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多虑了。
纪则典弯起唇角回答她:“好。”
——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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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33章 回响
——只为他而穿的白裙子——
俩人之前约定看网球赛见面的时间地点时,纪则典拒绝了江念念来他家等他的提议,而是说换他来,他会去江念念家的楼下等她。
就像是一次约会,他来她家楼下等她。
江念念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从周五下午一放学她就开始赖在房间里试各种衣服。
父母不在家,她甚至连晚饭都忘记出门觅食或是点个外卖。
在学校天天穿的是校服,穿着上的审美容易趋同。即使是每天会见到喜欢的人,也不用特意在穿着上下很大的功夫。
可是明天不用穿校服,江念念又不知道纪则典喜欢哪种风格,自然犯了愁。
翻出的衣服在床上堆成了一座小山,江念念盘腿坐在地板上无从下手。
要不还是纪则典问问好了,说不定还能找一件相配的衣服,最好是看上去像情侣装的那种。
江念念想出办法,便给纪则典发了一条短信:“你明天穿什么衣服呀?”
纪则典这次倒是回复得很快:“没想好。”
“那你什么时候能想好呀?”
倒像是一句撒娇的嗔怪。
纪则典看着这句话失笑,从书桌起身来到衣柜前,打开柜门认真地思索起这个问题。
入眼大多是深色的衣服,他的手指一一掠过,最后在最边上的白色停下。
浅色的衣服,看着会不会温和一些,和江念念平时会穿的衣服颜色也相近一些。
纪则典做好决定便将衣服拿下来,回了信息:“白T。”
“了解!”
江念念原本还担心纪则典要是穿黑色的衣服,自己找不出相配的。不过既然是白T,就好办许多。
有了目标,江念念挪到床边,像抽积木一样用力将最底下的白色连衣裙抽出来。力的大小和方向不对,上面堆着的衣服跟着散落了一地。
这条连衣裙还是母亲温一秋和朋友出门逛街时没经过她同意就买回来的,崭新得一次还没穿过,不知道穿上了合不合适。
一地狼藉中,江念念顽强地找出落脚的空地,换上衣服对着镜子仔细看起来。
花边娃娃领之下的细绳绑一个蝴蝶结,衬出动人的白皙锁骨和细颈,裙子的长度刚好及膝,规律地漾出褶纹,下面露出的是一双匀称纤细的小腿。
江念念转一个圈,裙子飘扬起来。她又将发绳拉下,懒得找梳子,胡乱地理顺头发,扬起一个自认为无懈可击的笑容。
怎么说呢,好看是好看,就是感觉有点苍白,不太像她。
江念念找出症结,对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翻一个白眼:“说好的不成为白天鹅呢。”
她探身到床头柜前,打开第一层抽屉,抽出一条黄色的发带往头上绑。
绑完再一次朝镜子里看去,江念念满意地笑了。
出击吧,可爱的丑小鸭!
周六,乔艺的网球赛早上九点在市体育馆举行。
朝晖小区和青阳小区本就是以市中心辐射开来坐落的,一西一东,离市体育馆都很近,步行半小时就能到。两个小区之间的距离也很近,中点便是青晖高中。
和江念念约定的时间是早上八点,纪则典在七点时下了楼吃早餐。他走到餐桌前,轻轻搬开椅子,和父母对坐。
母亲舒白见了他穿的衣服挑挑眉,揶揄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呢,穿起来看着有生气多了,看来以后要多买一些。”
“嗯。”纪则典僵了僵,不自然地点头。
舒白似乎悟出了些什么,憋着笑撞了撞坐在一旁无动于衷的丈夫。
纪昀抬头多看了儿子一眼,问:“今天要出门?”
“嗯,要去市体育馆看一场网球比赛。”
纪则典拿过瓷碗盛起一碗粥,没来得及放凉,舀了一勺就喝下。
食不言,他们家里吃饭时就都自觉地达成了协议。他此刻吃着早饭,父母不会再多问什么。
吃完早饭,纪则典和父母招呼了一声,走到玄关处准备换鞋出门,却被舒白喊住。
“典典,等一下。”
纪则典闻声转头,有些疑惑。
舒白手中拿着一件外套走来:“今天降温,家里感觉不到,外面可有些冷,把外套带上。”
纪则典看一眼黑色的外套,撇过眼拒绝:“我不冷。”
要是手拿着外套却不穿上,江念念又该好奇地睁着大眼睛问他,哄他心软说出实话。他总不能说,是因为黑色和她不搭。
舒白摇摇头,仿佛预见了什么似的,笑答道:“带上了有备无患,也不一定要你穿啊。”
纪则典听了这话,虽还不理解,但也不再多说,顺从地伸手接了外套。
纪则典提前十五分钟到了江念念家楼下。
冷空气在夜半突如其来,挟着陵安阴凉潮湿的风,确实有些冷。一路上草木簌簌作响,衣服也灌进了不少风。
纪则典手臂上搭着外套,身型颀长,风过时仍旧挺拔如竹。
他不急不躁,站在单元楼门的一旁,好不妨碍到进出的居民,安静地等江念念。
而江念念一打开家门就知道自己决策失误了。
楼道的穿堂风围着她裸露的小腿绕啊绕,像蛇的舌头舔舐而过,阴恻恻的。上半身衣服的料子也太薄,完全抵挡不了一点风。
每走一步,江念念就后悔一分。
可是对她而言完全没有后路,一是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二是来不及再搭配出一身满意的衣服。
每一小步都像是在冰面上走,凉意往上蹿,江念念只想蹲下身,抱住双腿缩成一团。她慢吞吞的,耗到了最后一分钟才到楼下和纪则典会合。
四目相对时,双方都愣了一下。像是风狡猾地拂过心尖,引起一种瑟瑟的清晰感觉。
纪则典穿白色可真好看,清冷间更带着温和,看上去温暖极了,挨冻的江念念忍不住想凑近过去。
而纪则典说不清此刻心里的感觉,他此刻只是想要对江念念好一些,再好一些,好到她只愿意为他而穿成这样。
只为他而穿的白裙子。
虽然纪则典全然没有联想到婚纱这个层面,当然前提是,如果不去追究他无法探寻的潜意识的话。
纪则典掩起眼神的光芒之后,很快又皱了眉,问江念念:“冷吗?”
“不冷不冷。”江念念撑出一个笑容摆摆手,竭力地避免说话时牙齿打起轻颤,而在纪则典面前丢人。
江念念脚步却凑近纪则典,偷偷索取一些温暖。
原来母亲是这个意思。
纪则典眼神晦暗不明,将搭着外套的手臂移到江念念面前,告诉她:“我出门时带了一件外套。”
江念念没去拿外套,解释道:“不了吧,你又不喜欢别人穿你的衣服。”
实际上,她心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江念念,你真是太贴心了,宁愿冻死也不要玷污纪则典的外套,人民会记住你的。
“没关系。”纪则典省略去了前提。
如果是她的话。
“你之前不是说,不要随便穿别人的外套嘛。”
江念念声音轻轻,难得固执,在纪则典听来,却像是责备。
“特别是男、生、的。”
“你之前也说过……”纪则典强势地带了一些报复性的反击意味,“我不是别、人。”
江念念看着纪则典,柔软地眨了眨眼睛。
——那是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但是对你来说,我会是吗。
“那你会冷吗?”江念念得先确认一下。
纪则典轻笑,笑音近在江念念耳畔,好像她也能跟着感觉到这笑引起的胸腔振动。
“冷的话,我就不会把外套拿在手上了。”
江念念瞎开玩笑:“所以这是为我准备的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名正言顺,江念念心安理得,正要去拿纪则典手上的外套,却落了个空。
纪则典已经先她一步轻轻抖开外套,尽量不带起一些风。
双手带着外套从江念念的头顶绕过,在离她后背不远处停住,却没有将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他和外套一起环住了她。
刚才江念念没抓到外套,抓上了纪则典白T的袖子。
“伸手。”纪则典说。
江念念没有松手,看着纪则典,再次柔软地眨了眨眼睛。
纪则典软下声音:“一只一只手来。”
江念念乖乖地照做了,先将那只空着的手伸进袖子,再依依不舍地松开抓着纪则典袖子的手,伸进外套的袖子。
她慢慢的,私心想拖长这近距离接触的时间。
“这是我妈让我带上的,她说,也不一定要我穿。”
江念念穿上外套,纪则典又细心地整理了一下,好让外套贴身不灌风。
整理完,纪则典的手往下,江念念看着这动作,大脑宕机,咽咽口水,她可耻地想入非非起来。
然而纪则典的手只是安分地捏起了外套拉链。
他低头垂下眼睑,睫毛密长,漂亮的手指认真地衔接上拉链扣,然后一路向上。
眼睛再次和江念念对上:“所以你可以认为是为你准备的。”
江念念除了眨眼睛,什么都不会了。甚至她连眨一下眼睛,都害怕打扰这场美梦。
就好像,落入一个他的怀抱,满是他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欢迎来看——
小纪当然有联想到婚纱!
或许潜意识里甚至连未来小孩儿的名字都想好了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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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34章 回响
——还想再多看她一会儿——
市体育馆内,同一天举行比赛的还有其它项目,因此来来往往的人不在少数。
网球比赛场地特地选在了室内,省下了主办方在选择时间时要考虑的天气因素。风雨无阻,无论如何比赛都能按时举行。
九点的比赛,纪则典和江念念是八点半到的,看台已经坐了不少人。
抬头望去,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视线飘忽不定,就好像在无言注视着底下的人。
权衡过最佳观赏视线以及同时能留出两个空位,纪则典略扫一眼,就引着江念念往看台中间稍偏后处走,江念念不吭一声,只乖乖地跟着。
江念念敏锐地察觉到危机感。参赛的是各个高校的学生,坐席上观赛的也多是和他们一样的高中生,其中不乏许多漂亮又活力的女生。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纪则典一进来时就吸引了许多视线,连着跟在他身后的江念念也被这些视线来回鞭笞着。
江念念自愧不如,缩了缩脖子,把脸尽量藏进外套里。
这个举动被转头看她是否跟上的纪则典发觉,纪则典停下来:“还是很冷吗?”
江念念扬起小脸:“不冷不冷。”
纪则典没说话,大概也发觉了那些明显或是偷偷的视线,江念念清楚地看见,他敛下眼,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就像俩人刚认识,江念念不自觉就老盯着他脸时,他来礼貌表达不悦的方式。
好说好说,反正她们也不知道纪则典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那现在就由她来,守护她未来的男朋友。
江念念很是自觉,凑近一步,双手自然地环上了纪则典的手臂,然后朝那些视线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恶劣又乖张。
纪则典的身体几乎是同时僵住,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望向江念念,却有些明知故问:
“做什么?”
江念念调皮地眨眨眼,踮起脚靠近纪则典的耳边,轻声细雨:“这样她们就不会再乱看了。”
解释完,江念念却没有离远一些,她看着眼底通红的耳廓,调笑道:“纪则典,你耳朵好红呀。”
“我还能感觉到那些视线。”纪则典没接这话,话锋一转,游刃有余地占了上风。
“欸?”江念念略微转头看一眼。
还真是,只不过从势在必得的眼神变成了八卦和吃人的眼神。
“那我也没办法了。”江念念泄了气,她脚后跟落回地面。
纪则典感到耳边发痒的温热气息立马消散开来。
江念念小心翼翼地正要松开手,纪则典却迈开小小一步,她跟着被带过去,为了站稳,手心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袖。
不退反进。
纪则典嗓音沉沉:“就这样吧,等坐下了会好的。”
“哦,好。”江念念点点头,然后抿唇压一压将要放飞的嘴角。
“这儿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李白诚不欺她。
江念念看着几乎是跌撞到眼前的何慎,嘴角想扬都扬不起来。
何慎扶着椅子站稳,一边抱怨:“叫你们好久了,一个都没听见,还停着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那儿有空位,我们坐那边去。”何慎顺完气,扬手指指身后,同时眼神落到面前的俩人身上。
这才注意到这俩人正腻歪地手揽着手,他眼睛眯起来,半信不信的,“你们……”
江念念没让他说下去:“没有!”
“是因为我们一进场,好多漂亮的女孩子们就被纪则典帅到了,不怀好意地乱看。我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江念念故意说得轻松,好听着正直些。
何慎不是很信,他俯下身,看着江念念嗤笑。
“最不怀好意的那个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