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后,我成了将军的白月光——之靡
时间:2022-01-13 08:52:34

  宋篱嬅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回来,大约只是想再见他一面,却又不敢迈过那一条线。
  最后,终于在两人快喝完了一壶茶的间隙。
  一个身穿宽松青袍,手里抱着几卷丹青的修长身影,不慢不紧从街口走来,在路过茶肆时,似乎并没有发现她。
  他并没有骑马出行,只是慢悠悠抱着画卷往回走。
  他似乎很喜欢丹青。
  宋篱嬅朝着楚毓秀使了个眼色,楚毓秀自然心领神会,斜着眼睛偷偷打量着许沉霁。
  “啧啧,我说呢,怎么会把你迷成这般模样,果然是气质出尘,绝非一般人物啊。”
  听到楚毓秀毫不吝啬的夸奖,宋篱嬅却像是自己得了夸奖一般,心里美得不行。
  随即又怕楚毓秀动歪心思,赶忙宣誓主权:“他是我的。”
  “戚。”楚毓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不过难得眼高于顶的宋篱嬅流露出如此小女儿的姿态,直直在心里惊奇。
  两人坐在茶肆的二楼靠窗的位置,视野极佳。
  一眼就瞥见那个男子正半蹲在一处花丛间,拿着手里的小鱼干给一只小猫喂食。
  落日的余晖毫不吝啬的倾洒在男子身上,金色的光细致的勾勒出男子面部的轮廓。而此时那只小猫极其乖顺,忽然歪着个脑袋在许沉霁的掌心里蹭了蹭。
  男子垂着眸子,像是低声笑了笑,也温柔的摸了摸小猫的头,以作回应。
  直至看见男子的身影消失,宋篱嬅才默默回神。
  说实话,方才有那么一刻,她居然有些羡慕那一只被许沉霁投喂的小猫。
  “篱嬅啊。”毓秀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认真的看了一眼宋篱嬅,明晃晃的吞一口口水:“我刚才好像也有点心动了。”
  宋篱嬅蓦地就沉下了脸:“他是我的。”
 
 
第17章 你也有今天
  看着临桌的秋水依依不舍的和男子道了个别,才慢慢迈着步子走了回来。
  若说当时过去的时候她有多欢快,那么此刻她便有多沉重。
  宋篱嬅笑笑,怎么她像是成了拆散两个有情人的坏人似的。
  “梨花姑娘,你能替我保密吗?”
  在回去的路上,秋水揣揣不安的问道。
  宋篱嬅费解,她在教坊司连话都鲜少说几句,为什么秋水会怀疑她会去告密呢?
  “当然。”宋篱嬅言简意赅。
  两人像是有了共同的小秘密,关系也自然而然的慢慢近了些。
  秋水扬起眸子,神色清亮,是她在教坊司从来不会流露出的神情。
  “他是哪家的男子?家中是否已经有了妻妾?”宋篱嬅问。
  倒不是她喜欢多管闲事,只是秋水像是真的动了情,看见此情此景,她莫名的有些触动,所以才会忍不住细问。
  虽问完后,宋篱嬅顿时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妥,不过好在秋水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在意的模样。
  “一次有位朝廷大臣的生辰,找了教坊司好多姐妹去献艺。许是我弹的曲子正巧合了那位大人的心意,结果得了不少赏赐。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惹得其他教坊司姐妹不快,未曾等我就直接坐上马车走了。”
  秋水缓声道,一如她的名字,秋水澄澄,秋波盈盈。
  宋篱嬅见她整个人都宛如沉浸在回忆之中,随即也不开口打断她,只是静默的听着她说。
  “那位大人家住的离教坊司很远,当时已经入夜,我没法子,只得硬着头皮往外走。之后便遇到了他,他刚参加完科举,正好在那官老爷手底下做事,也是来贺寿的宾客之一。”
  “所以他便出手相助,将你送了回来?”宋篱嬅心下了然,才子佳人不往往都是英雄救美,邂逅终生么。
  秋水抿唇轻笑,微微摇头:“是我求他用马车载我一程。”
  至于为什么,她想是因为他不像其他男子一样,眼睛里写满了不怀好意。
  他至始至终都目不斜视,也不会因为她是教坊司的女子而心生鄙夷。
  “所以,他不过问我的曾经,我又何必细究他的过去呢?”
  秋水说的豁达,宋篱嬅却并不赞同,若是他的过往是她根本招架不住的,或是他家中已有妻儿,又或是他早已有婚约。
  最后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不过换作是她,若是当初有人这么劝,她也未必肯听。
  毕竟不是局中人,或者会有不同的结局呢?
  宋篱嬅再未言语。
  算算时间,两人已出来了半天,稍微晚些秋水还有客人要陪。
  只是在两人刚要出茶馆的时候,门口进来了几位打扮得光鲜华贵的女子,一看便知是盛京大户人家里的千金小姐。
  宋篱嬅和秋水垂眸退步,欲要让几人先进。
  却见几个女子并不打算随了她们的意,只是霸道的堵在了门口,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瞧着宋篱嬅。
  “哎哟,这不是盛京第一美人宋篱嬅宋小姐么。”为首的女子状若无意般同身旁的几位女子说道。
  只见其他几位女子咯咯笑了几声,随后一位紫衣的女子道:“阿韵,是宋篱嬅倒是不假,不过这盛京第一美人的名号还有待商榷。毕竟这盛京第一美人不是什么教坊司的阿猫阿狗都能担得起的。”
  “宋篱嬅你觉得呢?”那个名唤阿韵的女子望着宋篱嬅嗤笑出声。
  宋篱嬅这才抬头,看了眼前的几位女子一眼。
  那个叫阿韵她倒是还有些印象,是户部侍郎家的小女儿,赵韵。
  至于其他几人,她却完全记不清楚。
  一个人失势以后,不管有没有关系,谁都会上来踩上一脚,并不关乎别的,而是盛京的人多是这般性子。
  宋篱嬅叹口气,赵韵同她倒是有些梁子,估计想要脱身并不容易了。
  “左右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但是我一个小小的官奴,不管是什么,也确实撑不起。”宋篱嬅垂着头,态度卑谦。
  “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赵韵笑了笑,却仍旧不打算罢手。
  “不过,你这条裙子我不是很喜欢,太素。”赵韵皱着眉头,不慢不紧道。
  “姑娘说的是,我往后定不会再穿了。”
  宋篱嬅听之任之,逆来顺受,她打量了赵韵等人身后跟着的丫鬟小厮。只怕自己此刻稍微有些过激了的言行,都会免不了平白遭受一场皮肉之苦。
  她身后已经没人相护了。
  “啧啧啧,你从前的娇蛮劲呢,宋篱嬅?”赵韵对着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受意,进了客栈提了壶茶水过来。
  “你怎么这会儿不趾高气昂的叫我滚了?”
  赵韵言罢,伴随着周遭惊愕的抽气声,将一整壶茶水都往宋篱嬅头上泼了下去。
  宋篱嬅阖上眸子,好在这壶茶放置了许久,茶水并不算烫。只有片片茶叶伴着水珠从宋篱嬅的面部滑下,仿佛在提醒她此刻是多么的可笑。
  她蓦地记起了之前,赵韵满脸讨好的想融入她们时候。
  能够同高门贵女交上朋友,不管是以后说婆家会被高看一头,又或者是在盛京的名声,都会有偌大的受益。
  之所以会对赵韵印象深刻,是因为那时的赵韵唯唯诺诺,刻意的奉承都写满在了脸上。
  这样的女子在盛京有许多,宋篱嬅虽是心里鄙夷,却也面上不显。
  只是那日赵韵穿了一条同她一模一样的裙子。
  她随手把手里的茶往赵韵的衣袖出洒去,见到总算是和自己有些不同了,她心情才稍微好些:“这裙子太艳,我不喜欢。”
  至于之后,她在没见过赵韵。
  直至今天,赵韵将她堵在了茶馆门口,狠狠的报复了她。
  “你也有今天哪。”赵韵讥笑她。
  宋篱嬅睁开眼,眼里已经再没有别的情绪,任由着秋水在一旁取出手帕替她擦拭。
  “大家快来看看呀,大奸臣宋知行的女儿居然还能好好活着呢?她父亲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害了多少百姓民不聊生,结果他的女儿竟然没遭报应。”
  开口的是赵韵身边的那个紫衣女子。
 
 
第18章 别想得太多
  随着紫衣女子一喊,吸引了不少视线,顿时间各种声音一涌而起。
  “居然是她?”
  “对呀对呀,听说是被抓进教坊司,成了官妓啊。”
  “官妓?嘿嘿嘿,那天一起去玩两把啊?”
  “呸,就你。人家是专门伺候官老爷的主,你还是等下辈子吧。”
  “那个大奸臣啊,简直死有余辜。”
  ......
  各种声音围绕在宋篱嬅的周围此起彼伏,宋篱嬅手指微微动了动。
  她想堵住自己的耳朵,想把那些声音隔绝在外,甚至想祈求他们别再说自己的父亲。
  但是那些都是示弱的表现。
  “若是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宋篱嬅用尽最大的力气,控制住自己忍不住颤抖的身子。
  “诶,别啊,你走了就不好玩了。”赵韵似是意犹未尽,甚至有些惋惜。
  “滚开。”随着赵韵话音刚落,立马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带着彻骨的寒,带着无形的压力,使得赵韵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的乖乖让开。
  来的是个黑衣男子,腰间挂一柄玄铁佩剑,深邃的五官宛若一个打着旋的漩涡,让人挪不开眼。
  不过赵韵却不敢再看,因为来的人她曾偷偷注视过他无数回,是当时最年轻的状元郎,也是最英勇的青年将军,许沉霁。
  许沉霁斥退开行人,走到发丝还在滴着水的宋篱嬅面前,见她此刻正努力睁着一副通红的眸。
  他何时见她这般乖顺过,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微微触动了一下。
  “你是被磨得没脾气了么?”他沉着脸道。
  宋篱嬅朝他作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福身礼:“将军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梨花先行告退了。”
  从来都是像一团小火苗般鲜活的宋篱嬅,那里会有眼前这般死寂的时候。
  许沉霁心里不由起了一股无名的火,将欲往外走的身影抱着,大步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怀里的人挣扎了几下,发现无果随即放弃。
  许沉霁恶劣的将人往上颠了颠,惹得怀里的人吓得急急抓住了自己的领口,心里的火却像慢慢被扑灭。
  宋篱嬅的身子很轻,比之记忆中的人轻了不少。
  许沉霁将人带进了马车:“教坊司不给你饭吃?”
  宋篱嬅本以为许沉霁开口便又会是嘲讽自己,却没成想仅仅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教坊司未曾苛待过里面的姐妹。”
  只要你乖乖听话,教坊司便是好吃好穿的供着你,只是倘若你不遂了他们的意,也总是有法子治你。
  想当初她便就被莲妈妈活活关了三天,过程中除了些水,再不给旁的东西。
  她甚至以为自己会饿死在那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柴房里。
  不过这话她却不会同许沉霁讲,一来是怕他以为自己在博取同情,二来是她不想再把许沉霁牵扯进自己这些,连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住的事情当中来了。
  许沉霁见她被淋了一壶茶水的狼狈样子,衣襟都已经湿了大半,面对别人的捉弄和谩骂也是逆来顺受,最大的反抗也不过是无声无息的红了眼而已。
  他本是无意经过,因着前方堵了一群人,车夫不得已停下马来,随即他便听到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大奸臣的女儿、教坊司的官妓...
  自他听后便再忍不住,呵退开人群朝着里面走去。本以为她会落泪,会奔溃。
  出乎意料的是,她宛如一棵坚韧的松,站得笔直。
  他承认,对他而言,在面对她的时候,自己从来都是失控的。
  就譬如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直接将人抱上了马车。
  他顺手将放置在车里的衣服往她头上一扔,开口道:“臭。”
  已经早早就入了冬,宋篱嬅穿的衣衫都带着厚厚的棉,方才被打湿后就一直沉甸甸的压在自己身上,还带着一股下等茶水的味道。
  许沉霁将衣服覆到自己身上时,她才觉得身子好受了许多。
  听了许沉霁的话,宋篱嬅眸子暗了暗,默默又坐的离许沉霁远了些,险些就要把自己挪到马车外面去了。
  见她如此反应,许沉霁哪里觉得舒服,他此刻巴不得她能像从前一样,一点即燃,像个小炮仗一样。
  “你如此退让,丢的是我的脸面。”许沉霁道。
  现在全盛京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人,而她居然默默任由着别人欺负。
  “对不起,你本不必同我牵扯,便也不会丢了你的脸面。”宋篱嬅看着他那双极淡的眸子里,盛满了怒意。
  她心里嗤笑,无论何时何地,又或者是何种处境,她总能把人惹得怒不可遏。
  “不和我牵扯?那你想和是牵扯,二皇子吗?”
  许沉霁沉着声发问,面色也慢慢变得清冽。
  宋篱嬅眸子闪了闪,面上却是老神在在的模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别让我觉得你在作践你自己。”许沉霁直视着她,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打趣般的笑了笑:“再过不久他就要娶妃了,娶的人你也很熟悉,张嘉语你还记得吧?以你们的交情,她会容得下你么。”
  张嘉语是她曾经的闺阁密友,因为门第相当,两人见面的次数便多,宴席上设置的位置也是相邻的。
  不过后来她落了难,两人的交际也就变少了。
  只是她要嫁二皇子为妃了么?
  若是真是那样,以张嘉语的手段和心性,她想要利用二皇子,怕是会困难不少。
  她抬眸看了看许沉霁,他此刻正是前途似锦的时候,神色里有着曾经被她扑灭的光。
  若是要说她自从父亲被斩首之后,唯一庆幸的一件事情,那便就是还好自己又遇见了他,和他意气风发的光。
  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想再伤害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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