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胸口小声地懊悔。
“如果那时你能把实情告诉我……丽丽雪,我甘愿为你而死。”泊澈抚摸着她的脸蛋说。
“不要,我不要你为我死,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他们回到了葛温夫妇家里。
丽丽雪总是不放心,她害怕泊澈哪一天又会偷偷地溜走,于是她每天晚上都在泊澈睡着后潜入他的房间去。
她自以为是的蹑手蹑脚早被泊澈识破,某个夜晚,他刻意站在门口,像守株待兔的猎人一样。
丽丽雪刚溜进去,就被人搂住腰按在门背后。
“我的未婚妻这么着急吗?”
他把她禁锢在怀里打趣。
眼睛可以看得见很多了,比如她现在窘迫而害羞的表情。
“我……我是怕你偷走掉!谁知道你会不会……再走啊!”丽丽雪噘嘴说。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她索性就把心里话讲出来。
“如果是前几天,大概会的。”泊澈坦诚地承认。
丽丽雪揪住他的衣领,横眉竖眼气呼呼地喝道:“你!”
“但现在不会了,”泊澈腾出一只手来抚摸她滚烫的脸颊,“现在,你是我的未婚妻。”
他的手勾起她的发丝,露出左耳上青翠的宝石。
它有很漂亮的颜色。
“哪有做丈夫会丢下妻子的?”
泊澈反问她。
“还不是……”丽丽雪垂眸,嗓音里有几分失落,“我们还不算是啊……”
泊澈呆愕,他靠了下去,在白皙的脖子暧昧地说:“希望我别想歪。”
皮肤一阵战栗,丽丽雪下意识缩缩肩膀。
她想挠一挠被他弄得奇痒无比的脖子,但伸出的手掌却在半途停滞。
他把嘴唇印下,让那股酥痒立即遍布了全身。
丽丽雪咬住唇,脸色通红。
“你的确想歪了……我是说我们还没举行仪式,也还没……去登记注册。”丽丽雪重新抓住他的衣领,因为不这样的话就会站不稳。
泊澈忍住快把他掀翻的欲望,咬牙说道:“好吧,那我们快些离开,我……怕我会忍不住的。”
他是个足够成熟的男人了,什么都知道。
“呼。”
他吐出一口气,吹起丽丽雪的头发。
“但……但我愿意,如果是你的话。”
她把身子深埋进他的胸膛,柔软嵌在怀里,让泊澈心猿意马,他甚至不敢再动,只能用嘴巴讲话:“谢谢信任。”
“我已经把忠诚交给你了,会一辈子相信你。”
乖巧听话的模样真是在不断地玩弄泊澈的心脏,他想把她按在床上,细细地品味。
波恩是座不错的城市,至少泊澈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始终记得这里发生过让丽丽雪不开心的事情,说是不开心,但如果没有这件事,他们也不会见面。
是的,他讲的是夏斯。
那么该不该开心呢?
当然是不开心。
他的丽丽雪受了委屈,还是天大的委屈。
从他的角度来讲,应该把这事做个了结。
就在他摩拳擦掌准备的时候,丽丽雪告诉他:你来晚了,上天已经惩罚夏斯了。
那是上年末的事,夏斯在战争濒临爆发的边缘携家眷出逃,结果在路上遭遇劫匪,钱没了,命也没了。
泊澈接下来要想的是安安心心在波恩定居,而定居,需要找一份工作。
说到找工作,泊澈这才发觉自己几乎没什么谋生的专业技能,就算是曾经比较擅长的草本植作,他现在差不多也忘了,更别提他连一张资格证明也没有。
哪怕是初级证书的资格。
头疼。
奔波一天,泊澈在快要天黑的时候回去。
晚饭有点仓促,只有两份简单的土豆沙拉和玉米浓汤。
丽丽雪觉察到他的失落,于是出声询问:“怎么了?”
“我发现我什么也不会,”泊澈放下勺子,单手撑住下巴说,“在玛丽城这几年,我丧失了吃饭的家伙。”
“你去看了什么岗位?”丽丽雪一边吃一边问。
她忙了一天,肚子是蛮饿的。
“草本类的。”泊澈答。
但每一份工作都需要资格证书。
“没了吗?”
“没了。”
“可是,除了草本类,你还会别的啊。”
“嗯?”泊澈惊诧。
“堪伯蓝语啊,”丽丽雪不假思索地说,“你不知道吗?堪伯蓝已经跟我们恢复商旅往来了,所以,应该会有一些地方需要懂堪伯蓝语的人。”
“好像有道理。”泊澈恍然大悟。
那么他明天该去外贸市场看一看。
重打起精神,泊澈终于赶到肚子的饥饿,他拿起勺子,开始吃掉快要冷掉的晚饭。
……
1342年年底,泊澈跟丽丽雪举办了正式婚礼。
凯恩回来了,让这场简单温馨的仪式变得更有意义。
第二只耳环当着众多好友和亲人的面挂在丽丽雪的耳朵上,在两只耳环都被赠予给她时,次增完成,他们正式结成夫妻。
泊澈有提过想给丽丽雪换一双更值钱些的耳环,但她不要,她说这世界上再不会有一双耳环超越它。
新房在距离波恩城区有一点距离的地方,那是一栋两层小楼,还带有一块小小的院子。
是泊澈买下的。
他攒了大半年的钱,然后还跟工作单位申请了一点帮扶性的贷款。
对了,他现在在波恩农业科技研究所工作。
这是段比较曲折的经历,如果要详细说明的话,可以参见泊澈的私人日记,那里面记载了很多小故事。
唔,现在还是把注意力拉回到他的婚礼吧?
比起豪华的大庄园,这栋二层小楼显得有那么一点平凡,但对于现在已经回到主卧室的新婚夫妻,它弥足珍贵。
作为东家的凯恩留在楼下招待客人,而美丽的夜晚现在专属于他们。
泊澈不能喝酒,他重新换眼睛后就被医生警告不能沾酒了。
那正好,他也不想用醉醺醺的样子去面对丽丽雪。
浴室里哗啦哗啦的。
声音勾得他坐立难安,他喝了好几杯水,也顺势解开好几颗纽扣。
丽丽雪在洗澡,一天的忙碌让她现在只想冲个热水澡然后倒头大睡。
她穿着宽松的睡衣走出去,眼皮开始打架。
还没走到床边,泊澈就把她拉进怀里。
“干什么?身上臭烘烘的,全是酒气,快去洗澡啦!”
丽丽雪推搡着他,她害怕自己沾染上那些气味,然后又得去重新洗一个澡。
泊澈想垂头亲吻她,可在半途就被她捂住嘴唇。
“洗澡。”
她又强调了一遍。
“好嘛……”泊澈委屈巴巴地哀嚎,“你要等我,我很快就洗好了!”
“洗干净!”
“知道了!别睡着哦!”
他用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把身上的衣服脱掉,然后像一只兔子飞快地冲向浴室。
丽丽雪把他的衬衫挂好,然后倒在床上。
大约只是几分钟,泊澈出来的时候浑身还是湿哒哒的,甚至于他连裤子也是边走边拉。
可……
女人睡得正香呢,连被子也忘了盖好。
泊澈俯身将丽丽雪的姿势调整好,嘴巴嘀嘀咕咕地念着:“真讨厌你,丽丽雪……”
“不过,今天也够累你的,好好休息吧。”
他还是习惯性去亲吻她的嘴角。
……
丽丽雪醒来的时候泊澈还在睡觉,他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看来结婚的欢乐只是在那一瞬间。
她悄悄下床去洗漱,动作尽量做得不惊动还在睡梦里的他。
但流水声叫醒泊澈,他感到身旁一块空白,唰地就醒来了。
“早上好……”
看见泊澈打着哈欠走进来,丽丽雪含糊地跟他问好,她正在刷牙,嘴巴里全部是玫瑰味的泡泡。
玫瑰味的牙膏,是他们农科所的最新研究产品,市场反响还不错。由泊澈带头研制的,这位尤丹老师的昔日高徒似乎也接下了老师的衣钵,开始为市面提供起形式多样的日用品和食物。
泊澈挑挑眉,懒懒地应了句:“早上好。”
他草草把牙齿刷了一遍,再看向身旁的丽丽雪,她才刚吐出泡泡。
他靠在洗手台边,专心致志地看着她认真的模样。
“怎么了?”丽丽雪很好奇他这副打量的神情。
她狐疑,用毛巾擦嘴的动作都慢了很多。
“你……不觉得少了什么吗?”泊澈问她。
“什么?”丽丽雪呆了呆。
“关于我们结婚的仪式,还少了一个环节。”泊澈提醒道。
“有吗?”丽丽雪垂眸思考,并且嘴巴里还在细数,“耳环有了,大家也一起吃饭了,凯恩也来了,还缺什么吗?”
“当然有……”泊澈说完就把她抱紧,他微微垂头,与她的视线平行,“你昨晚一回来就睡着了,我照顾了你好久,你还踢被子,一点儿也不乖。”
“那又怎么样……”丽丽雪鼓起腮帮子,“这是你该做的。”
“但我们该做的事,还没做……”
“诶?”
如果泊澈讲的是婚姻登记的话,这要下午呢。
他们好久以前讲好的了。
“唔!”
他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堵住了她微张的嘴唇。
丽丽雪明白他的意思了,浑身变得软乎乎的,她手里的毛巾也不知落到何处。
两分钟后,泊澈松开她,她的两颊红通通的,像水蜜桃一样。
“你是玫瑰味的。”他用手指勾勒着她的脸颊说。
烫极了,他想剥开这层滚烫。
“你也……是。”丽丽雪把头埋进他的胸口说。
他们都是玫瑰的味道。
“丽丽雪……”泊澈在她耳边轻声呼唤着。
声音真让人又痒又舒服。
丽丽雪浑身一怔,手指抓紧他微敞的衬衫,她抬起头,露出一张娇艳欲滴的脸蛋。
他们陷入火热的亲吻,比以往的都要亲密。
从洗漱台回到他们的床边,也许亲吻了三十次,或许不止……不知道了,谁会去算这个呢?
泊澈被丽丽雪扑倒在柔软的床上,他按住她,在她的脖颈上吻了一遍又一遍。
“丽丽雪……”他低沉地说,“帮我……”
她懵懵地看着他。
“脱衣服。”
他轻咬她的锁骨说。
“嘶——”丽丽雪倒吸了一口凉气。
并非是因为疼,而是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难以言喻的变化。
她摸索着,但很难专心做这件事。
他们的位置发生颠倒,现在他在她的上面,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正在解开她睡衣的扣子。
“你真慢……”泊澈皱起眉抱怨,他埋进她胸口,让她彻底没了力气去帮他脱掉碍事的衣服。
“我……”丽丽雪想要辩解,但他已然不把这当成问题。
肩带被他的手指勾落,丽丽雪难为情地把脸转到一边去。
现在是清晨,阳光正好,把一切都照耀得无比明亮清澈,包括她。
“唔……”
“疼……”
丽丽雪的脸色煞白,她想狠狠咬他一口。
他没告诉她,这会很痛!
“我……”泊澈咬紧牙关,用羽毛拂面那样的声音说,“我轻一点……好吗?”
“好。”丽丽雪羞涩地说。
他吻住她,希望能分担一些她的难受。
她难过的低吟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叫泊澈心痒的嘤咛。
“呼……”
他吐出的声音叫丽丽雪酥软。
“你……”丽丽雪刚出声,他就看向了她,一双眼睛装着满满当当的爱意。
“丽丽雪,我爱你,永远永远。”
他捧住她的脸颊,神情温柔。
“我也爱你,泊澈,永远永远。”她抽出一只手覆盖在他的手掌上说。
……
说什么他不肯撒手,像个赖皮的小孩在她身上四处乱摸。
“你快起来,你很重!”丽丽雪推搡着他说。
“不要。”泊澈黏在她身上,脑袋又凑向她柔软香甜的肩窝。
“你不听话!”丽丽雪把他的脑袋抬起来质问。
泊澈干脆趁机轻啄一下她的红唇,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那我一会儿会诚心诚意跟你道歉的……”
“你……唔……不……要!唔……”
被他密密麻麻的亲吻包裹,他好像跟刚刚小心谨慎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区别。
第一次的男人和第二次的男人,当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