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徐琼一边嘲讽的朝徐鹤年看去。
而这些,徐鹤年确实是不知情。
所以,听着徐琼这话,徐鹤年气的险些没有晕过去,直接就朝钱氏看去。
钱氏哪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要知道徐璞喊自己那哥哥舅舅的事情,这些年,钱氏都故意让人瞒着徐鹤年的,谁能想到,徐琼这死丫头,竟然把这事儿给戳、破了。
钱氏顿时心虚极了,看她这样,徐鹤年更是恼羞成怒,扬手一个耳光便甩了过去。
徐琼方才其实已经看见钱氏今日脸上敷了厚厚的妆容,可想而知,昨日徐鹤年和钱氏怕是动了手了。
现在,见徐鹤年恼羞成怒,竟都不知道避讳的样子,她冷冷便道:“父亲如今是愈发不堪了,竟还知道和女人动手了。”
“不过,这倒也怪不了任何人,毕竟什么锅配什么盖,不是吗?”
徐鹤年有文人的清高,确实是最要脸面的,所以,听着徐琼言语间的嘲讽,他顿时也愣住了。
而钱氏也没有想到这才不过一日,就又挨了徐鹤年的打,羞恼间哭着就跑了出去。
瞧着眼前这桩闹剧,徐琼冷冷对着徐鹤年又道:“父亲,这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我劝父亲日后还是收敛些的好,否则,这钱氏可不是寻常小门小户家的女子,若父亲真打出个好歹来,那怀宁侯府的人能绕的了你?”
徐琼这话听着徐鹤年心里不由一咯噔。他如何能听不出,徐琼这话多少有些话里有话。
可怎么会呢?
当年白氏死时徐琼才多大,她怎么可能对白氏的死生了疑心。
看着徐鹤年这神色,徐琼哪能不知道他心虚了。
几乎有那么一瞬间,徐琼恨不得掐、死徐鹤年,可好在她还算理智尚存,徐鹤年这么死了岂不便宜了他。
他不是最在乎仕途吗?
那自己便慢慢陪他玩。
徐鹤年因着怕徐琼真的对当年的事情生了疑心,所以也没敢多留,甩袖就离开了。
看他离去的背影,徐琼眼中都是冷意。
一旁,宝笙却因着明日皇后娘娘要召自家姑娘入宫的事情,心里不安极了,“姑娘,皇后娘娘这个时候召您入宫,奴婢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面对宝笙的不安,徐琼却是安抚她道:“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发妻,这个时候召我入宫,我若没猜错,她大概是想借着维护我,然后故意给贵妃娘娘难堪的。”
宝笙听着,更是吓坏了,“姑娘,这可怎么办?”
徐琼无意掺和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明争暗斗,可虽是如此,她如今的身份,却也不可能抗旨不尊的。
而且想到明日便要往宫里去,徐琼不由又想到那日被皇上撞见自己算计裴玉珠的事情。
想到那日皇上看着自己时候那审视的目光,徐琼突然也有些紧张起来。
那日的事情,只怕落在皇上眼中,自己已经是个充满算计的女子了。
而现在的她,只怕是罪加一等了。
延禧宫
皇后差人召了徐琼明日入宫吃茶,这事儿如何能瞒得过昭贵妃。
一时间,延禧宫的气氛别提有多压抑了。
一旁,李嬷嬷见自家娘娘满目的震怒,低声劝着道:“娘娘,皇后娘娘哪能有这样的脑子呢,只怕这事儿还是太后娘娘暗中怂恿的。”
“可即便如此,她如今也只能在正妻的身份上压、着您,这传出去,只怕这满宫妃嫔也少不了要笑话她的。”
李嬷嬷是昭贵妃的心腹,自然知道该如何劝自家娘娘。
昭贵妃听着她这话,确实是消气不少。可她想到这一切事端都是徐琼惹出来的,她还是耿耿于怀道:“这徐氏,把事情弄得满城风雨,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
李嬷嬷道:“娘娘您别生气,徐氏身份卑微,您踩死她还不和踩死地上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只过了这风头,娘娘有的是发自处置她,又何须这个时候和她置气呢?”
昭贵妃却还是有些气不过,恨恨道:“往年瞧着她恭顺安分,可现在看来,竟然都是装的。早知她能惹出这样的事端来,我就该一早把她结果了的。”
说到这,昭贵妃不由又想起今日从国公府传来的消息,说是她那侄儿竟还护着这徐氏,昭贵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便是徐氏没有整出这些事端,她能把行哥儿迷、得这样晕、头转向的,行哥儿竟为了她敢忤逆本宫,不顾孝道,本宫也绝容不得她的。”
第25章 太子 “殿下,这不好吧,今日是皇后娘……
镇国公府
姜皇后召徐琼往长春宫去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镇国公府。
闻着这消息,镇国公老夫人立即就沉了脸,不过她到底活到这个岁数了,什么样的风风雨雨没有见过,她并不认为,姜皇后这样做,会真的伤着他们镇国公府分毫,最多也只是让贵妃娘娘失了颜面罢了。
镇国公夫人高氏却远没有这样的定力,直接就呸了一声,道:“这徐氏,这些年我们裴家待她也不薄,我也未曾和那些苛责的婆母一般,给她立规矩。可她倒好,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情,这样不知进退。还有行哥儿,就这样了还处处维护这徐氏,儿媳这心里总觉着堵得慌。”
听着高氏这番抱怨,镇国公老夫人却是低叱她道:“你光在这抱怨有什么用?也不盯着钱氏那边,让她早些劝了徐氏回府,这样事情也就慢慢平息下来了。皇后娘娘再想借着此事给贵妃娘娘难堪,怕也是不行的。”
被老夫人这般训斥,高氏心里瞬间更觉着委屈了。
在她看来,老夫人为了国公府的颜面,一心想接了徐氏回府,让事情慢慢平息下去。可对于她来说,事情既然已经闹腾成这样,倒不如真的就任由那徐氏去了,他们镇国公府这么些年的勋贵,皇上又忌惮姜家这个外戚,哪怕是为了平衡之术,也不会因着这么一桩内宅之事对国公府怎么样的。
而只要徐氏离开,谁还会日日盯着这事儿呢?
过个三月半载的,她大可以寻了京城贵女的名册,重新给儿子挑选媳妇。
可这样的私心她也不好再和老夫人提及,怕再惹了老夫人动怒。
等到她从老夫人院里出来,金嬷嬷看她神色凝重的样子,如何能不懂她的心思,缓声道:“夫人,您别生气,您虽是应了老夫人要接了那徐氏回府了,可这事儿,还不是全凭您的意思。老夫人还能派人盯着您不成?”
听着金嬷嬷这番话,高氏身子不由一僵,可半晌之后,她到底还是点头道:“嬷嬷说的是,这些年我对老夫人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从不敢违背,可徐氏那偏执的性子,那样让我没脸,我难不成还能忍了这委屈不成?”
“老夫人让我盯着钱氏那边的动静,那我就盯着,可我也不插手,如此老夫人也怪罪不到我头上的。”
很快到了第二天,徐琼用过早膳后就往宫里去了。
重生以来这算是徐琼第二次入宫,可相比上一次宫中设宴,徐琼此次心中的不安其实更多一些。
她不愿意当了姜皇后手中的棋子,可即便是这样,她也只能乖乖往宫里来。
想到自己的弱小,徐琼不由紧紧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宝笙又何尝不是这样,所以她一路上只紧紧的跟在自家姑娘身侧,半点都不敢往别处看去。
可好像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等引路的太监刚把她们引到长春宫,却见太子殿下正从长春宫请安出来。
想到自己那日和姑娘一起把二姑娘挪到了太子身侧,宝笙当即差点儿没有吓得晕过去。
徐琼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可好在她很快就恢复了理智,缓缓对着太子欠了欠身,道:“请太子殿下安。”
太子历来性子跋扈,加之几年前在辽东成了俘、虏,性子便愈发阴晴不定了。
上一世,太子被废之后,废太子的诏书中更是足足有数十条罪、名。
而其中一条就是说太子贪、恋美、色,可暗地里却极其残、暴,这些年有数名宫女死在他的暴、虐之下。
想到这些,徐琼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凝滞了。
徐琼更不敢想,自己今日遇到太子到底只是偶然,还是说,自己已经引起了太子的注意。
“不会的,太子便是再无状,今日可是皇后娘娘召我入宫的,太子不可能无所顾忌的。”最终,徐琼只能这样安慰自己道。
见徐琼外表娇娇柔柔的,恭顺的和自己行礼问安,太子眼中的笑意却是更深了。
这些年,太子便听闻镇国公府这世子夫人姿色尤其出众,甚至不逊色于宫里的美人。可徐琼鲜少往宫里来,太子即便有那样的心思,也不可能真的闯了祸事出来。
等到那日宫宴,他远远瞧着徐琼,果真是觉着眼前一亮。
身边的人更是忍不住窃窃私语着,说什么徐氏和裴令行郎才女貌,伉俪情深,听着这些话,太子眼中不由尽是嘲讽。
可即便是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太子却也不敢真的在延禧宫里乱来的,不过他并不心急,毕竟依着徐氏如今这风头,日后也少不得往宫里来请安的。
只是连太子都没想到,那日宫宴,自己竟被人发现和裴玉珠从一张床、上醒来。
外人都道是他行事荒唐,醉酒之下对那裴家姑娘做了糊涂事。可太子却很清楚,这事儿没这么简单的。
之后,他也细细打听过了,听说那日是裴玉珠不小心弄脏了这徐氏的衣服,两人便往偏殿去了。
听着这消息,太子可不就对徐琼愈发感兴趣了。
加之这些日子,听说徐氏为了和离,闹腾的满城风雨,太子便愈发对徐琼生了兴致了。
毕竟这些年,宫里的这么些美人,太子早就玩、腻了,在太子看来,这些美人都未免太无趣了些,就是再美,也和木头美人一般。
可这徐氏,就不一样了。
见太子只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并不叫起,徐琼只能强忍着,告诉自己千万别在太子面前失仪。
好在,太子又看了她一会儿之后,终于是离开了。
徐琼和宝笙下意识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彼此的不安。
可徐琼此刻也想不了太多,皇后娘娘怕是已经在等着了,她若是再耽搁,可就不好了。
却说太子出了长春宫,便听身边的内侍茂林道:“殿下,徐氏这般姿、色,那镇国公世子还真是眼瞎呢,否则,怎么可能和这徐氏的继妹搞、在一起,闹腾到如今这样的境地。”
太子听着这话,冷冷的视线却是看了过来。
茂林最是知道自家殿下的喜怒无常的,忙要跪下请罪。
可没等他跪下,却听太子轻笑一声,在他耳侧低声吩咐起来。
待茂林听说殿下竟然要在那徐氏的茶水中下、药,顿时吓的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胆战心惊道:“殿下,这不好吧,今日是皇后娘娘特意召了徐氏往宫里来的,若出了什么事情,皇后娘娘……”
茂林的话还未说完,太子便冷笑一声,道:“徐氏如今把事情闹腾成这般,对镇国公府来说早就是一颗弃子了。何况,徐氏也不是蠢的,即便本殿下把她怎么了,她一个弱女子,还敢随意声张不成?”
茂林侍奉太子这么些年,哪能不知道太子这是真的打定主意了,他若是再劝,只怕太子殿下会迁怒到自己。
这样想着,茂林也不敢再劝,只得回了长春宫,偷偷交代宫女去办、事了。
第26章 逃离 “朕当你多有能耐呢,今日竟落得……
“皇后娘娘, 徐氏过来了。”
宫女红盏缓步进来回禀道。
姜皇后一身明黄色牡丹金丝纹褙子,头戴凤簪,听着这话, 笑着开口便道:“让她进来吧。”
很快,徐琼便被宫女引了进来。
只是, 徐琼并不敢往别处去看, 待进来之后,她缓缓便跪在地上, 恭敬的给姜皇后请安道:“皇后娘娘金安。”
上次宫宴上,姜皇后是见过徐琼的, 只是,当时她只觉着徐琼比一般女子姿色出众些,也未曾多想。何况,她身在后位, 这徐琼便是再姿色出众, 那也已经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了,又不可能往宫里来, 威胁到她分毫,所以, 姜皇后便只顾着和宗亲应酬,并未太多留意徐琼。
可今日, 徐琼进来时,姜皇后下意识便朝门口看去,徐琼虽低垂着头,可那婀、娜的身、姿,不盈一握的腰、身,还是把姜皇后不由惊到了。
俗话说, 这美人在骨不在皮,往年,这宫里来来去去的美人,可没有哪一个能让姜皇后有这般感慨的。
姜皇后自己姿色只算平平,这会儿心绪多少有些不平,这若自己也能有徐氏这般姿色,皇上的心许会留在自己这里,那样的话,自己这皇后,该也不会让众人看了笑话了。
不过姜皇后这样的情绪并未有多久,她并没有忘记,今日召了徐琼入宫来,是为了何事。
所以,强压下心中的酸涩之后,她便赐了座。
徐琼却只敢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虽所有人都知道姜皇后不得皇上喜欢,皇上如今更是连初一十五也不往姜皇后宫里去了,可对于徐琼来说,姜皇后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何况,姜皇后背后可有太后娘娘在,徐琼是半分都不敢小觑了姜皇后的。
见徐琼小心谨慎的样子,姜皇后心中大为畅快,甚至觉着自己方才那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毕竟,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了,这世间哪一个女人不是居于自己之下呢?
这样想着,姜皇后笑着看着徐琼便道:“徐氏,本宫今日请召你入宫来,实则也是听说了镇国公世子的那些荒唐事。这镇国公世子平日里本宫瞧着还算品性不错的,却不曾想,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来。”
徐琼虽早已经意识到姜皇后是因着这些日子的流言蜚语召自己入宫的,可姜皇后这般直白,倒是让徐琼多少有些理解为什么这些年姜皇后和昭贵妃明争暗斗,却从未处于上风过。
便是如今,姜皇后也只仗着自己中宫的身份,再借由召徐琼入宫,宽慰徐琼,来提醒昭贵妃她再是养尊处优也不过是个妾室。
可这些,对于昭贵妃来说,羞、辱确实是有的,可并不会伤到昭贵妃的根基。
不过心里虽这样想着,徐琼面儿上并不敢表露出丝毫来,反而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请罪道:“妾身实在惭愧,竟然因着妾身的事情,扰了皇后娘娘的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