫了一眼沈行那一桌,“有你的人?”
“咱们小宇就是聪明。等着吧,肯定能有信儿。”
沈行的母亲成霜没什么印象,那天在楼梯上匆匆一眼,印象中好像是个头发花白的妇人。
在十四年前的绑架案里,他的记忆里并没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
但是,当时他被蒙了眼睛,还被关在屋子里,他只能凭耳朵听到的来确定有些什么人。
或许有过那么一个女人,只是他没有听到动静而已。
“仔细查一查沈行的母亲。这些年,她都在哪里,干了些什么,跟了什么男人,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这个不用你说,我已经查过了。他离婚之后在一个工地上做饭,一直没有再婚。
以前认识她的人,倒是说过,她好像有过一个男人,还有过一个女儿,但谁也没见过那男人。怎么,你觉得那女人有问题?”
卢天泽其实对沈行的母亲也挺好奇。
他查过沈行的母亲,无论是从哪一个时间线上来看,都跟黄皮没有什么交集。除了他们都是樊城人,好像再没有共同点。
但后来查到沈行跟黄皮是狱友,卢天泽便放弃了这个想法,现在成霜一说,他便道:“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