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不得的蓝翼换个别致的想法,摇身一变,变成一只蚊子,又小又不易被发现。
她也总算明白有了灵力的好处了,以前怎么不觉得,这变化之术靠的几分灵力方能变得更像些,还能动能听能说,不像她之前变的死物,差点喂了火炉。
赶快飞过去,人不知鬼不觉。
蓝翼这样想着,欢快地飞着,那对轻飘飘的小翅膀倒是给力,比她那对硕大的蝴蝶翅膀好用多了,说到那就到那。
飞到自己的床榻上,丝毫没有惊动正在作画的人,墨宏正聚精会神画着。
“鬼王,你可看到一个人影进入?”
就在蓝翼目不转睛望着墨宏的当口,一个高昂清脆的声音生生劈了进来。
“没有。”墨宏放下笔,淡漠地望着这个不速之客。
蓝翼一看是盈姬,哀叹这个玉容到底是没有留住盈姬的脚步啊!
不过耽搁了一日倒也实属不易了。只是她这个借口也太拙略了些,碍于她还不知自己的毒已解,还不方便现身。
盈姬起身,礼貌地问:“不知羽公主何以出此言?”
“我方才闻到一股血腥的气息,怕不是哪个受了重伤的人偷偷溜进来。”说完,还不放心地抬眼四处察看。
墨宏宠辱不惊开口:“没有,这里是羽宫,公主难道对自己宫里的安全不放心吗?”
“这倒没有。”盈姬脸上僵了,就知道鬼王如此不给面子,让她面子上过不去。
“不过,血腥味还在,那人定然没有走远。”
墨宏抬起右胳膊,不咸不淡说道:“公主,血腥味是我身上的,刚服了解药。”
说到解药,盈姬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他面前:“这是我让宫里最好的羽医配的,定能解凶兽之毒。”
“谢谢公主费心。”墨宏从容地收下。
盈姬很满意,低头看到桌上的丹青,一时兴起,问:“这画上的人是谁?”
满是期待望着墨宏,眼里浓浓的情意似要溢出来。
蓝翼躲在一边看不到画,光听她问就知道画的是一个女子,或许画的就是盈姬,只怪自己方才光顾着避免他看到,还为自己未被发现暗暗得意,丢了一个看画的好机会。
“不是谁。”他亦轻描淡写地回答,不在意盈姬会因此生气,连敷衍的话都懒的说。
盈姬身旁的侍女倒是说话了,她抿嘴一笑,贴近盈姬耳边,打趣道:“鬼王的画,虽然没有眼睛,但是那神态,那身段一看就是画的公主您。”
“休要胡说。”盈姬有些娇羞,但是人家没有承认,她怎么好意思如此说,只得装模作样呵斥一下身边的侍女。
墨宏并未搭话,继续专注手中之事,垂落的鬓边的一缕乌发被风一吹,轻轻飘荡而起,又轻轻滑翔而下,划过高耸衣领,带着不可侵犯的尊贵。
盈姬自讨没趣,以为自己扰了他雅兴,遂告辞离去。
蓝翼大胆地飞起,好奇地凑过去想一饱眼福,看看画上的女人究竟是不是盈姬?
刚飞到墨宏的眼前,就被他一把抓住,蓝翼突然陷入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什么,她在哪里?
摸了摸,肉乎乎的,还没有琢磨出困境时,就一阵上下翻滚、颠山倒海,害得她头晕乎乎的,不辨东西。
稍微透出一条缝,光线下,蓝翼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原来是被握在他的手心里。
他勾起一抹嘲弄:“蓝翼,你如此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化,真是蠢笨至极。”
被发现了,小蚊子那欢实的小身板此刻就捏在人家手心里,不敢妄动,只得谦卑地回答:“蚊子小,不易发现。”
他「噗哧」一声嘲笑:“蚊子虽小,那嗡嗡声却一点也不含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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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寒潭
他手放开,蓝翼一落地,变回本来模样,哀叹自己实在蠢笨,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怠他手放开,蓝翼一落地,变回本来模样,哀叹自己实在蠢笨,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以他那凌厉的速度,不像是刚发现的。
“就在你刚进来时。”
莫不是就在她偷溜进房间,暗自得意时,其实他早已经知道,还在被盈姬发觉时,替她掩饰?既然这么早就知道,还在那只顾画画,没有揭穿?
“那你那时怎么不说?”
“懒得说。”
果然,她猜测的不错。
凑上去,跟着他一笔一画看那幅画时,果然衣着形态像是个女子,婀娜多姿,迎风起舞,周围是艳丽的芬芳。
虽然比盈姬瘦弱、灵巧,衣着也不似羽界的轻飘飘的素纱,而且那眉宇间倒跟自己很相似,同样地喜欢在花间起舞,可是他怎么可能画她呢?
她有自知之明,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就是画自己。再说盈姬的侍女眼神再不济,怎么看得出是画盈姬呢?若说像自己,也有可能。
可是玉容说为救她受伤,她好不容易沉寂下去的心又如填了柴火的死灰复燃了起来,满怀期盼地问:“你画得可是我吗?”
墨宏放下笔,凝神看她,直看得她的心都虚了,早知道不这么直白地问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挣扎在他那杀人于无形中的眼神中,他忽然开口:“没错,画得就是你。”
咦,这什么情况,蓝翼被他突如其来的承认恍得是天晕地转、五感俱失。
一向爱捉弄她,谎话连篇的鬼王墨宏竟然承认画她,可是那是为什么呢?
伴着得意,蓝翼不由胆大起来,心砰砰狂跳,向着她猜想的方向想去,撑着胳膊,故作平静地问:“我可不就在这吗?还画什么呢?睹物思人?”
他两个手指头捏住她的下巴,目光深邃:“你想多了,你马上要跟花神回去,而我画你不过是送给花神的礼物,谢他为我解毒。”
这个说法甚是牵强,先不说她何曾答应跟着花神离开,光以鬼王的性子来说,何曾这么好心送人礼物?
还有,花神为何不自己画,听说他的丹青也不错,在下界的时候还为不少美人画过呢?
但是她不能如此问,这么说只会惹恼他。
“听花神说,你身上的伤是为了替我找解药留下的……”
“蝴蝶精灵,一个花言巧语的花神的话如何当得真,他可曾亲眼见过?我可曾告诉他?”
他嘲弄地看着她,似乎为她能有这样的想法感到可笑。
蓝翼傻眼,本以为十分笃定他的伤就是为自己而起,还信誓旦旦补偿他,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会儿,倒让她疑惑了。
她回看过去,迎上他那笑地轻浅的目光,好像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那真相似乎就要呼之欲出,却被他那十分坚定的眼神给彻底掩盖了。
罢了,不追究了,想得头疼!
蓝翼侧着头看他,他则收回目光,开始了最后的点睛之笔。
要说画得到底是谁,眼睛决定一切,所有的精髓都是最后完成的。蓝翼等在那,等着他将自己画完。
他倒是很厉害,从来只知道他色相冠绝六界,不想才气也不弱,不看她就能将她画得如此传神,比她本尊更含情,更有魔力,连她自己都看呆了。
画已完毕,墨宏见蓝翼还杵在那发怔,神情呆呆地,似乎有无限的遐想和怅然。
墨宏索性一股脑直接将画给团成一团,丢在地上。
“哎,我的画。”蓝翼急忙跑过去拾,可惜他的力道太大,好好的一幅画不再平整,让蓝翼好一阵心疼。
再看那个始作俑者,悠然推开门,舒展双翼漫步而去,独留蓝翼一个人在这兴叹。
不是说送给花神的礼物吗?就如此糟蹋!
“把屋子打扫干净。”他丢出一句话在空气中,人早已经不见踪影。
他又去找盈姬去了吗?
蓝翼想了个主意,偷偷跟上去。
尽管她也是有身份的精灵,从未做过如此偷鸡摸狗之事,但是她不知怎么的,心情大好,将那团画收起,放入衣袖中,就追随他而去了。
他没有去找盈姬,而是去了碧水寒潭,那是紧邻沧海的一个幽暗地带,羽族人喜欢高高在上,所以这里几乎没有谁会来,尽管这里有喜寒的梅花,还有雪白的冰雪覆盖,那咕咚咕咚冒着寒气的水冰凉刺骨。
但是蓝翼知道,鬼族喜寒,而他们身上时常冰冷无温度,但是不能太寒,太寒会冻结他们的血液,无法使出鬼术。
还未靠近,就能感觉到寒冷扑面,只得顿住脚步,偷偷躲在梅花后面,偷偷看他脱下外衣,进入水中。
本以为她可以安静地欣赏美男沐浴图,不想却被流窜的仓鼠给打扰了,不仅如此,那些小家伙还调皮地在她脚边跑来跑去,害她一惊一乍,不得不蹦起来躲避嚣张的仓鼠的攻击。
更令她愤慨的是,墨宏趁火打劫,直接一掌过来,她被一股力道给吸过去,直接跌进水中,那刺骨的寒冷冰得她不能呼吸。
那个家伙还在那幸灾乐祸道:“与其躲在岸上偷看,倒不如一起洗,这水有解毒的功效。”
蓝翼在水里狂乱扑腾,耳朵、心肺、嘴巴、鼻孔全部都灌满了水,冰冷的水冻得她全身麻木,她这是要死了吗?
扑腾几下,手脚逐渐僵冷,渐渐不能动弹,她哀叹她这条小命总算交待在这了。
就在她放弃挣扎,准备英勇就义时,一道力量将她拖起,哗啦啦的水顺着她的身体流下,得到自由的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总算保住性命。
他放大的面孔贴近她眼前,似笑非笑说道:“寒潭的滋味如何,怕冷就离开吧!”
他将蓝翼的哆嗦看在眼里,却故意不理会。
蓝翼眼见他眼里的鄙视,可不想被他看轻,向来她的忍力就比别人强。
“没事,你不是说可以解毒,我刚好毒性未清,借此清清毒也好。”
“你确定?”他鄙夷地看着她那单薄的身体,不用想,只要呆在这里半个时辰,她就会变成病人。
蓝翼努力点点头。
“那好,你就留在这吧!看你撑到几时?”墨宏摇摇头,对她的固执无可奈何。
他一松手,蓝翼立刻又要沉入水中,吓得她赶紧抱住他的脖子。
他身上同样的冰冷,但是她顿时感觉安心极了。
身上的衣衫紧紧裹住她窈窕身躯,靠在他的胸前紧绷的神经不敢放松,挂在他身上不下来,汲取他身上比寒潭略高的温度。
“下来。”
“不。”
在这里,他的呵斥及不上淹没在寒潭的恐惧来得惊悚。他腾出右手来,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使她对上他的目光。
他幽深暗昧不明的眼神看着她,仿佛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快速地无法捕捉,他说:“你这是……在诱惑我?”
蓝翼一怔,她本是怕极了跌入水中,不想再一次承受淹死的感觉,没有想到他们之间这么暧昧。
他如此说,她也开始察觉到事实确实如此,怎奈她根本无法放开他,权当她就是这个意思吧!
反正她就是承认又如何?
“你觉得呢?”她耍起了小性子,将问题抛给他。
他也不生气,也不回答,反问:“既然如此,那么一起吧!”
还没有领略到他说的「一起」是什么意思,就感觉抱着的身体一低,沉入水中,而她也跟着半个身体进入了水中,只剩鼻子尚露在外面。
惊得她是不知如何是好,放开他,怕自己沉下,不放,自己也好不到哪里。
震惊之下,本能地紧紧抱着他不松,要死一起死。
哪管水有多冷,失去依靠的她才觉可怕。
猛地,他彻底沉入水中,而她终于也跟着淹没在水面下。
压抑的感觉再次袭来,恐惧占据了她的全部感官,窒息的感觉令她难受,但是她依然不松手,他仿佛是救命稻草,是她全部的信念。
就在她濒临死亡时,倏地,他抱着她的身体浮上水面。
冷水让两个人都冻得浑身发白,蓝翼大口呼吸空气的同时,万般哀怨地看着捉弄她、吓唬她的墨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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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疗伤
“真是个傻瓜,就不能松手吗?”她眼里蓄着笑,带着一丝宠溺。
她打着冷战,拼命摇头,人在绝境中总得印
“真是个傻瓜,就不能松手吗?”她眼里蓄着笑,带着一丝宠溺。
她打着冷战,拼命摇头,人在绝境中总得有个伴才感觉安全,神仙精灵以如此。
她好害怕万一他放手,他跑了,那自己岂不是真要淹死在这寒水中了,她倒宁愿安乐死。
“不要,我不会放手。”
他恢复了严肃,一本正经问:“你是怕我把你扔在这跑了吗?”
正中心事,不过不是全部,如果放在以前,她不担心这个,那个暗宏就不会丢下她不管,可是现在他要娶盈姬,他的心里有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为了她,可差点将自己给烧了,她再也无法笃定他不会这么做。
但是如果直言相告,弄不好他一生气真跑了怎么办,以他的脾性真有可能。
她打个哈哈:“怎么可能!”
他黑眸定定看着她,直看得她心里发怵,才听见他又问:“我把你送到岸上去,你用你自己仅有的法术点火驱寒吧!”
“不用。”
她此刻巴不得上岸上去,在水里的滋味真不好受,真想不通他为何还要坚持留在水里,难道真的是为了解毒?
可是他在水里,她怎么好意思留在岸上,虽然觉得两人的距离实在过于暧昧,身体相贴,但是她又有些迟疑和不舍:“你也上岸吗?”
“我不上去。”
“为什么?”
“因为我要解毒。”
看到他右胳膊上巨大的牙齿印,已经淡了很多,黑气散去,只留下浅浅的疤痕诉说他曾经的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