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是皇帝,你说了算。
知道内情的原玄都:“……”这样都能歪打正着的吗?!
等到宋军决定班师回朝的时候,连被金人打下的辽南京和辽东京都已落入了宋人之手,不管是曾经横行一时的霸主辽国,还是近年来方才崛起的新贵金国,皆兵败于太子之手,被擒住了各自的皇帝,这样空前的功绩,令朝堂上下空前喜悦,满京百姓也是与有荣焉,无论庙堂还是乡间,各种庆贺的诗词层出不穷,以至于来顺王府报信的人的脸上,都难以自抑的带着喜悦又傲然的微笑。
“这怎么可能呢?!”然而赵构听完了他说的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竟瘫坐在椅子上,再也动弹不得。
金国……就这么亡了?
曾经差点覆灭了宋国,夺走了大宋一半土地、掳走了宋国皇室的金国,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赵茂打败了?
凭什么!
这个功绩,明明应该是属于他的!应该是他来做这个皇帝,他来做这件事情,他来得这个名声!为什么偏偏是赵茂?他本来应该夭折而死,根本不应该活到这么大,阎王爷为什么都没发现出了错,都没有派鬼差收了他!
还有金国!明明那么强大,李纲宗泽等主战派再怎么主张,也不好说自己一定能拿下金国,只有岳飞方才有一战之力,他这一生都未能做到与之抗衡……为什么就这么亡了?难道真的是天命所钟,连老天爷都站在赵茂那边吗?!
“天不佑我!是天不佑我啊!”他不禁悲从中来,捂着脸痛哭失声,甚至都没察觉有个人从窗户跳进他的房间,冷冰冰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原玄都一翻过窗户,就见赵构坐在椅子上哀哀哭泣,想想他特意安排来王府送信的人,嘴角便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他既不关心赵构此时的想法,也不关心赵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进入房间之后,便上前一把抓住赵构的头发,拖着他走出了房间。
赵构自重生以来,这具身体也不过才十五岁,又因为前世做了几十年皇帝,养尊处优,只想享乐,如今根本不像上一世年幼时一般勤学苦练,武功也只是泛泛,如何敌得过他这等高手的力气,被他抓住才察觉到不对,然后随后不管他再怎么拳打脚踢、哭泣求饶,对方都岿然不动,心里渐渐的不由绝望起来。
原玄都一路把他拖进地牢,行动根本毫无掩饰,但令赵构感觉胆战心惊的是,这王府中四处巡逻的禁军,明明已经看到了他,却仍然是面不改色、纹丝不动,对他的哀嚎求援也是视若无睹,就好像被提在原玄都手里的他,是一只猫、一只狗,总之不像是一个人一般。
他是什么时候掌控了这些人的?
还是说,这些禁军背后的人已经同他达成了共识,早就叮嘱好了人,不管原玄都想要做什么,他们都不会理会?
可是原玄都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手?
想到这里,赵构目眦欲裂,因为他马上就想到了,原玄都是赵茂的兄弟,而赵茂未婚妻赫连春华的父亲赫连乐吾,正掌管着一部分禁军!
“是他,是不是!”被原玄都丢入地牢之后,他翻了个身坐起来,疾言厉色的喝问了一句。“是赵茂让你来对付我的……是不是?!”
原玄都其实早在一年以前,撺掇李世民一起设计引诱端王谋反开始,就已经在计划他们的死亡了,因此把看守王府的禁军陆续换成了自己的手下。只是因为这一年多以来,自家兄弟打起仗来赢个没完,始终不愿意回京,为稳定后方,杜绝麻烦,平日里,他、婠婠和诸葛神侯至少有一个人陪伴在官家身边护卫,其余时间,他还得回家处理自己作为无争山庄少庄主的工作,委实两头奔忙、分身乏术,杀人的事,自然也就先抛在脑后了。
如今李世民已经回来,就算是皇帝明天就死了,他也照样能正常登基,无须有所担心,原玄都放松许多,在送人上路之前,倒也有心思听一下死人们的想法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和太子有关呢?”他漫不经心的询问道。“像你这样无才无德,无勋无职,心机手腕无一能用的家伙,自信心倒是很足嘛!你自己说说,你到底哪里有资格让太子关注呢?”
轻易听出他语气里毫无掩饰的轻蔑意味,赵构的手一下子收紧了。若是换做前世,他早就斥令原玄都向自己跪下请罪了,难道还有人能拒绝天子的雷霆一怒不成?!
然后这里不是他的前世。
他也不再是皇帝了。
一时之间,赵构竟不知道自己应该为重生而高兴,还是难过,脸上的表情也顿时变得茫然起来,但他定了定神,还是继续问道:“如果不是赵茂下令,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难道敢自作主张的行动不成?!”
“笑话,我为什么不敢?”原玄都嗤笑一声,就算没有他离开赫连侯府以前长孙无垢的那句话,他也并没有什么好怕的,而完颜构都已经是监下囚了,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自信,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摆谱,生怕自己活得太长吗?
要是他上辈子有这等高尚的觉悟,兴许南宋人民还可以少过些苦日子,可惜,阉过的动物总是更长寿,居然就连人也没有例外,白白让此人活到八十岁,真是想想都让他觉得恶心。
“蠢货,你都死到临头了,还那么多废话,你要赶着去投胎啊!”他的口中轻而易举的吐出了极为恶毒的话语,赵构从未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顿时脸皮涨红,却又立刻变成了一片恐惧的惨白——他看到有两个熟悉的人物,从原玄都的背后走了出来。
这两个人一老一少,一个叫做任劳,一个叫做任怨,是江湖上、六扇门之中最心狠手辣的两个人。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许多人总是觉得年长者更有本事,但在这两个人当中,要论心狠手辣,年轻的那个尤胜年长的十百倍。
他们曾杀一个人,杀了足足四十一天,连那个人的至亲都再也认不出他是谁,更不知道那居然是一个“人”,可是这“人”偏偏没断气,还继续“活着”受苦。
他们任意用刑,有一次,对一位忠臣烈士屈打成招,用了五十二种刑法,连笑面刑总朱月明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刑总在场观察,居然发现有超过七成的刑具他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连想像都想像不到的!
这一老一少向以活剥人皮为乐,而且以用刑为好,任何英雄好汉,落到这两人手上,唯一希望是:有机会自尽。可惜的是,他们总让你有机会亲睹一块块的吞食啃嚼自己和亲人的肉和骨头,但却决不让你有晕死过去的机会。
赵构光是想到前世他们俩做过的那些“丰功伟绩”,就不禁两股战战,呼吸急促,再看这两人对着原玄都一阵点头哈腰,满脸讨好的不断奉承着他,俨然已经换了主子,唯原玄都马首是瞻,更是眼前一黑,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他腿一软,当即跪倒下来,心里琢磨着自己该说点什么,才能让原玄都答应放过自己;然而冷不丁的,他听到原玄都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听说,你们两个熟知天下一切刑具,不管用什么,都能招呼在犯人身上,那由我来指定一种刑具,想必并不困难吧?”
“那是当然。”任怨谄媚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大人只管吩咐就是,不管大人要看什么,我等兄弟绝无二话,保证让大人看个过瘾!”
“那很好啊,我很感兴趣呢。”原玄都这样说道,令身边的侍卫端了什么东西过来。赵构只听得哗啦啦的一阵声响,有什么东西滚落在了他的脚边,刺眼的金色刺入眼帘,让他呼吸一窒,差点吓得背过气去。
那是……用作下令的金牌,足足十二道金牌!
原玄都已然平静的下了命令:“那就让他尝尝这套‘刑具’的滋味吧。”
作者有话要说:完颜构快乐的重生,即将抵达终点了呢,真是很有意义的一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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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周舟收到了好友制作的一款联机放置休闲小游戏。
一间小屋,一亩药田,几株果树,几点桂子。而他操控的人物,正是这间木屋里生活的神医。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每天定时定点,都会有千奇百怪的病人出现在小木屋外,等着迎接木屋神医的救治!
于是,周舟高兴了!快乐了!兴奋了!他深情的扛起木屋一角的电锯,对着床上的病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放心,不管是啥病,只要锯掉都能医好!”
然后有一天,他穿进了游戏里,然后发现遍地都是被他医(e)治(gao)过的病人。
周舟:“……”
2、
兰澜收到了好友制作的一款联机放置休闲小游戏。
游戏里,他是一位进京赶考的书生,因为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得不沿途收集柴火、采集野果、制造武器,打倒随时都会出现的劫匪和馋他身子的妖怪,保持完美的身体状态,直到最后抵达京城,赢得胜利,堪称我的世界上京赶考版。
但是他喜欢,他就是喜欢这样加了人设的走路模拟器,他甚至还要求好友给他调高了难度,好体会地狱上京之路的快感!
然后有一天,他穿进了游戏里,当即整理行装,再次踏上了上京之路。
面对迎面而来的山贼、强盗、妖魔、鬼怪,他表示——
读书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3、
蔺霖收到了好友制作的一款联机放置休闲小游戏。
游戏很简单,很符合他的爱好,那就是在一间破庙前摆摊卜卦,享受算卦的快乐。
每天定时定点,都会有人来到他的占卜摊前,要他给卜一卦,他也尽职尽责,为这些人科普了他们未来的命运。
什么某些人需要收养两个小孩来转运啦……
什么某些人刚打出来的神剑将会夺走他骨肉的性命啊……
什么某些人和某些人约战于月圆之夜必输无疑啊……
然后有一天,他穿进了游戏里,发现他已经成了所有人追捧的天神,感觉自己的重度社恐症状当场发作,再也不能见人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的朋友们现在在哪里呢?
4、
温闻费尽心思制作了一款能和好友联机玩耍的放置休闲小游戏。
他的三个朋友各有不同的爱好,而且要求一堆,烦得要命,为了让大家能够一起愉快的玩耍,他就把这三个人的要求糅合在了一起,做了一款互不干涉的休闲游戏,而他自己选择在游戏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客栈老板,每天迎迎客收收钱,钻研钻研菜谱,就很好玩了。
然后,他就穿进了游戏里。
客栈当然还是那个客栈,在客栈里,他听到了最近江湖上的很多消息,比如一位仙子般美丽的神医横空出世,受到了江湖人的热烈追捧,比如一位平平无奇的书生武功惊人,已经打败了无数前去挑战他的好手,比如有位高人道士卜卦无不灵验,以至于上至朝堂,下至江湖,到处都是在寻觅他的人!
温闻:“……”
今天也是因为自己太过正常而感觉和这群神经病格格不入的一天呢。
第110章
顺王父子被禁军强自按着走入地牢的时候,一阵风正好吹拂而来,扑面而来的剧烈血腥味涌入鼻腔,让两个人完全承受不住,当即呕吐起来。
原玄都坐在牢房刑房外的座椅上,左手拇指轻轻转动着右手手指上戴的戒指。明明今天是来杀人的,他今日偏偏穿了一身白衣,头上带着抹额,只用一根木簪束起长发,清俊端正的身姿在漆黑阴冷的地牢里显得格外引人瞩目。听到脚步声,他仰起头来微微一笑,就好像这里其实不是关押、拷问犯人的地牢刑房,而是待客的花厅一般,而他,当然就是那个待客的主人。
“王爷,世子,真是辛苦二位前来了。”他无视了两个人痛苦呕吐的模样,挥挥手让禁军将士把他们按进刑房去。赵佶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被两个禁军提着肩膀架进了刑房之中,扔在了一团模糊的血肉面前,他抬起头,看到有什么黑白相间的东西在一片猩红之中缓缓闪动着……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人流泪的眼珠。
“啊——!!!”他只来得及尖叫了一声,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当即晕死过去,随即又被冰水当场泼醒。原玄都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缓缓响起:“王爷,你如何能晕得那么早?你要是不好好看下去,岂不是辜负了在下安排的这一场好戏。”
“再说……”他的目光落在任怨手中那团蠕动的烂肉身上的时候,神情并没有厌恶、恶心,亦没有恐惧、害怕。任怨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这本不是一个刑讯高手应有的反应,但他的手在那一瞬间,的确抖得厉害。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们看见他行刑时的反应:或是惊恐,或是畏惧,或是厌恶,总归逃不过这样负面的情绪,而每每看到他们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会让他自己打从心底感觉到快乐。
但原玄都却没有。
他的目光就像是冰面下的烈火,平静之中透露出疯狂的仇恨。这种恨意,已经到了即使将人千刀万剐,都不能令他有丝毫动容的地步,就好像他手里这个人不管变成了什么模样,都无法弥补他曾经犯下的过错一般——可这位王府庶子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轻,尚未及冠,也未成名,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招致这样的报复呢?
“……你要是不好好看下去,怎么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呢?”原玄都这样说着,慢慢勾起了嘴角。
此言一出,赵佶赵桓父子也是大惊失色,两个人光是此时旁观,已然吓得魂飞魄散,如何能想象那刀子落在自己身上时的样子,他们俩腿软得根本站不起神来,干脆跪在地上向原玄都磕头求饶,痛哭流涕的抓着原玄都的衣角:“壮士、壮士,这府里的钱财任你拿取,你若想杀人,我还有很多儿女,任你杀去,只求你放过我便是……对了,对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各个都漂亮,你若是喜欢,我叫她们来服侍你,如何?求求你,放过我吧……!”
他无语伦次,为了活命已然能豁出全部,然而却是弄巧成拙;原玄都听得这句话,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那种极致的愤怒,致使赵佶父子的哭声都低弱了下去——因为被仿佛随时都能发疯的狮子盯着的时候,人们根本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的!
“何止是……你的女儿!”那段历史往日里他并不会去回想,此时却清楚得如同自己亲历过一般!这种极度悲愤与痛苦的心情,哪怕是作为手足兄弟的李世民、哪怕是向来和他同仇敌忾的妹妹原胧雪,其实也是无法感同身受的体会的,因为他们一个唐朝人,一个是明朝人,不是在自己的国土上发生的事情,纵是有所感慨,也不过就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