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后,我成了将军的白月光——之靡
时间:2022-01-13 08:52:34

  莲妈妈见银针也没能撬开她的嘴,于是便开始日日拿来稀奇古怪的瓶子,并且强行灌入她的嘴中。
  有时候是五脏六腑犹如着火了一般在灼烧,有时又是感觉每一寸肌肤都在被撕扯的疼痛...
  莲妈妈会在她意志最薄弱的时候,进来瞧她。犹如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开口引诱她服从,然后堕入这万丈深渊。
 
 
第28章 温度
  “进了这教坊司,你的人生早就完了。如今能管你死活的,便只有教坊司。”
  “不过这也会是你重生的机会,你会拥有天子近臣又或者世家大族的垂怜,拥有接近他们的机会后,你会得到庇护,到时候你仍旧可以坐享荣华。”
  莲妈妈的话仿佛言犹在耳,她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接近他们的机会...
  那是不是那就意味着她能接近赵缀,然后亲手手刃了仇人呢?
  她承认那一刻她已经受到了莲妈妈的蛊惑,哪怕下面的是万丈深渊,她依然奋不顾身。
  只是没有来由的,她的脑海里总是会滑过那一抹修长的身影,和他的一双淡眸。
  她想,如果自己此刻选择了沉沦,那么她以后都再也追不上那个背影了。
  可是能够与他并肩同行,只是都是她的梦想啊。
  于是在每日的万般纠结之中,以及莲妈妈天天喂她灌下的汤药之下,她终于病倒了。
  她的病来得很急且凶,一开始莲妈妈还会找大夫来给她看。
  只是这大夫都找过了几波,她的身子仍然没有见有好的趋势,莲妈妈觉得自己已经在她的身上投入了太多精力,随即也不在管她,放任她听天由命。
  她的生息在一点一点的丧失,在最后的弥留之际,她梦到了她死去的父亲,看见她时没有半点往日的笑容,而是沉着脸赶她回去,除了一直赶她回去,再不说别的话。
  后来她便看到了许沉霁,此刻的他正用着平常唤她名字的语调,尾音微微上扬,无奈中又带着些妥协。
  她跟着许沉霁的脚步慢慢朝着光明走去,随后她便醒了,也奇迹般地痊愈了。
  “所以我还是得感谢你,倘若没有你,可能早在那个时候我便死了吧!”
  谈及过去,宋篱嬅此时更多的便是释怀,她像是终于从地狱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怪物,无悲无喜,只有报仇的决心和早已坚定了的死志。
  而只有在接近许沉霁的时候,才总算沾染了一些温度。
  “唔,别说了。”许沉霁看着眼前的女子,在静默的听完她的诉说之后,心中的怒火已经荡然无存。
  他俯**去,轻轻将人拥在怀里。
  承认吧,你从来没有忘过她。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哪怕她对自己做那些事情,而自己仍然无可救药的喜欢她。
  怀里的人被许沉霁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身子被炙热的怀抱包裹着,不由得僵了片刻。
  他的怀抱也曾是她很渴望的东西,可是如今她却不能再抱他。
  在决定蛰伏于教坊司,甘愿沉沦于无尽黑暗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
  宋篱嬅无声垂落了抬到一半的手,她心中知晓此刻自己若是再提回|教坊司的事情,必定会惹许沉霁不快,于是也颇为识相的闭了嘴。
  察觉到她心里隐隐升起的抗拒,许沉霁也并不气恼,毕竟他们之间仍旧隔着一条鸿沟。
  不过好在人已经被他紧紧握在手里,鸿沟总有能跨越的时候,心结也总会有解开的一天。
  而且他也需要时间去思考自己此刻去面对她的感情和态度。
  来日方长,他想。
  在许沉霁准备离开的时候,宋篱嬅终是忍不住出了声,她问出了自己一直不敢去直面的问题。
  “翠翘…是你的人吗?”
  从在鸿鹄阁许沉霁的意外闯入,从而中途打断了她的行刺起,再到后来许沉霁又送来了一罐玉容膏。
  她的一举一动,混入了鸿鹄阁又或者她把玉容膏转手给了秋水。倘若没有人告诉许沉霁,他不可能把自己的行动拿捏的这么准。
  而能将自己的一举动泄露出去的,除了在近身伺候的翠翘之外再没别的人。
  若是莲妈妈没有说谎,秋水的事真是翠翘做的,那么她丝毫想不出翠翘做这些事情的动机是什么。
  而且她总感觉,秋水的事本是冲着她来的,而不是奔着秋水去的。
  所以这让她产生了一些怀疑,翠翘到底是不是许沉霁在她身边不下的眼线。
  因为这件事情许沉霁像是毫不知情,倘若翠翘真的听命于他,那又怎么会发生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许沉霁并不否认:“她同我此前确实是做过一些交易。但是秋水这件事情确实与我无关,旁的事你别再管,我会处理好。”
  至于他们具体做了什么交易,许沉霁的态度明显是不想让她知道。
  宋篱嬅也只好作罢,既然明面上不行,她只能暗中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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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沉霁似乎很忙,且他并没有宿在这个别院里,虽然他人鲜少露面。
  但是每日黑乎乎的汤药却并没有缺席,不知是不是许沉霁授意,监督她喝药的丫头格外严格,总会目不转睛的瞧她喝完,且一滴都不会让她剩。
  而许沉霁像是要禁了她的足,哪都不让她去。
  宋篱嬅气的无法,于是便一直吵着要见许沉霁。
  别院里有两个大丫头,娃娃脸的那个**花,一直监督她喝药的那个叫秋月。
  两个人都是跟着许沉霁从西凉来的,所以对宋篱嬅和许沉霁的过往多少有些了解,更是知道宋篱嬅在自家将军心目中的地位。
  如今见那个清丽美人闹脾气,于是谁也不敢怠慢,只得赶忙去将军府里通传。
  撒泼耍混虽然无耻,但却有效。
  晚些时候,许沉霁连身上的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径直过来了。
  相比于昨天慵懒之态,许沉霁今天倒是多增了几分气势,卷曲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束成高冠,露出精致的眉宇,清风霁月气宇轩昂。
  许沉霁鲜少在自己面前显露出疲态,想来他此刻必定是累极了。
  本想闹着让他放自己离开的宋篱嬅蓦地都有些不忍。
  她知道许沉霁最讨厌的是什么。
  许沉霁抚着自己的额头见面前穿着一袭橙色小袄裙,连个发髻都懒得梳起,三千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娇柔又明艳。
  “吃完饭再走吧。”宋篱嬅把自己预想了很多遍的说辞又吞了回去。
  只是如今这样一说,反倒是想自己费尽心机,只为见他一面似的。
 
 
第29章 殉情
  宋篱嬅怔了怔,想再说些什么补救一下的时候,正好瞥见许沉霁眉眼舒展,面上的疲惫之色退了些来。
  他似乎心情不错?
  思及此,宋篱嬅只好悻悻作罢。
  不一会儿,春花就已经布好了菜。
  宋篱嬅往桌上一瞧,来这里之后的几餐都清淡的不行,今天居然能得到有几道重口的菜。
  这让宋篱嬅顿时来了精神,看来自己还真是沾了许沉霁的光,以后还得多叫他来吃吃饭才行。
  宋篱嬅赶忙打住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念头,她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沉沦于眼前的安逸,她必须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因为她在许沉霁身边只会拖累他。
  西凉的小侯爷,盛京的战神将军身边从不需要一个教坊司的官妓来同他并肩。
  宋篱嬅心里有些酸涩,面上却并不显,埋着头去夹那一盘因为许沉霁才端上来的醉虾。
  只是她手里的筷子还没碰到盘子的一点边角,随后就被许沉霁手里的筷子给截住。
  许沉霁骨节分明的手就算是拿着筷子也是说不出的好看。
  宋篱嬅费解许沉霁的意思,是不让她吃吗?
  像是接收到了宋篱嬅递来的疑惑之情,许沉霁淡声道:“你这个身子还想吃生冷的东西,是嫌命太长了吗?”
  许沉霁说罢,以防宋篱嬅还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直接命春花把几道重口的菜都给撤了下去?
  宋篱嬅砸吧砸吧嘴,对许沉霁刀子嘴豆腐心的行为深表疑惑。
  这回她已经没什么食欲了,随便吃了两口就停下了手里的筷。
  许沉霁将她的小脾气都看在眼里,笑着问她:“说吧,你今天找我来是什么事?”
  “我想出去看看秋水。”宋篱嬅道。
  “明天让秋月带你去。”许沉霁点头同意。
  宋篱嬅难以置信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为什么不说,让他放自己回去的话。
  说不定他也会照样同意呢?
  正当宋篱嬅想要跃跃欲试的时候,只见许沉霁已经起了身往书房走去。
  他今天要在此处休息吗?
  宋篱嬅有些疑惑,如今自己正占着他的房间,他的床。
  那么他要在别院里宿下的话,要睡哪里?
  夜里。
  宋篱嬅怀揣着些不安的心情,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于是几次起身下床,像是做贼似的透过门前的缝隙,看见那间书房仍是灯火通明。
  他应该不会来吧?
  宋篱嬅不知煎熬了许久,才终于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她便听到一旁的书房里传来几阵极轻的脚步声,随后就再没有声音。
  宋篱嬅今天起的有些晚了,直到她快要入睡之前,她都不知道许沉霁最后去了哪里。
  于是她对着一旁给她梳发髻的秋月,状若无意的提起:“昨天将军回去了没有?”
  只见秋月捂着嘴咯咯笑了几声:“姑娘放心,将军到现在为止,连一个侍妾都没有过,昨夜只是宿在了书房。”
  宋篱嬅:…
  她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午饭后,宋篱嬅带着秋月出了门。
  再去看秋水之前,宋篱嬅先带着秋月去了趟天医馆。
  正巧就见到了楚毓秀站在门口边上嗑瓜子儿,瞧见宋篱嬅来,她便笑着打趣道:“哟呵,听说你跟你老情人旧情复燃了,一开始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有的传言还是值得相信的。”
  宋篱嬅白了她一眼:“我这个样子像是旧情复燃吗?”
  “先别说别的了,你快给我看看我这身子还有多久才能好?”
  听了宋篱嬅的话,楚毓秀嗤笑出声:“你不是早就心存了死志,为了报仇哪怕身死也无怨不是吗?”
  “许沉霁知道了我现在的情况。嗯,我是说其实如果努力活下去也不错。”宋篱嬅说的有些语无伦次,她只不过是想说,其实还是有人在意她的死活,为了避免让那些人伤心,怀着活下去的希望也是好的。
  楚毓秀摆了摆手,像是懒得在逗她,不经感叹到:“就情之一字,究竟是有何魔力?能让你昔日甚至不惜犯傻,也要将许沉霁留在你身边。又或者居然能让为情所困的人,甘愿做到自尽的地步。”
  宋篱嬅疑惑:“谁自尽了?”
  楚毓秀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像是提到了宋篱嬅的伤心事,还好她像是并未在意的模样,正巴不得赶紧换个话题聊下去,就见宋篱嬅自己发问了。
  楚毓秀松了口气:“今天出了个事儿,我才刚从衙门的验尸房回来。这事说起来,同你们教坊司也有几分联系。”
  “哦?”
  “害,不就是有一个户部的官员嘛,今早发现他烧炭自焚于家中。听说他有个教坊司的相好最近几天病死了,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反正大概就是他家里的妇人替他给教坊司的相好递了假消息,说是约了人私奔,结果那教坊司的相好偷偷跑出来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直到最后被了抓回去,没过多久就病死了。”
  “那他呢,他回什么会自焚?”宋篱嬅若有所思问道。
  楚毓秀喝了口茶,才又接着道:“因为他那教坊司的相好死了呀,他好像觉得自己欠了她,于是便决定以殉情的方式赴约了。至于为什么会是选择以自焚的方式,好像是听说他那个教坊司的相好在死前一直在喊冷,所以他选择用火,好在地下相遇的时候能温暖到他?”
  “不过说到自焚,那个男子的尸体,你都不知道快烧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他那个相好在地下遇见他的时候还能不能认出了哦…”
  “应该能认出了吧。”宋篱嬅缓声道。
  楚毓秀仿佛说到了兴头上,开始意犹未尽起来:“不过他们还真是对苦命的有情人,听说那个男子的妻子是低嫁,嫁了过来便处处瞧不上他,总挑他的错处,本以为他们夫妇俩没什么感情,却没成想他那妻子一直心里有他,才做了这恶人…诶,宋篱嬅你在哭吗?”
  楚毓秀的话头生生止住,因为她仿佛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正在从宋篱嬅的脸颊滑过。
  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见宋篱嬅哭,这是什么鳄鱼的眼泪?
 
 
第30章 拿琴
  宋篱嬅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刚才的那颗泪仿佛只是一个很短暂的幻觉。
  宋篱嬅不承认,楚毓秀再怎么追问也没法子,于是开始认真的给她诊起了脉。
  “你这身子短时间内可治不好,必须得好好花时间调养,少想少愁多睡觉,有这么粗壮的大腿给你报,你还有什么好忧虑的。”楚毓秀耸耸肩,十分不赞同宋篱嬅不想去攀附许沉霁的想法。
  宋篱嬅笑笑:“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楚毓秀撇撇嘴,对宋篱嬅这种用完就丢的行为表示早就稀松平常。
  摆摆手让人赶紧走别在挨着自己嗑瓜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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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沉霁给秋水找了一个很好的地方,背靠着郁郁葱葱的山,太阳很久才会落下,迎面而来的是泛着凌凌波光的湖面,偶尔会有一条肥美的鱼儿从水面跃起。
  在这样一个地方长眠,秋水应该不会太寂寞了吧。
  秋月跟着宋篱嬅伫立了良久。
  他来找你了。
  也许你是对的,秋水。
  宋篱嬅在心里默然道。
  “姑娘,这里葬着的人是你的朋友吗?方才楚大夫口里说的那个女子也应该就是她吧。”
  “嗯。”宋篱嬅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字,转头看了看一旁仍旧一脸严肃的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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