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一个小插曲,许沉霁因此声名大噪,当即成为了盛京最炙手可热的贵公子,也成为了盛京女子心中的深闺梦中人。
宋知行得了消息之后就立马来到了宋篱嬅的院子,在看见宋篱嬅一副狼狈样子之后更是怒火中烧,命人将宋篱嬅好好收拾一番,在脸上抹了些药之后,就带人去宫里请罪去了。
不是宋知行是有意无意,毕竟是要进宫,月明准备要给宋篱嬅施些粉黛,将脸上的伤口遮一遮。
却被宋知行给否了。
当皇后见着宋篱嬅的脸都被昭华给挠了几个口子,再好的涵养那也差点不淡定了。
昭华是惠妃所出,因着惠妃圣眷正浓,很是会讨圣上欢心,圣上爱屋及乌,自然也更加偏宠昭华,而常常忽略自己的女儿晚宁。
明明晚宁才是嫡公主,明明她才是圣上的正室。
皇后本就怨恨惠妃母子,这还正愁拿不到惠妃母子的错处时,这宋知行便带着宋篱嬅来了。
随即皇后当即命人把昭华带来。
昭华此刻早就缓过神来,好好整理了一番才过来,看着人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在反观宋篱嬅,此刻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憔悴的神色,好好的美人坯子此刻还被伤了脸,究竟谁才是真正受了苦的那个人,一眼便知。
而真正受苦了的那个,还自个儿主动上门来认错。
宫里伺候的人,那个不知晓昭华是个什么跋扈性子,于是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心下当即有了判断。
随即都纷纷议论,替宋篱嬅委屈。
皇后当即就厉声责罚了昭华。
不过皇上却没有发话或是作出任何态度。
宋知行带着宋篱嬅道完之后便就径直把人带回了府邸。
这一次她好像是真的触到了宋知行底线,刚一回去就直接被关了禁闭,只让她拘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哪里都不让去。
宋篱嬅被狠狠关了两天之后,元宗帝终于发了话,斥责昭华公主私自出宫,言行无状,闭门半月以作惩戒。
这话传到宋篱嬅耳里的时候,宋篱嬅脸上的伤已经快要愈合了。
本就只是看着吓人,实则却并不是特别严重,尤其是收了一瓶许沉霁送来的药之后。
药方出自西凉,最是治伤的良药,宋篱嬅一用便立竿见影。
第51章 非得到不可
虽说这次面上看着是她同昭华谁都没讨到好处,各自都被严惩了。但是宋篱嬅手里小心捧着那瓶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虽然不知昭华是怎么想的,不过她自己虽然又是被关了禁闭,又是被责罚的,但是她却并不后悔。
宋知行这次似乎是被气很了,又或者是真想好好磨一磨宋篱嬅,不让她出门就是不让她出门。
就算是来谁来寻她,都一律不让宋篱嬅来见。
而宋知行不仅是严厉的管着的她,似乎是怕看见自己的女儿后,自己会心软,他还在一直躲着她。
宋篱嬅又是堵着人闹了几回,好说歹说,软磨硬泡的,宋知行这才松了口。
“若是此番我不作出些强硬的样子来,圣上必定会心生不满,昭华再如何都是千金之躯,你是如何也在顶不得。”宋知行颇为语重心长道,谁又希望自己的儿女天生憋屈忍耐。
尽管他已经位极人臣,成了当朝宰相,有些面对有些事情,仍旧是无所不贷。
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学会避其锋芒,别什么傻乎乎的只会硬扛。
宋篱嬅又几时见自己的父亲如此严肃认真的同自己说话过。
她认真沉思片刻,默然离开。
随后她便就一直安生了下来,没在闹过。
见宋篱嬅一改常态,宋知行是既欣慰又是叹气。
这一禁足便足足将宋篱嬅关到了年关将近的时候。
宋家在盛京的亲戚也就只有一个嫁给了赵缀的宋慕妍,宋慕妍要操持着赵府庶务,所以往年的除夕都是宋篱嬅和宋知行父女两一起过的。
大概是念在快到了年关,宋知行终于开了口,解了宋篱嬅的禁。
宋篱嬅带着月明去许府找许沉霁的那一天,盛京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她不知道许沉霁是否已经离开了盛京,回西凉去了。
许府灯笼高高挂着,月明下了马车去扣门,问了几声,就直接被许府里的小厮给迎了进去。
天寒地冻的,宋篱嬅也不好忍月明在门口候着自己,便打发了月明自去避寒,不必在跟着伺候。
月明从来听话,应了诺便直接退下。
宋篱嬅紧了紧身上的绯红色斗篷,由许府的下人引到了许沉霁的竹苑。
许沉霁正在书房里看书,旁边摆了一个小炭炉,整个房间都烘得暖意洋洋。
宋篱嬅刚踏足进去,就被一阵暖意给包裹住了。
他看的专心,就连从她进来都未曾发觉。
片刻,他似乎是有些渴,低声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茶。”
宋篱嬅对着下人摆摆手,亲自倒了一盏茶水递了过去。
引入眼帘的是一只白嫩纤细的手,还带着些似有似无的清香。
他侧着眸向递来茶水的方向看去,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笑盈盈的小脸,眼睛眯成了的弯弯的月牙,似乎是刚来,鼻头还有些通红,她似乎是有些怕了,把自己裹得像是个小粽子,还披着一件绯红色的斗篷,娇俏得紧。
许沉霁楞了楞才回过神来,似是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他似乎记得,她好像在被禁足,而且已经被禁足了三月有余。
宋篱嬅见他也不接自己递过去的茶水,干脆自己上前两步,把手里的茶盏放在他的桌前。
她也歪着脑袋学着他方才的语气,好奇的问:“你呢?年关了也不回西凉去么。”
许沉霁被她的模样逗笑,将手里的书慢慢合上,将人引到炭炉旁的坐下:“不回了,来年三月便是春闱。”
言下之意约莫着就是时间紧,任务重,没空回。
宋篱嬅有些费解,许沉霁为什么会如此看重这次科考。
他早早就被册封为世子,就算不用去挣这个功名,可凭着祖上荫庇,他日也会袭承老侯爷的爵位,入朝为官。
“有什么非考不可的理由吗?”宋篱嬅问。
许沉霁点头:“嗯。”
她鲜少见许沉霁有这么较真的模样,不管什么事情,他都是淡漠的。
“为什么?”
许沉霁看着她姣好的面容,方才还冻得通红的小脸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白皙,甚至比院落里的雪还要在更加白上几分。
他瞧着她那双带着些迷惘的水眸,不由的觉得嗓子有些痒,他喉结滚动:“因为有一样很想得到的东西。”
得了他的话,宋篱嬅顿时有些不痛快了,不只是什么东西能这么好运气,让许沉霁对它这么认真。
“非得到不可?”宋篱嬅托着腮问他。
只见许沉霁仍旧神色定定的望着她:“非得到不可。”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许沉霁那么认真又这么坚定。
宋篱嬅笑了笑,带着些讨好:“是什么东西?”
这回许沉霁却不答她了,老神在在的烹着手里的茶:“许伯父不关着你了?”
见许沉霁顾左右而言它,明显就是想岔开话题,她随即鼓着嘴也不答。
许是耐不住宋篱嬅的一直追问,许沉霁终于答道:“倒时候你便知晓了。”
什么嘛,这个回答答了跟没答又有什么两样。
见了宋篱嬅面上的不满,许沉霁眉梢一抬,似乎也并不恼,举起手里刚煮好的茶微微倾倒出了一盏给她,动作是说不出的好看。
他将茶推到她跟前:“喝了暖暖身子,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这莫不是在委婉的给她下逐客令?
宋篱嬅想得入了神,不经意的就要端起方才的热茶心不在焉的往嘴里送。
只是茶杯还没碰到嘴,她就感觉自己的唇瓣上抵着一只带着些淡淡墨香的手。
那手就抵在茶盏同她的唇瓣中间,温度高到令她心跳加速。
等她反应过来时,抵在唇边的手连同手里的茶盏一并都被顺走。
她眨眨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跳仍旧在不可控制的继续加速中,面颊似乎也蓦地就滚烫了起来。
耳畔响起许沉霁的声音:“茶还烫,凉会儿再喝。”
“哦。”她答。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他此刻说话的语气中,似乎并不似以往的温吞,反而带着一点慌乱?
可是当她小心打量着他时,却见他仍旧神色如常,垂眸敛眉的继续煮茶。
除了耳尖有一丝可疑的红晕之外...
【作者题外话】:回忆篇快结束啦。
第52章 除夕
元宗二十一年的除夕并不如往年一般的康宁祥和。
五月南边就闹了饥荒,如今硬生生的就拖到了十二月也不见好。
南边本就食不果腹民不聊生,朝廷虽然也拨了赈灾银,但是收效实在甚微。
为此宋知行可没少长吁短叹,日日忙的见不到人,被是合家团聚的日子,而今年也显得格外冷清。
而现如今天气越来越冷,还不知南边的灾民此刻又该面临着怎样的艰辛。
盛京也跟着破天荒的连绵着下了数日的雪,冷得出奇。
宋篱嬅最怕冷,更不喜欢雪天。
却因着这磨人的天气,她早早要月明在屋里摆了好几处炭,手里还捂着个小暖炉。
屋外除了簌簌的雪之外,四周都显得格外的安静。
宋篱嬅将自己捆成一个团子,窝在软榻上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炖儿。
宋府早早就张灯结彩,府里也有条不紊的为了明儿个的除夕做准备。
月明和上弦正在屋子里报菜名,同宋篱嬅合计着除夕该弄些什么菜式。
也亏得是到了春节,元宗帝才免了三天的早朝。
不过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宋知行可并没有什么休息的机会,仍就在书房里处理繁忙的公务。
紧接着,元宗帝身边的赵公公亲自登了门,传了个密旨亲自把宋知行召进了宫中去。
月明见自家小姐实在困得厉害,干脆冲着一旁的上弦使了个眼色,示意着先退下再说。
二人刚准备起身,就见宋篱嬅的奶娘赵妈妈踏着雪进了屋,小心在门口把身上的积雪拂去了,身子暖起来了才进到屋子里去。
上弦同月明见赵妈妈来,作势要将宋篱嬅叫醒。
赵妈妈赶忙摆手拦住,摇摇头:“罢了,就让她睡吧,这几日姑娘都休息得不好。”
她听着夜里守夜的丫头回禀,小姐夜里翻身的次数是越来越多。
而一边的宋篱嬅自是赵妈妈一来,就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揉着迷蒙的双眼:“赵妈妈。”
看着自家小姐娇俏样,穿了一身粉色小袄裙,再配上那妍丽精致的五官,活脱脱像是个惹人怜爱的小粉团子,让人看了就心生柔和。
赵妈妈赶忙上前“哎”了一声,才把自己此番前来的原由跟她说了:“老爷方才被召进宫里去了,说是尽量处理完手里的公务就回来,让小姐到了该用饭时就用,莫要等老爷。”
老爷临近除夕前被召进了宫中,怕是真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赵妈妈本以为小姐知晓老爷许是要陪不了人,依照小姐的性子,必定会闹的,却没成想小姐却安静得紧。
“知道了。天寒地冻的,赵妈妈在一旁吃吃茶,待雪小一些再回吧。”
宋篱嬅确实有些不开心,不过从宋知行为了南边的灾民的整天忙的见不到人来看。
怕是会有很多户人家,连个安稳年都管不着,而她最起码还算是安稳。一想到如此,她便也没多少气了,只希望宋知行能赶紧将事情处理好。
赵妈妈心下觉得小姐这一年里还真是成长了不少,心下熨帖得很,但是府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来处理,又是除夕的,还有好多些事情要忙,实在是停不住。
赵妈妈走后,宋篱嬅也没有困意,又叫着月明和上弦接着方才的讲。
她娘亲去的早,宋知行也没有续弦的心思,本来府中庶务都是一并交给赵妈妈打理的。
可能是念着她年岁渐渐长了起来,来年便要十六,也该到了说亲的年纪。
所以一些操持家中庶务的事儿也开始慢慢让她学着练手。
虽然有些枯燥,但是宋篱嬅还是挺愿意耐着性子去学的。
她还寻思着宋知行手里的事情一放,就将自己的想法一并都告诉他,让他去帮自己去许沉霁那儿探探口风。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宋篱嬅觉得许沉霁许是对自己也有些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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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宋知行被什么棘手的事情给绊住了,真就一晚都没有回来。
宋篱嬅也没说什么,只是早早就去了祠堂,给列祖列宗和许母都上了一注香。
后来宋知行又派了人来通传,说是今天也大概回不来了,让宋篱嬅收缀收缀,去赵府她姑母宋慕妍处,相做伴着过。
赵缀是宋知行收下的心腹之一,想必此刻也同宋知行一样忙得团团转。
月明伺候自家小姐最久,最知道自家小姐是个闹腾性子,若是自己一个人留在宋府,还指不定怎么个不痛快法。
好在自家小姐在盛京当中还有一个姑母,赵府里人又多,定是热闹的。
宋篱嬅去过赵府几次,赵家老太太是个会来事的,也仗着自己是她姑母的婆婆,总喜欢在自己面前拿乔。
更别说赵缀那几个姨娘,一个比一个人精,总是想介绍自己家中侄儿给她认识,变着法子想同自己沾亲带故的,总之吃个饭都不安生。
宋篱嬅光是想想都有些厌烦,看着马车快到了赵府,她拖着腮帮子招了上弦过来:“去跟车夫说,回头,去许府。”
“小姐。”月明单就挺到一个许府,便就知道了,自家的小姐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家小姐也到了该说婆家的年纪,若是仍毫无顾忌的往许府里钻,恐怕是要惹人非议的。
虽然她家小姐身上的非议本就不少,且她家小姐压根就不在乎这些。
宋篱嬅明白月明的意思,安抚的拍了拍月明的手:“许沉霁也是一个人,不如去同他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