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挑挑眉：“你想跑到哪儿去？”
“天涯海角, 反正是正联伸不到手的地方。”小白毛又擦擦脸上的水, 看起来可怜极了：“等我跑了, 蝙蝠狗就又能变成蝙蝠侠了。”
小白毛的能力是无限的。
在跟她短暂的几次会面，以及JLC的补充叙述中，蝙蝠侠还记得她当时被安置在南达达特山的理由，以及她第一次出手就预料，或者说看到杰森掉下山崖的情境。
如果说她是起源，而长大了之后她的能力是无限的，那么现在她就是被局限的“半成品”——也就是说，她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操控这个世界。
蝙蝠侠觉得，大概是她又预料到了什么，而不希望自己作为人进入这个基地，所以扭曲或者改变了现实的原因。
这同时也能说明更多问题，比如她当时从JLC的监管下逃走，或许……是另有隐情的。
蝙蝠侠自己猜测是拉斯派红头罩，也就是杰森去掳走了小白毛。可现在看，她并没有跟拉斯如同他想象得那么亲密无间——根据之前在会议室内的表现来看，小白毛之前一直并不在基地内，似乎和塔利亚也没有过多的接触。
那么现在……
黑狗趴在了床边，耳朵依旧支棱着，忽然站了起来。
塔利亚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
“你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回……我是说，我不知道你找拉斯的理由是什么，但是为什么要跑？”
提姆通过一些话，能推测出小白毛找拉斯是有目的的：“你留在拉斯这儿也只会被送到另外的地方被监视，永远接触不到核心内容不是吗？他防备你。”
哪怕小白毛在领域内是全知全能的，但是她并不能够好好地控制自己的能力，并且……很多数据和其他的东西，都不是她全知全能能做到的。
比如她就不能直接读取拉斯的数据库什么的。
“他当然防备我，但是核心……呵。”小白毛站了起来：“我就是核心。”
她语气颇有一股狂傲在，说：“而我要做什么，是我早就计划好的。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
她耸耸肩：“……我不会改的。”
“……”
提姆一噎：“你总要对自己的安全负责，而且你不是说过基地封锁了？你怎么跑？”
小白毛笑而不语，蹦蹦跳跳地就要回去。提姆立刻拽住她，不让她走。
“我说真的——”
他发誓他是想好好讲道理的，但小白毛直接嗷的一嗓子。
“——救命！！！”
立刻外面就有了脚步声。
很安静，但是空气还是会流动，外加是深夜，落在狗耳朵里就特别明显。黑狗注意到了这些，同时塔利亚的睡眠状态也糟糕了起来——她抓住了被子，手攥得死死的。
“姐姐，”她喃喃地说着这些：“父亲……”
后来眉头紧皱，如同坠入了噩梦。
“……别这样对我！”
黑狗跳到了床上，正在观察，忽然塔利亚就坐了起来。她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珠，绿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空空荡荡。回过神来，她才发现捡回来的狗跑到了床上，正在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塔利亚舔舔嘴唇：“我还好，不用担心我。”
可她语气什么说服力。
接着，她伸手抱住了这只狗，过了一会儿，整个人的重心都压在了上面。
少女的肩膀微微颤动，她吸吸鼻子，像是想哭，又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我做了个噩梦。”
她小声说。
“很可怕的那种。”
坐了一会儿，塔利亚最终冷静了下来。
这个梦似乎很可怕，以至于塔利亚这种被拉斯精心培养的小孩都有些承受不来。她最终松开了自己的狗子，去rua它的头，rua了一会儿才感觉心情舒畅了。
黑狗伸着脑袋让她rua，似乎很能了解现在她心情不好，需要揉点什么来解闷一样。棕发少女歪歪脑袋，白玉一样的手指戳他的耳朵尖，到最后凑过去嗷呜一下咬了一口。
这狗子差点蹦起来。
它像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咬一样，紧接着被塔利亚压倒在了床上。少女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它，脸枕在它肚子上。
“明天把你洗一洗。”塔利亚说：“否则我总觉得有股垃圾桶味儿。”
她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外面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后续，又或者说并不需要惊动塔利亚。
蝙蝠侠可以推断出杰森在刺客联盟中也是管事的，并且得到了拉斯的信任——火星猎人告诉他，杰森并没有真的被拉斯洗脑成功，只是假装自己被洗脑了。
这让他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情。
比如塔利亚教过杰森怎么刺客联盟洗脑和心灵操纵术。
真的是……万幸。
塔利亚又要睡着了，抱着狗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
不过没多久，她门就被敲响了。
黑狗立刻跑下了床，而塔利亚打着哈欠开了门，看到达米安戳在门口——他也穿着睡衣，表情是有些恼怒的。
“托德把我的人抓了，就是那个你分给我的跟班。”他双手抱胸：“还不告诉我原因，直接扔到了监狱里——就关超人他们的那个地方。”
“关了就关了吧，反正看着也不是什么正经坏人。”塔利亚说：“我本身也觉得他可疑呢——你说什么人能随时随地掏出块氪石来？”
“我以为你需要更多证据！”
“证据会有的，不要急。”塔利亚又打了个哈欠：“我真的困死了，达米安，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行吗？”
“不行！”小少年拽住了她的睡裙：“如果谁都能随随便便抓我身边的人而不被立刻处理，那不就跟谁都能打我的脸一样了！”
塔利亚要去戳达米安的小脸蛋，被小家伙躲开：“我可是认真的！”
“……好吧。”塔利亚揉眼睛：“我换个衣服——你也去吧。”
达米安开开心心地走了。
然后五秒后折了回来。
“为什么你能把狗放进屋子，但我连养个宠物都不行？”他指出了问题所在：“为什么？！”
塔利亚不回答，并强行关上了门。
小少年对塔利亚的双标很愤怒！
那只黑狗很自然地又跟了出来，几乎是贴着塔利亚的腿在走——他几次试图去摸那只狗，依旧被躲开。
“我以后也会有自己的狗的，”达米安对它说：“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塔利亚依旧打哈欠，心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小孩子真无趣。
是的，小孩子很无趣。
而且一会儿就变脸了。
他们本意去监狱是为了看看那个小男生的，但是突发状况就是钢铁侠他醒了。脱离了麻·药的风流富二代看到塔利亚明显一愣，接着就凑过去上下打量，眼神不客气极了。
达米安一个恼火，掏出飞镖就往他脸上招呼。
“如果我是你我可不会这么对待钢铁侠，孩子。”钢铁侠躲开了：“塔利亚，好久不见，你还真是越来越年轻——而且不记得我了？”
“为什么要记得一个纵情声色纸醉金迷的老头。”达米安双手抱胸：“就算遇到过，那也要立刻忘掉比较好，因为认识你也算是一种人生污点了。”
斯塔克差点厥过去：“这小屁孩儿又是哪儿来的？你姐姐家的？这性格还真像。”
“你认识我姐姐？”
塔利亚一把拦住了要冲上去打人的小少年：“我可没听她说起过你。”
“哇哦。”
斯塔克轻声说：“你没听说的事情可太多了——我其实还是你父亲的座上宾呢。”
塔利亚不声不响，不认同也没反驳。
这是好事。
“检查一下这个账号。”斯塔克报了一个公司名称：“我可为了信仰充值了不少钱，而且……我还知道纽约场上还有多少人和我一样，是你父亲的拥趸。”
他随口说了几个名字：“而且你父亲还很关心振金不是吗？因为这个，我曾经在神盾局眼皮底下带着你去了一次瓦坎达。”
斯塔克的瞎话随口就来，说得真诚极了：“我付出过很多的，塔利亚——为此我还曾经差点得到过一个天大的奖励。”
塔利亚有些半信半疑了。
“什么奖励？”
“你父亲曾经打算把你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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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
这话让不少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正义联盟那几个反正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一下子面色复杂, 角落里的提姆扶住了额头。达米安愣愣的, 几秒过后怒不可遏。
“你想得美！”小少年转头已经去抽别人的刀了：“我今天一定要把你这家伙的命——”
“他当然想得美。”
一直沉默不语的铁手臂这时候说话了：“花了那么多钱, 依旧没被首领放在眼里。多可悲。”
说话的是巴恩斯。
这个人自从被扔进去之后就很寡言，别人跟他说话他都不怎么回应那种。这时候突然一副内幕人士的模样, 吸引了小少年的目光。
“你又知道些什么？”达米安皱眉：“你口中的‘首领’又是谁？”
“是你外祖父，孩子。”巴恩斯说，又看着塔利亚：“我是受你父亲的指令, 潜入神盾局做内应的——只是后来出了些事情, 我们失去了联系。”
“……”
达米安觉得怪怪的，最后握着长刀，退回了塔利亚身边。
表情很是疑惑。
但塔利亚托着下巴：“继续说。”
巴恩斯的模板中，塔利亚将他从九头蛇那儿救出来之后，他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并且因为她的原因回到了“光明的一面”, 停留在了美国队长那儿，并且一直试图给刺客联盟传递情报。
“但我和组织失散了，所以这次他们来找我, 我就一起来到了这儿。”
巴恩斯表情淡淡的：“我很高兴我又找到了组织, 不至于让我没有归属。”
闪电侠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在钢铁侠、巴恩斯和塔利亚之间来回看。绿灯侠吹了个口哨，感叹了一下。
“这可真……有意思。”
黑狗的眼神分过去几秒，看得绿灯有些心惊肉跳。
“这狗也真是……凶得很。”
只有超人, 看起来很绝望, 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一直服侍你，塔利亚，只你一个人。”
巴恩斯说：“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你可以信任我对你的忠诚。”
然后又看看钢铁侠：“而不是他的。”
“等等，良心呢，踩我捧你？”斯塔克往后一靠：“我可比你出现的时间还更早些，排资论辈你还得靠后这位百岁老人家。”
巴恩斯露出了嫌弃的目光。
“真的按先来后到的话，恶魔之首就不是‘差点’将他心爱的女儿送给你了，对吧，奥姆陛下？”
？
突然被cue到的奥姆本来还在围观神盾局和复联的吵架，没想到忽然话题落在了自己这儿。他刚想说是什么，顿了顿，又看看塔利亚。
“其实……当时亚特兰蒂斯的确有婚约，是我和……塔利亚·奥·古。”他说：“所以我在看到你的时候……很困惑。”
他说。
“你的确就是曾经和我有婚约的塔利亚·奥·古的模样，但是——”
他说。
“——你比她小太多。”
八成是火星猎人。
蝙蝠侠品了一下这个看似吵架，但实际上将话题引到目前的流程，很明显就是要让塔利亚质疑现在自己的身份。最先开始是斯塔克，提出了证据证明自己的确和刺客联盟有关，接着是巴恩斯的话，引出二战老兵曾经留在刺客联盟跟随塔利亚，最终指向塔利亚和奥姆的婚约。
切，曾经的婚约。
加了个形容词感觉好多了。
如果是这么机灵的塔利亚，一定会根据线索查找出所谓“塔利亚·奥·古”存在的痕迹的，之后她就会……
开始质疑。
黑狗一直看着塔利亚，但忽略了一旁的小少年。
达米安越听脸越黑，最后直接跑去奥姆那儿拉了某个闸门——舱内的海水立刻变红，奥姆的脸色转青。
几乎监狱里的其他所有囚犯都有了举动，气氛就在那一刹从有些轻快到了胡闹的地步，切换为了无法言说的严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