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渣了世子就跑了——见云思君
时间:2022-01-13 09:43:47

说话时竟然有点磕巴,“你,你脱了没?”
陈风绸坏意地弯了弯嘴角,声音慵懒,像刚睡醒一样低沉:“脱了啊。”
“赶快穿上!”
陈风绸哦了一声,压根没动,就说:“穿好了。”
颜云楚根本没听到动静,知道他在耍自己,当下又不便对峙,只能干咽气。
“你真当我不敢看是吧?”
“颜将军都是风月老手了,怎么会不敢呢。”陈风绸捡起地上的单衣,“怕是本世子的身体还入不了你的贵眼吧。”
他系上中衣,缓缓靠近颜云楚,在她耳边低了头,轻声说:“看都看了,真的不说点什么?”
颜云楚咬下牙,说:“军中可没有世子这种白斩鸡似的身材,我戏弄你,但也知道分寸。”
陈风绸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他对自己的身材是相当有自信,否则也不会在她面前毫无顾忌地宽衣解带。他觉得颜云楚在强撑面子,对,她一定是在掩饰自己躁动的内心。
虽然这样想,陈风绸原本明朗的心情还是不自觉黯淡了几分。他捡起地上的轻甲,说:“那你晚上可别梦着我。”
脚步声渐渐远去。
颜云楚还觉得脸烫的很,她缓缓回头,确认帐内只剩她一人,才喘了口气。
傍晚,陈渣叫上陈风绸去澡堂。
如今他们同在一营,联系更加方便。
之前陈修安进了八营,现在逮着机会也黏上陈风绸,三人一齐去了澡堂。
这个时辰,澡堂内人还多。
陈风绸格外注意了四周的人。
麦色皮肤,刀剑伤疤,夸张的胸肌,强而有力的胳膊……他低头看自己,和他们对比起来,自己确实是嫩点。
陈渣注意到他面色不佳,问:“世子,你怎么了?”
陈风绸问:“有人说你的身材像白斩鸡吗?”
“啊?”陈渣一愣,低头扫了眼自己强健有力的架子,“怎么可能,谁敢这么说我,一圈抡死他。”
陈风绸说:“你看我是么?”
陈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隔壁的人,似乎了然了什么,说:“世子不会是羡慕他们那种虎背熊腰吧?我看你……恰到好处啊。”又指着隔壁的陈修安,“要真说白斩鸡,这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陈风绸扫了眼侄子那浪里白条的细瘦身材,并没有受到安慰。
他不再言语,沉默地洗了澡。
陈渣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担忧,出了澡堂,他把陈修安打发走,跟上陈风绸,说:“世子今日检查了身体,是有谁说了什么吗?”他心中细细数起副将营的人来。
世子常年练武,同时兼修剑舞,那身材自然不必说。要真有人敢说什么白斩鸡身材,纯粹是找茬。害得世子情绪这么低落,他非的找机会收拾一顿不可。
陈风绸叹了一声,没说什么。
陈渣试探着问:“今天是杨偏将检查的?”
陈风绸摇头。
陈渣仍不死心,把副将营的将士猜了个遍,陈风绸还是摇头,他没辙了,说:“都不是?总不能是女将检查的吧。”
陈风绸眉心一动,“女将不能检查?”
难道不是颜云楚动用私权换了人,好故意给他难堪?
“自古……”陈渣反应过来,“颜,颜将军检查的?”
那就说得通了!
陈渣咳嗽两声,说:“颜将军,她,她占你便宜啊。”局促地挠了挠头,“她或许是见惯了那些虎背熊腰的身材,一时欣赏不来世子这种恰到好处……”
“别说她了。”陈风绸烦躁吐出口气,加速回了营。
陈渣跟在他后面,见他提了剑又往后林走。
陈渣跟上去,“世子,晋营考试已经过了,还练吗?”
陈风绸说:“那日擂台上,颜云楚没使出全力……”
陈渣点头,说:“对,对了,世子,你是不是学会颜家拳了?”
陈风绸摇头,说:“没有。”
他只是模仿颜云楚学了些皮毛样式,根本谈不上颜家拳。像这种拳法,必然有一套配对的心法,不得心法,哪怕把颜家拳的架势学的滚瓜烂熟,也无法灵活运用。
 
第26章 不死的欲望
 
第八营不同于军厨营,训练强度翻升十几倍。
陈修安刚来,有些吃不消。陈风绸平日也在训练,倒能跟上。
中途休息时,三人坐在一起喝水,旁边有个兵拿出刚收到的家书,高高兴兴打开看,看着看着就掉下泪来。
其他人赶来安稳,问出了什么事。
那兵抹着泪说:“俺老家那边闹春瘟,死了好多人了,我的老母亲也死了。”
“你老家哪儿的啊?”
“嘉兰。”
陈修安蹭的起身,问:“哪儿的?”
“嘉兰啊!”
嘉兰,嘉兰是他母亲的封地啊!
陈修安也快哭了,“叔父叔父,我要回去看看爹娘。”
陈风绸走过去,伸手揽了修安,看着那兵,问:“瘟疫是什么时候起的?”
那兵叫郑更,说:“信上说是这个月初起的头,有小半月了,还没控制住。不知道朝廷那帮饭桶干什么吃的!”
有人啐了口唾沫,说:“别指望他们了,都是拿钱不办事的。我前些日子就知道这事儿了,听说是缺药缺粮。敢去的朝廷官员又少,去的还死了,你说气不气人。兄弟,要知道你是嘉兰那边的,我早告诉你了。”
“我还听说,朝廷打算从军队里调一批兵去赈灾。”
“是啊,我们不怕死嘛。”
……
将陈渣叫来一边,陈风绸说:“写信回去,让老周清点一下账目,打听一下控制春瘟要些什么药,能采购多少是多少,抓紧了送去。”
过两日,陈渣收到殷都城的回信,交给陈风绸。
陈风绸看了,锁着眉头,说:“怎么才这么点,老周跑路了?”
陈渣说:“上个月就是这样了。自从将军系列绝版后,店里的收入就大幅度下降了。”
“那就重新开个系列,他不会动脑壳么?”
陈渣递来一张信纸,说:“周淳说,他看现在殷都城的风向,觉得这个系列大有前景,可是……”他觉得世子不会同意,所以没有提过,因为上面写的是,“是关于前段时间颜将军和你的婚事。周淳说,借此发挥,前途无量。”
陈风绸看完了,唇线紧抿,凛着脸沉思什么。
“那就让他写。”陈风绸敲着桌上的信纸,“倘若这个月的收入翻不了十倍,告诉周淳,提头来见。”
陈渣应了,依照他的话回头写了信传回殷都。
陈修安得知爹娘无事,心中仍不安稳,等陈渣一走,他便找到陈风绸。
陈修安说:“叔父,军中现在在征自愿去嘉兰赈灾的兵,我想去。”
陈风绸说:“你去了,你爹和你娘更不放心。放心吧,他们会没事的。”
“叔父,我怕……我想去。”
陈风绸拍下他的肩,说:“叔父替你去,你老实在关羌营待着。”
原以为自愿去赈灾的人不多,没想到经过上次擂台一事,不怕死的兵更多了,都踊跃报名。
朝廷来的钦差看到这空前盛况,感动得都要落泪了。
天知道,他去其他营时,根本没有几个兵报名,毕竟那是天灾,是无法预测的。皇上都说,要是没有兵,最后只能强征。
钦差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不愧是关羌营,不愧是颜将军手下的兵啊。”
因人数过多,还需要筛选。
凡是年轻无后,拖家带口的,一律筛掉。最后挑选出一百士兵。
这些人都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去的,颜云楚一一看过,她的手强而有力地拍过一个个肩头。
她看见陈风绸,在其中。
“……你。”颜云楚缓了一会儿,“有后了?”
陈风绸说:“回将军,属下的儿子已有两岁了。”
他是借了另一个人身份进来的。
颜云楚面色冷肃,说:“出来。”
陈风绸没动。
颜云楚就盯着他,也不说第二遍。
钦差见这边好像出了点状况,连忙赶来,一眼就瞧见陈风绸,哎哟一声,刚想叫世子,还好脑瓜子转的快,说:“这位兄弟,你为国为民的心本官和颜将军知道了,可你得想想自己的父母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身后的陈渣动了动,拉了下他,低声说:“世子,他说的对,此去生死未卜。王爷会担心的。”
怪他一时疏忽,只想着替世子完成他要做的事,却忘了王爷。陈渣心中默念对恒王的忏悔。
提起父母,陈风绸沉默了。
他一时脑热,只想着安抚侄子,又觉得自己身强力壮不会出事。现在听钦差说起父母,才觉得草率了。
“兄弟,换我去吧!”一个身形高大的士兵站出来,“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这条命,早交给大应了!”
陈风绸捏了捏拳头。
他忽然间明白,什么叫做忠孝难两全。
如今不差人,有的是人换他下来。倘若以后,倘若有那么一天,让他必须在忠孝之间做出抉择,他该怎么选?
陈修安在旁边看着,看着百人队伍随钦差离营。他慢慢走到陈风绸身边,低着头不说话。
陈风绸按着他肩膀,唤了声“修安”。
陈修安说:“叔父,我知道。我不怪你。是我,想的太简单,太莽撞了。”他抱住陈风绸,像小时候一样靠着他。
陈风绸没去,陈渣自然也没去。
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守着世子。
傍晚,颜云楚来到果林。
时值春季,桃树发芽,四面暗香。
她故意匿了脚步声,悄然地,鬼魅一样靠近了空地。
陈风绸没在练功,她远远瞧见,他在一棵树下坐着,独自喝酒。
他面前的篝火很旺。
颜云楚斟酌要不要过去。她对今天的事原本还有些芥蒂,但见陈风绸似乎也过的不好,又没那么在意下午的事了。
“不过来吗?”
颜云楚闻言一惊,在夜色中与他视线相撞。
她只得走过去。
陈风绸说:“我猜,也只有你会来这里了。”
颜云楚抱臂俯视他。
她知道他想去,是因为陈修安。正是因为如此,她更不看好他去。
她冷淡地说:“你为了私情,要去送死。”
陈风绸捏着酒壶,顿了顿,“何为私情?一条命两条命就不是命了?——无论前方是天灾还是人祸,我们的任务只有一条,那就是救人。这句话,不是你说的?”
颜云楚放下手,说:“陈璟,我问你——若有一日,你我在战场上兵戈相见,你会为着私情,对我手下留情么?”
陈风绸皱眉。
颜云楚接着说:“是啊,人都有私情。但若是只有为私情的格局,陈璟,你永远上不了战场。”
陈风绸不语。
“上了战场,你为的是国,是更多的民。”
陈风绸放下酒壶,沉默了会,说:“所以,你当初把我交给那群蛮人,便是为国为民。对吗?”
颜云楚噎了。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件事情,她心中不坦荡。
陈风绸起身,俯视她,“还有,你举例子……为什么非的说你我兵戈相见。你——要叛国?”
颜云楚咻地抬眼,心跳漏掉一拍。她很快调整好呼吸,不退反进,“恒王手下的死士,前些日子潜入了横蛮国境,至今未归。我是担心,世子你。”
什么?
这是陈风绸没想到的。
如今令牌在他手上,他还未下达任何指令。爹培养的死士没有调令断不会贸然行动,除非,在这之前……爹下了令。
他们,去横蛮国干什么?
陈风绸没有头绪,没了那咄咄逼人的气势,颜云楚趁机前进,调侃的笑容又浮上嘴角,说:“那日匆匆一见,世子,你的锁骨上是不是有颗痣?”
陈风绸说:“有没有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想确认一下。”颜云楚说,“到底有没有。”
说着便伸手来扒陈风绸的衣领。
陈风绸倒退几步,躲开了,一副十分抵触再将身体给她看到的模样,冷冷地说:“你怕不是记错了,身上有痣的不是我,是裴鹤吧?”
颜云楚眉梢一挑,脸色沉了下来,她收了手,侧过身去,说:“对,是我记错了。不是你,也不是裴鹤。”
“你——”陈风绸愕然,“你到底还有多少风流债。”
颜云楚动了动手指,似乎在算,片刻后,她说:“大概,就和你书里写的差不多吧。”
“女的也……”
“这世间哪有什么男女,在我眼中,只有美丑。”颜云楚说得平静,余光却扫着陈风绸。见他顿时面无神色,就知道他娘的信了。
他真的,很信任她。
……
陈风绸俯身拿了剑,说:“让一下。”
颜云楚没动,他自个儿绕弯走了。
夜风中,杂着一声长叹。
温柔乡是一种慢性毒药,让人无知觉的沉沦其中。她有时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见到他之后,脑子就不太清醒。但今夜风很凉,加上她一时失言,理智便比从前更加清晰。
她一面想和陈风绸拉近距离,一面又不得不告诉自己和他保持冷漠的关系。
两股势力,以势均力敌的力量,撕扯着她的心脏。
陈璟。
她垂眸盯着篝火堆。
突然猛地踢散!
火星像满天的萤火虫,扑哧着凐灭。那火堆散作一团,还燃着,还烧着,久久不熄。
——就像那不死的欲|望。
 
第27章 遗书
 
嘉兰临近边陲,自春瘟蔓延后,百姓民不聊生。关羌营的援兵一到,便投入了紧张的氛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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