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肯回宫了吗——桥烟雨
时间:2022-01-13 09:35:27

  清辞笑着说:“我请客。”
  “你哪来这么多钱?”春喜激动得声音微微颤抖。
  “做大公子的贴身婢女,你以为是白做的啊。”清辞抛起钱袋子,稳稳接住,“春喜,想不想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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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金陵城的满街琳琅间,春喜全程都在尖叫。
  “啊啊啊啊啊这个好!啊啊啊啊啊我好喜欢!”
  半月形的拱桥上,春喜啃着大饼,瞧着桥底下游来游去的花船评头论足。
  “你看那个肥头大耳的老头子,抱着的姑娘不过豆蔻模样,太恶心了。”
  “那不是张大人的公子吗?他跟孟小姐的婚事成了?都在一块儿游湖了。”
  “哎呀,那个……”
  春喜的手指在指向一条从远驶来的游船时,声音戛然而止。
  清辞也看到了,
  南淮郡主站在那船头,一袭蜜合色缕金裙裳,眉目如画,风姿清雅。秦承泽抖开手中白狐大氅,披上她肩头。
  他们相视而笑,郎俊女貌,成了湖上靓丽风景。
  清辞赶紧收回目光,“走。”
  春喜一手拿着大饼,一手握住了她,“清辞,你还好?”
  “挺好。”清辞拉着她往桥下去,直奔霁月楼。
  春喜跟着她到了霁月楼下,抬头望了望高大的门匾,咽了下口水,“我从来没想过进这里面吃饭。”
  “有钱就进得去,这也不是啥了不起的地方。”
  清辞带她进去。
  小二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两位姑娘是哪家府上的。”
  小二一眼便把她们两姑娘,当作来替主子占座的婢女。
  清辞道:“就我们俩,要个靠窗的座儿。”
  小二脸色微变,“姑娘,咱们这儿是霁月楼。”
  “知道,认字。”
  小二看了看眼前姑娘的一身素衣,眼中流露出轻蔑之色,视线巡回到她面上时,又绽开笑容。
  这姑娘的姿色就值好些银两,何愁她给不出饭钱。
  “姑娘楼上请~”
  一桌大菜,珍馐满目。
  清辞没什么胃口,只倚在窗边看外头风景。
  看谁家的相公牵着娘子逛街,顺手买了支簪花插在娘子头上。
  看几个孩子围成圈儿又唱又跳,个个笑得明媚灿烂。
  春喜一头扎在美食堆里,吃了个热泪盈眶。
  “就算你付不出银钱来,能吃上这么一顿,我死也值了。”
  清辞伸手去拭她眼泪和唇角油渍,宠溺道:“我有钱,能付得起这顿饭钱,哭什么呀。”
  “我高兴,从来,从来没人对我这样好。”
  春喜吸了吸鼻子,“我第一次逛街这样尽兴,想买什么你就给我买什么,还吃到这样名贵的东西……我终于尝到了这是什么滋味,怪不得你要攀附公子……谁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啊……”
  清辞的心都快被她哭化了。
  她掏出一个金线绣锦的钱袋子,在春喜震惊的目光下,从里拿出个金元宝,放在春喜面前。
  “这个给你,你去钱庄换点碎钱,一部分拿来给你自己赎身,一部分用来今后养家糊口。”
  春喜把金元宝拿在手里,像做梦一样。
  “给我了?”
  “给你了,”清辞拖着腮看她,“你少根筋,说话真挺容易得罪人的,得注意着点。”
  春喜迷茫,“啊?有吗?”
  清辞又说:“不要太照顾你爹娘和你哥哥,他们会卖了你还钱,就是对你不好。你得一心顾着自己啊。”
  春喜紧握金元宝,另一手握着鹅掌嚼得香,含糊不清的说:“你犯不着那么操心,我不想给自己赎身,跟你住一块儿挺好的。”
  “你必须赎身,还得把小舞一块儿赎了,”清辞不容置喙道,“明天我得听到你和小舞赎身的消息,否则你就把钱还我。”
  鹅掌卡在嘴中,春喜不解得看着清辞,“为什么?”
  “我听人说,云敏不肯善罢甘休,还要对付你,二小姐又向着她,你的处境会很糟糕。”清辞信口诌来。
  “那你跟我们一块儿离开对吗?”春喜问。
  “我暂时走不了,”清辞摇了摇头,“扬州是个好地方,你们去那儿等我,半个月后我会来寻你们的。”
  春喜的脸拧巴起来,不知为何,突然没了胃口。
  “你不能食言,半个月后,我和小舞一定要在扬州看见你的。”
  她伸手去勾清辞的小拇指,“我们三个人,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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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取代师父
  深夜,除却屋外树叶间沙沙的微弱风声,还有一个脚步踏近,推开了屋门。
  清辞看见穿了林合侍卫衣服的秦承泽,气极反笑。
  “这样怕郡主发现,你就别来。”
  秦承泽第一句话便是问:“你为什么让那两丫鬟走,留着陪你不好?”
  清辞摇头,“万一被郡主发现我们过去的关系,难保不会对我动手,那两丫头跟我走得近,我不愿她们被连累。”
  这就解释得通了。
  秦承泽眸中划过微薄愧意,又指正她的话,“不是过去,我们的感情没有结束。”
  清辞掀开被子下了床,她一般都是和衣而眠,除非伤势不允许。
  她穿好靴站到秦承泽面前。
  “你穿侍卫的衣服,才看起来与我般配。”
  秦承泽笑了,“是吗,我以后多穿……”
  “可你不是侍卫,你是要娶郡主的秦公子。”
  一句话,把秦承泽浇了个透心凉。
  他一时哑口无言,目光绵力得看着她。
  清辞道:“你会杀我吗,公子,你会不会。”
  “不会。”
  秦承泽回答得毫不犹豫。
  “可是这里被你捅了一刀。”清辞指了指心口。
  秦承泽眼睫颤动了下,流露出浓浓心疼,黯声道:“阿辞我知道你痛,你现在受的委屈,我将来都会补偿你。”
  清辞心中冷笑,嘴上衔着苦味道:“阿暨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
  她一声阿暨,秦承泽眸光顿时软若春水,情意绵绵。
  “怕什么?”
  “怕太师让师父杀了我。”
  秦承泽哄道:“不会的,父亲不会下这样的指令。阿辞那么优秀,纵使府里有那么多能干的属下,父亲依然对阿辞赞不绝口。”
  清辞忧心忡忡。
  “会的,我是勾引你的祸水,你跟郡主之间一旦有隔阂,我会立刻被舍弃。”
  秦承泽耐心哄着,“阿辞想多了,绝不会有这样一天的。”
  清辞低下头,若有所思,“怎么不会,没了我,你们还有师父。除非师父没了,我才能放心。”
  秦承泽脸上的笑意僵了僵,说话也不自然了些。
  “你想取代万华生?”
  “是。”清辞毫不犹豫的承认,“他年岁也大了,效忠不了几个年头。我等不及了阿暨,我不想处处被师父压一头,也不想提心吊胆着,担心哪一天行差踏错了,师父会奉命杀我。”
  “……”
  “只有取代了师父,我才能放心。”
  她一双水灵灵的杏眼里,眸光还是这样纯粹干净,流露着浓浓的庸人自扰。
  秦承泽内心挣扎了下,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拥入怀中。
  这回她总算没有再挣开。
  他下巴蹭着她的发顶,低头轻嗅那一抹熟悉的幽香。
  “万华生能听命是因他中了一种蛊,他的痛觉、命脉,至此便被拿捏住。”
  秦承泽滚烫的吻落在她耳边,“我把能控制他体中蛊的玩意儿给你。”
  清辞心中惊喜,“真的可以给我?”
  “那叫锁魂木,有两个,我父亲手里控的是万华生的命脉,而我手里的,控的是万华生的痛觉。”
  秦承泽的唇游走到她脖间,手也没闲着,准确无误的摸到她腰间衣带,“我手里这个给你,你就能控制万华生了,不必再怕他能对付你。”
  清辞心想着,能拿捏师父的痛觉便够了。
  她捏住了秦承泽不安分的手。
  “什么时候给我。”
  秦承泽一双桃花眼微微笑着,潋滟无边,“万华生是天下第一高手,给了你,我的命也就交托在你手里了。”
  清辞皱了下眉头。
  秦承泽轻啄她的唇,点点酥哑,“你先把自己给我。”
  “……”
  “你给了我,我的命给你。”
  “……”
  “我不会食言的阿辞。”
  清辞内心挣扎得厉害。
  如果他没有骗人,这个能控制师父的锁魂木无疑让她心动。
  不过秦承泽不可信。
  可万一他没有骗人?这桩买卖就算不上亏。
  她犹豫间,秦承泽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两步之遥的窄床上。
  他让清辞躺在自己怀里,温柔探入她唇齿之间,虔诚邀请她的回应。
  手轻巧的解开她腰间系带。
  清辞猛然清醒过来,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秦承泽被这一拒,仍不气馁,“阿辞我没有骗你。”
  “你先把东西给我。”
  清辞坚定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今后死心塌地的跟你,我也不食言。”
  那么多人都发毒誓,就不信偏偏自己遭雷劈。
  她的手抵在他胸膛,却并未完全把他推开去。
  秦承泽温热的呼吸拂在她脸畔。
  “阿辞长大了,越发有本事了,再三拒绝我,还学会谈条件了。”
  清辞别过脸去,“我身上的每道疤皆是为太师府,为你效忠的痕迹,你呢,你为我做过什么。”
  她又捏着醋味说了句:“毕竟郡主貌美无双,我自愧不如。”
  秦承泽近在咫尺的看了她良久,无奈笑道:“父亲说的不错,色令智昏。”
  他起身,拂平衣袍褶皱。
  “昏就昏吧。你等着,我去拿来给你。”
  身边人去影空,清辞系好衣带,仍有些不可置信。
  就这样容易?
  很快,秦承泽去而复返,交给她一块巴掌大的小桃木。
  “现在能信我了?”
  清辞轻抚过这块精雕细琢的人形红桃木,她能感受到里头的力量涌动,分明只是块木头却重如玄铁,暖如人肤。
  秦承泽看到她满意的神色,温笑着说:“你也不食言,对吗?”
  清辞把它藏入袖中,点了下头,“等师父回来我试试,这东西有用,我就去你房里找你。”
  秦承泽脸色一僵,“你……”
  “到时候我会注意的,挑个郡主不在的时辰来同你颠鸾倒凤,你放心。”
  清辞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畔亲了一口,“我可是要守阿暨一辈子的,阿暨只要多等那么几天而已,阿暨不亏,是不是?”
  “我没有骗你,我何必拿个假货来骗你。”秦承泽沉眸道。
  “可我要试试才知道呀。万一你放久了,已经没用了呢。”清辞双臂还勾着他的脖子,对他绽开了明媚笑容,“师父很快要回来了吧,这些时日你在郡主身边好好呆着,别让她揪到小辫子。”
  她又在他唇角啄了一下,“阿暨你对我好,我都放在心上的。我爱阿暨。”
  秦承泽搂住了她,扑倒在床上,强势将她压在身下,滚烫呼吸挠着她的脸。
  “你收了我的东西,还想赖。”
  “……”
  “你赖不掉了,我现在就办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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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虚情换来的,当然是假意
  清辞哇得一声哭得撕心裂肺。
  “阿暨我怕……”
  秦承泽呆住了,女子的眼泪他见过无数回,秦玉的,母亲的,傅诗妍的。
  可就没见过清辞哭。
  他顿时不知所措,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过分了,粗暴了。
  那点冲动也在她哭声下被扫荡得干干净净。
  清辞哭道:“你不给我明媒正娶,也不给我洞房花烛,你要同别人拜天地,却在这里欺负我……”
  “……”秦承泽更加心烦意乱,哄人的话都说不出口。
  “你出去,你出去!”
  秦承泽呆呆的被她推出去,门一关上,秦承泽才反应过来,想再进去,可她用背抵着门。
  她劲太大,秦承泽推不动,只能一下又一下拍打着门。
  “我吓到你了阿辞?我不是故意的,你把门开开,我跟你解释。”
  “……”
  “好嘛我给你时间,我再等等……”
  门内,她的手愉悦得在锁魂木上流连不去,嘴上仍声声恸哭,哭着不肯开门。
  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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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后,南境王造反的消息快马加鞭传入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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