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一万个不可能她也朝着这个方的里, 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季如湦不是现在网上说的那种人。
宋从艺做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点开app, 查了最近一趟去往画师线下活动的飞机,是半个小时之后。
她随即定了一张票, 她奔着随艺去了,但更希望飞机的那边是季如湦。
宋从艺下了楼, 已经过了十二点, 楼下的出租车鲜少,许久都没有车来。
可时间不够了,她焦急地等,往下一个车站口跑去, 希冀能有出租车在公交站牌等着。
可是当她跑到的时候,车站里空空的, 只有夏夜的蛐蛐在一旁的草丛里聒噪着, 在安静的午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从艺,上车。”
是陈昭!
“昭昭, 去机场!快来不及了,我要去机场!”宋从艺飞速上了车。
“你别慌,时间够的。”陈昭口头上这样说着,脚下踩了油门, 飞速往机场走去。
还好, 时间够。
到了机场,广播已经在提醒这班未登录的乘客抓紧时间。
进站口早已没了人。
宋从艺跑的进站口, 安稳坐在位子上的一瞬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极快。
而迟来的浑噩也麻痹了脑子,此刻的鼻子更加堵塞,她只能张着嘴巴呼吸。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成功落了地。
线下活动果然是大城市,一点多出租车也时时刻刻在路上跑着。
宋从艺很快拦了辆车,朝着宾馆去。
希望自己幸运一点,能够见到季如湦。
如果随艺跟季如湦真的不是一个人的话,那么她跟季如湦之间可能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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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关机了的季如湦浑然不知,小眯了一会儿之后,他从床上起来。
床边柜子上的角落里是团意几天前做好的项链,吊坠是紫色的海豚,成品在微光下闪着温和的光。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种事情,这条项链他想必已经亲手为她戴上了。
而不是像现在,被随意的放在桌上。
来之前看到这条项链,季如湦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收进了行李箱。
没有人来打扰,呆在屋内空调的冷气开的很足,但时间长了,还是烦闷的很。
季如湦关了空调,走出了宾馆,没有带上手机,像摆脱了所有沉重的束缚,夏夜的凉风足以为他吹散走不少烦闷。
然后他就看见马路对面的大树下,映衬着月光的照耀,那个女孩定定看的她。
像幻觉又不像,如此真实。
可是宋从艺又怎么会来找他?
季如湦自嘲地笑了笑,有些当一次两次就够了,不值得上第三次。
可当她穿过马路朝着自己奔过来时,季如湦才感觉到这不是幻觉。
一条不够宽大的马路,却像隔了条银河。
现在,她奔过来,朝着自己,不远万里。
明明才过了一两天,却像过了一个世纪。
当宋从艺紧紧抱住季如湦,真真切切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时,她才知道,她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她的信任没错。
眼泪掺杂着重逢的惊喜,失控落下来。
大片属于季如湦的熟悉的气息充斥进鼻间,呼吸都畅通了不少。
他的气味像解药,足以解开宋从艺全身上下的痛楚。
长达一分钟的拥抱在不舍后散开,可余温依旧留在她的身上。
“你就没有要对我说的吗?”宋从艺嗓子堵着,说出来的话酸涩无比。
季如湦的眉头紧紧皱着,眼底满含了担忧,他用手拂去宋从艺眼角的泪,随后吻就在她嘴角落了下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吻足够回答所有。
宋从艺的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整个人被这一吻完全侵略,几乎化成了一滩水。
手指无意识地插进他的黑发,跟随着这一吻轻轻揉来揉去。
“别哭。”季如湦眼底微红,像是被她的情绪感染,又像染了情/欲。
眼泪止住之后,脑子再次混沌起来,头重脚轻的感觉让宋从艺忍不住地发晕。
一股失重感袭来,她被季如湦打了横抱回去了住的地方。
周围的宾馆早因为线下活动满了房,宋从艺只好先去了季如湦的房间。
但毕竟是画师的活动,主办方不会像颁奖典礼的主办方那样壕,房间也很简易,除了洗浴间,就只有一张大床。
“要先去洗澡吗?”季如湦自然而然地问,随后轻轻皱眉发现话里的其他意味,然后又补充一句,“我是说……”
“好。”宋从艺答应。
她的身子早已沉重不堪,在见到季如湦之后就卸下了所有的重担。
“睡袍……”季如湦打开小型衣柜,里面只有一件睡袍。
他带了睡衣,这里的睡袍不太卫生,他不会穿,去哪里都会把睡衣带上。
季如湦自然也不会让宋从艺穿宾馆自带的睡袍。
“我可以穿你的衣服吗?”宋从艺摸摸鼻子,打了个喷嚏,呆萌看的他。
季如湦本能看过去,眼神里带了一丝不确信的意思。
“什么?”他耳尖爬上一抹粉红,站起来,原地打了转,居然忘了下一步该做什么。
“我想穿你的衣服。”宋从艺脑子依旧晕着,像醉了酒对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话不管不顾。
不再是疑问句,而是直白的陈述句。
季如湦蹲下来打开行李箱翻找。
“那件白衬衫,可以吗?”宋从艺用手指了指,随后指尖又放在唇上点了点。
季如湦脑瓜子一嗡,像炸了一道白光。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性格?
季如湦忽然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燥热,他把白衬衫递给宋从艺,“我去给你买些感冒药来。”
说完匆匆离开了房间。
这男人,是不是害羞了?
宋从艺手里拿着衬衫,放在鼻间闻了闻,虽然鼻子不通,但还是能感觉到属于季如湦的味道。
洗了澡出来后,宋从艺将头发吹了半湿。
季如湦随后去了洗浴间。
居然,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宋从艺上了床,两条腿纤细又长,自然交叠,靠着背后的墙,心里满是安心。
眼睛四处打量,最后落在桌上的那一条项链上。
她坐在床边,把项链放在手心。
原来这条项链最后在季如湦手里,当时她在团意试戴了之后的确很适合,而那个熟悉的人影,现在想来真的是季如湦。
宋从艺扬扬嘴角,嘴角的笑意满满。
他果然时时刻刻把她放在身上。
宋从艺擅自把项链戴在了脖子上,尾部的紫色海豚闪着光,将宋从艺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粉嫩。
季如湦洗得很快,穿了睡衣出来。
睡衣带子在腰侧系住,但胸口却隐隐约约暴露了不少。
宋从艺靠着墙,白衬衫即使再宽大也遮不住她的腿。
白衬衫只遮到了大腿根,那双腿没有盖被子,在空气里完全暴露。
衬衫的扣子最上面两颗没有系住,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偏偏见他从浴室出来之后,宋从艺还是一副浑然不知自己什么状态的表情?
艹。
季如湦难得爆了粗口。
这女人,真的是不知道还是故意这样给他看?
季如湦走过去,大手一捞,被子就将宋从艺的一双腿盖的严严实实。
白颈上的项链也被他看到,他扬扬嘴角,“喜欢吗?”
这条项链最终她还是戴上了。
宋从艺愣了一秒,手摸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话。
季如湦再次打开柜子,把下层放的被子拿出来。
“因为线下活动的原因,周边没有空余宾馆了,让你去其他地方住我也不放心,今晚就跟我睡一个屋子吧,可以吗?”季如湦从柜子里拿出第二条被子。
宋从艺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要跟自己睡到一张床上,心里紧张,心脏又开始快速地跳动起来。
可是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她不能暴露自己的羞赧,然后往床边挪了挪身子,露出了一大半床,“一起睡吧”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季如湦继续说道——
“没关系,我打地铺就可以。”
???
没关系什么啊没关系!
给我过来睡!
可是看着季如湦收拾的模样她的良知重新占据了自己的大脑,这下反而不好意思开口了。
铺好了地铺,热水也已经加热好了。
季如湦冲开一包感冒药递给宋从艺,看着她喝。
宋从艺双手握着杯子,往杯子里吹了吹气,小小抿了一口。
直到一大杯喝完,季如湦才安心站起来,朝着铺好的地铺走去。
她都主动说穿了他的衣服,还是在百度查到的男人最喜欢的女朋友穿自己的白衬衫哎!
扣子都没系,虽然感冒了还是没盖被子,把自己的一双腿露出来。
她都这样那样了,这男人居然无动于衷。
说要去睡地铺?
“季如湦。”宋从艺喊。
“嗯?”
“你可以过来睡。”
🔒第47章 诱捕爱意
“有那么一点, 应该是感冒了鼻子不通的原因。”宋从艺为自己找了借口。
在喜欢的人面前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完全暴露在宋从艺看来是一个很丢脸的事情。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季如湦知道她脸皮薄,在宾馆外面冲动的拥抱不过是感情压抑下迫不得已的一种释放。
当难耐的感情冲破了理智,解脱之后回过神来, 就会发现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么傻。
不过季如湦不这么觉得, 他只是想让她说出来心中所想。
而不是像前几天那样,不经过沟通就擅自做了伤害对方的行为。
“你明明知道我想问什么。”
不说还好, 一说这个话题宋从艺的鼻子就忍不住发酸,感到一阵委屈。
“没有, 没有在一起过。”季如湦直视她的眼睛,眼里是不容抗拒的柔情。
“那她还有你学校的画……”
宋从艺想起画展上面那一副“大本钟”, 更是恼于自己那时候的销声匿迹。
“我们在国外没有见过面, 那幅画是我回国之后的事情。”
季如湦的话没有任何情绪,可就是让宋从艺的心里莫名平静下来。
即使得到了答案,她还是觉得委屈。
李优优到底凭什么那样对她说话?
宋从艺:“切。”
虽然明明知道不是季如湦的错,可她还是固执的把所有怒气发泄到了季如湦的身上。
可他又总是包容下自己所有的任性, 平静地向她解释。
压着声音却又轻快地一声语气词响起,水灵灵的嗓音像雨后森岭的百灵鸟, 直击向他。
季如湦低笑一声, “我的眼光没有那么差。”
一语双关,直白又深刻, 倒把宋从艺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那,那你还让她一起去参加颁奖典礼。”
“什么颁奖典礼?”季如湦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就,就停电的那一次啊。”
“乙星球的代表人只有我一个, 你的小脑袋瓜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季如湦又无奈地笑笑。
宋从艺细想了一下, 恍然大悟般回想起来,李优优也上了台作为颁奖嘉宾, 但主持人介绍她的身份是国内优秀画师,而不是乙星球的代表。
当时她只顾着跑神儿,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点都忘记了。
宋从艺:“反正都怪你。”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又是一声轻笑。
知道是乌龙之后,宋从艺又羞又恼,伸出右手握成拳在他的被子上拍打了一下。
想伸回手的同时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掌反握住。
“手怎么这么凉?”
空调一直开着,房间内的温度本就不高,宋从艺的手又一直僵硬在外面,不凉才怪。
随后那只手被季如湦两只手握住,放在嘴边吹了吹。
“哎,你干什么呀?”宋从艺羞着扯回手,不料季如湦的力气很大,用力扯了半天,还是无动于衷。
几秒钟之后,宋从艺躺平了。
没有了玩笑之后,宋从艺的心忽然平静下来,她吞咽了一下,然后经过深思熟虑般开口。
“季如湦,你可以抱抱我吗?”
季如湦没有迟疑,手一捞,宋从艺就被他拥进怀里。
这个拥抱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心,就好像,摆脱了所有世俗的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