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把手机轻轻丢回给一护花崎,按耐住身上泛疼的伤口,转身就走。
一护花崎伸手,抓了个空,喃喃道:“不是……阿仁,我只想帮你叫医生啊……我会跟警察说的,你是为了保护我才下的这么重得手。”
亚久津仁身体一僵,突然听到身后有金属掉地的声音,他猛地回头。
少女的身上明显多了几道被刀划开的伤口,正往外涔涔冒血,迅速的失血让她的面容更加苍白,然而此刻,她正将那把掉到地上的水果刀刀柄擦了几下,然后把刀塞到了之前为首攻击亚久津的那个人手上。
“你是蠢货吗!?”亚久津快步接住了一护花崎摇摇欲坠的身体,忍不住脱口而出。
一护花崎虚弱的笑了笑:“不是哦……我不是蠢货呢……阿仁……”
别……别露出那样开心的笑容啊,你感觉不到痛吗?
一护花崎!
亚久津仁握紧了双手,紧握的双拳上青筋暴出。
这是自从他放弃网球后,第一次有如此无能为力的情绪。
……
从警视厅里出来,亚久津仁就一直沉默不语地走着,一护花崎则是慢慢地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那群人渣被亚久津看见纯属偶然。他的网球拍坏了,想去小巷深处的一家网球店修理一下。
结果,他看见了那群人在猥亵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女。
只是单纯的看他们不顺眼而已。他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放下网球袋,狠狠地揍了那个把手伸进少女裙底的男人一拳。
然后混战就开始了。
那个少女看上去很慌张,趁乱跑掉了,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报警。
他和十个人交手,大概是看出他不好对付,他们纷纷掏出了武器。这样一来,就算是身经百战的亚久津,也没避开受了伤。
在激战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那十个人终于倒下了,而他也累倒在墙边。
就在这时,一护花崎出现在了巷子里。
亚久津停住脚步,默默地把视线投放到一护花崎身上。
瘦弱的少女。可她却一直在维护亚久津。那次也是。
三年前,如果不是他好斗,被十几个社会青年围堵,如果一护花崎没有恰好经过,如果她没有替他挡住那一拳……
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看不见温暖的阳光了。
……
一护花崎猛地撞在了少年坚实的怀里,她微红着脸后退两步,有些茫然的抬头。
“怎么了,阿仁?”
亚久津突然喉咙一紧,却还是沙哑着声音问道:“你后悔吗?”
如果三年前你不那样做的话,你就不会失明……
“花崎姐……”
一护花崎微楞。
亚久津已经很久没有叫她姐了。
她轻轻摇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回答我。”
亚久津仁坚持道。
少年高大的身影遮挡了微晒的阳光,替一护花崎打下了一片阴影。
她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后悔。但是,阿仁,我不后悔替你挡了那一拳。
如果不挡,现在看不见的,就是你了。
看不见对于你来说,会比杀了你还难受。
不是吗?”
一护花崎摸索着,轻轻拉住亚久津的双手。
“我想保护你。阿仁。”
亚久津仁咬紧牙关,脸上一片阴翳。
花崎姐……
少女的身体猛地一紧,她靠在了一个温热的怀里,头顶上是一片温热的吐息。
“今后,就由我来保护你,一护花崎。”
诶……保护我……吗?
一护花崎温和一笑,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回答。
“好。”
9、皇帝控
二十米,十米,五米,两米,一米……跳跃,双手撑墙,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少女稳稳地落在了立海大校内的草坪上,完美!
小泽西门满意地拍拍裤子,刚想迈步走人。
“迟到,擅自□□入校,校服违规。严重违反风纪。”沉稳严肃的男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小泽西门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
她飞快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双眼一瞪,往声源方向看去,想找出那个罪魁祸首。
威严的红色袖章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风纪”,真田弦一郎那不苟言笑的脸庞在黑色的帽檐底下显得更加严肃。他不悦的抿唇,看着没有一点女生样,不如说是没有一点学生样的小泽西门。
“把你的班级姓名报上来。”
小泽西门紧紧地捏着衣袖,真田的脸庞近在眼前,让她不禁有些心跳加快。
真田——皇帝!
她竟然见到真田皇帝了!小泽西门差点流下幸福的眼泪。作为一个皇帝每次比赛就算感冒发烧也从不缺席,并且赛程全程录下来,回家之后慢慢跪舔,啊不,是观赏皇帝英姿的死忠粉,小泽西门从未如此近距离的和真田接触过。
说起来,她好像从小就崇拜真田弦一郎了,大概有十年之久了吧。
这还要感谢当年父母英明的搬家之举,让她有幸和真田成为邻居,不然五岁那年溺水,就不是真田皇帝救她了。
在那之后小泽和真田两家也经常来往。但很不巧,每次小泽西门去拜访的时候,真田总是以各种理由缺席。
但是这个时候……皇帝要她的名字?怎么办,有些小害羞呢……
小泽西门紧紧盯着真田,有些春心泛滥。
真田等了很久,也没听见小泽将姓名班级说出来。他将视线从登记簿上移开,发现小泽正死死地瞪着他。
他不悦的抿唇:“你,放学后到风纪委员办公室。带上5000字检讨。”
然后看了小泽一眼,粗略的将这个人记住了,转身继续巡逻。
还没反应过来的小泽西门:诶?
皇帝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
5000字检讨,
会死人的!
……
夕阳西下。
好不容易完成了所有工作的真田回到办公室,坐在里面的柳生打了个招呼,然后将一张折起来的纸递给他。
“这是什么?”
柳生忍住笑,淡定的抬眼:“刚刚有一个女生过来,说是交5000字的检讨。”
5000字,这么快就完成了?
真田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认真地打开纸张,准备仔细瞧瞧。
柳生扶住眼镜。刚刚过来的是小泽西门,他对小泽西门的事情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没什么好说的。这种事情要等当事人自己发觉,才有趣嘛。
转过头,他便看见才刚看了几行的真田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
错觉吗?
……并不是。
——
“检讨到底写了些什么?”天真的真田宝宝问着笑得一脸温和的柳生。
柳生淡定的抬眼:“这就要问你的妈妈了。”
他看向一旁身着浅色和服,披散着长发,笑得一脸端庄的小泽,不对,应该改口叫真田西门了。
谁也想不到,当年那个野小子一般的小泽,也会有如此温柔小意的时候。
这就是爱的力量吗?
“呐呐,西门姐,检讨书上写了什么啊?”天真的海带好奇地问道。
所以说,就算是立海大正选聚会,切原你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抢了真田宝宝的活干。
真田西门笑了笑,看向一旁已经有些脸黑的真田弦一郎,然后无视了他。
“没什么,只是写了5000字的情书给他而已。”
“……”
这还真是强悍呢。
他记得没错的话,立海大一天的课间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三个小时,5000字手写……情书?
柳生扶额。
真是佩服她。
怪不得在十年之后当上了真田夫人。
黑着脸的真田默默的脸红了。
……
10、胆
柳莲二觉得最近有些奇怪。
他近来上学、课间、午休、放学、社团活动,总是感觉有人在看着他,跟着他,可他每次去寻找的时候,又什么都没发现。
背着包,手上捧着笔记本,柳莲二飞快地记录着今天所得的情报。
突然,他的步伐一凝。
又来了。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
他没有东张西望地去寻找视线来源,而是继续之前所做的事情。
转入了一个有些幽暗的小巷中,柳莲二的身形渐渐隐去。
黑影蹿入巷中。
四处环视,没有发现柳的踪迹,黑影有些虚弱的靠在墙边,低声道:“糟糕,跟丢了。”
“跟丢了什么?”清冷的声音在黑影耳边响起。
“砰”的一声,黑影刚想转身逃走,就被柳堵在了墙上。
他拿着球拍堵住了去路。
幽暗的小巷中,黑影的声音略显急促。
凭借着柳5.2的视力,清楚地看见了黑影的长发以及捂着脸的双手。
是个女孩子?
柳突然意识到拿着球拍对着一个女孩子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于是轻轻将球拍收回包里,一边堵住了女生的去路。
“最近跟踪我的就是你吧。你有什么目的?”柳冷静清晰地问。
“……”女生细微的声音响起。
“什么?”柳不由自主的将身体前倾。这次终于听到了女生说的话。细微的三个字——
“对不起。”
不好!
柳还没来得及往后退,就看见女生从身后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往他脸上一喷。
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很好。
不要让他知道那个女生是谁。
柳在昏睡中冷笑连连。
……
他感觉到身下有些发硬,忍不住睁开双眼。
入目的是一片泛红的天空,一眼看过去一望无际。
已经……日落了。
柳莲二眯了眯双眼,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仰面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身上还有着一股尚未褪去的暖意。
奇怪,他在这里做什么?
啊,想起来了。
他在小巷里被一个长发女孩子袭击了。
“……应该不会有人看见倒在地上的我不是送医院,而是搬到公园长椅上的吧……”柳莲二扶住额头,低头时发现随身携带的网球包也在身边,突然有些弄不懂那个女孩的想法了。
袭击了他,却还要把他从昏暗的小巷中运出来。
真是奇怪。
对了,他记得好像她是——
“茶色长发……吗……”
——
两天后。
“喂,柳,网球带拉链没拉!”
柳停住脚步,稍微侧身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睛将拉链拉上。
“谢谢了。”
真田拉了一下头上黑色的帽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严肃:“柳,比赛在即,不要松懈。”
柳莲二怔了一下,随后失笑:“我知道了。”
他低下头,又不由自主地触碰了一下口袋中一件柔软的东西,那是柳莲二在当时的长椅上,垫在脑下的。
比赛啊……
“唉……”
老人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看向时不时发呆的外孙女,淡淡地重新斟了一壶茶。
“阿茶,今天已经是你第七次叹气了。”
辉下茶一惊,手中杯差点滑落。
“对不起……”
她微微失神,并没有注意到老人已经开始洗涤茶具了。待她反应过来,木桌上的茶具已经收拾干净了。
真是有失礼貌,辉下茶拢了拢袖子:“母亲本来是让我来陪您解闷的,是阿茶失礼了。”
老人摇摇头,看向窗外。
从这里看过去刚好是庭院,几棵青松姿态卓越坐落在院中,晨曦的太阳徐徐升起,越发照得松树俊逸挺拔。
本该是一幕让人心平气和的景象,不知为何,女孩却像有心事一样,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老人好歹活了这么长岁数,见识也广,见到她这副模样,心下通透。
到底是年轻人啊。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阿茶,我记得柳家的那个孩子,今天好像有场比赛吧?”
……
“立海大柳莲二:常平中山岛长宏,5:2,柳莲二胜!”
赶到场地的时候,柳莲二那场比赛刚好结束。
匆忙换上校服,急忙赶过来的辉下茶轻喘着气,一边看着场上面色沉稳的少年,一边找了个靠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随着比赛结束,柳莲二也下场地去休息,顺便观察下一场比赛,记录资料。
白色毛巾搭在他略微苍白的脖颈上,狭长的双眼眯起,勾起了一丝凛冽。他正神情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勾画。
虽然看上去没有立海三巨头的其他两人那么有存在感,但是他埋头工作的样子,十分吸引辉下茶。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
因为是家里的二女,上有优秀的长姐,下有可爱的小妹,父母的心思,也便分不出多少给她,又因为她从小多病,所以五岁那年,被放到外祖父家里寄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