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想找盟友。”她说：“不是阴影下的盟友。”
那种盟友刺客联盟已经足够多了。
斯塔克一愣，还想问更多的，但已经有塔利亚的部下走来。小姑娘深深看了他一眼，关上了门。
“你是个聪明人，斯塔克先生。”
所以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刺客联盟是个很神秘的地方。
斯塔克在最后被套上了黑色的头套，想来也是因为他们并不希望自己的地址被暴露。过了一阵子之后，斯塔克闻过一股股奇异的香味后，站在了坚实的土地上。
他眼前的是一个老人。
这个老人年纪也并不算是很老，只是比起塔利亚口中的“父亲”，更像是她爷爷。斯塔克清了清嗓子，还没来得及讲话，就听到这个老头子问了一句。
“你是托尼·斯塔克。”他说：“你知道自己的罪孽吗？”
行了破案了。
斯塔克想。
就冲着一模一样的开场白，他们的的确确是一家人。
这个人叫拉斯·奥·古。
即便是斯塔克以前没听说过刺客联盟，但是经历了这些也不会再小看这个组织了。而当他看到了眼前这个老人的时候，那种切实存在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呼吸。
拉斯请他坐下来，漫不经心地说了说自己对他，又或者对斯塔克工业的了解。而拉斯每说一句话，斯塔克就越心惊。
这个人对斯塔克工业的研发项目和工厂的分布，甚至技术人员都有了解，而了解的程度……
足够他们刺杀每一个他们想刺杀的人。
但是……
“父亲想找盟友。”
他想起塔利亚说过的话，立刻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试图通过眼前这个人传递出来的消息来找到脱身的方法。
那么首先想想，这两个人都在强调他的罪孽，那么他的罪孽是什么。
“真是弱小。”
塔利亚从训练场下来，迎面就看到了自己的姐姐。
妮莎·拉特科和她同父异母，不过好在现在没有人的母亲还活着——塔利亚依稀记得这个姐姐对自己还是挺不错的，不过那是在她昏迷之前。
妮莎刚刚围观了她的训练，并且这么说：“你和之前相比已经截然不同了，塔利亚。”
可不是不同吗。
塔利亚心里默默想，如果是以前的自己，那么妮莎在说她弱小的时候已经会被她一脚飞踹踹飞了。
“换了你躺两年也是一样的，妮莎。”塔利亚对和她发生冲突兴致缺缺：“如果你想变强大那就去吧，我想歇一阵子。”
妮莎被她噎得一愣，刚想说什么，塔利亚就像是有感应一样回过头。
“不过我起码带回来一个值得父亲结交的盟友，而你好像并没有完成你的任务。那个穿得像蝙蝠一样的家伙，你并没有抓住他，对吗？”
妮莎气结，但塔利亚没等她反击就跑了。棕发的姑娘蹦蹦跳跳地下了楼，就好像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一样。
普通的小女孩。
塔利亚在洗澡的时候这么想，并且感叹着这种情况对她来说多么遥不可及。如果说她在昏迷前还想着自己可以协助父亲完成统治这个地球的伟业，那么现在她已经对此兴致缺缺，并且有了一丝厌倦。
阴谋、刺杀又或者战争，一切仿佛都丧失了吸引力，以至于她明知道斯塔克那时候制造的东西有多大价值，也还是第一时间想让他逃走。结果这家伙竟然直挺挺撞在她手里了……
是该说他命该如此还是该说他实在是没有运气。
塔利亚有点担心，担心斯塔克和父亲的协议。
斯塔克的确是个聪明人，但她父亲老奸巨猾，随时随地都可能给他挖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若是他栽在了她父亲手里，那么他的集团和集团背后可能的和神盾局的关系，都最终会被她父亲控制。
拉斯·奥·古不会看上没有价值的人，也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连没有达到自己要求的孩子都能抛弃。
塔利亚用浴巾包裹住身体，又拿着毛巾擦头发，往卧室走。
她现在犹豫着是否要再次帮斯塔克逃走，一旦她再帮忙之后又是否能够承受这个代……
“你这是什么意思？”
斯塔克的声音传来，让塔利亚猝不及防，抬眼看过去——
——那个风流公子坐在她床上，随手拿了本书，并且现在还在——
——盯着她。
塔利亚感觉自己脑子里的弦崩断了一根。
“给！我！滚！出！去！！！”
在痛殴了斯塔克之后，塔利亚被拉斯叫了过去。
面对着父亲，哪怕刚刚气焰再嚣张，塔利亚还是没什么自信。她低着头等着挨训，不过拉斯却没有这么做。
“你带回来的这个小伙子很有意思，塔利亚。”他这么说：“他很聪明，也很识形势，还会变通——就在刚刚，他承诺要关闭公司的军火业务，并且将公司的方向转向为清洁能源。”
塔利亚有点意外，不过依旧没抬头。
“但这不是您把他送进我房间里的原因。”塔利亚说：“我不是礼物。”
“你当然不是礼物，你是我珍爱的女儿。”
拉斯说：“我听闻你曾经在他病床前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很久。”
“那是因为我怕他死掉啊！”
“如果你不在意他，又怎么会担心他死去呢，我的女儿。”
拉斯一副“我已经看透你了”的表情：“如果你想说什么，就趁着这个晚上说说看吧，没有人会去打扰你们的。”
“……”
“你年轻又美貌，哪怕什么都不做依旧能俘获他的心。当然，如果你依旧不知道说什么，那就谈谈他本人。”
拉斯说：“看他是否真的如同他说得那样，想换一条路走了。”
“？！”
斯塔克又坐回了之前塔利亚的床，即便抵抗也没有人搭理他。而在他琢磨着怎么跳窗的时候，塔利亚出现在了门口。
“你别过来啊。”他的脸还肿着，眼圈也有乌青，现在看到塔利亚仿佛又被她揍了一顿一样：“我会喊人的。”
“我很抱歉，斯塔克先生。”
塔利亚蔫耷耷的。
她穿着丝绸的睡袍，青春洋溢的身体逆着光都透了出来。她看起来并不情愿，但还是走了进来。
就跟上刑一样。
斯塔克再蠢也能察觉不对了：“……塔利亚？”
“我很抱歉刚刚打了您。”
塔利亚抬眼，看到了他的眼圈，迅速低下头忍住了笑。
虽然她是过来服软的，但是斯塔克看起来也还是好好笑。
“……我听到你在笑了，塔利亚。”
斯塔克双手抱胸，说：“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塔利亚抬起头，关上门，走到他身边。
小姑娘刚刚洗过澡没多久，身上的水气带着异国的香调钻进了他鼻腔里，若有若无地挠着他的神经。
他大概能猜得到拉斯想打什么主意，而即便知道塔利亚年纪还小，刚刚的反应也明显是不情愿的，所以现在……
阴谋，绝对有阴谋！
“你满十八岁了吗？”
斯塔克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总觉得你年纪还小，塔利亚。”
“应该是吧，”塔利亚说，继续贴近他：“我是十六岁的时候陷入昏迷的，虽然昏迷了两年，但是现在也满十八岁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斯塔克一连拒绝了四次：“虽然我风流倜傥但是你年纪还是太小了——我知道我花名在外但我也是有底线的！我都可以当你叔叔了！”
而且天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今后还会有什么麻烦？！
这个男人下意识一推，直接把塔利亚推到了地毯上。小姑娘坐在上面，看起来颇为意外，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斯塔克有点愧疚，而接下来——
——塔利亚抱住了他的腿。
“？！”
斯塔克还在想这是什么招数，就听到塔利亚这么说。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斯塔克叔叔。”
她向他求助。
“所以救救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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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里的老蝙蝠：松了一口气.jpg
第003章
“……你说。”
这是斯塔克后来后悔了很久的一句话。
但是在那个时候，他没办法拒绝。
男人就是这样的，当一个美丽少女楚楚可怜地抱着他的大腿求助的时候，哪怕刀山火海都有自己能扛过去的迷之自信。
而其实塔利亚说得那些东西也不算是特别坑人，比如……
“父亲想要找盟友，我们上一个盟友刚刚因为蝙蝠侠的原因被摧毁了。”塔利亚眨巴眨巴眼睛：“如果你留意新闻的话，那你肯定能猜到是哪个企业，斯塔克叔叔。”
斯塔克还真知道。
就在不久之前，迅速扩张的某个地产企业被爆出和恐·怖·组·织有关联，并且在一个匿名人士的帮助下迅速被FBI查获。根据《星球日报》的那个漂亮的前战地记者路易斯·莱恩的报道，这个企业之所以能够顺风顺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和其有关的恐·怖·组·织用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将竞争对手一一铲除了。
“所以是你们干的？”
斯塔克一下想通了关节：“然后那个匿名人士是蝙蝠侠？等等那不是哥谭的黑夜传说吗？真有这个人啊？”
塔利亚歪歪头：“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不过的确有人用这个名字……阻止过几次刺客联盟的任务。”
“行了，起来说吧。”
斯塔克看看抱着他大腿的小可怜：“地上凉。”
“……”
塔利亚没有动，依旧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斯塔克叹了口气。
“不是让我去杀人，对吧？”
塔利亚点点头。
“也不是让我违法犯罪，对吧？”
塔利亚再次点点头。
“那就有得商量。”斯塔克把塔利亚拉了起来，顺手找被子给她盖上：“而且说实在的，比起跟你父亲扯那些有的没的，我更愿意跟你谈。”
塔利亚在那个时候掩护了他们，哪怕当时的场景就是一个局，那么斯塔克也还是更想跳塔利亚这个坑。
“你父亲真的挺烦人的。”他没忍住：“我倒是很想问问，工业化犯了什么罪了？”
刺客联盟是工业化的坚决抵抗者。
塔利亚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口号，不过拉斯显然对工业化后产生的污染耿耿于怀，并且认为这是对他要统治的地球的一种损害。
“行吧，统治地球。”斯塔克觉得这一点也不新鲜：“然后呢？他觉得大家全部在热带雨林里跳草裙舞对这个世界的影响更好对吗？还是说挥着锄头种地种出来的食物更好吃？”
“我又不这么想。”
塔利亚噘了噘嘴，不过很显然，刚刚拉斯把斯塔克嘲了一顿：“父亲说你打算停止军火的交易。”
“对。”
“是因为他的胁迫吗？”
“不是。”
斯塔克顿了顿：“我逃出来的时候，被那些人阻击了。”
他看着她。
“我看到了武器上的标志。”
斯塔克。
“我自己卖出去的武器，用来攻击我自己。”斯塔克描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周围还有女人、儿童，塔利亚。”
他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
“如果是这样的罪孽，我想我是有的。”
他说。
“我是个罪人。”
斯塔克看起来有点沮丧，而塔利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好。
这算是文明世界里的人特有的一种愧疚，大概是那种他本来以为这个世界会因为他更好，但其实他让他看不到的世界糟糕透顶了。
小姑娘安静地陪在他身边，等到斯塔克自己缓过来。
“所以要说的是什么？先别说，让我猜猜。”
斯塔克自己想了想：“嗯……你们缺钱了对吗？”
塔利亚僵了一下，往被子里一缩，又缩了缩。
最后低低地应了一声。
斯塔克“噗”一声笑了出来。
这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
在塔利亚说到她父亲需要盟友的时候，斯塔克就在想这或许和自己的赎金有点关系了。而在塔利亚说到了被抓的盟友之后，斯塔克不难想到，“盟友”这个词对刺客联盟意味着什么。
长期的、可靠的、互帮互助的犯罪团伙。
一方出钱，一方出力。
斯塔克不是没听说过那个企业主事人身边此起彼伏的谋杀传说，还曾经被提醒过不要和那个人走得太近。就是因为这个团伙的双方都非常稳定，因此平衡被破坏肯定会让另一方很伤脑筋。
所以刺客联盟需要找一个新的“盟友”来继续支持和壮大自己。
世界上有钱的财团就那么几个，而他恰好身陷囹圄，因此最方便拉拢。或许不仅仅可以单敲一笔赎·身的费用，还有可能长期给他们输送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