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答应我不闹事我才带你出来的,你要是像上次那样把人店里闹得鸡飞狗跳的,以后就别想再出门了。”想起自己妹妹为了一只镯子跟人在防具店打起来的事情,云逸脑袋都大了,虽然后面赔偿了店家,也跟被打破脑袋的杜家小少爷道了歉,但云雅雅还是被她爹禁足好几天,看云逸要出门,偷偷跟在后面溜出来,等云逸发现已经到了回安堂门口了。
“你要不说我还没想起来,都怪那个肚子废,没事跟我抢东西,我才会被爹关了三天,要是让我再遇见,我照样打破他的头。”云雅雅说着还生气地挥了挥拳头。
慕千玥见兄妹俩说得起劲,没她啥事,三楼也没她想要的东西,转身正欲离开,木架后跳出一个人来,挡住她的去路。
“云鸭鸭,你说的什么屁话,那镯子分明是我先看见的,跟我抢就算了,你还打破我的头。”那人比慕千玥高出一个头,就站在她面前,目光从头顶越过,指着额头上贴着的药布朝云雅雅喊道。
“跟你哥说什么拜了厉害的师傅,呸,我在架子后都听到了,人家根本不认识你,上来就想当人家师姐,你的脸皮比俞湘灵还厚。”听上去,这就是跟云雅雅打架还输了的“肚子废”了。
“杜家的小公子,杜子非。”花煦在一边跟慕千玥介绍道。
“嘿,你认识我呀,本少爷就是杜子非,你们三个看起来很眼生啊,不是京都的?看来本少爷的名气已经传播得如此之广了嘛。”杜子非一把扇子摇得呼呼作响。
“我跟你讲,我的资质比云鸭鸭好多了,要收徒得收我这样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天赋异禀的,你说是吧,小师弟。”突然弯腰靠近的杜子非让慕千玥退了两步,又来一个这么热情的家伙,慕千玥有点招架不住。
那边云逸没拉住炸了毛的云雅雅,让她冲了过来,绕过慕千玥,照着杜子非的脑袋来了一拳,可怜的杜子非伤上加伤,虽然都不重,但是肯定吃了痛,一手抱着脑袋,一手挥舞着还击。
好不容易两人才被云逸拉开了,云雅雅张牙舞爪地骂道,“你才厚脸皮,你才像俞湘灵,我先拜的师,凭什么你来插一脚,师弟是我的。”说着一把拉住慕千玥的一只袖子。
“凭什么是你的,人家也没答应你啊,我也喜欢炼药,”杜子非也不甘示弱,拉住了另一只袖子,慕千玥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抢手过。
眼看两人越闹越过分,云逸拎住云雅雅的后领不放,连连对慕千玥道歉,雪惜也把杜子非的手拍开。
“我真不是什么炼丹师的徒弟,你们要去拜谁为师?”慕千玥无奈地说道。
“不可能,我的鼻子不会闻错的。”
“不可能,她的鼻子不会闻错的。”
刚才还打成一团的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他们的样子让慕千玥想起当初她刚学习制作药剂时的热情,或许帮他们一把,能成就两个未来的炼药师呢。
“你们要是想学炼药的话,明日来慕府吧。不过,这件事要保密哦。”虽然她没什么耐心真的收两个徒弟,但炼药的时候让他们在旁观摩,抽空对他们进行指导,还是可以的。
闻言,云雅雅与杜子非更激动了,忙不迭地点着头同意。
比起这两个兴奋的家伙,云逸眼睛眯了眯,这是承认了与那些神奇药丸有关系了,而且,慕府,在他的情报中,慕府并没有这三个人的讯息,虽然说京都的人他不可能完全记得,但云家与慕府的关系还算不错,妹妹应该不会有危险,实在不放心,明日他也跟着去吧。
给了准话,慕千玥这次顺利地离开了,回到一楼取了药材,在大堂又看到两个身影,虽然不甚熟悉,但昨日刚见过,而且印象挺深刻的。
第六十六章 吸血的虫子
是拍卖会的厉娘和林子轩,二人在大堂的门边说话。
厉娘给慕千玥的印象还不错,精明干练,对林子轩有情有义,为了这个做事冲动的男人还损了丹田,虽然已经修复,但实力是回不到之前的等级了。
慕千玥表示,自己没有偷听,只是经过他们说话的地方,顺便走慢一点而已。
“厉娘,你怎么就不理解我呢?我爹的命危在旦夕,他现在需要补血药,昨日在拍卖行你不帮我,今日我拿我家的钱来买药丸,你又拦着我,你是不是不想我好。”林子轩有些歇斯底里,但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压着声音低吼道。
厉娘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她没想到林子轩居然会这么想她,在拍卖会她要是不这么做,林子轩的命能不能留着还是未知数,她知道林子轩自尊心极强,要是损了修为,下场可能就是一蹶不振,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林子轩,所以不惜代他试药,折损自己灵者实力。
林父的伤势一直都没减轻,每隔一阶段就会血流不止,这段时间全靠补血药丸吊着命,厉娘觉得需要请天行药师帮林父诊断一下比较稳妥,但林家现在在京都的地位根本就没有见到天行药师的机会,更不用说请他诊治。
倒是林家的姻亲赵家在京都八大家中排的上号,让林子轩通过赵家去求见天行药师,但林子轩曾与赵家公子有过过节,拉不下那个脸去求情,他一直坚持,他爹的伤势没好都是因为补血药的药量不够,现在又拿了家里为数不多的钱来买补血药,厉娘拦他,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原本慕千玥是不打算多管闲事的,不过,怪异的伤势,她倒是有点兴趣,医典也需要不断进行修炼才能进阶,哪来那么多病人给她练手,只有遇上了就可以提升一下熟练度,这不就有个现成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听到你们说话的,你们家有病人吗?我是医者,让我看看或许有治疗的办法。”
林子轩与厉娘看向说话的人,一个半大的孩子带着两个随从,虽然看上去不是平凡人家的孩子,但是他说他是医者,这么大点的孩子会什么呀,林子轩不以为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多谢小公子的好意,不过家父的伤只是需要药丸就可以治愈。”
“但是我听说,你爹已经吃了很多的补血药都不见好转,让我看看也许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算我没治好,我也能给你补血药哦。”小手朝身后招了招,花煦马上拿出一瓶药丸递了上来。
“行与不行,这瓶补血药都给你,怎么样?”
这诱惑太大了,对于手上已经没有多少钱的林子轩来说,根本没办法反对,“行,这就带你去。”
厉娘看着这奇怪的孩子,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林子轩不可能听得进去,思前想后跟着去了林家。
林府位于京都繁华的地段,好歹曾是豪门世家,虽然没落,府邸的气势依旧,只是大门紧闭,没有站岗的守卫。
林子轩有些尴尬,他让几人稍等,自己用力将门推开,才把人请了进去。
来到林父的住处,还未进门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踏进房间,只见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人躺在床上,已经气若游丝,旁边有个妇人静静地抹着泪。
“娘,我回来了,爹怎么样了。”
林母见儿子回来,站起身摇了摇头,“还是一样,你爹他不会……”看到后面还有人进来,赶忙擦干了眼泪,收拾了一下情绪。
除了跟林子轩一起长大的厉娘外,还有三个不认识的人,“这几位是?”
“这位是……”林子轩这才想起,还没有问过他们的姓名。
“尹。”尹是慕千玥母亲的姓氏,说姓慕太明显了。
“尹公子是一位医师,我请他来替父亲诊治。”林子轩向林母介绍道。
林母虽然也对这位太过年轻的医师抱着怀疑,但也没再说什么,给慕千玥让开了位置。
林父的情况不太好,慕千玥检查了他的伤口,确实如之前所说,不管在怎么止血,隔一段时间就会流出血来,没有中毒的迹象,刚开始林家也请过无数的医师,都说只是外伤。
慕千玥在林父身上点了几个穴位,暂时先把血止住了,用神魂从伤口的位置进入筋脉,林父已经陷入昏迷,完全没有抵抗之力,神魂毫无阻拦地一点一点探查着。
在心口的位置发现了一些异常,一个小小的黑色肉虫一样的东西附着在上面,完全没有玄力波动,每隔一段时间就在心脏上吸食血液,它一开始吸,林父的伤口就跟着流血,看来就是这个小东西在搞鬼了。
想办法把这小虫子弄出来应该就可以了,不过,照着林父现在的状态,如果用神魂将虫子扯出来,或者轰杀,林父估计也会即刻毙命,也没有专业的器具与条件,她没办法进行手术将虫子取出,慕千玥想到林子轩说过他给林父吃了很多补血丸,但效果甚微,也许……
“花煦,给我一颗补血丸。”她身上有也补血丸,但那么强劲的药效,她担心一个不小心,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把补血丸给林父吃下,等了一会药效发作,果然如她所想,大部分的药效被那只小虫子吸收掉了,所以林子轩给林父喂下再多的补血丸,效果都甚微。
喜欢吃药丸是吧,那就让它吃个够,慕千玥将她炼制的补血丸碾碎了一小块,撒在林父的伤口上。
林子轩见状想上去阻止,补血丸不都是吃的吗,这位自称是医师,怎么连补血丸的用法都不知道。
厉娘一把拉住了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打扰。林子轩甩开她的手,不过倒是没有再上前。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不一会儿,虫子没出来,躺在床上的林父有了动静,他好像很痛苦,想挣扎却没力气,只有胸口剧烈地起伏,全身不停地颤抖。
“爹,你怎么了?”
第六十七章 医圣
如果不是厉娘死死地抓住林子轩,他已经冲上来了,林母也有不好的预想,直接瘫倒在地上,几近昏厥,林子轩赶紧过去扶住她,对着慕千玥吼道,“你到底对我爹做了什么,你到底是不是医师,要是我爹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慕千玥让花煦看住他,看都不看,只回了他一句,“你觉得你爹现在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吗?我的目的不是杀人,你要是不想马上丧父就给我安静一点。”
淡淡的语气让林子轩噤若寒蝉,他爹的命现在在人家手上,就现在的情况,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就能让他命丧当场,他有点后悔,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千玥的眼睛越来越亮,她感觉到那只虫子已经从林父的心口处慢慢松开,顺着筋脉往腰侧的伤口移动,速度有点慢,爬两下还要停一会,似乎是在试探是否安全,这虫子也太谨慎了吧,不过慕千玥也不急,只要对补血丸有兴趣,就不怕它不出来。
果然,等了一段时间,黑色的小肉虫从伤口探出了头,其他人之前都不明白慕千玥在等什么,特别是林家母子,想问却又不敢开口,现在看到居然有只虫子伤口出来,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时候进到林父的身体里的。
小肉虫贪婪地吸食着伤口外的补血丸碎末,慕千玥的手中现出一根长针,又快又准地向虫子扎去,等虫子感觉到危险想缩回林父身体的时候已经迟了,被长针捅了个正着,在针尖上不停扭动着身体,慕千玥拿了个瓶子把它装了进去。
长针有点闹脾气,它都不知道慕千玥唤它出来是要做什么,针灸、打架都好,居然拿它来捅虫子,针的心情很糟糕,它在慕千玥的衣服上蹭了几下,又回丹田里去了。
慕千玥也觉得有点过分,但是她也不想用手碰这种软乎乎的东西,情急之下就把长针招出来了,回去后多喝几瓶药剂补充玄力再分它一些吧。
“那是什么?”林子轩久久不能回神,他爹的伤那么久都好不了,命都快没了,竟然只是因为一只虫子。
“虫子啊。”慕千玥抽空查阅了药典,这小肉虫叫嗜血蝉,是很罕见的一种药材,生命力极其顽强,进入身体后很难被发现,一些被寄生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掉,不过慕千玥并不打算解释。
“让我杀了它。”林子轩想起这段时间的憋屈,气不打一处来。
“你跟只虫子打打杀杀的,有啥出息,不应该是去向伤了你父亲的人报仇吗?”慕千玥有点看不上林子轩抱着可笑的自尊且怂的性格。
“你……你别以为救了我父亲就能肆意地侮辱我,我会给你诊疗费的。”林子轩在他父亲倒下后,见识了人情的冷暖,为了弄到更多的补血丸到处碰壁,以前的朋友都对他避而远之,只有厉娘还肯跟他来往。
这段时间,他受尽了嘲笑与冷眼,内心极为敏感,一听到慕千玥说他没出息,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轩儿……”身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喊,听在林子轩耳里如同钟鸣。
“爹,您醒了。”只见林父虚弱得撑不起身子,只是微微张着眼睛,林子轩与林母都扑在床边,激动不已。
慕千玥见事情解决了,放下一瓶普通的补血丸打算离开,林子轩擦了擦眼泪,开口喊住他们。
“尹公子留步,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多谢您救了我父亲,虽然林家现在没落,但您的诊费我一定想办法给您。”
“不必了,一开始我就说过来看看。”慕千玥并没打算以此牟利,拍卖药丸他不香吗。
“一直没请教您的名号。”像尹公子这么厉害的医者,不应该籍籍无名啊,之前那么多医者都没查出来的病情,尹公子一下就治好了。
“我只是个医生。”虽然她的主职是药剂师,但医术也能称得上一绝,名号什么的,外科圣手,说了林子轩也听不懂吧。
林母拿着个盒子过来,“尹公子,您不要诊费,那这个您一定要收下,只是个小小的心意。”
慕千玥以为是个食盒,林家的点心可以试试,慕千玥就让雪惜收下了。
厉娘见林父醒来,也是百感交集,看着林子轩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经历了家族衰败、父亲昏迷的低潮,希望他以后能担起林家的重担,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尹公子,我送您出去吧。”厉娘与林父林母告辞,跟慕千玥他们一起走出林家。
“这次多谢尹公子了,小女子是拍卖会的一个小管事,如果以后尹公子有需要,厉娘定当尽心尽力。”虽然不认为这么出色的小公子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但该有的诚意还是要有的。
“会的。”慕千玥对厉娘很是欣赏,或许以后真的有事要麻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