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茉莉，”
“我成年了，教授，而且马上就要进行N.E.W.T.考试，我会等考完试再跟邓布利多教授提出申请，您觉得我，还不够加入吗？”茉莉坐直身体，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因为紧张互相掐着，“我可以努力，我会争取拿到六个N.E.W.T.证书，我可以做任何工作，只要凤凰社需要。”
“不，不是，你很优秀，你非常优秀。”卢平突然发现正如茉莉所说，自己没什么理由能阻止她这样做，更没有否定她的资格，他只是曾经教过她一年，“只是这太危险了，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放任他们发展下去，每个人都是危险的，不是吗？虽然大家都对上一次大战后期的社会环境避之不谈，但是麻瓜世界也有过战争，这并不难想象。”茉莉听到卢平的话放松了一些，她鼓起勇气说，“我也没办法放任我爱的人们处在危险之中，假装视而不见，然后自己远走高飞。”
卢平点点头，避开茉莉看他的眼睛，低头盯着面前的小道，雪已经积起一层来，可以想象到踩在上面的感觉，和发出的嘎吱声，“如果你决定好了，邓布利多不会拒绝的。”
茉莉彻底放下心来，“那就太好了。”她偷偷注视着卢平的侧脸，他好像又瘦了些，但是好在没多出来新的伤痕，她想问他最近很忙吗，但铁栅栏门的抱怨声再次响起，伴随着小天狼星的声音，“莱姆斯，怎么跑到外面躲着。”茉莉及时闭上了嘴。
小天狼星已经走到他们俩面前，惊讶地说，“茉莉？你也在啊，怎么不进去，外面雪这么大。”他甩了甩自己的头发，茉莉脑子里忍不住回想起那条大狗。
茉莉站起身回道，“啊，不麻烦了，我只是来送东西。”
小天狼星转向卢平，“莱姆斯，为什么不带小朋友进去坐？”
卢平这才抬起头来，茉莉注意到他似乎是叹了口气，但他的脸完全露出来的时候，还是带着那副温柔的笑脸，“小朋友不愿意，也不能把她绑架回去，我又不是你。”
小天狼星像被踩到了尾巴，往后跳了一下，“你别在茉莉面前抹黑我，我什么时候绑架过人了。”
“没有没有。”
茉莉跟着笑起来，突然意识到不对头，“小天狼星，你不是，不能出来吗？他们说有人盯着你。”
小天狼星得意地挑眉，“这两天是金斯莱，他美其名曰照顾其他同事，自己牺牲假期来看着我，其实早就回家过节了。”
“还可以这样……”茉莉目瞪口呆。
“你不会以为魔法部的那群人真的有多敬业吧。”小天狼星夸张地表达自己的吃惊，仿佛看到了外星人，“他们□□得很，而且都忙着粉饰太平，顾不上我这个嫌疑人啦。”
“如果他们承认了伏地魔重新出现，是不是你的嫌疑就能彻底解除了。”茉莉这次没被他逗笑，而是皱着眉问。
“威森加摩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人了，怕是到了那个时候，就没人想得起来这回事了。”卢平不乐观地回答道。
小天狼星倒是毫不在意，“那就更没有人记得我了，我就能出任务了，原本我就只想要哈利的抚养权，不过如果哈利自己愿意过来，抚养权也没那么重要不是？”
“哈利当然愿意跟你这个教父在一起，你比他还不受管教。”卢平笑着说。
“月亮脸，你这样说我会受伤的，”小天狼星惺惺作态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当初不守规矩也不止我一个。”
空气突然静下来，茉莉原本只想到了他们曾经的上学时光，突然意识到他们沉默的真正原因，大气都不敢出地看着两个人。
卢平神色如常，拿起放在长椅上的盒子递给小天狼星，“帮我把这个带回去吧，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接过盒子，拿在手里前后大量了一番，“这是什么？”
“茉莉做给亚瑟的魔药，能帮助恢复。”
“我把使用方法写在里面了。”茉莉补充道。
“你真的不进去坐坐吗？亲手交给他们，我总觉得我抢了你的功劳。”小天狼星单手托着盒子，朝茉莉眨眼。
“我不介意。”茉莉朝他眨回去，“就不进去了。”
小天狼星歪头笑了一下，没再强求，朝茉莉挥了挥空着的那只手，“那祝你圣诞节快乐。”
“也祝你圣诞节快乐，还有其他人。”茉莉也朝他挥挥手，然后目送着小天狼星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茉莉转回头，发现卢平又在低头不知道看着什么，故作轻松地坐回到他身边，然后问他，“你们之间不太对劲，是不是？”
“我们之间？”卢平抬起头看着茉莉。
“你和小天狼星，你们吵架了？”
“为什么这么说？”
“他看起来就像是来找生气跑出来的朋友讲和的样子。”茉莉笑起来，“而你就像那个生气了还硬说没有的朋友。”
“我没有生气。”卢平无奈地笑起来。
“每个人都会这么说。”茉莉一脸认真地点头。
“你和苏菲吵架也是这样？”
“不，我们不吵架，从来都没有过。”
“那你怎么这么笃定？”卢平好奇起来。
“因为不是每一对朋友都会像我们一样沟通，只要你经常窝在角落的那个沙发里，就总能看到这样的画面。有的人好像总是没办法好好说话，其实都不是什么问题，真正的朋友是不会责怪对方的，但是总要把心里想的事情跟对方说出来。”
“我没想到你还是情感大师。”卢平的语气颇为认真，认真得茉莉脸红起来，“没，没有，我就随口乱说的，您不必放在心上。”
“不，你的建议真的很好。”
茉莉按耐不住心里那只八卦的小兽，“所以你们真的吵架了？”
“但是我们真的没吵架。”
“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夹带私货了！希望我化用的还不算太糟，能说清楚为什么。
以及，啊还有好多想说的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我已经输出了太多自己主观上的东西，所以看大家会在评论区怎么说吧，交流才能碰撞出火花嘛！
第50章 Merry Chri
Chapter 50
茉莉也低下头，想看看卢平到底那么认真地盯着什么，但是一无所获，空气又静下来，雪顺着她低头露出的脖颈滑进衣服里，冰得她打了个冷颤。
好像没什么理由继续待在这儿了，茉莉坐正紧了紧衣领，道别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最近没休息好？”卢平的声音轻轻传来。
“啊？有点……”不是有点，茉莉有些心虚，她几乎睡不着觉，每天晚上只能迷迷糊糊躺几个小时，但好像所有的感官都醒着，她能听到外面的海鸥飞过，隔壁邻居门口的声控灯亮起，豆子扑棱着翅膀吃东西，能感觉到冷风被吹到脸上，被子的被罩皱在腿上，然后取暖器的指示灯“啪”得灭掉，然后彻底睡不着，爬起来做些事情。
“睡不着吗？”
“不是。”茉莉不敢看着卢平，靠在椅背上继续抬头盯着月亮，月亮已经又升起来一些，“就是事情比较多，我做了些点心给邻居们送去，还有教堂那边，帮他们做了圣诞前的清理。”茉莉从脑子里揪出自己这些天做的事情，“还有课程，我上学期落下了一些，想在开学前补上。还有黑魔法防御术的练习……今年的教材真的很奇怪，我都想象不出来最后N.E.W.T.要怎么考试。”
“哈利他们提到过，愚蠢的手段，自己把头埋进沙子里假装什么都看不到，还要把其他人的头一起埋起来。”
“但考试也是魔法部负责的……”
“所以既要学他们所谓的理论知识，但是也不能放弃实战，你们不是组织了D.A.吗？”
“您知道？”
“是啊，在你们准备成立的时候，哈利就告诉了小天狼星。”
“我之前还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所以你的决定是不让他知道？”
“我觉得他可能不会支持，但这也不是一件坏事。”茉莉小声地说，“而且当时小天狼星跟我说信件不安全，我们定了几个暗号，并没有一种能说明这种情况，我就……”
“没事，小天狼星支持得很，恨不得自己去给你们上课。”
“这样吗……看来我白担心了。”
“他希望哈利能赶快变成詹姆那样，他总希望哈利能变成詹姆那样。”
“可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茉莉不太能理解这种心情，“哈利知道会伤心的吧。”
“不同的人和人之间也都有不同的相处方式，他们从对方的身上找慰藉并不代表他们付出的感情不是真心的。”
“所以你和小天狼星之间的相处方式就是像吵架一样？”
卢平颇为无奈地笑起来，“怎么又绕到我们身上了。”
“只是有点好奇。”茉莉头仰得困了，转了转脖子轻轻闭上眼睛。
“你可以好奇些别的事情。”
“真的吗？”茉莉的语气完全不像激动的样子，“那能跟我讲讲守护神吗，我之前在邓布利多教授办公室看到，是你们的通讯方式吗？像电话一样。”
“不完全等同于电话，这样传递信息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那为什么你们不使用电话呢？这样更快，也没有被监视的风险。”茉莉睁开眼睛看向卢平，“是因为这是麻瓜的东西吗？”
“不完全是，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巫师家庭的位置，安装电话和线路就会暴露，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们几乎不会在某个固定的地方一直待着，守护神能按照需求到某个地点去找到需要沟通的人。”
“那为什么豆子找不到您了呢？”茉莉眨眨眼，她感觉自己的眼皮开始打架，卢平的声音温柔缓慢，好像在讲睡前故事。
“我们会在身上下一些咒语，防止被食死徒和魔法部追踪，所以猫头鹰也会失去对我们的感应。”
“原来是这样。”茉莉点点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闭上，“那如果我学会守护神咒，是不是也能这样跟你们交流了。”
“还需要一些特殊的技巧，才能让守护神开口说话。”卢平感觉茉莉的发音开始有些含糊，轻轻转了一点头用余光注视着她。
茉莉点点头，没注意到卢平的视线，她正努力调动自己的大脑让它能处理听到的信息，“那……每个人的守护神只有召唤出来才能知道是什么吗？我还有点好奇，哈利说他的守护神一头牡鹿，有漂亮的一对鹿角，我的会是什么呢？”
“这个，要等你召唤出实体守护神来才能知道了。”
“好吧。”茉莉有些不满地嘟囔着，“看来我得努力学才行了。”
“这并不难，你做得到的。”卢平抬头看，月亮已经升到最高处，或者已经在他们不知不觉中过了最高处，现在正悄悄地往两人身后落去。
“那教授，你的守护神是什么呢？我只能看到一团雾，雾也可以当守护神吗？”茉莉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整个身体系统都靠着潜意识驱动着。
卢平愣住没有说话，他原本是有一套说辞的，他之前跟哈利是怎么解释都来着？但他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保持沉默，看着那牙初生的月亮。
茉莉没再追问，也没再说话，卢平转过头去，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眼睛轻轻地合着，睫毛落上了雪花，跟着她呼吸的节奏上下起伏。
大概睡着的人有什么神奇的安静的能力，卢平静静地看着她，想到两年前的夜晚，茉莉现在跟那时几乎完全没变化，非要对比的话，好像五官长开了一些，脸也没当时那么圆润，下颌角从不再婴儿肥的脸颊上显露出来。
相比之下变化更大的反而是她的思想，卢平想着这几个孩子，似乎都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快速成长起来，他们能自己建立起一个组织，维护这个组织的运转，也能独自思考然后决定自己的未来。
他一直都知道他们战斗是为了维护正确的事，而今天这件正确的事从茉莉嘴里说出来，让卢平意识到又一代人在这场战争的影响下长大了。
而长大意味着要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茉莉的脖子开始支撑不住自己脑袋，头猛得往旁边掉了一下，把卢平吓一激灵，忙不迭伸手去接，但头总不会真的掉下来，卢平于是什么都没接到。
卢平长出一口气，感觉魂被茉莉吓掉一半，他看茉莉完全没要醒过来的样子，犹豫要不要把她带进屋子里，或者带回她家去，思考良久，卢平坐得离茉莉近了一些，让茉莉的头刚好能碰在她肩上，然后给两个人施了保暖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