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气氛太好,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事儿了。再说,她也要跟自己的过去好好告别。
他轻哼,“你敢下去见他试试!”
宁斐只好好言好语地相劝,“他再怎么样也是我叫了十几年的哥哥,我去看看他怎么了。”
“那你说谁是你男朋友?”他把她抵在门上,与她十指紧扣,“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喜欢你,”宁斐低下头,笑,“只喜欢你。”
小气鬼这才松了手,给她立下了三不许原则。
不许盯着别的男人超过十秒钟。
不许让他牵手。
不许让他摸头发。
不许……
宁斐再听不许先生“不许”下去就要天亮了,不管合不合理,统统应下来。
“等等,你口红花了,我帮你弄一下。”他捧着她的脸,洁白的手指描摹着她的唇,一直到手指都被晕染成红色才心满意足松了手。
“给你五分钟,快去快回,”他低下头跟她咬耳朵,“不然不许先生就要对他的不准小姐做一些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事儿……”
宁斐腿都要软了,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赶紧匆忙下到22楼,顾衍已经等在门口。他眼睛都红了,声音沙哑,“对不起斐宝,我失约了。”
“我知道顾衍哥哥一定不是故意的。”
“我来迟了对吗?”
宁斐迟疑了一下,摇摇头,“不是的,是我变了心,是我的问题。”
顾衍眼里流露出痛苦,“斐宝我不甘心。如果我今天没有失约,你还会跟他走吗?”
宁斐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她在晏粤江家烧烤收到赵伊宁的短信的时候就知道,她的生日宴顾衍来不了。不过宁斐一点儿不怪他,之所以答应他的求婚,不过是想要给彼此一个机会,如果他不来,那就彻底给这段青梅竹马的感情划上句号。
但是沈初浔的到来是意外,就跟那场车祸一样,是她人生的第二场意外,但却是个美好的意外。
宁先生很了解她,她在感情上是个弱者,只要沈初浔往后退一步,她绝对不会往前走。
可他来了,在她光华灿烂的18岁伸出了手。
现在,她愿意好好的保护这份美好的意外,永远不叫他难过伤心。沈初浔那样的人要是被辜负,她光是想一想就会觉得心疼。
顾衍读懂了她眼神里那抹不属于自己的温柔,眼睛流露出痛苦。无论如何,他还是失约了。
宁斐问他:“赵伊宁好一些没有?”
顾衍楞了一下,苦笑,“我一直把她当做小孩儿,没想到她那么极端。医生说她左手的筋膜受损,可能以后都拉不了小提琴了。”
是啊,谁能想到呢,年仅17岁,已经获奖无数的小提琴手赵伊宁为了得到顾衍,不惜以割腕自杀做赌注。她一刀就封了顾衍的喉,拖住了他的脚步。
“斐宝,如果当初你出事以后,我没有去美国,而是留下来陪你,那天晚上你还会犹豫吗?”
顾衍看着自己从小到大喜欢的少女,是那么不甘心,他哽咽,“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你才对我失望了是吗?”
宁斐抿着唇,眼圈逐渐红了。
这是个很残酷的答案。
顾衍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沈初浔也许不过是契机,赵伊宁也不过是导火索,但是他才是最先丢掉机会的人。
他给她一个拥抱,哑声说:“斐宝,无论如何,我还是失去你了,我很难过。不过哥哥还是要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要永远快乐。”
懂事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掉过眼泪的少女一瞬间泪流满面。
她哽咽,“是的,顾衍哥哥,我真的非常非常介意你那段时间没有陪在我身边。对不起,我其实也是很小气的,我只是假装不介意而已。”
齐光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她一向都是个喜欢权衡利弊的人,对沈初浔最初的那点儿动心抵不过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是她心里早已经对顾衍哥哥记了仇,是她默许了赵伊宁的这种行为。
是她放纵了自己的心,一步步沦陷在沈初浔为她搭好的温柔陷阱里不能自拔。
如果当初她出事以后,顾衍没去美国,那么他那天问她,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顾衍哥哥永远不知道那段时间里看似平静的她是有多么绝望。
她从小争强好胜不服输,什么都喜欢做到最好。结果因为一场车祸,有很长一段时间变得跟白痴一样,就连吃喝拉撒都要人服侍。
而顾衍那段时间刚刚出国,他匆匆回来看她,等她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又匆匆离去。
其实有很多很多次,宁斐都忍不住想要他留下来不要走。
可是她没有赵伊宁那种勇气。
她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他动过心,因为面对那么优秀的顾衍她实在太自卑了,自卑到她不敢要求他留下来陪一陪她。
一个白痴有什么资格要求那么优秀的顾衍哥哥为她留下来。她不断在心里暗示自己,顾衍哥哥是她的青梅竹马,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结婚对象。就算是顾衍哥哥离开也没关系,顾衍哥哥不一定非要爱她。
他们是最好的青梅竹马,仅此而已。
她亲手把对顾衍才刚刚萌芽的爱情彻底的被扼杀在本就贫瘠匮乏的感情里。
她好似再也看不见这个美好的世界。
一直到系统的出现,她晦暗无光的人生好像是照进了一束光,重新点亮了她的人生。
她跟沈初浔之间,与其说是她救赎了沈初浔,不如说沈初浔救赎了她。
007说得对,她跟沈初浔在一起就是很高兴,那些她不敢在顾衍哥哥出现的不雅的,中二的,蠢笨的一面,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沈初浔面前表现出来。
就算她知道他是绿茶精,就算她知道他在茶言茶语以进为退,可那又怎么样,她就是觉得他可爱。
喜欢一个人,就是□□裸的偏爱。沈初浔对她的偏爱。她对沈初浔的偏爱。
“对不起,斐宝!”顾衍从来不知道她居然藏了那么多的痛苦,是他亲手弄丢了自己心爱的小女孩。
“我已经好了,顾衍哥哥,”她擦干眼泪,“我现在很好很好,简直不能再好了。所以,你别自责,是我变了心,他出现在宴会的那一刻,就算你来了,我也会跟他走,我爱上他了。”
18岁的宁斐哭过之后释然了,彻底跟过去告了别,从此以后,她的世界里都是不许先生。
她与顾衍之间站在那儿谁也没说话,似乎再也无话可说。
这时有人出声打破了这份略微有些尴尬的宁静。他声音悱恻缠绵,一口一个“宝宝”,甜得掉牙。
宁斐心想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腻歪,不过声音真好听。
她回头一看,顿时呆住。只见沈初浔正双手插兜站在电梯口,神情慵懒,“宝宝你怎么还不上来?”
他原本扣到喉结处的白衬衫最上面的几粒扣子已经解开,十分骚气的露出一截漂亮的锁骨。最要紧的是锁骨上有几处跟宁斐唇上一个色号的暧昧不清的口红印子,□□裸的在向顾衍宣示自己的主权。
好骚!
宁斐简直是要捂脸。
这个小气又霸道,又作又茶的绿茶精,还真是死性不改!
但是怎么办,她真的好喜欢!
她的不许先生,今晚真是帅爆了!
宁霸总在她的霸总语录里又增添了一句霸总台词: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
第45章 不能这么快就沦陷!
顾衍走了以后, 沈初浔跟着进了宁斐的屋子。
她把身上那套看着好看却不方便的贵重礼服换下来,洗澡卸妆换了件简单的连衣裙,整个人才舒服下来。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 眉眼精致清贵的沈初浔正坐在她卧室里那张单人沙发上看书。
宁斐看着他那头灰蓝色的头发搭配他的牛奶肌, 越看越觉得好看,一颗心砰砰跳。
“过来。”
他放下手里的书, 把她拉坐在沙发坐下,拿起风筒替她吹头发。
宁斐头发又长又浓密, 等吹干头发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了。她把头发拨到耳后,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晚,你该回去了。”
“过河拆桥?”他把她从沙发里拉出来, 捏捏她挺翘的鼻子,“我发现不准小姐在过火拆桥这一块已经修炼地炉火纯青了。”
“才没有。”她不承认。
“今晚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 我还不能走。”沈初浔看着面皮绯红, 眼神湿漉漉的小狐狸, 一颗心就跟小猫挠了一爪子,又麻又痒。
“什么事儿?”小狐狸故作镇定,眼神却乱瞟,“你,你可别乱来。”
真是可爱死了!
沈初浔不顾她的反对牵着她的手把她牵到自己家, 从冰箱里取出生日蛋糕放在桌子上。
“等切了蛋糕再回去。”
“切蛋糕啊……”宁斐松了一口气。
“不准小姐想什么呢?”他托腮看着她, 眨眨浓黑的眼睫,“你该不是以为我会亲你吧?”
“ 并没有!”宁斐面红耳赤,尴尬死了,坐在那儿盯着蛋糕顾左右而言他,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
“我要是不来,我的不准小姐被人抢走了怎么办?”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眼睛,“不准小姐今晚好美……”
宁斐又忍不住脸热,目光落在他头发上,“明天你把头发染回来。”
“为什么?”他笑。
“校规第九十八条不准染头发。”宁斐可不想他为了自己真的彻底叛逆起来,到时候方小姐肯定觉得自己带坏了他。
“可是我女朋友很喜欢。”他在那个HELLO KIEEY的蛋糕上插了18根蜡烛。
“谁是你女朋友,我可没答应。”她在那儿开始矫情,“我才不跟未成年的小弟弟谈恋爱,除非你把身份证拿出来跟我看看。”
“这样啊……”他关了所有的灯,只剩下蛋糕蜡烛星星点点的火光。昏黄摇曳的灯光里,把自己那张精致好看的脸凑到她跟前,眼睛亮晶晶,嘴角上扬,“那你都不是我女朋友,管我染不染头发。”
宁斐瞪他。
他喉结滚动,嗓子沙哑,“你再这么看我……我会觉得你是在暗示我,想要我亲亲你。”
宁斐立刻收回眼神。
他在那儿笑,摸摸她的头发,“许个愿吧,我的不准小姐。”
宁斐听话的闭上眼睛。
五秒钟后,她睁开了眼睛。
“许了什么愿望?”他托腮看着她。
“秘密。”她笑。
俩人吹了蜡烛开了灯吃了蛋糕,宁斐觉得时候真的不早了,起来要回家。
沈初浔不肯,拉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又开始毫无底线的撒娇,“那再陪我半个小时,我送你回去。”
宁斐只好又坐了回去。
屋子里很静谧,灯光昏黄,气氛简直暧昧到了极点。
“我看我还是先走了。”她又站起来要走。
“时间还没到,”他眼神无辜纯净,摸摸她滚烫的脸,“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就是想要跟我女朋友聊聊天而已。”
宁斐低下头,“谁是你女朋友?”
他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他爱上了我……”
宁斐倏地脸红,瞥了一眼他白衬衫跟锁骨处的口红印,声若蚊蝇,“你偷听我们讲话?”
他轻哼,“我要是再下来晚一点儿,他要是把你拐跑了怎么办?”
宁斐见他又开始酸,伸手去捏他的耳朵。他任由她拉过去,目光灼灼看着她。
宁斐觉得俩人再这样干坐下去就要窒息了,主动问他要不要看电影,不等他说话,随便点播了一部爱情片。
谁知道电影开始不到半个小时,男女主就开始激情做运动,整个屋子立体环绕着那种不太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声音,原本就很暧昧的气氛就更加暧昧。
宁斐听着耳朵旁的呼吸声都加重了,手心冒汗赶紧关了电影,“我先回去了,再见沈初浔。”
她人才站起来,被他一把扯回来圈在沙发。宁斐见他眸色幽暗,呼吸声急促紊乱,心都要跳出来了。
“宝宝……”他意乱情迷,眼里洇出一抹波光潋滟的光。
不行了,不能这么快就沦陷!
宁斐心脏又开始捶鼓,一把捂住他的嘴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我真得回去了,不然我妈妈要急死了!”
今晚发生这种事儿,宁太太肯定担心死了。
“我先去一趟洗手间,等我回来送你!”他红着脸站起来,急忙往洗手间去了。
宁斐听着洗手间的流水声,捂着发烫的脸在那儿跺脚。
这个小妖精!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才从洗手间出来,轻咳一声,“我送你回去。”
宁斐拒绝他,”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不行,”他打电话叫来了司机,牵着她一块再待下去就要出事儿的私密空间。
沈初浔把宁斐送回到宁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钟了。
俩人下了车站在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腻腻歪歪,一个不提走,一个不说回,在宁家大门口看星星。
“今晚月色很美。”宁斐红着脸说。
他“嗯”了一声,替她把柔顺的头发拢到耳后,“风也很温柔。”
不许先生看着比月光还要美的不准小姐,总想要趁机做点儿什么。不准小姐用眼神警告他不许乱来。
俩人在门口腻歪了快半个小时,一直到宁斐的手机响起,是宁爸爸打来了电话,催她回家。
沈初浔依依不舍的告别,“你明天后天都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