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肯回宫了吗——桥烟雨
时间:2022-01-13 09:35:27

  “萧远,我只说一遍,你听清楚了。”
  清辞的声音低而重,“跟我走,我能杀出去,金陵城我们肯定回不来了,你这一世都不用再见你父母。”
  萧承书的瞳孔一点点放大。
  “只要你现在跟我走,我嫁给你。”
  她说完,屏住了呼吸。她的余生就在这个人的一念之间了。
  萧承书吃力得坐起身,人醉了,脑子迟钝却清醒。
  起初看向清辞的目光有惊喜,很快,他眼里的星空一点点黯灭。
  “你杀不出去的。”
  “我可以。”清辞道,“你不需要考虑这个,你只需要考虑跟不跟我走。”
  萧承书低下头,“我若是会走,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歌乐声从未停歇。
  偶有嬉笑声路过厢房外。
  这个地方,当真是人间天堂。
  “好,”清辞从手腕上扯下白玉雕绞丝纹手镯,狠狠掷在地上。
  轻微的碎响掩在外头歌舞宣天的热闹中。
  名字里带个“承”字的,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清辞笑着说:“今日是我唐突了,恭喜驸马爷。”
  她翻窗离去。
  萧承书摔下床,跌跌撞撞的到窗边,关上了窗。
  他跪在地上,一点点的拾起白玉碎片。
  我嫁给你。
  天知道这话让他有多么欣喜。
  -
  清辞扒开花丛,原本她藏在这儿的宫女无影无踪。
  被流氓捡走了?
  这是她下意识的念头。
  那可完了,害了人家一生。
  清辞四下眺望,瞧见望风亭上一抹孤寂的身影。
  他在往这儿看。
  清辞若无其事的向望风亭上走去。
  她左看右看,总觉得这附近应该有层层护卫,可她啥也没看到。
  走到亭中,她才看到地上躺着的宫女,穿着她的衣服,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清辞倒抽了一口凉气。
  “陛下怎么在这儿?”
  傅景翊一身淡蓝色哑锦华服,在暗夜中银绣的流云纹路清晰可见。
  头顶的羊脂玉发簪,在月色下温润皎洁,一双漆黑的眼睛看到她似没有意外。
  “跟你一样,来赏月的。”
  清辞又看了眼脚下的宫女,“陛下不上船?”
  傅景翊反问:“船上景致如何?”
  “很好,”清辞给了他肯定的回答,“陛下此刻去看,还来得及。”
  傅景翊眸色深遂,“想让朕插手?”
  “陛下若不打算插手,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不是么。”
  想必皇上是不满意长公主与萧承书这桩婚事的。
  所以当时才会那么轻易的放他出宫。
  “自作聪明。”傅景翊淡淡道,“换好你自己的衣服,随朕上船。”
  望风亭半人高的护栏下,她屈着身换好衣服,解了宫女髻,用素缎扎起头发,走下台阶。
  傅景翊在台阶下等着,审视了她片刻,“转身。”
  皇帝有命,不得不从。
  她老老实实转身,傅景翊散了她发间素带,让青丝泄下,在她发鬓两边挑了两鬃头发编成了细辫,环到脑后扎用她的素带扎了个蝴蝶结。
  一气呵成。
  清辞摸了摸脑后的蝴蝶结,懵得像喝了几壶老酒。
  皇上居然还有这手艺?
  “走。”
  皇上催了,她才再动了脚,紧紧跟在身后。
  -
  长公主由婢女扶到厢房中。
  萧承书坐在地上,背靠床沿,耸拉着眼皮看着她。
  “怎么躺了一地?”长公主怒骂,“这些死丫头都喝醉了吗!”
  萧承书淡淡道:“她们对我动手动脚,我打晕了她们。”
  长公主甩开扶她的婢女,骂骂咧咧,“这些小贱人,一个个都想勾引我的男人。”
  纤手一指,对着昏迷的婢女们下杀令。
  “拖出去,丢河里喂鱼!”
  萧承书没有拦着。
  死人不能开口,清辞来过的事才不会败露。
  长公主像个花枝招展的蝴蝶盈盈扑来,跌坐在他身边。
  下人奉上一杯酒。
  萧承书没有去接,“喝的够多了,不喝了。”
  “这可不是酒,”长公主掰过他的脸,吧唧一口,在他唇上留下红印,“这是让你提起兴致的好东西,不伤身的。”
  萧承书心里一阵恶寒。
  “不必了公主,我会听话的。”
  “干嘛老摆着个臭脸嘛,”长公主一根根扯下头上发钗,然后亲昵挨上他的肩膀,软如春水般依偎着他,“你还会爱上我的,承书,抱抱我。”
  萧承书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公主认为,有人会爱上胁迫自己的人么?”
  长公主勾着他的脖子像猫儿一样蹭着他,撒娇道:“我想着你,我就是想着你啊。只要你好好对我,我也会好好对你,我们能回到过去的……你还爱我的对吗?”
  萧承书闭上眼睛,无话可说。
  长公主把酒杯塞到他手里,不容反抗:“喝掉它,在床上我要你热情主动,我不喜欢你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萧承书没有张嘴。
  她又软绵绵道:“你试过便知道,我会让你快乐的,承书,你要试着打开自己,你就会快乐。”
  不要脸。
  这是萧承书第一次在心里给她打评价。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风花雪月那码事吧,可是被逼着脱裤子的感受真不一样。
  他曾以为自己是可以选择人生的,正如他执着学医,拒绝从官,爹娘也拿他没有办法。
  可现在他却跟青楼里的女子却无不同。
  “萧承书,本宫耐心有限。你姐姐这胎是死是活,全看你的表现。”
  萧承书冷笑一声,举杯饮尽。
  “傅芸烟,你还是没有变。”
  狗改不了吃屎。
  长公主见状,拉着他并肩坐到床上来,含情脉脉得看着他。
  “你从前都叫我芸烟的……承书,你喜欢我那么久,只是那个小贱人一时迷了你的眼。”
  说到小贱人,长公主狠狠咬了下牙,“你看到的都是假象,那日你未到的时候她凶得很,把兰姑姑的手都拧折了。你一来,她就做出柔弱可欺的样子博你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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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媚毒
  萧承书其实也明白,能杀死两个男侍卫的女子不是那么受欺负的。
  可惜心长偏了,心上的人怎么做都是对的。
  “嗯,”萧承书说,“你越是刁难人家,越是显得人家可怜无辜。今后别那么做,我的同情心也不至于偏到别人身上去。”
  “好嘛,”长公主将他扑倒,软软的身子压在他身上,“我会体贴你,会善解人意的。”
  灵巧如蛇的玉手解开他的腰封,纤指撩开他的衣襟,她柔软的唇吻住他喉间突起。
  腹中药物迅速催化,萧承书的耳朵脖子都涨成了嫣红色。
  长公主的吻顺着他的脖颈往上,流连在他唇边。
  “别忍了,承书,吻我。”
  萧承书翻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吻上去的那一刻,他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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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下敲门声。
  “公主,皇上来了,让您即刻见驾。”
  萧承书忍着身体的难受,看了眼昏睡的长公主,这突发状况他不知该如何应付了。
  皇上怎会深夜前来?
  “长公主身子不适,暂时起不了身,还请皇上宽恕。”
  他顶着欺君之罪回了话。
  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用的药物很凶,一时半刻根本弄不醒公主,而人冲进来查看,他给长公主下药的事败露,也很棘手。
  门在此时推开。
  萧承书心沉沉坠入渊底。
  来者关上了门,一双漆黑灵动的眼睛与他对上。
  萧承书一怔,“清辞,你……”
  清辞走到床边来,拍了拍长公主的脸,毫无反应。
  “你胆子够大啊萧远,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样,明儿一早骗她说,你睡过她了,可是她酒太上劲儿给忘干净了?”
  萧承书极力克制着腹部的难忍,脸红如桃,“是。”
  “然后呢,她衣衫那么完整,像是被你睡过的样子?”
  房里灯火通明。
  清辞伸手,用力拭去了他唇边朱红色的口脂痕迹。
  萧承书低头看着昏睡的公主,“我不知道。”
  清辞轻叹一声,“你这个傻瓜。”
  她当着萧承书的面,解开长公主的衣带,一层层剥开衣裙,一件又一件,洋洋洒洒飞了一地。
  萧承书脑中一片空白,他突然察觉到了清辞要做什么,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这样对她。”
  “怎么,这样做很过分吗?”
  清辞没有甩开他的手,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她不破身,明日她醒来你怎么交代?她没达到目的肯罢休吗?”
  “……”
  “她威胁你,逼你来床上侍奉她,她珍惜自己的清白了吗?”
  “……”
  “她自己都不珍惜,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萧承书松开她的手,脸色极其难看。
  “没有用的清辞,她把我姐姐召进宫,我姐姐身怀六甲被她困在瑶宁宫中……”
  “所以呢你要屈服,你要屈服为什么还要给她下迷药让她晕过去呢?”
  清辞暂时放弃了下手,沉声道:“你姐姐是万户侯的妻,她私扣有孕的朝廷命妇,一旦出了事儿,她如何向万户侯交代。萧远,你傻不傻,她根本不敢动你姐姐的,你怕什么。”
  萧承书躁热越发难耐,体内犹如万蚁啃嗜,他只能通过大口大口喘粗气来排解。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清辞,只怕自己忍耐不住扑上去。
  “既然你知道她不敢,就不必……”
  “你心疼了?”清辞不知他这幅艰难的表情的是为何,冷笑,“还是你觉得她的身子由你来破更好?”
  萧承书瞪大了眼睛。
  清辞道:“行,都是我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了。”
  转身出门前,萧承书喊住了她。
  “清辞,我不觉得你有错。”
  清辞背对着他,傲娇得提了提眼皮。
  萧远书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砾磨过。
  “我不能负担傅芸烟的感情,所以我不碰她。给她用迷药,也是想给自己的将来留一条后路。”
  “……”
  “可你若这样做了,我今后该怎么理所当然的跟她了断?”
  “……”
  “清辞,我想坦坦荡荡跟你在一起,要无愧于心。”
  “……”
  “你能明白吗?”
  清辞突然很惭愧。
  这样看来,她是这样草率而无理取闹。
  也幸亏她还没来得及动手。
  她再次来到床边,掀开被子,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用指节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鲜血滴在床单上。
  干完这事,清辞后知后觉的发现萧承书坐在床上抱膝绻成了一团。
  他死死的抱紧自己,看向她的眼神缠绵而拼命克制,脸红的像烧热的螃蟹。
  清辞明白了什么,“你……被下药了?”
  很难堪,萧承书还是点了下头。
  清辞深吸了一口气,“这公主……我就说她没把自己清白当回事吧。”
  “你该走了,”萧承书说话艰难,“皇上那儿我还不知能不能应付过去。他随时可能让人进来。”
  “你俩没成事,皇上那边就没事。”清辞关怀看着他,“你还能忍受吗?”
  萧承书不太懂她这话的逻辑,拧眉想了想,还是没明白。
  他把脸埋进怀里,催道:“快走。”
  清辞看不下去,倾身似要拉他,就被萧承书制止。
  “你不要过来……”
  他整个人都在抖,声音也在抖。
  清辞心里一揪,“是不是只要忍忍就能够过去了?”
  他开始掐自己的胳膊,以维持神志,“可以等药效散去,几个时辰便好。”
  清辞狠了狠心,转身往外去。
  “清辞……”他喃喃低语,声音模糊得她几乎听不清,“我想跟你走的……嫁给我的话是认真的吗……”
  清辞僵在原地,回望他痛苦的模样。
  这个人出现在她最迷茫的日子里,好像黑夜里的一盏灯,徒然照亮了她漆黑的脚下。
  他应该见过各种各样的女子,却独独把他的明媚温暖送到了她手中。
  她舍不得失去这盏灯,亦不想将这盏灯拱手于人。
  “萧远,你下床,我不要你跟她挨那么近。”
  到这时候竟还计较这个,萧承书连爬带摔的下了床。
  清辞缓缓蹲下,在他耳边说:“在解决你的媚毒之前,我如何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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