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怕一个盈姬,而是整个羽界的兵力,铺天盖地,优势占尽,他们无法逃脱,势必引起其他各界的猜疑。
“我去拖延。”玉容同情心泛滥,有情人好不容易成眷属,怎能再分开,只好他牺牲一下自己的色相。
“你去?你不怕万一盈姬洞察到是你放火,你还能全身而退?”
说得玉容浑身抖了抖,心肝都颤了颤,快速接过蓝翼,生怕墨宏反悔。
事不宜迟,墨宏赶紧朝来的路往回走,让他朝另一个方向离开,告别前,玉容问:“你何时回?蓝翼若问起,我好回话。”
“不出意外,就明日。”墨宏已经走远,空中只留下清冷的话语被夜风送到他的耳中。
这一夜,玉容带着蓝翼马不停蹄飞奔,在夜风中,蓝翼逐渐醒转,听着耳边风在呼啸,她才发觉自己竟然是在逃命,而身旁的玉容也格外紧张,不时地东张西望,生怕被擅长飞翔的羽族给抓住。
天将破晓之时,几道突兀的雷声开天辟地炸裂开来,紧随而至的是数道身影,拖曳长尾游弋在空中,很快潜藏在云里。
“像是蛟龙来了。”
玉容放眼望去,只能瞧见蛟龙的尾端稍纵即逝,转眼不见踪影:“天色要变了,我们赶快走。”
“不,我要留下帮他。”她想到一出是一出,变化之快令玉容措手不及。
玉容无奈地挖苦:“你拿什么帮他?”
“可是……可是。”蓝翼实在想不出很好的理由,可就是无法不想再往前多走一步。
蛟龙的来临预示着羽界将发生一场恶战。对于盈姬的先斩后奏,羽王无奈之下只好纡尊降贵厚着脸皮请来鲛人族,再加上天族太子前来助阵,还有魔族的交好,蛟龙即使再占理也毫无优势,不管胜负如何,龙女难免承受一番苦痛。
这是一次涉及多方的战斗,凶险异常,盈姬以为胜券在握,对蛟龙来临并不在意。
胜了,不仅可以提高羽族的地位,还能赢得婚姻,为何不搏一下,况且有七成胜算。
可是对于其他前来参加的宾客,不过是来参观,或许还有机缘获得龙珠,即使蛟龙不善罢甘休前来挑衅,大不了就是羽界和蛟龙的恩怨,与他们无关。
但是他们身在其中,自然无法全身而退。其余人等也都罢了,只是墨宏为了他们拖延时间而牺牲自己,这让蓝翼如何能放心。
“没有可是,我可不想去冒险,也不许你去。”玉容苦口婆心劝解,放着逍遥的日子不过,干嘛非要淌这趟浑水。
风云变化鬼谲,惊雷过后,接着就是倾盆大雨,其态势比水神有过之而无不及,连蓝翼所在的沧海变也不能幸免。
“我们快走吧!”玉容拉着蓝翼,蓝翼双脚像生了钉子,无法移动,眼巴巴看着那边诡异的变化,严重浓浓的担忧似要溢出来。
“罢了!”玉容叹口气,关系则乱,心一横,做出巨大让步,“带得走你的人,也带不走你的心,我随你一起留下吧。”
蓝翼满心欢喜,相处了这么久,头一次见他如此义气,勇气可嘉。
他将隐身符咒给了蓝翼,又带着她往回飞,头一次觉得自己很伟大。
羽界高台上,高大的石柱上赫然困着龙女,她早已气息奄奄,被打回的龙身紧紧锁在石柱上,旁边侍女拿着法器准备行刑。
尊位上羽王和王后端坐着,盈姬全权负责此次的行刑,她身披华服彩带,在凛冽的寒风中列列翻飞,列举龙女的数条罪状。
当然,都是凭空捏造、无中生有,最后说得大义凌然,说是为了羽界与各界的和谐,怕蛟龙不忍下手,代为行刑,要将这十恶不赦的龙女抽筋扒皮,以示惩戒,若她还活着,那是她的造化,其他人万不可再为难。
台下以天族太子为尊,围拢了好多瞧热闹的人,对盈姬的说辞不置可否。
仿佛昨夜的火烧羽界不过小事一桩,丝毫阻不了他们瞧热闹的心。
蓝翼他们赶到,挤在人堆里,远远瞧着上面的龙女,分明就是她所认识的龙女,似乎受到很重的伤,就连蛟龙布下的羽也未能唤醒她,她根本不知自己的境况,和即将降临的刑罚。
她焦急地拉住玉容的衣袖,乞求道:“救救她!”
玉容看着上空,密布着愁云惨雾,看不到一丝阳光,阴寒的气息萦绕着,看不到任何蛟龙的影子,可他明明看到他们来了。
“等会儿。”
等什么呢?蓝翼左看右顾,看不到墨宏的身影,她去了哪里?
“行刑。”这时,盈姬一声令下,两旁的侍女异常彪悍,拿着匕首和血盆朝着龙女靠过去。
“等等。”一个青年男子从里面走出来,站在前面。他目光凌厉,身材修长健壮,身上黑色盔甲和浓烈的海腥味显示他不是陆地之人。
盈姬面无表情,打量了他一下,冷笑道:“不知仙客有何高见?”
那名男子也不客气,寒着脸问:“羽公主要处置龙女,可有天帝的旨意,若没有,擅自处置他界的人,恐有赚擅之嫌,置他界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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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噩梦
盈姬应对自如,回道:“方才已经列举了龙女数条罪状,皆发生在我羽界,对我羽界造成很大的伤害,蛟龙一族素来狡铡
盈姬应对自如,回道:“方才已经列举了龙女数条罪状,皆发生在我羽界,对我羽界造成很大的伤害,蛟龙一族素来狡诈,危害海族,天帝早有剿灭之心,怎奈事务繁杂,耽误至今,我身为羽界的公主,自当为天帝分忧,当举羽界之力维护各界和睦相处,怎有专擅之说。”
“这分明是你一人之言。”那青年剑指盈姬,毫不客气指责。
“你是何人,闻气息不像地上的人,倒更像海里的,这么替蛟龙开脱,难不成是蛟龙,龙女是你什么人?”
“没错,我是蛟龙,没有想到羽界长公主的气魄胆量如此之大,想来是有太子替你撑腰啊!
难怪早上的大雨也没有改变你的计划,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敢私自惩处我龙族人,不把我龙族放在眼里。你受死吧,今日就是羽界的覆灭之时,就如同当年的精灵族一样……”
他摇身一变,一条巨大的蛟龙出现在他们面前,高高耸立在云端,通红的巨眼俯视着下面的各界神仙。
羽界早有准备,立时,就有数千只仙鹤、神鸟飞出,纷纷对着蛟龙,还有羽界其他陆地上的鲛人也现身,怒目相向。
太子也不再沉默,他站出来,走到盈姬跟前,对着天空喊道:“天兵天将何在?”
在另一头的云彩后面,很快就现出了数万的天兵手持兵器罗列成队,等候命令。
太子安慰道:“不用担心。”
有了太子的保证,盈姬多了胜算,其他的宾客也纷纷站队,势头全部涌到了盈姬这一方。
蛟龙一阵冷笑,紧跟着他身旁出现了好几条蛟龙,颜色各异,却同样的阴森可怖。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天塌地陷,山崩海啸,毫无征兆却早有预谋的大战如滚滚浪涛汹涌而来。
蛟龙喷出的洪水与决堤的洪水登时淹了羽界大地。地上的神仙早已跳上祥云,躲开这场灾难。
天兵在太子的命令下出击,配合着鲛人一起攻击蛟龙,还有羽族人展开翅膀,拿着武器纷纷开站。
盈姬跳上白鹤,势要拿下蛟龙,各方缠斗激烈,一时难分胜负,倒苦了羽界的百姓,无端承受了洪水之灾,家园受损。
一时间,天空热闹得紧,战场都在天上,地上反而被忽略,此时正是救人的好时机。
玉容早已驾着一朵菡萏悠闲地瞧热闹。蓝翼急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喂,你怎么还这么坐得住,赶紧救人那?”
真是分不清轻重!蓝翼翻着白眼。
“我不去,她的死活关我什么事。”他依然慢悠悠地躲在一旁,冷眼看着不时有神坠下来,没有再爬起来,转眼淹没在水中。
蓝翼只得自己动手,她趟着这漫过膝盖的大水,朝着龙女走来,眼看着她身边无人看管,蓝翼大喜过望,也不管是否危险,上去就要去解她身上的绳索。
一道奇异的绿光自别处射来,如离弦之箭脱缰野马,风驰电掣来势凶猛,将专心思考如何下手的蓝翼给震得飞上了天,又狠狠摔落在水中。
没有受伤多重,那道光芒虽然看似强烈,却隐去了戾气,可是蓝翼余光掠过一道身影自远而近,飞到被这一切惊住的盈姬身边。
蓝翼趴在水中,心寒犹胜水寒。
他又骗了她,原来他不肯走,是想回到她身边,他帮他阻止自己就龙女,是已经选了盈姬吗?
玉容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已经看不透鬼王了,怔怔地呆在那不知如何安慰蓝翼。
她没有站起来,她所有的信念此刻如此不堪一击,恨意占据了她的头脑。
玉容反应过来,赶紧接着去解龙女的绳索,手刚碰到绳索,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震得老远,绳索上面被施了法术,玉容不察,受了点伤。
盈姬跳下来,落在她面前,挥挥手,那个龙女已经变成一只死鹤,原来那不过她使的障眼法,骗了她,骗了太子,骗了墨宏,骗了蛟龙,骗了在场的所有人。
她得意呵呵大笑道:“我隐去了她的气息,又在它身上放了片龙女的鳞片,果然带有海腥味的气息骗过了所有人。连你也上当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果断使出法术,被墨宏挡住了:“我来。”
在蓝翼惨淡的目光中,墨宏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淡漠幽深,一丝波动后,一掌劈向她的心口,她登时凄惨地口吐鲜血,绝望倒在水中,一动不动。
一条蛟龙俯冲下来,一只利爪伸向盈姬,盈姬迎上去,手里的寒霜剑泛着寒厉的冷光。
墨宏俯下身,眼里透着不知名的氤氲,玉容冲过来,以为他又要下手,一把拉过蓝翼。
墨宏的那一掌并没有使出多大功力,但是蓝翼丝毫未反抗,肺腑受伤严重,他那一掌浇灭了她所有的信心。
她此刻万念俱灰等待那死亡逐渐来临,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吧!
反正她族人已灭,她又有何脸面独活于世。磨珏,对不起,她终于要辜负他的期望,梦成空。
墨宏那俊美的脸旁靠近她,她目光迷蒙,哀沉的嗓子问:“为什么这么对我?”
前几日他们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何这么快就变了,还是从头到尾他再一次骗她?
“你死不了,赶紧离开这里。”她没有说话,沉痛地闭上眼。
又对着玉容说道:“我说到做到,龙女现在已经安全了。”
玉容不解:“是你救的她?那蛟龙为何还在?他们不知道?”
“是,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他们。龙女虽然安全,但是还未醒,等她醒来,恐怕这羽界早已经变了模样,蛟龙族是胜是负,与我何干。”
他冷眼看着盈姬与蛟龙打得不亦乐乎,双方都挂了彩,羽王和王后也加入到战斗里去。
蛟龙因为仇恨,分外凶猛,盈姬仗着人多势众,也不惧怕。
玉容摇头对墨宏说道:“你真狠心!”
他为盈姬悲哀,也为蓝翼悲哀,从未真正懂他,明白他的心思。
不管是爱他的,还是他爱的,都无法探及他心里。
他说:“只要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可以了。只是……”他叹了一口气,真能如愿吗?
他想起了愿望宝,他们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可是他还是愿意拼尽全力争取一下,哪怕最后付出沉痛的代价,他不后悔。
出手伤她,是他不愿的,可是情势所迫,为了逼迫她离开,不得已出手。
“现在你还不走吗?”玉容问。
“还不是时候。”他再一次如此说。
蓝翼闭着眼,感受到那无尽的战斗,还有那铺天盖地的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死心地想,等到一方被彻底杀完,一场战斗终将结束,才是时候。
是的,那次他就是等待最后一个人停止了呼吸,方才放过花界,自此花界沦地域。
她可以放弃复仇,愿意独自承受对族人的愧疚,时刻被梦魇纠缠的折磨,日日为族人超渡。
如今再一次看到惨烈的景象,多少人要为一个人的阴谋付出生命的代价。
盈姬是罪魁祸首,而他也是推动这场战乱的帮凶。
羽界的大地上渲染了艳红的颜色,不知何时,一条蛟龙将不仅将地上的水化成冰凌,连喷出的手也立时变成冰凌,刺向对方。
羽界发生从未有过的大战,自然全力以赴,合族共同抗敌,太子又唤来火神来化解冰凌。
一道蓝色的冰凌掠过蓝翼的眼迹自上而下刺向墨宏,蓝翼猛然站起身子,扑向他,以迅急不及掩耳之势,替他挡住了冰凌,而她自己则被冰凌刺穿了身体,墨宏抱住她,抬眼看到盈姬边迎战边朝这边过来,他将蓝翼往玉容身上一扔,丢出一句话:“用你的花木术法化解冰凌。”
玉容知道此地不宜久待,蓝翼的命要紧,再不多问,唤来菡萏,遁走。
战乱持续大半日,以蛟龙战败结束,直到最后一只蛟龙逃走遁入大海,羽界方才鸣金收兵,点兵整队,盈姬才发现早已不见了墨宏的身影。
半夜,风清月明,轩窗微敞,一个身影移步到床前,他看了看床上酣睡的人儿,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轻柔地探过床上那人的脸庞,触到眼角一抹湿痕,微微一怔,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你真的不再恨我了吗?”
床上的人儿仿佛做了噩梦般不得安宁,她一会儿啜泣,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哭喊着:“对不起墨珏,我也不想你为我如此牺牲,我无法还你!”
,一会儿又说:“墨宏,不要如此对我……不要!”
不知又梦到什么,大喊道:“云姨,你们不要这么对我;黄黄,我们还是好姐妹;求你们不要逼我,如果你们非要报仇,我愿意承担,求你们放过他……”
她睡梦中极不安分,头不停地摆动,满面泪痕,似乎来自四面八方的撕扯,她痛楚地揪紧胸口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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