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汪绾绾看着自己被夹的这么狼狈,衣服还脏兮兮的,她将小脑袋往他跟前凑,迟疑道:“翎哥,我总不能穿着这身湿衣服去吧,这样多掉你的面子呀。”
白常翎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也对,你现在换吧。”
话落,将她扔在地上,厂卫立刻为她捧上一件粉色纱裙。
汪绾绾揉了揉被他胳膊夹的小腹,犹豫着接过裙裳,看了一圈,眨了眨眼问道:“我在哪儿换?”
白常翎用扇尖指了指地,道:“在这儿。”
“你开玩笑吧!”
汪绾绾脸憋的通红,声音也高了一度:“这里这么多人,你让我怎么换?”
白常翎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一摆手,一群厂卫识相的转过身去,他对她挑眉:“这回可以了吧。”
可以个头,汪绾绾很想骂人,她看着白常翎眼角戏谑的光,就知道他是存心想要戏耍她,她眼珠子转了一转,忽然微笑开来,道:“翎哥,你做太监这么多年是不是经常伺候贵妃娘娘穿衣?”
身后的厂卫吓了一跳,这丫头可真敢说。
白常翎挑眉:“怎么你想当贵妃,啧,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皇帝性格喜怒不定,就你的性子,一天都活不过去。”
第21章 你来真的(修)
汪绾绾这个人其实比较怂,可此刻就不喜欢听白常翎这个大奸臣的话,她转了转眼珠子道:“翎哥,你不把我送进宫,到底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皇上啊?”
“……”这个死丫头!
汪绾绾看着他吃噎的样子,趁着他生怒之前拔腿就跑,这心里却别提多畅快。
只要她跑的快,白常翎想要杀她的手就够不着,气死他才好。
汪绾绾走到方才白常翎坐过的那块大石头后,回头见他仍在原地眯着眼看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回避。
臭流氓,汪绾绾心里腹诽,咬了咬唇弯身躲进去大石后,将湿漉漉的衣服换下,又穿上了干净的衣服,这才舒服的喟叹一声。
出了大石后,见白常翎已经坐在了一辆高头大马的香车上,子燮掀开车帘,道:“请吧,汪姑娘。”
汪绾绾提裙便上了马车,只见这车还真是华丽的张扬,和他的主人一样。
白常翎依靠在软垫上,兴许是乏了,合着眼似乎已经昏昏欲睡,随着马儿的步伐轻微摇摆着身子。
汪绾绾对着他撇了撇嘴,做了一个鬼脸,却听见他忽然开口说:“赵沉香……你和他感情甚好?”
汪绾绾一怔,他忽然问她和赵沉香的问题,难道是为长安公主给他戴绿帽子一事找面子?
这么想着,她道:“是啊,我们是发小。”
“发小?”
白常翎嗤笑,微微掀开眼皮道:“他倒是招女人喜欢。”
汪绾绾听着他发酸的口气,心里暗忖,他不会吃长安公主的醋了,她立刻溜须着道:“其实,翎哥一定是搞错了,长安公主并没有和他有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毕竟赵四儿也是忽然遭到表白的,你放心,以你的美貌,还有机会的。”
“……”
白常翎斜睨了她一眼,汪绾绾被他那一眼盯的一个哆嗦,这个大奸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方才她把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
“过来给我捶肩。”
没想到汪绾绾眉眼一弯,笑着应道:“好嘞。”
她一挽袖子,盘腿坐在他的肩旁,就开始给他揉着。
白常翎睨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真没坐相。”
汪绾绾撇了撇小嘴儿,闭合自己的腿,跪坐在地,狗腿的笑着:
“翎哥,这个力度可好?”
白常翎淡淡的唔了一声,汪绾绾更加卖力的揉着,时不时的用小拳头在肩头敲打着。
二人离得很近,她的气息都快扑到脸上,像羽毛一样痒痒的。
“你喜欢赵沉香?”白常翎忽然就开口:“为了救他连命都不要了?”
王绾绾撇了撇嘴,觉得一个太监还那么八卦,她耸了耸肩道:“不喜欢,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救他只是不想见血。”
“只是这样?”
白常翎问,显然是不信:“不会水,还敢往里跳?”
汪绾绾觉得他这问题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当然是这样了,我之所以敢跳,不是因为还有翎哥么,有翎哥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第22章 接着骂,还有没有词了(修)
白常翎嘴角忍不住勾了勾,随即他自己也怔愣,他这是在笑?
索性闭上眼,让她继续揉着。
汪绾绾见他这表情变幻的像天气预报似的,不解道:“你最近几天是不是特殊时期,心情比较不好?”
白常翎觉得她实在太聒噪,伸手就将她扯了过来,翻身压在身下,一手堵住她的嘴:“你这张小嘴实在太聒噪,缝起来可好?”
这时,车忽然停下,子燮掀开车帘道:“督主,到……”
剩下的那个字被他硬生生的噎进嗓子里,看着马车里二人这没眼看的一幕,又默默的将车帘合上。
汪绾绾褪到马车的角落里,双手捂着胸口,脸涨成了猪肝色,怒骂道:“你个没人性的臭流氓,老不正经,你衣冠禽兽,你道貌岸然,你不要脸……”
白常翎将一条腿支在软垫上,一手搭在上面,另一手扯了扯领口,露出之前被他咬的微红的喉结,他挑了挑眉道:“接着骂,还有没有词了,要不要我帮你想。”
汪绾绾睁大眼睛忿忿的怒瞪着他,后来的她,每次回想起来都会吓出一层冷汗,那白常翎的刀就藏在靴子里,万一他一个暴怒,她直接就交代在那了,可此刻她被羞怒冲的什么都顾不上了,冲着他疯狂的甩着眼刀子。
“你还真是不安分啊,怎么,汪耀舟平日里就是这么教育你的?”白常翎讥讽道。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汪绾绾梗着脖子道:“我方才不是有意的,只是累了,想要伸展胳膊而已,是你想多了。”
白常翎嗤的笑了起来,身子微微前倾,贴近了汪绾绾,吓得她急忙后退,身子紧紧的贴在车壁之上,他伸手掐住她肉肉的脸,将她的粉嫩的小嘴嘟在一起,他勾唇道:“好,死丫头,嘴还挺犟,一会儿希望你也能这么犟。”
“你啥意思?”
汪绾绾有些诧异,他想干嘛?
白常翎瞧着她肉粉粉的嘴唇,忽然有一股想要亲上去的冲动,他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收了手,淡淡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汪绾绾正诧异他的话,却见他起身下了马车。
子燮在外头勾头垂首恭敬道:“督主,人都已经到齐了,都在等您。”
白常翎理了理微乱的绯红衣袍,他淡淡的唔了一声,眼向后一瞥,见汪绾绾还没出来,他的眼倏地一沉,这汪绾绾总想试探他,莫不是她知道了什么,还是受了汪耀舟的意来的?
这个汪耀舟,他之所以耐着性子和他玩了这么久,就是他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低眉略忖,对子燮道:“回去后派个人跟着她,一举一动都向我报告,看看她和汪耀舟暗地里有没有联系,若是有的话……”
剩下的话白常翎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说完。
子燮等了一会儿,见白常翎面有犹疑,他揣测着主子的心意,道:“那若汪姑娘真的和汪耀舟有联系,要不要……”
子燮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白常翎迟疑一会儿,很快便冷笑道:“可以,如果他们真的知道……那么汪耀舟一家就都不必留了。”
第23章 这就受不住了,方才不是挺犟么
汪绾绾回过神来时,也后怕不已,方才她可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正打算在车里做缩头乌龟,车帘便被白常翎掀开。
她惊了一下,没等她向车里缩去,手臂便被他抓住,一把将她从车里扯了下来,道:“这时候装缩头乌龟了。”
汪绾绾动了动唇,没有言语,抬眼却看见汾水河上,灯火煌煌,河流浅滩停着许多画舫,一时间,喧沸的艳曲弦乐,娇声莺语皆自画舫之上传到岸上。
汪绾绾第一次见到古代的豪华游轮,真是叹为观止。
白常翎一入岸边,便有人出来相迎,来人模样秀气,年纪尚轻,只是眉宇间竟和汪耀舟有几分相似。
汪绾绾正诧异,却见那人在白常翎面前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道:“下官汪皖江参见督主,督主请。”
他说罢侧身立在一旁,比了个请的手势,让白常翎先请一步,只是目光不由得落在白常翎身后的汪绾绾身上。
汪绾绾眉头紧锁,既然是汪家人出来相迎,那么汪耀舟一定就在里面。
此刻,她忽然明白,这个白常翎为何要带她来汾水河,哪里是做什么饭托,就是诚心给她和汪耀舟难堪。
白常翎走了一步,忽然停下脚步,回身对汪绾绾眉眼含笑的道:“阿绾,怎么见着自家人都不打招呼呢?”
阿,阿绾!
我去你个太监汪汪的!
汪绾绾只觉浑身都被这两个字叫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见他瞅着自己这个含情脉脉的样子,把站在他一旁的子燮都惊的抖了一下。
这个白常翎真会做戏,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
汪皖江深深看了一眼他二人,便识相的低下眉眼,汪绾绾深吸一口气,哼了一声,做戏么,谁不会啊。
在抬起眼时,她便笑靥如花的去挽白常翎的手臂,道:“翎哥,人家眼睛一直落在你身上,哪里看的见旁人。”
话音一落,子燮又忍不住抖了一下,心想,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会矫揉造作。
汪绾绾娇俏的看了白常翎一眼,这才转身去见汪皖江,只是这时她却犯了难,这个人到底是谁啊,她该叫他什么。
汪皖江,汪绾绾,难不成是一辈的?
这么想着,汪绾绾试探的叫了一声:“哥……”
眼见着他脸色一变,似乎不可置信一样,她连忙改口:“哥俩真是感情好,由叔叔代替爹爹接待翎哥真是再好不过了。”
汪皖江收了神色,对汪绾绾道:“即使如此,绾儿莫要胡闹,快请督主进去。”
汪绾绾含笑点头,转过身却抬手抹了一把冷汗,天呢,好悬露馅了。
进了花坊之后,汪绾绾坐立难安,这一屋子的人眼睛齐刷刷的落在汪绾绾身上,让她脊背都一阵发寒。
白常翎虽是宦官,可身份地位无人能及,当然是落在首位,汪绾绾自然是跟着他坐。
而汪耀舟坐在白常翎的下首,二人的距离不足半丈,他的眼从汪绾绾进船后,就一直没离开过,真真是让人头疼。
感觉到汪绾绾如坐针毡,白常翎好心的伸手去扶着她的腰肢,轻轻的拍了拍,只看这一屋子人呼吸都是一滞。
白常翎笑了笑,唇贴在汪绾绾耳畔,咬着耳朵道:“怎么,这就受不住了,方才不是挺犟的么?”
第24章 真是个机灵的丫头
汪绾绾还没等言语,只听砰的一声,汪耀舟脸色铁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声音响的将屋内一众人都吓了一跳。
花船内的人都是朝堂大员,户部左侍郎汪耀舟,户部右侍郎陈述,禁军统领萧忆,还有靖王爷家的世子熊鹰。
这一群人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可他们哪个不知汪耀舟对汪绾绾有别样的心思,又有哪个不知白常翎和汪耀舟之间的仇怨。
这时都在巴巴的等着看他和白常翎的好戏,看看他们今日究竟哪个能占到上风。
新科状元汪皖江见状从案桌后上前,对白常翎道:“是下官照顾不周,此番下官组局,是宴请白督主和家兄,让各位同僚作陪,希望可以冰释前嫌,大家都是同僚,都为官家效力,希望白督主莫要……”
“莫要如何啊?”
白常翎仍旧搂着汪绾绾的腰身,细长的狐狸眼瞥了一眼汪耀舟,别有深意道:“说来,本座还要感谢汪大人,将阿绾送来于提督府,倒是让本座凭白的得了不少乐趣。”
乐趣……
汪耀舟脸色一沉,何不知白常翎这时所说的乐趣二字,是何用意。
靖王世子熊鹰轻轻笑出了声,引得众人侧目,他抬眼对着白常翎和汪耀舟笑了笑,道:“既然督主喜欢,莫不如就将汪姑娘娶了,如此,督主和汪大人不仅可以冰释前嫌,还可以亲上加亲。”
汪绾绾眯着眼看着他,这个男人可真会和稀泥,眼下都剑拔弩张了,还建议成亲,那白常翎不是真的向汪耀舟叫声爹了。
白常翎微微一笑,眼底浮出似笑非笑的意味来:“只可惜,我大楚不准宦臣娶亲,本座实在不能给她名分,委屈了阿绾这样无名无分的跟着本座,不过汪大人请放心,阿绾……现在是我的心头肉,即便没名没分,做个通房丫头夜夜暖床,我也会好好待她的。”
话中之意明显,他汪耀舟的女儿不过就是他府中暖被窝的,根本就不配有什么名分。
果然,汪耀舟的脸色更黑了。
汪绾绾眼观鼻鼻观心,将自己想象成一个棒槌。
笑话,这是什么场面?
这一屋子都是人精在斗法,她还是白常翎和汪耀舟的互相伤害的双刃剑,弄不好,今天她这船都下不了。
白常翎瞧着她快要入定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拍了拍她的腰肢,凑近了她轻问道:“阿绾,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汪绾绾低眉不语,心里却将白常翎从头骂到脚。
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她若说好,就承认汪耀舟的女儿只能给人做个暖床丫头,说不好,白常翎定然会下不来台,回府后也绝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她怎么回答都是两面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