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三族归根结底，也是凶兽中的一员，只不过其他凶兽没有三族这等好运罢了。
实打实的肉身碰撞、拳拳到肉，是最多的，在法力的加持下，那可谓是危害更甚。
这边太乙金仙的打斗如此，另一边，作为洪荒少有的大罗金仙，如今打得也是不可开交。
帝俊看着那水幕，眼中隐约竟是带着些难以抑制的雄心，“生于当世，天地机缘，摆在眼前，你我亦是如此。”
“太一，看着吧，我们的日后，定是比三族更加辉煌。”帝俊道。
“我知道。”东皇太一望着那水幕一眼不眨道，虽然没有回过头，但是话语中带着十乘十的毋庸置疑，仿佛就像是帝俊说的那样，一切就该如此，“不过说起来，这就是你之前让我到九婴族附近就开始大肆释放光辉的原因吗？”
闻言，帝俊抬起手用食指摸了下鼻梁，解释道，“那倒不是，三族会自取灭亡，我又何必引火烧身。”
“所以？”
“我防的只是万一九婴他回族中后压不住阵，被下面的那群凶兽反了天而已，不过如今看来，我的担心是没必要的，只是总归留一手还是好的。”
闻声，东皇太一，转过够来，不禁看了帝俊一眼。
虽然只是那么一刹那的事情，帝俊敢发誓，他在东皇太一的眼睛中，看到了嫌弃。
帝俊：……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帝俊试图看回去，让东皇太一好好感受一下他身为兄长的深沉和复杂，奈何东皇太一已经把目光重新对准了水幕。
帝俊感觉有点更复杂了。
他竟然被太一给嫌弃智商不够了？明明是太一比他纯粹多了！
像他这样的老谋深算，诡计多……
等等，这么算好像有点怪怪的，莫名像是自己骂自己。
不管怎么说，刚刚的那种豪言壮志心胸澎湃的感觉，如今都被东皇太一给冲没了，不过退一步想想，竟是能够更加专心的感受着三族交战给他带来的感悟。
就是和他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
emmm……
这大概就是兄弟吧。
三族战场上仍旧打的轰轰烈烈，全然没有停歇的意思，两相交锋之下，不知道多少的龙、凤、麒麟身死道消。
无数的目光朝着此地而来，三族这一站就这么的暴露在洪荒众人的眼下，对于三族而言算是故意的，也是无意的。
两者都有。
只不过区别在于自己是不是胜利方而已。
就现在的这一幕，不少的生灵，在这个过程中，有所感悟，嫦仪就是其中之一。
眼下，羲和见嫦仪睁开双眸，对于嫦曦的境界增长，发出从内而外的喜悦，“突破了？”
“嗯，太乙金仙巅峰。”
她本就是因着混沌珠的缘故，更上一层楼，如今一朝有所感悟，甚至于有那么一点摸到了大罗金仙边缘的味道。
只可惜只到这种地步了，提升境界这种事情，从最开始到今天，可谓是越来越难了。
不过倒是也可以理解，境界越高，突破越难，尤其是如今所有的路，全靠自己独自摸索前行。
可以说什么都是未知的，唯一能够聚现凝实的东西，或许应该说是混沌珠中的禁制。
就在那过去的万年之中，她突破了足足四十三道，堪称一半，不过这里面距离完全炼化的距离，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羲和从嫦仪那边彻底确定下来，她现在的境界，算是更加欣慰了，说是比自己突破都高兴都没问题。
“就在你有所感悟的时候，三族那边已经陷入最后的焦灼了，盘凤用南明离火直接对错过祖龙，对其他龙族下手了，而始麒麟那边现在已经化作原型了，麒麟族现在说是十不存一都可以了，至于凤族那边也没好过。”
“这边盘凤刚刚用了南明离火，那边祖龙就直接施展法力调动先天壬水砸了过去，凭借着龙族不怕这东西，连带着麒麟族也一起淹了，可谓是因果轮回，谁也别想逃，至于那祖龙、盘凤、始麒麟他们本身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羲和指着水镜中正对着的始麒麟道。
“如果没猜错，要不了多久，就要看到一个结果了。”
嫦仪听着羲和的话，目光更多的是看向那已经改动的地点上。
这个地点，在嫦仪眼中，着实是有些有点不对劲。
怎么……
那么像是，她当年感觉到那两位神仙打架之地？
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记得，之前我刚刚还在看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在这里，在我感悟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嫦仪偏过头问道。
“他们是因为刚刚的那些南明离火、先天壬水以及后来始麒麟施展出来的地精戍土而带动，一路打到这边的。”羲和回答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姐姐，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所说的那件事情么？”
“什么事？”
“我在拿到混沌珠之后，我感觉出事的地方，就是这里。”
“大抵是偶然吧，就这种情况之下，不可能有人在里面故意使动作，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操控祖龙他们使用这些法术。”羲和道。
闻言，嫦仪没说话，只是透过水镜看向里面的那地方。
杀生仍旧震天，只不过现在更多的是歇斯底里。
嫦仪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到底对不对，毕竟没有证据，不过很快嫦仪就不用想这件事情了，原因无他，那地方出事了。
透着水镜中就能够看到大地开裂，地水风火更是杂乱无章，法则仿佛都在那一刻开始动乱，天轰地鸣，阴云满布，仿佛一眼过去，竟是看不到半天光芒，也就在这刹那之间，水镜上的画面彻底消失，仿佛是断线了一般！
天上的雷声仍旧轰鸣，即便是在太阴星上也能够隐约感觉到那声响，可知此乃天道震怒。
嫦仪和羲和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惊骇。
掐指一算，更是什么都算不到，天机被掩盖得严严实实。
眼下，别说是嫦仪这边如此，即便是洪荒的其他地方也是如此，在演算天道上造诣极高的老子、帝俊、伏羲，此事一出，亦是皆是毫无所知。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让人猝不及防。
也让一些人有一种不上不下的感觉，那就是一种，追到的大结局但是就在紧要关头拉了闸。
就这种情况，直到两个时辰后，才堪堪恢复，水镜之上，重新浮现出了画面。
无一例外，三败俱伤。
就算是唯一活着的盘凤，也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在很多人眼中，就如今这一幕，虽然得到了结局但是仍旧感觉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
原本掩盖的天机，重新显现，三族因为打的过于激烈，以至于引动了地水风火不稳，引得西方灵根动荡，万万年不得再现生机。
三族自此背负因果，说永世不得超生这种话有些过了，但是也可以三族再也没有争抢之能了。
甚至，就算是没有这个因果，也没机会了。
三族之事自此终了。
而太阴星上，羲和背过身子，看向嫦仪，欲言又止。
如果说之前是全然否定的，那现在心中就有那么一点猜测了。
只不过这些猜测，时至如今，也只能是猜测了。
可能是真，可能是假的，没人说得清。
一切都只能是一个谜题。
不过对于嫦仪而言，心中的疑问就更大了不少，尤其是她记忆中是有关于日后之事的。
嫦仪眸光望向水幕之中，目光专注。
另一边。
洪荒之上，一人望着满目疮痍的大地，不由得叹了口气。
第9章
那一身紫衣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鸿钧。
如今鸿钧的心情着实不太好，不过这不太好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满目疮痍的大地。
他一个当年同盘古大战的混沌神魔，着实没什么悲伤秋风的念头。
如今他叹气，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情，锅虽然是三族的，但是终归也有他的缘故。
虽说绝大部分的因果都背在了三族的头上，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也是如此，但是这不过是因为他赢得了最后一战，真说是分锅，还能够把锅再反扣回天道身上，这就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代表这个因果就没了。
最后八成还是会回馈到他身上，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到底要付出个什么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都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说起这件事情，当初他与罗睺决战之时，好像感觉到了一个人？
那位或许有所猜测，也或许没有，如今算来或许都不重要了。
鸿钧想着，微微摇了摇头，把那些多余的念头，全都排除在外，转过身踏步朝着自己洞府而去。
……
……
三族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就这样落幕了。
任凭三族就在不久之前还是洪荒霸主，伴随着那场大战之后，三族也要沦为平凡。
所有人都知道三族完了。
真就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作为唯一活下来的盘凤自然是不甘心，即便是因果加深，也想要转头重来。
虽然说凤族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但是就因为她的存在，也是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
奈何想法是好的，浴火重生，涅槃归零，洗脱一切，但是现实显然不同于盘凤想的那般顺利。
不等盘凤要走，在这西方之地下，竟是碰上了洪荒少有的珍宝——
五行之气和阴阳两气。
盘凤忍不住驻足停留，只可惜这个时候哪里是什么珍宝，而是追命符。
还未等盘凤炼化，直接入了她的肚子，竟是有感天地变动，直接有感而孕了！
为了诞下这两个孩子，元凤耗尽了盘凤的精血，最后身死道消了。
相比较旁人早就撤了水幕，太阴星上因为嫦仪和羲和所想的那些事情，自然就没撤下。
羲和望着那水幕中的盘凤，着实有些面色复杂。
嫦仪回过头，正好看到羲和这个样子，脑子里面一时间联想到了，自己记忆中的那点东西。
“姐姐，你对于那两个孩子怎么看？”
羲和不知道嫦仪问这个问题作甚，不过既然嫦仪这么问了，羲和想了想道，“天道无情，盘凤也不见得在这件事情就毫无错处，但是那两个孩子或许是无辜的。”
“不过，到底如何，这就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了，我们终究不是盘凤，只是局外人罢了。”
嫦仪倒是还想问点什么，只不过话到口中，却是又咽了回去。
问了也没什么意义，那本身就不是真实的，也不过就是一个记忆而已，谁说就不能够改变？
如果没有什么所谓的改变，她还修炼作甚？不如直接自爆来得爽快。
若是往常，她倒是不会有这么多想法，只是如今看着那一幕，有些有感而发罢了。
羲和虽然不知道嫦仪在想什么，大概也能够隐约感觉到一点东西，或许如今嫦仪这样是感同身受了，也或许……是被这一幕吓到了？
想到这里，羲和当即脑补了一个雪白雪白的玉兔，微微发抖的样子。
羲和当即朝着嫦仪那边靠近了一点，正色道，“修炼求道，本身就是一件极为难的事情，犹如逆水行舟。”
闻言，嫦仪点了点头，“我明白。”
弱肉强食，不为刀俎，就为鱼肉，即便境界这种东西，并没有不进则退的意思，但是自己如此，不代表别人就不会远超自己。
如此，也就到达了另一个意义上的不进则退，对比之下出真知。
“别看盘凤如今如此，在不久之前，也是称霸洪荒的霸主，如今这一幕，归根结底是她败了而已，若是赢了，自然不会是今日之局面，或许已经功成名就了。”羲和面色不改道，“天道虽无情，却也不是什么不辨是非，故而有些事情，也不用想太多。”
道理她都懂，但是……
“姐姐你在干嘛？”
嫦仪看向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臂，有那么点意思，有那么点把自己拖过去的意思，甚至于按照这个趋势，嫦仪都有一种，自己重回当年那一副被羲和拖过去差点薅秃了毛的错觉。
“别怕，姐姐保护你。”
闻言，嫦仪一头雾水，“可，我没怕啊？”
怎么就扯到现在这个话题上了，就算是她刚刚有那么点欲言又止的味道，但是她也没有任何这个征兆啊。
对此，嫦仪的否认，落在羲和的眼中，羲和点了点头，眼底透着几分安抚，一身暖色的长裙，微微摇曳的步摇，映衬着羲和更加柔和，“我知道。”
……
……
你又知道什么了？
而且我看你不像是你知道了的样子啊！
不久之后，嫦仪上了一个生动而又形象的一课——
世间有一种怕，叫我姐觉得我怕。
若是别的事情，也就算了，但是这个事关她的形象问题，头可断，血可流，被脑补成是那个形象怎么回事？
“姐姐。”
“嗯。”
“我刚刚再想别的事情。”嫦仪重申道。
“我知道，不如这样吧，你化成原型让我看看如何？”羲和思考了一下道。
心念一动，化成了原型，变成了一只玉兔，让羲和好好确定一下，她真的没有什么像是羲和脑补的那样。
别的兔子会不会那样，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的是，就羲和脑补的那个样子，绝对不是她！
就是那手每当放下，都有一种要顺（薅）她毛的错觉。
半响后。
嫦仪趴在羲和的膝上，不由得眯了迷双眼，通红的眼睛里面充斥着怀疑，她感觉被套路了。
……
伴随着三族的落幕，洪荒上没安静多久，就活泛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