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吓跑一些人。
一起来的将近五十个大男人,现在跑了就剩三十个,那就是死者的子孙。
“许初七,棺材盖开了,这里面的人骨,你来背!”
我?
我迷惑的歪着脑袋,看向他们,他们的眼光都只有愤怒的神色。
我尴尬的笑笑,我背就我背吧,总共就五具白骨,不多。
等我走过去,拽着人骨,就往后背托的时候,给我撑伞的那个人,被蟑螂咬了!
啪,伞掉在地上。
阳光恰巧正在的洒在,白骨的头上,开始冒起黑烟。
我没有再多犹豫,立马就把白骨,放入新的棺材盖里。
怎么办?
有一个见了光!
“妈咪,我饿……。”
“念白,你咋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我。”
“可是我饿!”
现在饿也没办法啊,前脚后山,都是坟,剩下的就是我们几个人。
我也饿,关键我不能吃活人啊!
我捂住了她的嘴,其他等我的村民,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在催我快点,在地上来回跺着脚。
而我这次就让念白给我打伞,在她的帮助下,我很快就把五具白骨,都放在新棺材里。
我将这新棺材,选了靠近我买的山洞房那个方向下葬,我们顺着小路,一刻都没有休息。
因为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四点在农村,就差不多下地扒菜,然后回家做饭的路上。
夕阳的光晕恰好洒在每一具棺材上,他们嘿哈嘿哈,留着汗水的在刨土,然后一点点的将棺材放进去。
刚好把四具人骨埋好,就差最后一具棺材的时候,有人喊累说要休息。
拿起酒葫芦就开始喝,看着念白是一个劲儿的馋,口水都要掉下来。
“不可以喔,乖,念……不可以!”
小家伙可能是真的饿了,冲上去,一把抢过村民的酒葫芦,开始咕噜咕噜的喝酒。
我看着她小脸泛着红晕,嗝……一个饱嗝打出来。
熏的我是头晕晕的,这味道怎么那么像!
一条巨大的蛇尾露出来,在地面上摆动,震的大家站都站不稳,“蛇啊!”
剩下的三十个人,因为念白此举,吓得扔下锄头全跑了。
我头疼的掐着人中,抽了自己两耳巴子,咋就不喂饱她,再出门!
难怪今天一整天,右眼皮都跳个不停,现在只能靠自己埋尸骨,然后松土覆盖棺材。
念白因为贪杯雄黄酒,才露出蛇尾巴来,以后不能让小孩子乱喝别人的东西!
我将白骨放在棺材里,把棺材盖合上,将土埋好。
此时已经是七点,太阳已经下山。
呼噜呼噜,念白躺在地上,呼呼睡着了。
“哈喽!”
“嗨。”
我正去抱她,在恍惚,刚刚是谁跟我说话?
第五十二章 重葬白骨
我转过身去,只见一具白骨,趴在我背上,对我招手。
然后牙骨那里喷出一团黑气,黑气的味道犹如沼气,熏的我无法睁开眼睛。
“我的妈呀,别缠着我啊!祖宗,我是来给你换坟的。”
“换什么坟?去你家不就行了。”
我想起白发老头,对我说的打伞遮阳,好兆头,白事变喜事,人的遗体、骨灰等均不能直接被阳光照见,需由后人打一把伞,以免阳光爆嗮先人遗体,导致先人找不到家。
如今我让白骨见了光,所以它找不到自己家,缠上我了!
我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念白,这家伙睡的跟个死猪一样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眼泪从我两颊滑过,我揉了揉,似乎好了许多,看东西还是有些模糊。
我弯着腰,拽着人骨的手臂,来一个后空翻,重重磕在地上。
咔嚓一声
我以为把骨头给磕碎了,缓缓起身,吃痛着抱着自己手臂。
转过身,去看地上的碎骨,没想到啥也没有,就我压的身形印子刻印在土坑里。
“嗨,你是在找我吗?”
后背酥酥麻麻的,我来回挠痒痒,没想到耳边传来那种低沉的嗓音。
人骨再次爬到我背上,我慌了,刚刚那一声咔嚓剧烈声音,不成灰渣,都应该成碎骨了吧?
“不不不,大哥你能从我背上下来不?”
哈哈哈。
人骨放肆大笑,我直接在整个坟头来回蹦蹦跳跳,想把这缠人的东西,摔下来。
可是他的五指捏的我胳膊,是一个劲儿的疼,我都感觉快把我胳膊拧下来了。
于是我抱着念白,一路回村,回村的路上,碰见下关村的村民。
他们,原本想问我起棺的事办的咋样,可没想到,身后的白骨歪着脑袋跟人说,‘哈喽。’
直接当场吓晕掉,我是有苦难言,回到家的时候,我在门外敲了三下门。
想看看他们种地回来没有,半天没反应,松口气才肯进屋。
一进屋,我就将大门死死的反锁,现在是八点左右,奶奶他们也快回来了。
一定要在他们回来之前,解决掉身上这个包袱,我热了一点凉菜,将白起的画像挂在墙壁上。
然后点燃三根香,开始学着爷爷念经,白骨在这个时候,还不忘玩弄我的头发。
祖……祖先,谢谢你一直以来守护我,我在冥界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
我不应该将珍贵的东西,丢入忘川河,能不能给我点提示?
我双手合并,内心十分挣扎。
白起,会不会小心眼?
微微闭上眼睛,就发现我神坛下的抽屉在晃动,我小心翼翼的拉开抽屉,尽然是我摘下来的发簪,还有玉镯。
画像上的白起,对着我眨眨眼,眼珠子的方向,还盯着我手里镯子,以及发簪。
我犹豫了一会,将发簪带在头上,还有玉镯。
之前带的时候,感觉特别紧,可是这一次,刚刚好。
咔嚓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我的肩膀上,只留有手指骨头,后面的全散落在地。
我看着神探里烧着的香,风一吹,灰全部洒在桌上,留出一排小字。
重葬白骨,手抱大公鸡。
“谢谢你!”
没想到,白起心地善良,根本没把我那天说的话,放在眼里。
门外传来,爷爷奶奶敲门的声音。
我立马找来我读书时候的书包,将白骨一个关节不剩的,给装在背包里。
打开门
爷爷奶奶浑身脏兮兮的,奶奶手里拿着篮子,篮筐里都是满满的菌子,爷爷拿着锄头,手里拿着空麻袋,原本是装种子的。
“那么晚,你要去哪?”
“做生意,放心我有带簪子和镯子。”
这一刻,我不再倔强,接受了白起的帮助,抱着鸡圈里的大公鸡一路出发。
我是个人,如果不想变蛇,命运就要靠自己改变,白起虽然是青浅的白月光,可是也是我的祖宗,我不应该讨厌她的。
我选了一个好坟地,那就是葬我爸的地方。
我爸没死的时候,是一个守村人,虽然又疯又傻,可是终究是为我而死。
所以,葬在他隔壁,他也会守护我的吧?
我拿出手机,给白天抬棺的村里男人,一个都不接。
地,有了。
可是棺材,却放在葛三叔家。
“知道错就好,还是好孩子!”
青浅蛇身趴在我爸的墓碑上,吐着蛇杏子跟我说,绿眼珠子都是笑意。
我看了看他身后,不再跟着如影随形的白起,正当奇怪呢。
嘣一声
从天而降,一具棺材在我面前,而且是楠木做的。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用力推开棺材盖,将骨头一
点点的排序归好位置,再管上棺材盖。
棺材一定要竖着放,脚着地,顶天立地。
用力!
用力!
完了使不出力气来了,我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擦着额头上的泪水。
而他依旧无动于衷,看着我,吐着蛇杏子。
好像是在等我开口求他,可是我偏不,用脚后跟蹬着地,后背靠着努力推,总算挪动了一点。
呼呼呼
我越推觉得越轻松,感觉棺材下面的储干,好像有轮子一样,轻松多了。
棺材很快划入坑中,一阵风吹来,土壤覆盖。
我拍了拍手,转身就走,没有看他一眼。
“你不谢谢我?”
我站在原地,冷笑。
“我谢谢你?谢你夺走我一魂魄,让我童年很多事情想不起来,谢你在冥界羞辱我?谢你否认……我们的关系。”
说道这里我的眼泪再也没忍住,一颗颗往下掉,委屈上了头的时候,真的有苦难言。
一边是照顾我的男人,一边是我祖先。
如果,我说我不乐意,复活自己祖先,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可是,在未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剥夺我身体一部分,完了还让我谢谢他。
别忘了,签下那认罪书的人,可是我!
我原本可以过上一个普通女孩,十八岁的普通生活,可是却全家被诅咒,我是那个唯一幸运活到现在的人,那种恐惧,还有害怕,谁能懂?
“你……。”
第五十三章 大患
我回到家中,哭了一天一夜,爷爷奶奶问我怎么了。
我都摇摇头说没事,可是他们懂我,我越是这样说,就代表越有事。
他们将我房屋们锁起,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打搅我。
我送走了这五个灵魂,身体觉得轻松很多,感觉像洗了一个热水澡一样舒坦,可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我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发了一会呆,尽然有了想吃食物的欲望。
穿起拖鞋,坐在桌子面前,筷子一夹放在嘴里一口熟肉,香!
砸砸砸
我吃完了盘子里的菜,都还觉得不够吃,砸嘴砸手指头,头一次感觉特别饿。
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光喝水,还有果子下肚,果子还是硬塞嘴里,咽下去。
痒……。
又来了!
我跑到梳妆镜面前,看了看镜子,不对啊,那人骨没有再缠着我了。
我脱下鞋子,就开始抠脚,抓脚底板。
一片片蛇鳞,掉在地上,好像碎屑一样恶心。
太好了!我终于变正常了。
我打开窗户,现在已经是九点半,照以往门外一定会聚集,很多的鬼魂,在门外游荡,可是如今好像少了一点,也没那么吵了。
“妈咪,妈咪,我饿……。”
蛇是一种体温随气温而变的变温动物,因为蛇本身没有完善的体温调节机制来产生和维持恒定的体温,其次也是肉食性动物,所吃的动物种类很多,从无脊椎动物到各类脊椎动物。
念白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五岁的孩子,可是也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一半人一半蛇,长期饿着也不是办法。
万一有一天,太饿,人也是属于脊椎动物,第一个吃了人,我在下塘关建立起来的新人设,立马崩塌,以后谁家要是祖坟从新安置,没有人再信得过我。
因为我的孩子,杀了人。
我伸手去抚摸她的额头,有一些冰凉,卷起袖子擦了擦她的嘴角,然后盖上被子的时候。
她的小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一嘴下去咬在我的手掌斜方肌上。
血顺着指尖,一点点流入她的口中,蛇杏子还不忘给我舔舐。
我疼的捂住嘴,生怕吵醒她,这就当娘的心,宁可自己受伤,也要喂饱孩子。
不知道,我的血,能够喂养她多久。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我啥时候睡在她身边的都不知道。
睁开眼的时候,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小手搭在我脸上,担忧的问道,“妈咪,你怎么嘴唇发紫?”
发紫?
我穿起拖鞋,整理好衣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面黄肌瘦,嘴唇发紫,眼圈发黑,消瘦了许多,嘴唇确实是紫的。
一夜之间,我不光中毒,人还瘦了。
我看向我手掌的斜方肌,整块都是青的,按上去都是硬硬的疼。
“妈咪,你……怎么了?呜呜呜。”
床上原本躺的好好的小人,突然摇晃着蛇尾,钻到怀里,抱着我嘤嘤哭了。
我没有怪她,反而抱紧她,“我没事,怪娘亲让你饿着。”
说道这里,我眼眶都在湿润,我是个人,生了一个蛇人,她也是被命运捉弄,怎么也想不到,她自己咬我一口,都会让我这做娘的中毒。
我摇摇晃晃的起身,才打开门,屋外就站着好多下塘关的村民。
“许初七,你看你怎么办事的?昨晚给我妈吓得痛风!”
“就是,起棺从葬得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些棺材里的死者,都是头着地的!害我,洗了一晚上的手,都觉得我先大伯脚气臭。”
哇啦哇啦
吵个不停,像一群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
“你们太欺负我妈咪了!她贷款买葛三叔家产业,给大家祖先免费换棺材,夸她的是你们,现在因为一点不好,就如此折磨她,没看见!她不舒服吗?”
念白摇晃着尾巴,扶靠着我的背,双眼通红如血,身边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蛇!蛇人啊。”
“红……红眼大患蛇!”
“快跑啊!”
院子里站满的男人们,纷纷落荒而逃,而我终于没有最后力气,瘫坐在地。
伸手就去捏住她的嘴巴,满脸的宠溺,都说外人哪有自家棉袄亲。
我不怪她,因为她身份败露,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