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老祖不知道自己有个恋爱系统——香蕉意难平
时间:2022-01-11 14:35:46

  游戏是白霜从曾经待了二十年的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照搬来的,对年轻人的吸引程度极高,一开始上线灵台的时候,长宁宗主没少向白霜抱怨年轻修士们玩物丧志,直到后来他发现,把游戏作为他们发泄旺盛精力的手段也挺好,宗内打架斗殴的事情自此之后都少了不少,这才缓慢接受了这个游戏,连他自己,也开始沉迷消消乐无法自拔。
  于是白霜趁机上线了精力系统,对于各类游戏进行防沉迷,弟子们需要平日里上课、学习、修炼积攒精力,才能向灵台兑换玩一局游戏的机会。
  整个长宁宗都哀怨了起来,然后就开始掀起了热烈修炼、认真学习的狂潮。包括那些峰主洞主们,连长宁宗主都开始为了消消乐默默刷学分。
  所以无论在哪个世界,游戏的吸引力都是巨大的。
  果不其然,小铁听闻能和同龄人一起玩游戏,眼睛当即一亮,目光热烈地看向摩罗。
  摩罗顿时心生不安:“那个死瞎子无论跟你说什么,你都要琢磨琢磨再往耳朵里听啊!她一根心肠九十八个弯,你斗不过她的!”
  “没那么可怕啦,娘亲灵台让我用用呗。”
  “休想!”
  “就一下下啦。”
  “做梦。”
  小铁再接再厉继续撒娇,摩罗的态度已经开始肉眼可见的软化下来。
  白霜完全确定,在不久的将来,摩罗估计连摸到灵台的机会都没有了。
  摩罗对人心掌控过于精妙,他甚至只用灵台上众人回帖的三言两语就能推测出白霜和他的谣言有幕后推手,甚至意识到这人很可能是白霜相熟之人,此等能力,确实是让人心生忌惮。
  白霜照例又教了小铁一会儿,给她布置了一堆作业,这才离开。
  她这次非常注意隐匿行踪,总算没被轮值修士再次逮个正着。
  她返回踏雪殿,掏出自己的灵台,摩罗的话还她耳朵边残存余音。
  她叹了口气,点开灵台之上一个人的名字,斟酌再三,写了一行字却又重新删除,她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眉心,有些迟疑。
  正在这时候,苏履青传音过来:“老祖宗,那个讨人嫌的又来了!”
  “谁?”
  “还能有谁?”苏履青鼻息都带着厌恶。
  白霜耐心问道:“是你嘴里‘千人嫌’那个,还是‘万人嫌’那个,还是‘听见他名字都吃不下饭’那个?”
  苏履青烦躁道: “是卫无垢!”
  白霜那边沉默了片刻,道:“请他来踏雪殿吧。”
  苏履青一点都不想去,奈何长宁宗主一直在操持老祖宗定亲的事情,宗内需要对外的事务都落在了她这个修为最高的掌门弟子身上。
  据说这次的定亲对象是老祖宗亲自选择的道侣,似乎是专门为了防着苏履青,长宁宗主连这位人选的名字都不肯给她透露。
  呵,若是能被她一刀宰了的人,能配得上老祖宗吗?倒不如先过她这一关!
  最近听说一切都快忙活完了,长宁宗主才突然想起来忘记和卫无垢说解除婚约的事情了,匆匆同卫无垢商议,结果却被断然拒绝。
  苏履青顿时乐得在一旁嗑瓜子看热闹。
  她似笑非笑地将卫无垢领到了踏雪殿,白霜正坐在后殿的玉阶之上,手边是一壶刚泡好的灵茶,她看着卫无垢,指了指身边的茶水:“师兄请。”
  “谢过师妹。”
  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面向苍茫云海,沉默无言。
  卫无垢看来是从某处试炼匆匆赶来的,素衣落拓,乌发高竖,若非眼神过于深沉,乍一看仿似邻家少年郎。
  白霜记得当年在九天宗的时候,他也经常这个打扮地站在队伍前方,只要他一出现,师弟师妹们都会有充足的安全感,也包括当年的她。
  月轮跃出云海之上,银光乍泻,天地素白。
  卫无垢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长宁宗主今日午时来了消息,说要解除你我婚约,这可是你的意思?”
  “并非。”白霜道。
  卫无垢刚要松一口气,她却接着说道:“我确实是想解除我二人婚约,但却不知如何提及,若他替我提及此事,应是猜测到我心中所想。”
  卫无垢眉目如覆盖寒霜:“……为什么?”
  他知道这是个蠢问题,但是无法抑制将这句话问出口的冲动,他实在是想要一个答案。
  也许一开始和她订下婚约是补偿、是冲动、是想给寿元将尽的老母亲一个交代,但是后来……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念头就开始转变了。
  卫无垢补充了一句:“你明明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白霜将杯中灵茶一口饮尽:“是的,若非当年之事,你确实是挑选道侣最合适的人选,你我年少相识,知根知底,脾气秉性都一清二楚,甚至不用相互磨合,我也尝试过,但是师兄,我真的没有办法。”
  她一提当年旧事,卫无垢便立刻明了。
  他脸色苍白,手中玉杯轰然碎成粉末:“茫荡魔岭……”
  白霜侧头默认。
  “你这是迁怒于我,白霜,这对我不公平。”他握剑的手罕见的有些颤抖。
  白霜依旧平静,这平静在卫无垢看来,有些寡淡冷情的味道:“是迁怒,我很抱歉,我的道侣可能是任何人,但是唯独不可能是你。我始终无法接受我们都活下来了,但是她却没有。”
  卫无垢需紧咬着牙才能阻止自己识海震颤,瞬间明白:不公平又如何,感情这回事哪里会有公平可言呢?
  白霜再次将目光转向了云海,月轮已经转至中天,天光亮如白昼,树影婆娑随风而动,轨迹不可捉摸。
  卫无垢沉默良久,他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安静起身准备告辞。
  “无垢师兄。”白霜突然叫住了他。
  卫无垢眼中瞬间有光亮起。
  “以后请不要再做让我困扰之事。”白霜语气依旧柔和,说出的字眼却让他浑身格外冰冷。
  卫无垢自然明白她已经知道了灵台之上的暗中逼迫,心中无比苦涩。
  费尽心机又如何,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
 
 
第48章 .  姜蒿退让   您说当她是弟子,她以下犯上……
  卫无垢走得匆忙, 即便长宁宗主亲自送他离开长宁宗大门,他也都是恍恍失神,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据说他当晚回返之后, 独自一个人去挑了锁妖塔第八十层, 令整个朔北都充斥着恶妖的惨叫之声,血腥之气将整个锁妖塔外的云雾染红, 宛如漫天桃花。
  朔北三千里当夜无人安寝。
  长宁宗主听见传闻,只感慨了一番卫无垢实力又精进了, 便没再将这件事再放在心上。
  他甚至没将卫无垢的失常和自家老祖宗联系在一起。
  至于有传言说卫无垢是因为被白霜拒绝而发癫,长宁宗主觉得那简直是在扯淡。
  老祖宗是个连句重话都不会说的人,从来都是好声好气温温柔柔的样子,她那种性格,不被人欺负都算不错了。
  话说两头, 长宁宗主能把白霜挑选的道侣人选瞒得过苏履青,却瞒不过玉竹峰耳聪目明的侍神者。
  两个年轻的侍神者经常会将神识外放, 以便随时守护姜蒿, 无意间探听到白霜择道侣的消息, 得知了白霜对自家主人的心思,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俩虽然面嫩,但是成为侍神者也有年月了,可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从未有人敢觊觎神!
  即便姜蒿由于某种原因已经是堕神, 但是他神格还在, 便有神的尊严。
  白霜即便也是修的众生道,可不到最后一刻,众生道能否大成也不一定,更何况姜蒿还是指点她的解惑之师, 既然生出这样的心思……
  两人琢磨了一番,还是去回禀了姜蒿身边的老者。
  这下,连这位见多识广的老者的脸都有些僵硬,他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此女当真是得寸进尺!”
  老者急匆匆便进入了姜蒿居住的竹林小筑,两个侍神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自己隐匿在竹林外,躲在竹叶间竖着耳朵偷听。
  林间凉亭中,姜蒿在研究着一本凡人的棋谱,他面容沉静,模样专注而认真,只是眉心之间略有褶皱,连翻棋谱的动作都带着些许的燥意。
  老者递给他一杯灵茶,问道:“您心中有涟漪,是否需要下仆们前去处理?”
  姜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抚了下额角,轻轻摇了摇头:“不必。”
  “尊者如此,可是因为那白霜?”老者试探一问。
  姜蒿合上了手中那本棋谱:“几日前我二人的争执,你可听见了?”
  老者垂首不语。
  姜蒿拂去衣袖上的一枚竹叶,黑郁的双目微微睐起,眸中素来的平寂都散了两分,似是被扔进了一粒小石子而漾起微澜。
  他说道:“众生道从来都是无情道,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白霜明明赞成这一点,她也说人间正道是沧桑,可为何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她不听您的话,以后大道崩溃,也是她自找的。”老者态度很冷漠。
  姜蒿却不能接受这点,“我在修真界将近八百年,才找到一个她,便是再找八千年,也不会有比她更好的了,更何况,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老者知道,姜蒿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们头顶悬着的那柄剑又近了一寸。
  他们必须在那柄剑落下之前,培养出新神,联手对抗那股力量,否则,这世间千万生灵都将面临万劫不复之境地!
  老者自然知道时间不等人的道理,他无奈道:“可是您忘了白霜说了什么话吗?我觉得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姜蒿拧眉。
  当日两人之间的争论以白霜的一句话作为结尾。
  她总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似极好说话,但是谁都没想到她会那么固执,面对与姜蒿之间的争执,她只是闷闷说道:“众生道无情,众生却有情。”
  老者显然对白霜的固执己见非常反感。
  姜蒿还是偏向自己这位得来不易的弟子,“她只是一时没想通而已……她下次来,我再耐心劝一劝。“
  老者提醒道:“您就没想过她为何非坚持众生道是有情道吗?”
  “为何?”
  “自然是心中有人。”
  姜蒿摇头:“以前我确实是以为她行事肆意,但是相处之中发觉,外界传闻的那些男子,她待之皆无丝毫杂念,即便是那所谓的未婚夫卫无垢,她也只将其当做师兄看待的。”
  老者忍不住摇头:“真是应了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昨日已经解除了和卫无垢的婚约,卫无垢离开长宁宗之时,识海震颤,灵气暴走……而今日,长宁宗便又开始在为她择定的新道侣准备大礼!”
  姜蒿有些奇怪,“何人?”
  “您。”老者毫不犹豫地点明。
  姜蒿手中玉杯一下没拿稳,直接打翻在了石桌上的棋谱之上,封面字迹立刻被水色晕染开来,浮起一小片灰白墨色。
  老者冷笑道:“看来,您的这位好弟子,却对您居然起了不一样的心思。所以她才不愿意走无情道,拼着大道崩溃的危险,也要走一条有情有爱的众生道!”
  姜蒿罕见地竟有些失措,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对。
  他虚长白霜许多年纪,但是做神的日子比做人的日子要长得多,世人尊他敬他,唯独不敢爱他,甚至多看他一看都觉得亵渎。
  因此,他在这方面根本毫无经验。
  他沉默半晌,竟觉得此事都是自己的错处:“……原来是我误了她。”
  老者一听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背一个不敬尊者的罪名,摇晃着他的肩膀把他从自责中唤醒:“此事与您无关!是那白霜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妄图以自私狭隘的感情去束缚神!若是依照古制,她当处以九千道天雷击顶的极刑!”
  姜蒿听到最后一句,抬头看了老者一眼,双目微冷。
  老者立刻意识到他刚刚说的话有些逾矩,知道自己急躁了,他叹息一声,束手恭谨地待在了一旁。
  这些年白霜是姜蒿手把手带出来的,对她的护犊之情都已成了习惯,即便知道白霜“觊觎”之心,也并无厌恶,甚至根本生不起气来。
  罢了,她无非是走了些弯路而已,他手把手再带她走直就是!
  姜蒿扶起手边刚刚打翻的玉杯,轻轻一弹指,刚刚狼藉的桌面立刻恢复了原状。
  ··
  一只玉杯落在白霜的红裙上,随后又滚落在地,接着,白霜直接一口灵茶喷在了长宁宗主的脸上。
  长宁宗主平白遭此一劫,无辜地看着她:“老祖宗可是还有其他吩咐?”
  白霜刚被长宁宗主拽着换了一身红彤彤的礼服,光脑袋上那头饰都抻得她脑袋异常不自在,白霜还以为这是什么没听过的老规矩,便强自忍受着。
  熟料刚折腾完喝口水歇息片刻,习惯性用神识扫了一下周围众人,便听见他们交头接耳地说她这是准备去玉竹峰行提亲之礼。
  白霜顿时连连咳嗽个不停,脸色涨得通红地问道:“提……提哪门子亲?我不是刚摆平了无垢师兄吗?”
  “您自己点的人选啊!”
  “我点的?我点的谁?”
  “当时我拿您的道侣候选人名册给您端详,您先是说人选内没有长宁宗门内弟子,不妥,后又说没有女弟子,不妥,再后来就直接点了玉竹峰姜蒿……”长宁宗主努力帮她回忆。
  “那不是让我收亲传弟子的名册吗?我点姜蒿,是让你们准备拜师大典啊!”白霜欲哭无泪,这会儿,她已经盘算着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躲上个一百年再社会性复活了。
  长宁宗主一看她打退堂鼓,整张脸立刻宛如黑面罗刹:“您和摩罗的孽缘在灵台上闹得那么轰轰烈烈,是收个徒、拜个师就能压下去的吗?自然是必须得正牌道侣出面,外边那些妖魔鬼怪才会没有可乘之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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