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疑的是,在案发现场还发现了凶器,带血的石头,所以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在这里才是,那么凶手到底是撒了个什么谎呢?
温暖环顾了现场一周,皱着眉头坐了下来,许知意在外面四处查探了一圈,也回来了,“如果我猜得不错,凶手应该在苏情、秦霜和明博三个人之间”
“案发当时,刘沉与杨昭在打桌球,可以互相作证,有不在场证明,夏老爷子和宁大叔在货车里面搬东西,往温泉区的东西都是夏微微送的,所以他们都没有接近这里”
“死者明博是在男浴区,为什么会出现在女浴区呢?只有一种可能,他在这里约了人,而在同一时间段,女浴区只有两个女人”
“第一种可能,是秦霜说了谎,她与苏情吵架离开,等苏情走了之后,又回到了这里,然后将死者约过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杀了死者”
“但是根据口供,刘沉、杨昭和明博都亲眼看到她回去了,所以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也不能排除她回去之后从窗户里面跳出来,又回到的了温泉区”
“我个人认为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要大一点,苏情说了谎,秦霜与她吵架走了,而她并没有离开,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约了死者过来,并且行凶,又或者是,此时死者的男朋友找过来,见到他们两个在温泉里卿卿我我,一怒之下杀了死者,两个人为了脱罪,合谋串供”
“死者是一名年轻力壮的男性,一个女人把他按进温泉里淹死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明博动手的可能性很大,而且我还注意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根据他们的口供,说死者费横在学校里就为人轻浮,我们第一天来的晚上,这个苏情过来找莫子昂搭讪,最后正是费横把她叫走的,苏情和他男朋友正在闹矛盾,他们有点什么也不一定”
“很有道理,不愧是许队啊,凭借那么一点点口供和现场条件就能分析出这么多”温暖抿着笑意站了起来,“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啊?”
“什么人啊?”许队长摊了摊手,不解的问道。
“夏微微啊”温暖仰着头说出了这个名字,许知意都不好意思了,“夏微微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如果她在说谎,从晚上七点到晚上八点半,她都有可能出现在案发现场行凶”
“她是一个女孩,才十八岁,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
“如果她爷爷和宁旭发现了,帮了她一把呢?”
“这也不可能,他们是山庄的主人,与游客能结什么仇啊!”
“照许队这样推理,可以有无数种可能的”温暖笑了笑,继续说道,“许队,靠推理来还原案发现场真相,是要考虑每一种可能性的,你说的都很符合逻辑,我就是奇怪,你为什么就不考虑夏微微呢?是不是聊了两次天,就……”
“没有……绝对没有!”许知意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只是依照犯罪心理学原理做正常的人物心理分析,到目前为止夏微微任何特征都不符合犯罪嫌疑人画像”
见面前的女孩子,还是抿着笑意看好戏,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男人笑着松了口,“推理都是空想,我们找证据,找证据行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在意起了夏微微,他的心情特别好。
这两人在这里忙活了半天,推理出了所有作案方式的可能性,但是负责证据鉴定的莫大法医就着这阴雨绵绵的天,蒙在被子里一直睡到了下午,乔米这个急性子都快把他给骂死了。
直到天快黑了,莫大法医才勉勉强强的出发了。
连着两天都是阴雨绵绵的,虽然天色暗下来之后雨也停了,但是山林里还是湿漉漉的,微风吹过,树梢尖尖时不时的往下滴着水,撑着伞行走在林子里,鞋子和膝盖往下的裤脚都是湿的。
见他一直往前走,还拿着个紫色的手电筒四处乱晃,乔米是真的急了,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你到底有完没完啊!莫子昂!我们现在在查案,在工作,你可不可以认真一点!睡到现在才起来!现在还这样漫不经心,吊儿郎当!信不信我投诉你啊!”
“我这不正在工作吗?”莫法医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往前走了,“你不懂,这种证据,只有晚上才能找到,而且找得到找不到全看运气”
“什么证据啊?”
“姑娘家,听不得,听不得”莫子昂故作神秘的样子,让乔米更加好奇了,“我怎么就听不得了,暖暖姐说了,我们首先是警察,其次才是女人,我们一组人,信息都是共享的,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莫法医听到这句话郑重其事的回过了头,看着她的脸,“是你自己要我说的啊,一会儿不许打我”见乔米点了点头,莫大法医又继续说道。
“我觉得能把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按进温泉里淹死的人不可能是一个女人,所以他们几个人之中唯一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明博,就有很大的嫌疑,根据明博的口供,案发当时,他和他女朋友,在这片林子里野战,所以我现在在找他们野战的证据”
“那档子事还能有什么证据啊,难不成你想找那个啊……”想到这个,乔米脸都红了,“可是,可是万一他们没有用呢?”
“不是那个,是精斑”莫法医郑重其事的吐出了这两个字,“昨天晚上雨下得那么大,他们不可能傻到在大雨淋漓的地方干那种事,按照本法医的经验,一般是在大树底下,既可以躲雨,还有施展空间”
“如果那东西留在了大树底下,就算是干了,和血液一样,在紫外线的照射下都会发出荧光,所以只有天黑了才能看见,我们现在就是在找那个东西!懂?”
“可,可我们都走了那么久了,你找到了吗?”
“没有”
“那证明他在说谎?”
“也不一定”
“为什么啊?”
“因为他们……可能不舍得浪费”
“什么?”乔米是真的听不懂了
“就是,没有漏在地上”莫法医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的耍着流氓。
“那怎么可能……他们,在外面……就算是擦干净了,也会……”
“有可能的,要是不信,我们案件重演一下?”莫大法医冲她挑了挑自己恶心的眉毛。
“重演你个头!”这句话乔米算是听懂了!
她撸起袖子就要去揍他!莫法医就知道她要生气,说完那句话拔腿就跑了,一边逃跑还一边为自己狡辩,“喂喂喂……你说了不打我的啊……”,但是乔米可管不了这些了,就想按着这个公然占她便宜的人狠狠的揍一顿!
两人在林子里你追我赶,打打闹闹,被莫法医这个体格与警惕性啊,很快就被脚下的碎石头和树枝绊倒在地了,摔在地上还顺着斜坡打了个滚,沾了一身的泥水。
乔米就站在斜坡上面,指着他发出了毁天灭地的嘲笑,“哈哈哈哈哈……看见没!这就是报应!”
莫大法医摔得七零八落的,浑身都是泥水,躺在草地里几哇乱叫的,“还快点来扶我!闪到腰了!本法医要是废了你得付全责!”
他抬手想把自己撑起来,却被袖子上一种绿色的小毛球吸引住了目光,不仅袖子上有,全身上下沾得都是。
这是……琉璃草的果实?
乔米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喂!你没事吧!”
他回头,看见乔米的裤脚上也沾了满满的一片,抬眼向前看去,他们这一路走来,满地都是这种嫩绿的毛茸茸的小球。
“你在看什么啊?摔傻了啊!”
第66章 神秘来信
警队一行人住在三楼,都是两个人一间的,同学会那一行人住在二楼,苏情与明博是情侣,住在同一间,秦霜一个女孩单独住一间,刘沉和杨昭住一间,死者费横单独住一间。
勘察完案发现场,温暖和许知意去查探了死者房间,都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没有与案件相关的任何东西,甚至都没有与他同行人任何有关的物品,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温暖四处看了一圈,坐在床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许队?”
“他们是大学同学,又不是同级的,毕业这么久了,还都去了不同的城市,看起来感情也没有我们想得那么好,连一张合照都没有,到底是基于什么原因能把他们聚到一起,还提前了一年?”
许知意连屋子里的抽屉都没有放过,一个一个拉开来检查,“他们是属于同一个登山社的,邀请他们来的那个人也许是登山社的社长,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才没有出现吧”
抽屉里发现了一个白色信封,没有寄件地址,时间是一年前,寄件人叫做陈涵。
想来这个陈涵就应该是邀请他们来这里的人吧,可是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谁还会用写信的方式来邀请啊。
许知意正想打开信封来看看,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好像还有花瓶打碎的声音。
温暖顺着声音的源头推开了后面的窗子,这个窗子的方位正好能看见夏家爷孙俩和宁旭住的小院,白墙青瓦,屋前还挂了两盏昏黄的灯笼,吵闹声就是从这个院子里传出来的。
距离太远,他们听不清楚他们具体吵了些什么,只是看见夏微微抹着眼泪从里面跑出来了。
温暖看了许知意一眼,示意他去问问,许队长指了指自己的脸,做了一副为什么是我的表情,温小妹摊了摊自己的手,很显然,人家对你有意思啊,那还用说吗?
许大队长咽了口气,将手里的白色信封放在了桌上,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走了下去。
天色渐暮,廊下所有的灯笼都亮了,但却并不是很亮,朦朦胧胧的昏黄正好能让人看清眼前的路,连续二十几个小时的降水将眼前这棵姻缘树都洗得鲜亮了几分。
夏微微穿着青色的衣裳,仰着头,看着天,不断的用手抹着眼角,努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哽咽了一下,旁边突然出现了一张纸巾,回头就看见了许知意温婉如画的笑脸。
她低着头青涩的将他手里的纸巾接了下来,擦干净了自己的脸,“谢谢……”
“怎么了?我在楼上就听到你和你爷爷在吵架了,学文学系的女孩子,还这么乖,有什么能惹家长生气的地方啊,还连花瓶都砸碎了一个”
夏微微耸了耸鼻子,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这棵姻缘树上,“我在树上系了红丝带,许了个愿,被爷爷发现了,他说我小小年纪不学好,可是我都已经十八岁了,十八岁的大学生谈恋爱不正常吗?”
“从法律意义上来讲,十八岁就是可以对自己行为负责的成年了,情窦初开,谈恋爱是很正常的,就像我,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和你爷爷相依为命,从前都是一门心思铺在他身上的,现在突然多出来一个人,他可能有点不适应吧……”
“是那个叫温暖的警官吗?”
“你怎么知道?”
“直觉”夏微微笑了笑,“女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但是她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喜欢你?”
“她生病了,等过几年,她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真羡慕你们啊,那么快就能找到心中所爱”
“情爱这种事从来没有早晚,而且你还这么小,不用着急的……”
“但是我身边的人都是在大学的时候就找到了灵魂的归属,就像你,你不是十八岁就喜欢她了吗?还有秦霜姐姐,她上次来这里系红丝带的时候,我也问过她的,她和她喜欢的人也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只不过很多年没有见了,不过她很开心,因为这次旅行可以见到”
“上次?”许知意皱了皱眉头,引起了警觉,“什么时候?”
“就是在两三天之前吧,他们来的第一天,你们来的前一天,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写论文了,等塌方的地方修好了,我回学校还得交作业呢”夏微微冲着他笑了笑就走了。
大学的时候认识的?难不成是这次旅行中的同学?
篝火晚会的那一天,明博和秦霜一直说说笑笑,苏情是为了气明博才过来和莫子昂搭讪的,后来被费横叫走了,他们三个人一定是存在感情纠葛的。
如果秦霜在大学的时候就有男朋友,还在这次旅行中可以见到,会是谁呢?是明博吗?难道是苏情抢了她男朋友?这么狗血吗?她们在温泉里吵架也是因为这件事?
许知意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走到了姻缘树边上,一条一条的翻着红丝带后面的名字。
两三天之前绑的,在期间山庄里又没有其他的客人了,红丝带的颜色应该还很鲜亮才对。
终于,他看到了一条:秦霜寄,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陈涵,我好想你啊。
陈涵?这不是信封上出现的那个名字吗?
许知意站在姻缘树下抬起了头,正看见了温暖站在二楼的廊下,三两盏昏黄的灯笼下,黑发如瀑,美眸如星,泪痣皎皎,许是这姻缘树真的能牵上红线了吧。
另一组物证小分队现在才刚刚回来,他们就比较狼狈了,莫大法医扶着自己的腰子,从头到脚浑身都是泥水,衣服上还沾满了各种不明所以的青色小球球。
刚踏进门槛,客厅里正推推搡搡的几个人就过来扶他了,“莫法医,这是怎么了?找证物找到山里去了,怎么摔成这个样子了?”
“别提了……”莫子昂小哥顺着邢伟的话,瞪了旁边的乔米一样,“被母老虎咬了!”
“谁是母老虎了!明明是你!这么弱,还学人家耍流氓!”
“耍流氓?你们两个不会又……”
“说什么呢,又什么啊又!”莫子昂立刻吼住了邢伟,“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吵吵闹闹的”
“他们闲着无聊,非要拉着我和阿标打牌,我们这儿执行公务呢,哪能上麻将桌啊”
“打牌?”莫子昂看了一眼另外两个人,“你们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大晚上的当然是关在房间里玩女朋友了,哪像我们这种单身狗啊!长夜漫漫,又不能出去,当然要找点事情消遣消遣,警官,我们都快无聊死了,帮帮忙啊……”
“我来我来”莫大法医兴致勃勃的撸起了自己的袖子,“等着我啊,我上去换身衣服,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