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渣了世子就跑了——见云思君
时间:2022-01-13 09:43:47

正琢磨翻窗还是踢门,门开了。
“外面冷,进来说话。”
声音来自内室。
陈风绸听到她的声音,又不想见她了。她嘴巴像把刀子,随时能砍他几刀。
颜云楚等了片刻,那气息还在门外,忍不住唤了声:“陈璟?”
陈风绸合上门,声音平静而冷淡:“我来此,只为两件事。”
颜云楚看着地板上的阴影,“嗯,你说。”
“毒库钥匙是不是你偷的?”
颜云楚说:“陈渣得救后,钥匙就不见了,我倒怀疑是你偷的。你来横蛮不就是为了毒库么?”
陈风绸闭眼沉思了会,继续问:“你什么时候让刘飞潜伏在我身边的?”
颜云楚说:“我让他给你送解药,没有对你造成威胁吧?”
陈风绸苦笑起来。
“我问你的问题,你一个都没有回答。颜云楚,你果然还是你啊。——我真不该来。”
颜云楚撩起帘子,站在那里,看着陈风绸的背影,说:“你进来,喝口热茶,我再告诉你。你现在用背对着我,还指望我对你说什么实话。”
“不必了。”
正要开门,外面传来下人路过的脚步声,陈风绸顿了顿。
颜云楚的声音不知何时到了背后,她说:“陈璟,把手给我。”
下人走了,陈风绸拉开门,颜云楚上前一步,将门盖了回去,与他四目相对。
陈风绸别过头。
颜云楚说:“把手给我。”
“你想干什么?”
“把脉。”
她不相信谷泉的话,也不相信任何大夫的话。这几日颜云楚研读医书,将陈年的技艺重新唤醒,她要亲手把脉,看陈璟是否真如谷泉所说的先天病复发,元气大伤。
陈风绸看着她,心忖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颜云楚再次说道:“手给我把脉。”
他将手往后一背,说:“不给,让开。”
她眯起凤眼,仰头逼近,“你给不给?”
陈风绸冷漠回视她:“不给。”
她掌心颤抖了一下,威慑力又情不自禁从眸中流露出来,“给,还是不给。”
她声音平稳而有力,好像下一刻就要直接上手似的。陈风绸盯着她,毫不退缩。两人无声息的进行了一场战斗,最后,陈风绸败下阵来。
他伸出左手。
那小指上银色的指套晃的颜云楚眼睛疼,她镇定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指套的银链连着的那只纤细的镯子是冰冷的。
她牵着陈风绸往内室走。
“干嘛?”陈风绸抽回手,警惕地审视她,“在这儿把不了?”
颜云楚轻轻看了看他,“你现在很激动,脉象太乱,先坐下休息会儿。”
陈风绸不大耐烦,说:“你要求怎么这么多,你到底想看什么?”
他的脉象大概不会平复了。
从小娘亲教他要心胸大度,他可从来没这么大度过,有仇必报,绝不姑息。上次才撂下狠话不再见她,这会儿又被她轻言细语哄的团团转。
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很没骨气的坐下来,心里面却又极其暴躁,身心没有达成一致,这让陈风绸很窝火,无法平复脉象。
颜云楚,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蛊。
陈风绸心里叹气。
其实她好好说话,他都会信。他虽然不清楚颜云楚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因为什么,但他可以试着去理解啊。
她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
为什么总是要说扎心窝子的话。
今日格外的冷,内室的小壶还温着,颜云楚倒满杯,递给他。
“酒?”
颜云楚点头,说:“是药酒,对身体好。”
陈风绸眉间一皱,“喝这个,你身体怎么了?”
“只是今天才喝。”颜云楚说,“手给我。”
陈风绸放了杯,“先回答我的问题。”
颜云楚低头想了想,说:“要听实话吗。”
“……你说呢。”
她深吸口气,先听了听四周的动静,才低声地说:“钥匙,在我这里。”缓了一下,她接着说,“刘飞,跟着你快五年了。”
半晌没动静,颜云楚抬头一看,见陈风绸只盯着她,那眼神像是审视,像是要重新认识她。
颜云楚叹气,“我说的实话,你反倒不信了吗?”
陈风绸抿了口酒,有点甜,“你拿着毒库的钥匙,想做什么。”
颜云楚说:“你问我的两个问题,我都已经回答了。这是第三个问题。”
陈风绸眉梢微挑,注视着她,说:“你要烧毁它,还是打算据为己有。”
颜云楚转着酒杯,沉思少顷,见他杯中空了,便又满上酒。
她俯身靠近些许,轻声地说:“如果你还想知道的话。”抬手,酒送到他嘴边,“今晚留下来。”
 
第43章 交易
 
“你在,和我做交易么。”
陈风绸平静地回望她,眼中却带了点讽刺。
“不,世子。”颜云楚起身走到他身前,“是你在诱惑我。”她撑着两边桌面,俯身靠近,“你明知道我馋你身子,还敢往这里跑。你就是故意的。你在挑战我的理智,可事实上,我面对你时,理智都他娘喂了狗了。”
他喉间滑动,别过头,冷嘲道:“说的你好像多深情似的。可事实上,每次出尔反尔,翻脸无情的都是你。”
她抿了抿唇,鼻尖靠近他的脸颊,“世子,你不喜欢我吗?”
陈风绸回眸,看着她:“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喜欢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分量太重了。”
陈风绸冷嗤:“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的人。”
颜云楚立起身,坐了回去:“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我只有刚刚那个问题。”
其实他还想知道,为什么刘飞五年前就跟上了自己。但又觉得,没必要问。
颜云楚看他一眼,“留下来?”
陈风绸露出一丝烦躁,“你也是这样邀请别人的么。”
颜云楚说:“怎么会?世子你,可是唯一有这份尊荣的人。”
他不信。
陈风绸挥了挥手,“你赶紧说吧。”
就算是默认了。
颜云楚看向他,简单明了道:“我不会烧毁毒库。”
他已经预料到这个回答,但不明白,“为什么。”
颜云楚说:“一旦烧毁毒库,大应就会向横蛮发兵,你我殊死一战,难以幸免。”
陈风绸沉吟道:“是。横蛮一旦失了毒库,不仅大应,其他诸国都会来踩上一脚。横蛮必将不复存在。但是你,颜云楚,到那时,你就该重新做回大应的战神了。”
颜云楚笑了一声,似乎满不在乎,“你的建议不错。但我有我的选择。”
她手摸过去,搭上陈风绸的脉象,皱眉:“脉象还是很乱。你见着我,内心很躁动吗?”
陈风绸阴沉了脸,说:“别转移话题。颜云楚,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个。”颜云楚摇了摇头,“这个我真的不能再说了。”
陈风绸还想问什么,她起身往外走了。
拉开门,院门的丫鬟月梅便小跑过来聆听吩咐。
颜云楚说:“准备晚饭,送到房里。”侧目看了眼房内,陈风绸还在内寝,她低声说,“明早准备好汤药。”
月梅惊道:“将军,您说以后再用不上红花了,按照您的吩咐都烧了。奴婢重新去药铺买些来?”
颜云楚默了会,说:“去南涧药铺开药。”
月梅应声退下。
看来将军房中有人。
平常公子都会故意露面让他们这些下人瞧见,借此传播出去,让自己声名远扬。今日这位,何时来的都不知道。
红花避子,将军至今没喝几次,多是从外面回来命她煎药,房中的公子,与之前让将军喝药的是同一个吗?
……
晚上将饭菜送到卧房时,月梅见到了陈风绸。
她心下一惊,这不是将军带回来那个奴隶吗?不是已经被送走了吗?
月梅面不露色,摆好饭菜便率领众人退下。
颜云楚替他盛汤夹菜,这一刻真是贤惠得如同平常的妻子。
陈风绸没什么胃口,他问:“颜云楚,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颜云楚抬眼看他。
陈风绸扯了下嘴角,“露水情人?”
她张了张嘴,又唇线紧抿,伸手搭上他的脉——脉象平稳,时强……时弱?
弱时,怎么会这么弱?
几乎接近于无。
她屈指握住陈风绸的手腕,说:“不是。”
“那是什么。”陈风绸端详着她,“你我本可以成亲,你为什么要退婚。”
他的问题都好难回答。
颜云楚头一次在撒谎的问题上犯了难,她该怎么说,才能不刺激他。
“世子,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叫他世子?
陈风绸眉间一皱,说:“我觉得你,把我当做花楼的小倌。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顿饭大概又不能好好吃了。
颜云楚一时无话。她纵观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陈璟说的……不无道理。
她正襟危坐,道:“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之前做的荒唐事。”
陈风绸一愣。
突然这么好说话,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在蓄谋什么可怕的大动作。
颜云楚抬起右手,说:“我发誓,除了陈璟,我和别人都是逢场作戏,倘若有一点逾越之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陈风绸微微张大嘴巴,好一会说不出话。他想,颜云楚这样的人,也会害怕天命吗?
但这个举动,的确给了他难得的安全感。或许,他上次话说的重,也让颜云楚居安思危了吧。
“……好了。吃饭吧。”
颜云楚抿唇一笑,在他颊边落下一个吻。
“那天你舞剑,身上的伤没事吧?”
陈风绸嗯了一声,“没什么大碍。……你看着我做什么,好好吃饭。”
吃的差不多了,她支着下巴,微微仰视,说:“我为你,准备了一套衣裳。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那套衣裳,是颜云楚请横蛮第一裁缝定制的。
她久违地见到陈璟的剑舞,就觉得交领窄袖收腰实在是太适合他了。颜云楚尤其痴迷他的腰,秾纤得衷,修短合度,比女人的腰还要好看。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遒劲的力量感。
陈风绸被她摸得险些把持不住,摁住腰间的手,低哑地说:“……这么喜欢吗?”
“嗯。”
陈风绸不合时宜地想起某个人来,说:“那个梢雪公子不是比我更好看,你也喜欢?”
颜云楚笑了笑,环着他的腰,仰头看他,“他是好看,但不及你。他好看是养眼,你好看,能勾引我。”
每当这个时候,颜云楚的嘴就格外的甜,说的都是他爱听的话,要不怎么说陈风绸对她又爱又恨呢。
他一直觉得颜云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率性的女子。他们一起上战场,杀蛮兵,由她率领的将士一往无前。她勇敢,她自信,她斩断敌方军旗的那一刻,真的很帅。
很帅。
她和世间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所以她想要的,必然不是一个他。
书房的长案上,铺着一张画卷。
桌边咯得他腰疼,风从窗边吹来,那画纸在空中翻卷之时,陈风绸看见了自己。
他低声一笑,“……看来你是真想我啊。”
颜云楚不置可否,“这里可是我想你最多的地方。”
亲吻如同小溪流水,在波浪的冲击下变作狂风暴雨。
砚台毛笔多余的书本,通通撤离战场,落在地板上虔诚的祷告。
早秋的第一场雨,淅淅沥落在房檐屋瓦,噼里啪落在院中青石上。在雨声掩盖下的喘息,像是长廊尽头回旋的风声,悠远绵长。
窄窄的案桌已承受不起这场战役,挂满大家书法的墙壁委身承袭。
从未见过这样的相拥,像要把对方拆骨分筋揉进自己的骨髓。
长刀冲进幽谷,被十面埋伏。湿黏的发交缠在了一起,他将余下的热血一点不留地抛撒,在重围中取得了胜利。耳边响起战败者的喘息和求饶,催动了征服的快意,他闷声继续进攻,势要直捣黄龙。
陈风绸攥着她的发,五指锁进后颈,在她颈边留下胜利者的烙印,他低声说着温柔的情语,却一往无前的攻城掠地。夜很黑,微弱的灯火懒洋洋地打在彼此的颊上,他看到,颜云楚迷离的眼中,只有他汗水淋漓的模样。滚落的汗珠落到她的鼻尖,他轻轻地吻了上去,彼此交融的汗混着空气中的雨露衍生出美妙的味道。
陈璟。
她无声的张着嘴,一个字没有说。对啊,她这辈子战无不胜的传说,被眼前这个霸道的男人打破了。她有点不甘,也要在他身上留下战斗过的痕迹。可垂眼一看,他的身上早已布满了取胜的艰辛。
他们相拥热吻,浅浅入深,在冰冷的夜将温柔极尽诉说。
——我爱你。
……
雨声停下时,屋内已经寂静。
这是一场好雨,掩盖了那些不可诉说的爱意。
……
世子失踪了一夜,第二日神清气爽的回了客栈。
周银繁觉得奇怪,问他什么都不说。陈渣只是皱着眉,心里边叹气。陆菏神色怡然,不闻不问。
陈风绸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回房。
转角处,六儿脸色不善地站在那,陈风绸下意识回头,看见陆菏嘴角带笑。
被发现了?
房内,五人站的站坐的坐,相视无言。
陈风绸清了清嗓,说:“钥匙的确在颜云楚那里。”
陈渣皱眉,“颜将军还是我们这边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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