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渣了世子就跑了——见云思君
时间:2022-01-13 09:43:47

……
太子大婚之日,铜锣宣天,礼炮齐鸣,一派盛世景象。
颜云楚不习惯这种热闹,端了酒壶,独自到御花园池边。却见那凉亭中,已有个人影。她缓了步,本打算换个地方,但她瞧着那背影,有些像陈璟,便走了过去。
还真是。
“璟世子也来这儿吹冷风啊。”
陈风绸回过头,扫她一眼,“我比你先在这儿,这个也字应该用在你身上。”
留在宴会上,他爹便着急他的婚姻大事,恨不得马上把殷都城未出阁的女子通通拉来与他相上一面。陈家的旁亲长辈,见了他也只说这成亲之事。
听得心烦。
颜云楚看出他愁容满面,酒壶往前一送,“来一口?”
她只是意思一下,没想到陈风绸会接。
他不仅接了,而且当即灌了几口。
颜云楚怔了片刻,反身倚着围栏,斜首看他。
他的侧脸生得好看,眼睛深邃,鼻子直挺,像刀刻的一般。
目光渐渐下移,落到那凸起滚动的喉结。他清瘦的脖颈给人不盈一握之感,青筋若隐若现,显得矜贵自持。几日前,她亲手锁住了他的脖子,那时凑在耳边,只觉得他发间很香,像峻风冬雪那样清爽的寒香。
他左手握着酒壶,细长五指蜷曲的弧度煞是好看,凸显的青筋和骨节比任何人都要好看。她沿着拇指一路横扫,瞧见他小指指盖边有颗朱红色小痣,映着他洁净干爽的肤色,有种莫名的性感。
口干,舌燥。
天空渐渐褪色,黑暗悄然而至。
冰冷的唇齿两两相碰,生出的是滚烫热烈的温度。已经分不清是谁先主动的,只知道,此刻俨然变作战场,唇舌追逐,各不相让。
陈风绸扬手一推,将她压在栏上,吐出带着酒香的热度,“颜将军,你是不打算退婚了吧?”
颜云楚笑了声,“世人皆知我有磨镜之好,好不容易赖上世子,我怎么会轻易放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恒王年事已高,你又大龄未婚,就不着急吗?”
陈风绸盯着她,像打量一件买不起的珠宝。
“陈璟。”她贴面轻言。“现在的你,正和我天生一对。”
陈风绸立起身,目光投向湖面,“果然,如今我背的这断袖之名,就是你的目的。”
“我知道你的秘密。”她抓住陈风绸的衣带,往身前一勾。“互相配合。”
良久沉默。
夜风吹过双颊,寒气更加逼人。
陈风绸抬起手,又放了下去,说:“你若能说服我爹……”
“好!明日见。”
颜云楚起身,右手从他腰间滑过,路过之时,在他冰凉的颈边落下一吻,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太子大婚三日的第二日清晨,颜云楚便登门拜访恒王府。
早膳过后,恒王正在藤椅上看殷都邸报,忽闻颜云楚的拜帖,顿时感觉不妙。
本想称病拒见,但又想知道璟儿和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会客厅,颜云楚早便立候着,恭敬地对他行礼。
恒王淡淡应了一声,心道,他还以为这丫头只会舞刀弄枪,想不到礼节还挺周到。
问候了几句,颜云楚开门见山,说:“王爷,晚辈父母双亡,家中亦无相适的长辈。晚辈是个粗人,觉得媒人来来回回的传达麻烦,便索性自己来了。今日,晚辈以颜家家主身份前来拜访,是为世子。”
恒王眉头一皱,没想到她还真不客气,“本王知道你的意思了。只是小儿没这个福气,高攀不起颜家,本王就这么一个儿子,也不愿他入赘。”
颜云楚颔首,神情诚恳,“若王爷肯同意这桩婚事,晚辈愿向皇上请旨,嫁入恒王府。”
恒王一愣,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昨晚,璟儿只留下一句要和颜丫头成婚,就回房了。他还没反应过来,今日颜家丫头就上门了。
难不成他们二人互生情愫了?
恒王面上不动,说:“若真是这样,那本王再给璟儿纳妾,你肯不肯?”
颜云楚果断地说:“不肯。”
恒王搁下茶杯,说:“那这与入赘又有何异?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为何我璟儿就偏得守着你?”
颜云楚微微抬头,看了看恒王,“王爷,您不也只娶了一位夫人吗?”
恒王登时无语,默了片刻,道:“这个暂且不谈。那本王问你,你家和我们家,都是一脉单传,你们的孩子,将来跟谁姓?”
“生两个,一个随他一个随我。”
恒王莞尔,笑出了声,“生几个暂且不论,本王就问,那第一个孩子随谁?”
姜还是老的辣,论到颜云楚说不出话了。
恒王喝完一杯茶,挥了挥手,“颜丫头,你应该知道,这大应朝中,你和我家璟儿,是门当户对但最不能相配的一对儿了。这个时辰,璟儿已经出门相亲了,殷都城的姑娘那么多,总会有他满意的,你也不要纠缠下去了,你走吧。”
……
陈风绸有个秘密。
这个秘密沉淀了十几年,使他一直不敢接受真正的成婚。
三十几年前,殷都第一美人萧清荣嫁给大她二十岁的恒王,成亲十几年后,生下一子。
陈风绸传承了父母最好的基因,自小长的乖巧可爱,几岁的时候就可以预见十几年后的英姿飒爽,他高贵得像个王子,又漂亮得像个瓷娃娃,招人疼爱。
噩梦来自八岁那年的生日。
如往年一般,恒王为此大办宴席,宴请全城百姓。无论是什么身份,哪怕是乞丐,也可以来饱餐一顿。
那天,来了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女人,丈夫死了许多年,自己也无一技之长,靠乞讨过日。
她用纯良友善的面孔把懵懂无知的陈风绸骗到废弃的屋子,在昏暗的光线中,暴露了真实面目。
当小世子发现不对,奋起反抗,女人用手紧捂住他的口鼻,朝他手中塞了一根长鞭,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挥。
笑声变态。
“乖世子,抽我,狠狠的抽我!”
小世子哪管她的话,更加激动的大喊起来。
女人恼了,抓着他的手用力的挥动起来,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她的快感由此而来。
就在那一刻,房门撞破,家丁闻讯赶来,光芒照耀而来,女人浑身□□。
从那以后,陈风绸心中种下了阴影,时隔多年,虽然爹娘时时给他疏导,情况有所好转,但对于女人的阴影,仍然模糊的存在。
寒江楼,第七个姑娘兴致阑珊的走了。
陈渣进来,问:“世子,还要看吗?”
“看。”否则就真的只剩下颜云楚这一个选择了。
陈渣抿了抿唇。
陈风绸道:“你有话说?”
陈渣直言:“世子,每个姑娘你都问一句,做得到独守空房吗,这怎么可能会有人同意嘛。”
“我同意。”声音破空传来,清亮干爽。
颜云楚在他对面落座,兀自倒了杯茶。
陈风绸往后一仰,似在思索:“你去过王府了?”
“差点就成了。”
“怎么回事?”
颜云楚抬眼看着他,说:“你爹问,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跟谁姓。”
陈风绸自然地说:“我既不是入赘,当然是跟我了。”
颜云楚拧眉,“我家就指望我延续香火,自然是先跟我姓。”
“凭什么?自古以来,哪个正常男人会接受孩子随娘姓?何况,我不也是家中独苗?”
“不让你入赘,我已经退了一大步,你为什么不能替我想想?”
……
陈渣见二人争论激烈,几乎要打起来似的,他赶紧伸手拦了下,一边问:“世子,你和颜将军都考虑得这么远了?”
两人顿时止了声。
“对啊。”陈风绸诧然,“我们又不会有孩子,争论这个做什么。你就对我爹说,同意孩子随我姓,把他哄的高兴了,不就成了吗?”
颜云楚拍下桌子,愠怒道:“违心,我说不出口。”
陈风绸缓缓坐直身体,颜云楚看窗外,一副不可商量的模样。少顷,他看向陈渣,“请下一位姑娘。”
陈渣出门看了看,“好像都被颜将军赶走了。”
陈风绸扶额,挥了挥手。
陈渣体贴的合上了门。
两人相视无言。
好一会,陈风绸才开口,“你说你知道我的原因。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嫁我呢?”
颜云楚眯了眯眼,低声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
她抱臂,弯了嘴角,“你也知道,拜你所赐,我风评被害,找不到好夫郎了。那我只能赖着你,而你,恰好也需要一个合作伙伴,不是吗?”
“……你要是温柔一点,”他叹息一声,“要是能够温柔一点,怎么会找不到好夫郎。”
颜云楚屈指敲了敲桌子,“你喜欢温柔的吗?像银繁郡主那样的。”
陈风绸低头喝茶,不答话。
“后日是殷都城一年一度的花鸟节,宫中的请帖应该已经送来了吧?”
陈风绸道:“集体相亲罢了,那有什么趣味。”
颜云楚取出一只白羽面具,放在桌上,微笑道:“宫中确实无趣,真正有趣的,在城中。世子,你敢逃吗?”
逃宫会?陈风绸眉心一动,笑:“你敢,我就敢。”
“那你逃定了。”颜云楚将面具推给他,“后日离宫,谁先到达城南的红绸树下,孩子就跟谁姓。”
陈风绸取过面具,“你输定了。”
他可以直接,不去宫宴。
……
 
第17章 当街调情
 
万万没想到。
皇上最惦记的就是他那大龄未婚的小叔叔,和世代为将至今却血脉单薄的颜家独女,这两人的婚事。因此,赴宴当日,亲自派了马车迎接二人,务必进宫相亲。
万一,有看上的呢?
陈风绸心想,露个面就溜。
宴会比往年更为壮观,今年适龄的贵女增多,宴上明显阴盛阳衰。
周银繁一眼在人群中看见陈风绸。
他穿一身赤色金边锦衣,显得严肃正经,不好亲近。但还是有女眷大着胆子和他说话,陈风绸只是淡淡地回应几句,不苟言笑的冷漠吓跑了不少姑娘。
他目光四扫,像在寻着什么。
周银繁瞧着他身边没别人了,才走过去。陈风绸没注意她过来,他低声问身旁的陈渣,“你见着颜云楚了吗?”
陈渣四下看了看。
“颜将军啊。”周银繁靠近前,温声说,“我刚刚看见她好像往宫门去了。”
……
颜云楚确实打算离开,不防中途有个人阻碍了她的行动。
薛文秀,薛尚书之子,殷都城四大才子之首,连坐三任殷都第一美男子之位。
在宫门与她撞上了,并意外的同她打了招呼。
他确实长的好看。与陈风绸的俊气不同的是,他的容貌只能用美来形容,加之身上是善文养墨造就的温润书生气,这种美更让人雌雄莫辨。
“颜将军是要出宫吗?”薛文秀彬彬有礼地,微笑着说,“宫宴马上要开始了。”
颜云楚已得知,皇上亲自派车接她入宫,为的就是撮合她与薛文秀。
心中好笑,她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文弱书生。
颜云楚若无其事地笑了下,转身向宫宴那方,说:“是啊,快开始了,薛二公子怎么才来呢。”
薛文秀微笑着说:“本是为颜将军准备了一份见面礼,快出门了又觉得不妥,临时换了,耽误了些时间。”
颜云楚快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说:“无功不受禄,我也没为薛二公子准备什么。”
薛文秀愣了下,听出她话中婉拒的意思,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来到席上,他与颜云楚的位置被安排在一处。
薛文秀注意到,她一落座便四下寻着什么。
陈风绸与她的位置相隔甚远。
两道目光在刹那间隔空交汇,星火迸溅。
颜云楚起身,走了过去。
周银繁余光瞥见她走来,恭敬地问候了声。
颜云楚颔首:“郡主,和我换个位置吧。”
偶像开口,岂有拒绝之理!再说,她也不想被安排与陈风绸一对。风绸哥哥是好啊,可不是她喜欢的那一类。一溜烟的让开了位置。
陈风绸举着酒杯,晃了晃,“看来今日,我们都得在这儿耗着了。”
稍坐近一些,颜云楚说:“有美酒美人相伴,宴席结束再走也不迟。”
陈风绸看了眼宴会中央婀娜多姿的舞女,回头说:“你向皇上请了赐婚,如今这样的安排,你应该明白,我爹和皇上都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颜家旁支没有主流的那股血性,且多是生意人,颜家如今只能指望颜云楚,大应军队也指望着颜云楚。她一旦选择嫁,而非娶,将来势必从战场上退下来。嫁给别家尚且如此,更别说嫁入恒王府。恐怕进门当日,便是退伍之时。
哪怕她能继续领兵,时常陷入生死未卜的境况也是所有夫家的忌讳。
颜云楚一介女儿身,皇上最不担心她手握重权,会有异心,自然也不会为着牵制她而干涉她的婚事。
唯独恒王世子,不可相配。
恒王世子的辈分比当今太后还要大一辈,是正统嫡亲血脉,且正值茂年。倘若与手握兵权的颜云楚成亲,势必成为隐患。
应朝不缺将士,缺的是像颜云楚这样天生的将领。
除非极其必要,否则,皇上不会轻易放她退居幕后。
这些,陈风绸清楚,他相信,颜云楚也清楚。
颜云楚喝酒不用杯,持着酒壶灌了几口,说:“皇上这会儿看着我们呢。你放心,他会改变主意的。”
陈风绸闻言望去,果然看到皇上面朝这边,和旁边人说着什么。
“面具带了吗?”颜云楚问。
“怎么?”
“要派上用场了。”颜云楚笑了笑,立起身。
果然,四下灯火忽然熄灭,昏暗的夜色里,只见周围的人各自摸索什么。
陈渣忽然在耳边说话:“世子,快把面具带上,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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