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谁能劝动一块“望妻石”呢。
出去跟朱嬷嬷说了声,嬷嬷便抱着小公子进来了。
沈炼看着她怀里圆鼓鼓的小包,激动地站起来,只是还没看清儿子的样子,先听见了他嘹亮的哭声。
沈炼瞳孔一缩,赶紧去捂娇妻的耳朵,急声催促:“快,快抱出去!”
朱嬷嬷目露无奈:“...是。”
果然在少爷眼里,儿子不如媳妇重要。小公子呀,以后你可要聪明点儿,千万别惹你娘亲生气,否则你爹能把你打的屁|股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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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一直在床边守到月上枝头,终于见到娇妻睁开了眼睛。
“相公。”睡了一觉,叶穗岁都精力恢复了大半,只是喊了太久,嗓音听着还是沙哑。
沈炼握着她柔软的小手,“我在。饿了没有?”
叶穗岁摇了摇头,撑着身子坐起来,环视了一圈,没见到自己相见的身影。
她疑惑问:“宝宝呢?”
“怕吵着你,让乳娘抱去睡了。”沈炼不在意地说完,又紧张问她,“先别管旁人,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叶穗岁感觉了下,低头看了看胸脯,苦恼地皱起了眉,“有点涨。”
沈炼顺势看去,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尖忽然泛起了红。
“那、那怎么办?”
叶穗岁想了想,“让人把宝宝抱过来吧。”
她应当是胀/奶了,正好喂一喂宝宝。
这段时间的耳濡目染,沈炼也明白她的意思,他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垂,“可是季夏说说,他吃饱了才睡得,这才过去两个时辰。”
叶穗岁闻言刚舒展开的秀眉又皱了起来,“啊,那怎么办?要不你去帮我问问嬷嬷,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沈炼眼神飘忽,“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
他坐到床边,摩挲着她粉嫩的指尖低声说:“儿子不中用,不还有我么。”
叶穗岁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了些什么,脸颊咻地红了。
“你说什么呀。”她嗔怪的看他一眼,“当爹爹的人了,一点儿正形都没有,还跟儿子抢,羞不羞。”
见她害羞,沈炼反倒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就是怕你忍着不舒服。当然,你如果能忍住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说罢,他就侧了侧身子,俊秀的侧颜看上去一副正直不可侵犯的模样。
叶穗岁低着头抠了抠被褥,还是禁不住小小的叹了声,“好吧,相公,你来吧。”
宝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这样一直钝痛下去也不是办法。
反正夫妻之间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又何必为这个害羞。
打定主意,叶穗岁便心安理得地看向了沈炼。
谁知方才还跃跃欲试的男人,这会儿又变了副面孔。
他欺身上前,眸光灼灼,“帮你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第89章 胖崽
叶穗岁愣了下, 鼓着雪腮看他,“坐地起价?”
“合理交换。”沈炼噙着笑,戳戳她脸颊的软肉, “答不答应?”
一个问题而已,叶穗岁点头, “好啊, 问吧。”
刚睡醒,叶穗岁都思绪还很缓慢, 根本没想到他要猜什么,以至于男人说出口时, 她肉眼可见的懵了一瞬。
叶穗岁狐疑地慢慢重复一遍,“你和宝宝,谁更重要?”
说完她便笑起来,“这算是什么问题, 你们两个都很重要呀。”
一个是她的丈夫, 一个是她的孩子,都是她生命中无法割舍的存在。
沈炼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谁更重要。”他追问。
他一脸的严肃, 好像自己问的是什么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叶穗岁见状又好笑又无奈, 本不想再理他,但瞧见男人桃花眸里的浓浓期待, 她又软了心肠。
“是你,是你行了吧。”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沈炼看上去还不怎么开心,他垂着眼睫小声嘀咕:“是我就是我,还行了吧,一听就知道是在糊弄我。”
叶穗岁只听到了几个含糊的音节, 疑惑地伸手推了推他,“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再说下去怕她生气,沈炼就此打住,把人捞到自己的怀里,伸手解开了她松松垮垮的衣衫。
肤如美玉,俏若红梅。
许久没有这样亲热过,沈炼登时觉得身体流淌着的不是汩汩鲜血,而是烈烈火焰,烧的他浑身发烫。
他定定地看了会儿,又仰起头来,在心里不断重复——
还不是时候,忍一忍,忍一忍。
任谁衣襟大敞地躺在心上人怀里,都没法心如止水。
叶穗岁双颊绯红,羞涩的嗓音甜软娇嗔,“你光看有什么用。”
沈炼嗯了声,浓重的鼻音下是掩饰不住的亢奋。
掐着少女的腰将人往上提了提,沈炼这才低下头去,撷取住了那可怜又可爱的红梅。
这感觉,对两人来说都很陌生。
叶穗岁猫儿似的呜呜咽咽,勾的男人出了一头薄汗。
含泪的朦胧双眸对上黑沉沉的桃花眼,无声胜有声,以至于叶穗岁都庆幸他们一个月之后才可以同房,否则就眼下这光景,只怕她三日都下不来床。
好在沈炼还是知晓分寸的,但她说不涨了之后,便松开了磨她软肉的牙齿,微微喘息着抬起了头。
“好喝吗?”叶穗岁有些好奇。
沈炼舔了舔唇瓣,看上去似乎在回味方才尝到的味道,眼尾挑红的样子活像一只蛊惑人心的妖精。
叶穗岁痴痴看着,竟觉得有些口渴,这时,男人又俯下身来,咬住了她的唇瓣。
“你自己尝尝。”
...
生产完这段日子,叶穗岁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忙碌。
除去络绎不绝前来道喜的宾客,便是这个小家伙最能折腾人。
他生来就胖,又爱吃爱动,不出半月圆鼓鼓的脸蛋把黑溜溜的大眼睛都挤小了。
趁给他换尿布的功夫,沈炼捏捏儿子肥嘟嘟的大腿,感慨:“这腿烤着一定好吃。”
叶穗岁听完就把刚叠好的衣服砸了过去,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做个人吧,这是你儿子!”
“我就随口一说。”
沈炼讪笑着挠了挠头,利落的给儿子换好尿布,穿好衣裳,拿起旁边的拨浪鼓一边逗他,一边问:“穗岁,你想好给他取什么名字了吗?”
二人初为父母,有许多要注意的事,忙的头昏眼花,导致到现在了还没得空给胖小子起个名字。
哪个做父母的不想自家孩子的名字好听又吉祥,叶穗岁近日得了空便想,但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名字来。
袖子被人拽了一把,沈炼低头一看,胖小子已经把他的袖子当成什么美味塞进了嘴里,他将袖子抽出来,上面已经沾满了亮晶晶的口水。
老父亲嫌弃地看了眼,旋即拿起帕子帮儿子擦了擦口水,他道:“逮什么吃什么,你小名干脆叫胖胖好了。”
他只是随口一说,谁知自家娇妻竟觉得不错。
“胖胖?听着就是个身体健康的胖小子。”叶穗岁笑着一锤定音,“就这个了!”
她都认可了,沈炼就没有不答应的,“小名决定了,那大名呢?”
叶穗岁苦恼地摇了摇头,“我反正是想不出来了,你是他爹,你来想。”
“我也不行。我是新爹,没经验,得找个有经验的老爹。”沈炼说着,眼眸一亮,“要不...让他外祖父起?”
...
“我来起?!”叶元嘉又惊又喜,正想一口答应,又蓦地想起什么,搓着手说,“应该让孩子的祖父起吧,哪有外祖父起名的道理...”
沈炼闻言摆摆手,“他一个武将,能起出什么好名字。爹你就帮个忙,我们夫妻俩是真想不出来了,马上就到胖崽子的满月宴了,总不能连个大名都没有。”
女婿言辞恳切,怀里的外孙子又软软地瞧着自己,叶元嘉只思考了一息,立马答应,“好!我来起!炼哥儿你先坐,爹这就去翻阅典籍,一定给我胖孙儿起个好名字!”
他说完就忙不迭站起来,急吼吼的出了将军府往家去了。
也不知为何,他一走,襁褓里的胖胖就瘪着小嘴哼唧起来。
岑静柔一听忙过来看他,紧张问:“怎么哭了?胖胖是不是饿了?”
“没有。他才吃过,应该是困了。”他站起来,抱着儿子边走边轻轻摇晃手臂,压低声音说,“娘你和穗岁先聊,我先去把这个胖小子哄睡着。”
说着,他就抱着哼哼唧唧的胖胖走了出去,出门时还细心的用手给他挡着头顶的阳光。
岑静柔禁不住拍着女儿的手再次感慨,“穗岁,你找的这个丈夫可太称职了!连孩子都不用你带!”
叶穗岁悠闲的吃着小厨房刚送来的糕点,甜声道:“他自己答应的,大丈夫说到做到。”
自打胖胖降生,沈炼就兑现了过去的承诺,除了喂奶之外,其他的活儿他全包了。
从一开始被自家儿子恶心的吃不下饭,到现在的面不改色,从容的应对各种突发事件,称得上是京中父亲的典范!
将女婿狠狠夸了一遍之后,娘俩才又谈起了旁的。
正说着,岑静柔忽然想起件事来,她秀眉轻蹙,说道:“穗岁,你近日可见过沈家二少?”
叶穗岁目露疑惑,自打大军归来,她从未和沈轻鸿碰过面。
岑静柔道:“我这两回来,总看到他在外面转悠。看见我和你爹,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是奇怪。”
不怪她多心,实在是沈轻鸿的表情看着就让人多想。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不敢直面他们。
“该不会是顶不住百姓的议论,疯了吧?”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
大周在西凉的咄咄逼人之下奇迹般的反败为胜,百姓们已经把这事编成了故事,口口相传。
沈炼也因此名声大噪,走在路上都有百姓热切的称呼他“小沈将军”。但沈轻鸿就没这么幸运了。
不知是谁将他带着小队一意孤行的事说了出来,导致死者的家人们哭着来大闹了场,执意要沈轻鸿出来道歉。
但战场上本就刀剑无眼,生生死死是常事,宫里和沈家又给了他们足够的补贴,这场闹剧没持续两三天便散了。
只是沈轻鸿的名声也因此一落千丈。
叶穗岁冷眼听着,并不在意,“我与他又没什么关系,管他作甚。”
岑静柔闻言也觉得有理,又笑着把被子给她掖得严实些,“说得对,不提他。说说你舅舅,我听说他昨日又来了?穗岁你得劝劝他,一国之主哪能天天溜出宫,叫那些文臣知道了,又得上折子批他不务正业。”
“......”
母女俩聊得尽兴,殊不知在清风阁外的沈轻鸿是有多么煎熬。
回京那日,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穗岁成了他的妻子,二人琴瑟和鸣,很是恩爱。只是后来他被表妹白晴画蛊惑,不仅伤了穗岁的心,还害得她香消玉殒。
而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很快就让表妹成为了他的正妻,就此忘记了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自已,嗓音甜甜喊着“相公”的少女。
梦里的一切是那样真实,他甚至都能感觉她小手抚摸自己脸颊时的温柔,能够感觉到她漂亮杏儿眼里盛着的满满爱意。
醒来后,他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固执地想要见她一面。
这两个多月,他时不时“偶然路过”清风阁,想要见她一面。
可沈炼把她守的太紧,简直就像守着宝贝的恶龙,绝不叫她离开自己视线半步。
直到她生产过后,也一直没机会接近。
现在,沈轻鸿就将所有希望寄托于洗尘宴那日。
福康郡主和小沈将军的儿子的喜宴,整个京城恐怕都会赶来贺喜。
人多了,难免就会有疏漏。他的机会也就来了。
沈轻鸿焦急又期待地等着、盼着,终于在满月礼当日,他趁着沈炼出去招呼宾客时,光明正大地进入了清风阁。
第90章 前世
听见丫鬟的通传, 叶穗岁目露惊讶,“你说谁来了?”
“回少夫人,是二少爷。”
沈轻鸿?他来做什么?
叶穗岁正想找个由头随便将人打发了, 脑海中又蓦地响起母亲的话——
“我这两回来,总看到他在外面转悠。看见我和你爹, 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很是奇怪。”
沉思片刻,叶穗岁松开紧抿的唇瓣, “去请二少爷进来。”
她倒要看看沈轻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丫鬟应了声,快步走出了房门。
沈轻鸿焦急往前走了一步, “如何?”
“二少爷,少夫人请您进去。”
沈轻鸿闻言立即笑了起来,只是这段时日他憔悴了许多,即便精心打理过, 也难掩眉宇间的疲惫, 平添了几分老态,再不是以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简单整理了下衣襟, 沈轻鸿深吸口气,走进了房中。
坐月子时怕被风吹, 沈炼便让人在床前又加了一道屏风,隔开了风, 也挡住了令人讨厌的视线。
叶穗岁满意地低下头,捏着自己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打圈。
“二弟怎么突然过来了?快请坐。”
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甜甜糯糯,没有因为他失势就冷嘲热讽,像一股温暖的清流,瞬间抚平了他心头不能面对面的遗憾。
他拱手行礼,“轻鸿还未恭喜大嫂喜得麟儿。”
“二弟无需客气, 弟妹已经派人来道过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