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要去马戏团吗？”五条悟问唯一正常的司机。
“这是去13点综合病院的专线巴士。请赶紧付费上车。”司机露出营业性微笑回答。
“去医院的车？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是这个月新开的班车，为了接到更多的病人。”
“歌姬上来吧。”五条悟朝巴士旁的庵歌姬挥手。
“感谢乘坐13点综合病院专线，2000日元一位。”司机指了指投钱箱。
“这趟车每天都有吗？”五条悟付完钱询问。
“是的，一天一趟。这条路很难走，上了车就能快速去医院治病了。”
“我没有生病。”五条悟解释。
“这辆是特殊的巴士。能看到这车并上来的人，多少都是有些毛病的。”司机微笑。
“哈？”五条悟指向找了个位置坐下的庵歌姬，“我绝对没有问题，是歌姬生病吧？”
“你想吵架吗！”庵歌姬反击。
“车上装有病人探索雷达，可以检测到附近的病人。以雷达显示的强度来看您病的不轻呢，讳疾忌医可不好。”司机露出过来人的表情。
五条悟挥了挥双手，“我这么健康哪里有病？”
司机指向车厢里的乘客，“看见那群拿着话筒的人了吗？看上去很有活力吧。他们四兄弟经营着一家有名的理发店，有一天突然集体得了癔症，觉得应该去开巡回演唱会，就打扮成这幅样子也不工作了。刚好13点医院新建了「精神病学诊室」，他们的亲朋好友就把他们送来治病了。”
司机又转头看了五条悟一眼，“乘客您还是学生吧，就算是精神疾病也是要及时治疗的，越拖越疯。”
坚信自己没有问题的五条悟当然不会被几句话影响，坐到了庵歌姬旁边。
大约半小时左右，“终点站13点综合病院到了，请各位病人赶紧下车。医院只管接不管送。”
巴士停在村口，两人在最后下车。
“什么吗，原来这就是猫头鹰羽毛村子啊。跟想象中差好多！”五条悟抱怨。
“你知道这里？想象中怎么样？”庵歌姬好奇。
“整个村被迷雾笼罩，天空中下着煤灰，到处都是特级咒灵，医院里游荡着没有脸的护士……”
“这是寂X岭的设定吧！你绝对通宵玩游戏了！”庵歌姬瞪五条悟。
走进医院大门，五条悟被墙上的一张海报吸引，上面画着一个马戏团小丑，穿着打扮和巴士上那群乘客一模一样。
「关爱小丑宣传活动：小丑竟是我自己。请伸出援手，让小丑症患者们重新为人。」
“……竟然真的有这种病。”五条悟吐槽。
旁边路过的一位护士听见了吐槽，停下来解释，“小丑症已经成了一种危险的疾病，患者会被笑话感染，做出狂欢作乐之态和滑稽的行为，外表和内心都会和小丑同化。”
“……”
“不过本院的「小丑诊所」能让小丑们回归到正常的生活，本院采购了由@#￥基金会开发的专用设备，利用已注册专利的‘清幽’疗法，重新校正小丑们的思想，帮助他们再次适应社会。”
五条悟听懂了，有没有完全听懂。
“让我带你们观摩一下治疗过程吧。”护士热情的招呼。
五条悟和庵歌姬就跟着对方来到一间写着「小丑诊所」的门外。
护士打开门走进去，指着房间中央一个巨大的机器说：“这台是「笑穴复位机」，让病人不停的听冷笑话，重新校准他们的笑穴。”
与其说是机器，更像是马戏团的帐篷，红黄条纹相间的圆形帐篷就这么矗立在房间中间，帐篷边上是一台金属仪器，上面有无数造型夸张的喇叭。
“咚咚”敲门声后，门外走进来一名小丑。小丑走到马戏团帐篷前做了个夸张的哑剧动作，掀开帘子就站了进去。
护士走到一旁的操作台上一番狂按，马戏团帐篷的布突然被收起，出现了一圈屏幕，360度的屏幕把中间的小丑包围。
环形屏幕开始播放护士介绍的‘冷笑话’，不，比起冷笑话更像是致郁故事和毒鸡汤，五条悟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郁闷。边上的庵歌姬更是早早的就撇开脑袋。
可怜中间的小丑无论朝什么方向都逃不开致郁画面的摧残，旁边还有大喇叭直对着他。果然不一会儿小丑就承受不住跪地，双手抱住脑袋不断哭泣。这还没完，屏幕画面变成更深的颜色，播放的内容也更加阴暗晦涩，小丑最终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这真的没有问题吗？五条悟都想上前阻止了。
屏幕总算收起，小丑捂着脑袋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无精打采的走出房间，一副失去高光的样子。
“这……治好了？”庵歌姬问护士。
护士满脸遗憾，“失败了，本院对此症状的治愈率只有29%左右。”
“啊？”庵歌姬没反应过来。
“不过没关系，等勤杂工把机器升级一下就能提高治愈率了。到我的休息时间了，有疑问请工作时间再来找我，再见。”护士毫不犹豫的开门离去。
“这是什么鬼啊！”庵歌姬咆哮，“硝子真的在这里实习吗？”
这时广播给出了答案：【「脱光诊所」门口排起了”长队，请家入医生不要偷懒，赶紧去「脱光诊所」】
五条悟立刻出门寻找「脱光诊所」，此时医院里的人比较多，走廊又相对狭窄，五条悟不得不开着无下限带着庵歌姬穿过人群前进。
这时旁边一个房间门开了，晃晃悠悠走出一个人，脸色苍白应该是病人，走了两步就失去了所有力气向前倒下。前方的五条悟只能解开无下限术式接住他。
这人没有呼吸了，五条悟碰到对方的那一瞬间就发现了，刚想呼唤医生，就见怀里病人的身形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了……
啊？这么大个人呢？？
第68章
五条悟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人渐渐消失。还是高一的五条悟已见过无数生死, 尸体的死像更是千奇百怪。
但除非被咒灵啃食或者咒术溶解，尸体不会消失的这么干净。
就在五条悟起身用六眼检查四周状况时，刚才尸体消失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幽灵？
因为它长的太像动画片里漂浮在墓地的幽灵。圆圆的的头顶，破布一样的身体, 伸出两只骨架一般的手, 脸部的3个洞代表眼睛和嘴巴, 全身发散着诡异的白光。
广播声音响起，「已经去世的患者请注意：继续留在这里没有意义。」
五条悟以前在别的医院袚除过咒灵。那些咒灵长的可是千奇百怪个个不重样, 相比之下这只很养眼了。
用咒力一拳打向幽灵, 幽灵消散了。
“你在干什么？”庵歌姬质疑。
“袚除咒灵啊。”
“哪里有咒灵？”庵歌姬不解的左右环顾。
“刚才就在我前面，一只白色的幽灵。歌姬你眼神不好吗？”
“你六眼才花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庵歌姬不服气的说。
五条悟想到一种可能, “难道真的是幽灵……”
“啊！！”远处的走廊上传来骚动, 慌乱的人群四处奔跑。两人逆着人流朝骚乱中心前进。
这时广播又响了：「请各位前患者不要在院内作妖！」
引起骚乱的是和刚才一样的白色幽灵, 病人们被吓的尖叫逃窜。这不是连普通人都能看见吗？
五条悟指着大厅中间飘荡的鬼魂问庵歌姬, “就在那里，看见了吗？”
没有答复，庵歌姬疑惑的盯着那处，“明明什么都没……”不对，周围的人明显被看不见的东西吓到了。
眯起眼睛努力凝视, 中间的空地仍旧空空如也。
“我好像看不到, 那里有什么东西？”
五条悟取下双肩包一阵翻找, 从里面掏出一只黑色马克笔说：“很难形容, 不如我画给你看吧~”
然后一把抓住歌姬的手心画了一只可爱的幽灵。
歌姬看着手心的简笔涂鸦，愣了2秒后彻底爆发，边吼着五条悟的名字, 边把涂鸦往五条脸上蹭。
结局当然是被无下限给挡住了。
得逞的五条悟朝庵歌姬做了个鬼脸, 然后向幽灵走去, 但有一个员工快一步。只见他拿出一个吸尘器打开开关，把吸嘴对着幽灵猛吸，如同搞笑动画里的情景，幽灵被吸了进去……
画面太过清奇，五条悟拦住勤杂工询问：“你的吸尘器是咒具吗？”
对方一脸迷惑，“是捉鬼专用吸尘器。”
“那东西不是咒灵吗？”
“是鬼魂，病人如果在医院里死亡就会变成鬼魂”
……世界上还有这种设定吗？五条悟决定搁置这个问题，先去和硝子汇合。
两人在角落里找到了「脱光诊所」。庵歌姬刚要敲门，门被从内部猛地推开，差点砸中歌姬的鼻子。
开门的正是家入硝子，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硝子就拉起歌姬的手说：“机器要爆炸了，快跑！”
“什么？”
三人跑了两步，
“轰！！”房间内传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附近的病人们被惊的四处乱跑。
广播适时安抚：「医疗设备爆炸了，请无视爆炸，一切尽在掌控中~」
安慰并没有起作用，人群依旧慌乱，有的病人明显健康状况更差了，扶着墙要倒地的样子。
广播出声提醒：「请患者不要死在走廊上！」
家入硝子眼疾手快的抓住一名路过的员工，“你是勤杂工吧，赶紧去给机器灭火，否则要烧起来了。”
“现在是休息时间，请工作时间再来找我。”勤杂工微笑着回复，然后就像没听见爆炸一样，悠闲的玩起放在角落里的投币式街机。
“该死，早就让负责人多招点勤杂工了。”
“里面发生什么了？”庵歌姬朝刚才的房间张望。
家入硝子叹了一口气，“这里的机器如果不维修，使用一定次数后就会损坏爆炸。需要穿刚才那种衣服的勤杂工来维修，但是到了休息时间，就算医院烧完他们也不干活……歌姬、悟你们怎么来了？”
庵歌姬佯作生气，“都是硝子你8天不接电话，消息也不回，害我担心死了！啊，五条悟这家伙根本没发现这点。”
家入硝子苦笑，“我提交履历被这家医院聘用后，不知为何就突然出现在这里，即使出门也没法离开医院周围500米。手机也收不到信号。每天必须工作16个小时，即使偷偷休息也会被神秘的力量逼迫工作……”
闻言庵歌姬愤怒了，“啊？什么鬼地方！我去找负责人！哎……是不是有焦味？”
三人看向「脱光诊所」里面冒出滚滚浓烟，绝对是烧起来了。
广播：「防火演习！咦？真的有火灾，这时演习的好机会~」
“从入院开始我就发现，这个广播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庵歌姬对着喇叭位置吐槽。
广播：「不要管我，我只是喜欢对着麦克风说话~」
家入硝子：“无视就好了。”
广播：「提醒各位员工，请不要效率如此低下。」
家入硝子不为所动。
“不用去救火吗？”五条悟看着有蔓延趋势的房间。
“没用的，我们进不去。只有勤杂工才进的去。”家入硝子解释。
好奇的五条悟上前，无论怎么推拉门都纹丝不动，“有趣，又是特殊的帐吗？”
在火势蔓延之前，终于来了一名勤杂工进入房间灭火。
本以为室内会是一片狼藉，可等家入硝子带着悟和歌姬进门后，里面干干净净，别说烟熏的痕迹了，连机器都是全新的。
五条悟眨眨六眼，这是现实世界。
庵歌姬惊讶的说不出话。
家入硝子拍拍她，“就是这样，千万不要细想。我要继续工作了，你们要不要看看？”
15分钟后，轮到五条悟和庵歌姬重建世界观了。不同的是五条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台机器的治疗率只有30%”家入硝子赶紧阻止。
“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五条悟上前敲敲机器。
“什么？”
“六眼显示刚才那病人，换头前后是同一人。但是硝子，人的脑袋、大脑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是同一个人吗？”五条悟坐上机器中间的椅子。
“都跟你说了在这医院里不能细想，会疯的。”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广播插入两人的对话：「请在可能致命的治疗开始前，去往洗手间，不要事后再去。」
五条悟立刻嫌恶的从座椅上弹起。
第69章
家入硝子翘班了, 并且把五条悟和庵歌姬带进员工休息室。
“所以硝子你打算一直在这里工作吗？”五条悟走到休息室里的自动售货机旁，“吸水零食？这是什么？”说完拿出钱包就往里投币。
“最好别尝试这个。”家入硝子一脸嫌弃，“当然不可能, 我一直在找回去的办法。”
五条悟从出货口拿出一个圆滚滚的咖啡色物体, 看着上面的标签, “巧克力海绵蛋糕球。”
拆开包装咬一口, “咳咳！握草怎么这么干？”
“这蛋糕就和海绵一样能吸收人体大量水分, 听说是医院管理人为了让员工少上厕所特意采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