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别人付出、她也只是为了特定的人。
莹绿与漆黑的光罩交织色彩,死死地在中心附近顶住了风暴。
成果是受灾范围变小了。有可能造成陨坑那么严重的伤害,也变成了大地震而已。
代价是两位年幼的王原本的威斯曼值统统被打破了稳定,向赤王进发。
救援结束的时候她失去了意识。去之前她已经吩咐了白石。
“如果我王权爆发了,杀了我。”
他认识的少年嚎哭着点头,眼泪濡湿了手上的白色绷带。
幸运的是。加夜和她弟都活了下来。
那场著名的灾难中死了很多人。很多人。
但是比预想中的要少了很多很多。
他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知道是谁拯救了他们。
也不知道救世主想救的只有几个人而已。
“……你们这群「——」。”
加夜骂得有多难听就不说了。
这家伙一生起气来真的是口无遮拦。现在甚至有点像憋了五年装了五年乖乖女忍不住了的爆发。
“万分抱歉!这是御前大人的命令。”
兔子平淡地说。
加夜当然知道。可是这阻挡不了她想骂人的欲望。
这是一种情绪发泄。
所谓的身体检查其实是抽取记忆。哪怕刚才她不叫上手冢,国常路也会让兔子叫他过来。
为的就是通过了解当初的那些乌龙,解除彼此的心事。
免得加夜老是觉得自己在对方眼里看起来不堪,所以也就不肯和手冢和好。
其实她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
不过要是看了,他也会多少觉得对不起自己吧……
恶毒的周防加夜啊。她想着,这样自己就能从对方的愧疚里得到当年委屈应有的道歉。
也许随着时间流逝。那些喜爱之心的确淡了太多太多。
“你们下次注重点隐私权好不好。”
加夜抱怨。
兔子做做样子低了头,表明知道了。
然后她坐在手冢躺着的床边。等他醒过来。
阅读记忆这种东西,强行结束可能会对脑有伤害。手冢不同于她。王权者不会受伤。
而这家伙,打个网球也能差点把自己打残废了。
加夜指尖悬在他手肘的上方,抚摸般划过,手指却没有落在皮肤上。
那五年里。是她帮他度过的复健时光。是她帮他每晚睡前按摩。
那五年里都是她……
周防加夜坐在那里。坐到名义上的丈夫睁开眼。
她垂下眼,说话的语气是随意。仿佛无论他看到了什么都无所谓。
“好啦。看完啦?”
手冢看着她。加夜不回避对视。
“现在,你还会保持以前的态度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讨厌就是脑海里有当年写了什么的印象,但是丝毫想不起来细节,导致我被它束手束脚,不知道该从何下手这缺掉的部分。
幸好我想起来了!
补上!
大概跟当年的没什么区别
补完之后比我想象中的要长耶
给点评论呗——虽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
第4章 沥青路
突然之间下雨了。
那个傍晚。
周防加夜漫步在雨中,全身湿透。
泉崎惠走上前,递给了她一把伞。
“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她说。感觉毫无诚意。
“对不起,我不应该推你的。”
因为泉崎惠推了加夜,加夜下意识地反击,才造成的那天被瞩目的结果。
加夜并没有接过,满脸的雨水间,幽绿的双眸沉淀着昏暗。
“那为了报答我,离开他。”
“……周防同学,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泉崎惠忍着怒气回答。
“是吗……”
泉崎惠以为加夜会威胁她,然而对方只是绕开了自己继续往前走。
“五年。如果五年之后,你还爱着他的话,”
加夜清晰地看见,倒映在水坑中黑色的微笑。
那是自己的笑容。
“——那就和他在一起吧。我会退出的。”
手冢想要回答“是”,但在那之前加夜又问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五年过去了,你却没有去找她呢?我明明记得,当初那个约定,是你先提出来的吧?食言的不是好孩子哦。”
“在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就已经告诉她了。”
手冢和加夜对视着,认真地一字一句。
“她祝福了我们。”
“……看来她没有把我们的约定告诉你呢,那这就好办了,”
加夜吩咐兔子把自己的终端拿过来,她打开了通讯录,找到了泉崎惠。
这个女人居然对手冢得意一笑。搞得好像之前为感情哭天喊地受尽伤害想要报复的不是她。
“没想到吧?我和她会有联络。”
加夜并不想和手冢离婚,但是她从未食言。
回来见到宗像后就让他帮忙找人。没想到泉崎就在青组情报部门工作,方便了加夜。
“泉崎啊,之前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泉崎惠垂下眼睑,扑闪的长长的睫毛像是飞翔的蝴蝶的翅膀,声音柔柔弱弱的还委屈。
“如果不记得,怎么会祝福你和国光在一起。”
啧。这女人真是太心机婊了。
“真棒,那大概半个月之后,我就和他离婚咯。”
加夜表情有点僵硬。
“把握机会哦少女。”
好违心的话,说得她好想吐。
回到监。禁室,正想睡个午觉,谁知道刚闭眼就飞到太空去了。
……不好意思我们重来。
黄金之王的领域是一片星空。
老头子莫名其妙地盯了她半饷,叹了口气,把一张卡片交给她,就消失了。不过加夜还在太空里。
加夜一脸“你吃错药了吧”,低头研究卡片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真神奇。
加夜对着那个字迹看了老半天。
……明明我记忆中没写过这样的卡片,怎么就……
「致我自己:撕了它」
撕了那张卡片。
左右手同时开工,一前一后。加夜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愣是没撕开一条缝。
「……你蠢吗?用火焰啊!」就连窥屏的国常路大觉都忍不住开口吐槽她了。
加夜这才恍然大悟。一手绿色去碰那张卡,它还特人性化地自己撕开了。也不知是不是等加夜用正确的攻略方式等得不耐烦了。
恶俗的粉色砰然在眼前炸开。加夜嫌恶地挥开那些粉色烟尘,背后却是出现自己的脸。
她发现这里已经不是老爷子的太空了。奇奇怪怪的玩偶堆在房间里,还会眨眼会自己动。而那个人和自己脸一模一样身高却颇有距离的人正躺平在舒服的沙发椅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嘴巴一张一合。
「我自己,当你听到这一段留言,说明你已经触发离婚支线剧情的重要线索。」
「……」
雨这种东西,永远都是用来抒情的。
加夜从御柱塔里出来,嘴里叼着点燃的万宝路,熟练地一抽一吸,白色的烟雾弥散,挡住了她的脸。
少女的表情有点呆滞。
“没想到当年老子为爱一搏,也干过那么中二的事。”
说实话不中二。就是傻。
加夜离开日本的时候,用异能给手冢下了心理暗示,影响了他对情感的判断。
他对周防加夜结婚后几年的情感,实说不是爱情。只是充其量一点被照顾的好感和对少女坚持却无果的愧疚。所有情感被放大后糅合在一起,成了现在这种不伦不类的结果。为了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感情,她把动手脚的记忆用特殊的手法保留了下来,交给了老头子。
没想到老头子会帮她。
……因为同病相怜?
不过做出这样行为的自己就是自取灭亡啊自取灭亡。
加夜手指夹着烟,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表情沧桑好似老人。
其实早就察觉了不对,但却不想破坏这一点点虚假的幸福罢了。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刘海黏在额头上,长长的有点遮挡视线。
芊芊玉手出现在狭窄的视野里。
加夜抬头,泉崎惠笑意晏晏。
“别感冒了。”
“你还真会挑时间来找人啊。”
加夜嗤了声。报复地抢过泉崎手里的伞,施展轻功(?)脚尖微使力就跃上了旁边的建筑。
她迅速消失在泉崎的目光中。
像逃跑。
“随地扔垃圾的习惯真不好,要改啊。”
泉崎惠也不在意,在绵绵细雨中抬脚碾压在加夜掉落的烟头上,不知道的以为她在踩仇人。
或许她把它看成是她的仇人也说不定?
悠闲的日子。
没有他的日子。
还不是一样过嘛。
加夜哼哼唧唧地趴在草薙珍惜万分的吧台上,目光扫着酒吧里的客人。
啦啦啦……啊,那个就不错啊。
加夜用袖子擦干眼角那点莫名的盐水,笑着上去拉住某个男人的衣角。
“哟——少年有兴趣和我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突然的恋爱吗?”
在做出那样的决定时,就意味着她再也没有机会重来了。
“啧啧啧啧,阿夜你把大好的青春时光浪费在吊死一棵歪脖子树上,如果早点放弃指不定我们还能早点相遇呢。”
“滚滚滚,你这种心理变态谁要你啊!”
加夜一直都很不喜欢御柱塔。
那代表着压制。
死板的老头子。
“手冢国一是上上任绿王的亲信。”
所以这位手冢爷爷才那么快接受自己吗……
“手冢彩菜年轻的时候是黑组的人。”
……贵圈真乱。
“按照我的观点来看,为了自身不要惹麻烦、从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里跳脱出身,劝你还是离婚算了。”
你的观点个鬼嘞,你就是我啊。
所以现在是自己劝自己离婚吗。
从梦里醒过来,记忆里的自己的话还回旋在耳边。
——如果不是有了新男友,知道是我自己给我心理暗示跟手冢离婚指不定就拆了御柱塔。
“听懂了吗?”
那时候国常路大觉淡然地看着她。
“其实当初是你逼着我录这么一段东西的吧为了有人和你一起孤·家·寡·人。”
……老人家真的不要太容易发脾气,会上火的。
——怕上火,就喝王老吉!
泉崎惠再一次站到手冢面前时,手冢万分确定在自己心底的那些曾经涌了上来。
止都止不住。
原来和真的相爱比起来,我的什么都不算。
以为他会对自己生气,没想到人家完全只顾着去旧情复燃了。
很生气。
很生气。
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
异能者不能用异能杀人。
那我不用不就行了?
血红的一片从两个人胸口蔓延开来的时候,泉崎和手冢都是愕然。
“嗯……泉崎惠因为私自向国外贩卖日本低级机密情报,处于死刑;手冢国光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妻子,责任连坐,同处于死刑。判刑者第六王权者,周防加夜。”
加夜把白纸黑字按在两个人面前,那个笑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首相没有异议。”
“你真狠,亲爱的。”
“一般一般。”
加夜扬扬手,懒懒地靠在男人怀里。
“只是觉得非要用自己的幸福换别人的,有点不爽而已。”
男人环抱着她,手上不规矩地乱摸,还很正经地反问。
“你最初就料到了这个结局吗?”
“怎么可能啊。”
加夜拍掉男人的手,抬起脸给了他一吻。
“都说了离婚支线,肯定也有Happy Ending啦。”
“是吗?”
男人眼睛兀然转成血红,尖尖的獠牙磨蹭着她的大动脉。
“你爱我吗?”
“别跟刚刚失恋的人说这个。”
加夜翻了个白眼,抬脚踹他。
“爱爱爱爱爱个鬼啊,本王愿意跟你过一辈子是你的荣幸好不好!”
男人忽地笑了出来。
“Yes,my lord.”
不是不爱,只是爱得深沉。
不是不爱,只是错过了正确的时间相爱。
不是不爱,只是……
只是不想再爱。
哦对。补充说一点。
这个世界上是有幸福守恒定律这种东西的。
一个人幸福了,宇宙中被某个人管辖命运的另一个人就会遭遇不幸。
这是守恒的啊。
残酷的是。当一个人感恩自己有多么幸运,现下生活多么美好时,他可是对尽头另一边被命运折磨的陌生人的遭遇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