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笔钱言清书是肯定要还的,毕竟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只是温家不急着要,他有充足的时间长大成人后再偿还……
因此,温暮钊能理解言清书为什么会说自己“娶不起”,他的女朋友宁臻看起来就像个娇养大的女孩子,对方的父母哪怕再通情达理,也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负债几十万的人。
至于女方“没定性”什么的,温暮钊倒是觉得问题不大,宁臻到底才上大二,再长几岁自然就知道事了。
温暮钊看言清书沮丧的表情格外碍眼,不客气地在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打起精神来,有麻烦我们就一起想办法解决,愁眉苦脸做什么!”
言清书苦笑道:“哥,我也就在你面前能随心所欲一点,在宁臻面前我还得当个无所不能的男朋友。”
温暮钊冷哼了一声,倒也没继续在言语上嘲讽他,“瞧把你愁的……这样吧,我借你一笔钱,你把别家的债都清了,剩下的留作首付。等你将来工作挣钱了慢慢还我,利息就按银行定期存款利率来,你看怎么样?”
言清书心头涌过一阵暖流,不由握紧了手里的酒杯,温暮钊对他简直比对亲弟弟还好。
“哥,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宁臻的家世背景?宁氏就是她家的产业,现在管事的宁致是她亲哥哥。”
温暮钊盯着言清书看了片刻,似乎想从他脸上的蛛丝马迹来辨别这几句话的真假。言清书大大方方地任由他打量,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坦荡和实诚。
半晌,温暮钊叹了口气,本以为宁臻只是个小康家庭的女儿,没想到还是个来头这么大的。言清书的个人条件加上他方才的提议,对付一般家庭有戏,可要对上富豪之女,那是万万不够看的。
以他的性子和对言清书的了解,也不可能建议对方“入赘”,所以这人是真的“娶不起”。但偏偏言清书又把人领了回来,可见感情是到位了,不过被现实逼得不得不“放弃”。
见温暮钊陷入沉思,言清书虽然有些歉意,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他是故意一开始就把自己和宁臻巨大的背景差异告诉温暮钊的,为的就是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这样一来,温暮钊自然就没精力去深究他和宁臻根本经不起推敲的“恋爱史”。
别看言清书表现得好像因为贫富差距进退维谷,实际上他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娶不起”宁臻。四舍五入下来他也算经历了两世,要还不能做出点成就来那可真是白活了。
不过隐瞒归隐瞒,言清书也不忍心让温暮钊替他发愁,于是“调整”好表情,似有所悟地说道:“哥,我觉得现在钱的事反倒最不重要了,毕竟我挣再多也不可能比宁家还有钱……关键在于宁臻,她爱不爱我才是核心问题。”
温暮钊不否认这个说法在理,言清书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相信对方的人品,不认为对方会为了钱和宁臻在一起。
既然感情是真挚的,那么只要宁臻也抱有同样的态度,这事未必不能成!
温暮钊眼睛一亮,生出几分希望来,“宁臻的想法你具体问过吗?她眼下不考虑结婚的事我可以理解,那等几年呢?她的性子是不是就能定下了?”
对于温暮钊的疑问,言清书本身也没有答案,他略显烦躁地摇了摇头,片刻后又忽然福如心至,反问道:“对了,哥,你以前是怎么让嫂子答应嫁给你的?教我两招呗。”
温暮钊怔了一下,然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妙的画面,一改原先的严肃脸,笑意浅浅地说:“你学不来的,我们是真爱。”
言清书:“……”
“我和宁臻也是真爱好吗?”言清书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说的好像就只有你们是……”
“你一个人在那儿嘀咕什么?”温暮钊从往昔的记忆里回过神来,决定好心地提点自家兄弟一句,“据说追女人有两招必胜绝技,一是死命给她砸钱,二是拼命对她好。对宁臻来说,第一招肯定没有用,至于第二招……”他颇为感慨地拍了拍言清书的肩膀,“看来你还任重而道远啊!”
拼命对她好?言清书认真想了想,其实从昨天确定关系开始,他就决定以后要对宁臻采取“宠宠宠”方针,可惜目前暂时还看不到效果。
“那要怎么做才算得上'拼命对她好'?”
温暮钊被他的“钻研精神”逗乐了,“首先你得把你的面部表情改一改,绷那么紧干嘛,你又不是什么肩负重责的大人物……”
别说,他在梦里还真是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言清书皱了皱眉头,难道自己不知不觉间混淆了梦境和现实?
“刚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温暮钊见言清书再次摆出“思考者”的姿态,毫不客气地直接用手扯了扯对方的脸颊,“这里放松,笑一笑,不要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手感仍然不错嘛,温暮钊暗暗想道,借机又多捏了两下,他在言清书还是包子脸的小男孩时期可没少干这种事。
言清书没料到自家老成的大哥会来这么一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蹂/躏了好几下。他连忙拿手挡住自己的脸,略带不满地说道:“哥,你都多大人了还玩这一套,幼不幼稚啊?”
温暮钊把他的抱怨径直当成了耳旁风,笑眯眯地建议道:“你不是问该如何对宁臻好么?像刚刚那样随便她欺负就可以了。”
言清书孤疑地看着他,“你当初也是这样把大嫂追到手的吗?”
温暮钊一时语噎,恼羞成怒地反驳道:“都说了我们是真爱!”
言清书见好便收,口不对心地应和着:“是是是,你和大嫂真爱无敌。”
温暮钊蓦地正色道:“说真的,阿言,如果认定了就放手去追,千万别瞻前顾后,也许你自己不觉得,但我们旁观者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言清书闻言仔细反省了一番,老实说,温暮钊不提他还真没意识到自己习惯性板着脸这个问题。现在看来,估计是梦境遗留的毛病——他毕竟当了十来年不苟言笑的公司总裁,早就忘了喜怒哀乐全然写在脸上是什么滋味。
言清书试着动了动脸部的肌肉,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问:“你看这样成么?”
温暮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别,你要这么渗人得笑还不如绷着脸呢!”见言清书难掩沮丧,他耐心地安慰道:“不用刻意去笑,俗话都说了,'有情饮水饱',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你的神情自然而然会变得温柔。我猜你和宁臻之间还有些问题没解决,不然方才在饭桌你俩也不会达不成一致了……”
“阿言,事实永远胜于雄辩,如果你在行动上不能让宁臻信服,她肯定做不到全心全意接纳你,而你也会因为她的犹豫不决失望难过。要知道,动心先后和用情深浅没有必然的联系,你越是把自己的情绪藏在面具后边,越是把宁臻推得更远。”
一语惊醒梦中人,言清书瞬间豁然开朗,之前他只知道要对宁臻好,却不确定应该用哪种方式。其实完全没必要想那么多,他爱宁臻,宁臻心里……多少也有他,虽然两者的爱不一定对等,但起码他们现在在一起。
只要顺着心走,就不难找到一条通往幸福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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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之前怎么不提醒我还有个小朋友,好歹给他带件礼物……”宁臻边系安全带,边埋怨道。
言清书一面倒车,一面半真半假地说:“然然喜欢看漂亮姐姐,你肯过来就是给他最好的礼物了。”
他这并不是乱说,梦里温潇然的确是从小就对宁臻喜欢得不得了,天天喊着长大了要娶她当老婆。
被言清书这么一调侃,宁臻不由想起了温潇然方才馋奶馋狠了的模样,顿时笑出了声:“你知道心甜姐跟我说什么吗?她说以后过来不要花钱买东西,只要多抱一抱、亲一亲她儿子就可以了。”
言清书注意到她没有马上换了对梁心甜的称谓,心下一喜,然后又因为后半句话莫名泛起酸来。他自己也知道一个大人跟个不到两岁小男孩吃醋有多可笑,可嘴里酸溜溜的话却怎么也忍不住:“难不成你下次过来真的不买礼物,亲他就够了?可他到底是个男的……”
宁臻起初没多想,下意识反驳道:“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但紧接着她就发现不对劲了,自己本来就是来充个门面的,哪里还有“下次”?
再加上对方古里古怪的语气,宁臻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言清书,他该不会是对着小孩都要讲究“男女大防”吧?
“你……”由于两人之前完全不熟,从昨晚到现在又相处得十分愉快,宁臻实在不好意思直接吐槽“你身体那么诚实开放,脑子未免也太古板了吧?”
“我什么?”言清书的声音有些低,耳朵也不由跟着发烫起来,真是丢脸,一个大男人跟个小孩子争风吃醋,宁臻会怎么看他?
好在宁臻也没有仔细看他,因为她怕自己控制不好表情,露出端倪来。
“没什么。”她摇摇头,暗自告诉自己没必要去管言清书脑子里在想什么,她享受当下就好了。
第128章 已修
见宁臻没有深究, 言清书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失落。梦中的宁臻可不是这样的,“他”只要给点阳光她就能灿烂一整天。
哪里像现在这般,不再患得患失地揣测他的一举一动, 不再从点点滴滴的蛛丝马迹里寻找他也喜欢她的证据?
言清书心里阵阵泛苦,下意识把江君惟在脑中又骂了一顿。如果不是对方的中途介入,宁臻此时肯定还在大胆热烈地向他表达自己的爱意。
即便是错的,他也甘之如饴。
心下不甘的言清书放缓了车速, 认真地说道:“宁臻, 以后你还是不要亲然然了。”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 “你只能亲我一个人, 知道吗?”
宁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突然有种听不懂母语的感觉。他说的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这种话不是占有欲极强的偏执总裁的专业台词么?为什么他一个挂名男朋友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入戏这么深, 弄得她都有点怕了。
言清书紧张得要命, 这类话他以前都只是在心底想想, 开口还是头一次, 也不知道宁臻会是什么反应……
前面恰好是红灯,他忐忑地转头看向宁臻,后者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言清书顿时觉得自己的一腔柔情都喂了狗。
“学长, 很多事我的容忍度都很高,但你的话听起来是真的有点变态,咱……不玩法制咖那一套, 可以不?”
言清书被她的话说得好气又好笑,忽地凑过去轻轻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 “你想多了学妹,我只是不愿跟他人分享这细腻丝滑的口感罢了。”
宁臻呆住了,窗外车队开始逐渐移动,背后的车也因为不满他们的静止不动按响了喇叭。
一片喧闹中, 她的心底却隐隐生出一丝异样的悸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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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你……你没事吧?”宁臻被言清书骤然呼喊她名字的声音吵醒,含糊不清地问道。
她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对方正死死盯着自己。
宁臻心下一惊,顿时睡意全无。
言清书脸上复杂的表情并不陌生,不知道是工作压力太大还是什么,他最近三天两头从睡梦中惊醒,醒来了就用这种像是恶狼一般凶狠的眼神盯着她。
正当宁臻准备无视言清书的那张黑脸好好安抚他的时候,她惊愕地发现对方的手竟然放到了她大腿根处的真丝睡裙上。
这是要求欢么?态度会不会变得太快了?
更奇怪的是,她居然不由自主地全身僵硬,明明应该配合地享受才对……
宁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他们难道不是刚在一起不久么?为什么她的记忆像是被人替换过,变得全然陌生?
她没能深想下去,因为很快她的情绪就被“惊喜万分”四个字所占据。两人同床共枕大半年,这还是言清书第一次主动流露出这方面的意思,平日里哪一回不是她没脸没皮地自己凑过去?
是因为睡裙材质的关系吗?难道说他对丝绸情有独钟?她忍不住偷偷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身下的布料,是挺滑的,可她的皮肤也很好啊,不比这个差……
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啪嗒”声,紧接着卧室又再次陷入了黑暗。
她默默地转身俯躺下,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就在她打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睡觉的时候,言清书忽地伸手覆在了她的背上……
宁臻咬了咬牙,慢慢承受着他渐渐加诸在她身体上的重量以及越来越失控的力道。
恍惚间,她不由想起了俩人的第一次。那时候也很疼,但至少她还能直视他漂亮的眼睛,还能从他脸上读到怜惜和不舍……
“怎么不说话?你没有爽到吗?”言清书突然凑到她耳旁低低地问道,声音里除了显而易见的情y,还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可惜宁臻光顾着疼了,压根没有注意到他和往常大相径庭的地方,而他的话更是让她本能地紧紧闭上了嘴。
原本就微不可闻的哼唧声这下彻底没有了,她以为言清书会满意,毕竟对方一向禁止她在h爱中发出任何声音,但实际上他的心情似乎更不好了,连带着力道也重了几分。
苦不堪言的宁臻几乎用上了所有的毅力才让自己忍住,没有开口求他轻点。
她知道他想让她说什么,也知道自己说了他会有什么反应。
但她就是不肯让他如愿以偿,谁让他跟磕了小蓝药丸似的,夜夜做新郎……
卧槽,什么鬼!
宁臻从逻辑不通的梦中吓醒,回忆起梦境里诡异的情节,暗叹自己这阵子真是跟言清书玩得太疯了,连做梦梦的都是和他在各种奇葩设定下的不可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