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后宫和外戚势力暂时先不用说,你就大概了解一下就行。
剩下的那些要么才干不行,要么无心皇位,还有的投靠上面几位。
与雄楚国临近的三个郡中其中有两个是四皇兄的属地,分别是衍州和渝州,另一个西饶郡是本王的属地。”
……
陈乾一和御落衡在屋子里关门闭户地说了快一个时辰了,外面等着的林弱弱心急如焚,她就怕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
几次想以添茶或者送点心的名义进去,都被守在门外的两个御落衡带来的护卫给拦住了。
好在没有听到里面传来打斗之声,她还稍稍放心一点。
“这两人说什么能说这么久呢?”林弱弱在心里反复琢磨着。
按理说初次见面的两个人,有什么理由必须避开人说话,而且还相谈甚久,这一点太诡异了。
林弱弱在外面胡思乱想,转而又想到今天醉风楼偶遇的那名女子,越想越觉得蹊跷。
难道是御落衡搞的鬼?可如果是他,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终于,历时一个半时辰之后,两人出来了。
一开门,两人看到院子里所有人都在门口杵着,在两名护卫的要求下,齐刷刷在距门口五米远的地方站成一排。
其中陈乾一一眼就看见一名高大的陌生中年男子,对方也正好看见他。
林弱弱见人出来了,急忙上前拉着自己夫君的胳膊,拽到一边,小声问:
“怎么谈这么久?我跟他没关系,你别听他瞎说,那个人就是那样,吊儿郎当地没正行,他说话不能信!”
陈乾一看看自家娘子焦急的模样,想笑又忍住了,板起脸来,说道:“哼!看你这么紧张,真的没事吗?那他怎么叫你表妹?”
林弱弱一时心急,说道:“当然没关系,就是那天我为了脱险,一时随口编的,不想就被他讹上了!”
活音刚落,就听身后一个声音插话道:“欸,谁讹上了?我那不是觉着这么论着省得生分嘛!”
林弱弱吓一跳,急忙回身,见御落衡在后面一副纨绔模样,在那儿大惊小怪的。
陈乾一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人还真是多变,此时看起来跟方才在屋子里谈正事的时候,判若两人。
夫妻俩看着这个自来熟的家伙,不知说什么好,御落衡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认生,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大咧咧地往两人中间一夹,说道:
“这样哈,我妹夫今天回来,这又是在我家,我这个当表哥的做东,请大家一起去朗月轩吃饭,好不好!”
林弱弱有些无奈,看向陈乾一,不想对方竟然笑呵呵地回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别说林弱弱,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懵了,心道,自家少爷这是怎么了,没看出来人家跟你娘子套近乎吗?你得多大的心还能跟他谈笑风生,还一起吃饭?
知道大家心里的想法,陈乾一又接着说道:“我与御公子本是幼年旧识,只是多年未见,方才才认出来。”
林弱弱听陈乾一这么说,第一反应是不信,不过转念一想,难道是真的?要不怎么刚才怎么聊那么久?一时便没说什么。忽而抬眼看向百里策,想到还没给陈乾一和师父两人介绍认识。
便绕过御落衡,拉着自家夫君来到百里策近前,介绍道:
“夫君,这就是我师父,百里先生,这次离京后曾两次蒙师父搭救,妾身也因此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无用,在未来生活和外出会有诸多不便,因此,得遇恩师,便未经和你商量就拜师了。
你不会怪我吧?”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林弱弱已经大概和他说了拜师的事。而且在那之前,他已经从钟图那儿听说了林弱弱两次遇险,对此一直深感愧疚,心里也曾经担心娘子会怪自己,没想到她居然自己找了个师父,要亲自学武,一面是意外,一面是赞赏。
这个社会的女子,基本婚后生活的全部就是相夫教子,极少人还能想到去继续提高自身的某项专业技能。
陈乾一不是迂腐之人,在此之前他一直都觉得女人也是人,也应该有自己的发挥的空间和施展能力的舞台,可这些他从没跟人说过,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人理解。
闻听林弱弱的话,他其实心里的感受很复杂,有愧疚,有赞赏,更多的是欣慰,欣慰自己的感觉是对的,从大婚那日见到她,他就感觉这个女孩跟别人不一样,现在看果然不一样。
陈乾一一手轻扶她的胳膊,一手捋顺她鬓角的碎发,温言道:“我怎会怪你!你想的是对的,让你两次遇险,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如今你能想到学习自保之力,为夫高兴还来不及。以后我会注意的,定不叫你涉险。
不过,学习武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不知你这小身板能否吃得了这份苦?”
第98章 无关人命
林弱弱听他这样说,脸上终于绽开笑颜,回道:“多谢夫君,你放心吧,我已经跟师父保证过了,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学本事,绝不给你拖后腿。
再说这次的事也不能怪你,毕竟你已经派人保护我了,你一点错都没有,不要自责。”
陈乾一笑笑,转身面向百里策,行了一个正式的晚辈礼:“拜见师父,我娘子就拜托师父了,不过,还请师父不要太严厉,我家娘子胆子小,怕吓到她!”
说完勾起唇角看向林弱弱。
两人浓情蜜意,百里策看在眼里很是欣慰,笑着说道:
“呵呵……我怎么没见她胆子小,我这徒儿自幼凄苦,在此之前,我一直担心她所托非人,现在看见你,我就放心了。”
陈乾一闻言笑着回道:“能娶她为妻是晚辈运气好,弱弱她是我的恩人!”
御落衡这边过来,不服气地说道:“行了行了,你们俩着眉来眼去的,让我这孤家寡人情何以堪啊!走吧,朗月轩走起!”
林弱弱心说,你到是六啊!还走起!
百里策本来也担心陈乾一对御落衡有敌意,现在看来两人之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冲突,可以暂时放心了。
这些年来,百里策自从妻子死后,离开椒榆国,独自一人来到雄楚国寻女,很少有朋友,更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这样相处过。
这几天教导林弱弱,跟钟图等几个晚辈相处也算愉快,他时常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
在这个平常的小院子,因为他是林弱弱的师父,几个晚辈都对他很尊敬,让他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他本是江湖中人,对物质生活要求本就不高,也不太重视那些凡俗礼仪,林弱弱恰巧也是这样的脾性,爷俩这几天相处的挺好。
林弱弱从心里也认可这位师父,尤其她孤苦伶仃了两世,现在在百里策在身边,她莫名对师父有种父亲一样的亲近感。
一行人连家丁随从十来个人,往巷子外走。
朗月轩离的不远,跟醉风楼在一条街上,十来分钟就到了。
进门之后,伙计一见御落衡,赶忙见礼问安:“公子来了,楼上请!”
所过之处,店里的伙计掌柜都恭敬地行礼:“公子!”
林弱弱和陈乾一有些讶异,落座之后,陈乾一说道:“看来你是这店里的常客啊!”
御落衡笑道:“嗐,这就是表哥我的店。我一年在这边的时间不短,为了吃饭方便,索性就开了这么个馆子。”
陈乾一回道:“难怪那些人见了你那么谨小慎微,还有,我可没答应你论亲戚啊!”
御落衡听了也不尴尬,“你不答应我也这么论了!”
林弱弱坐在那儿翻白眼,看向陈乾一,眼中透着询问之色。
陈乾一想了想,附在她耳边小声道:“晚上跟你说!”
林弱弱自己也不明白,明明都已经很熟悉了,可当这个人一靠近自己的时候,还是会脸红心跳。
陈乾一见她脸蛋粉扑扑地,不自觉抬手掐了一下,林弱弱抬眼正好看见好几个人包括师父都看见了,手在桌下掐了他大腿一下,对方夸张地“咝”一声,随后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地说道:“又掐我,信不信我咬你!”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回桌上的人都听见了。
今天没有分主仆,御落衡和陈乾一让所有人都在一张桌子上坐着,问这里唯一的长辈百里策意见,百里策本来就是江湖人士,更不在意这些事,大家都没意见,有些人还是第一次跟主子在一张桌上吃饭。刚开始难免还有点儿拘束,
可自从听见陈乾一两夫妻打闹,气氛逐渐放松下来。
一顿饭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下吃完了,喝酒的也只是小酌,一个时辰后,从朗月轩出来,御落衡带着两个随侍回了他的院子,而林弱弱他们恰好路过,几人同时惊讶:“原来你一直住这儿?”
“对啊!”难道你不知道吗?说完对林弱弱眨眨眼。
陈乾一忙挡在中间,道:“别勾引我娘子!”
御落衡也不生气,还是一副嬉皮笑脸模样,回道:“什么勾引,自家哥哥看看自己妹妹不行吗?”
林弱弱气得先走一步。
陈乾一留在原地,把郑仁也打发走,又剩他们两个,御落衡收起刚才那副纨绔嘴脸,问道:“考虑得如何?”
陈乾一回道:“我觉得这事不用说这么早,到时候看情况,你这个人呢,我也需要慢慢了解。我现在就算答应你,有用吗?”
御落衡想了想,“行吧!那你就先了解着!反正我是诚意满满,就看你了!”
陈乾一最后抱拳说了句“告辞”,就回了院子。
……
雷州郡府衙里,薛怀仁让人把唐思成叫到大堂。
“唐思成,本官问你,收集鸭子消灭蝗虫的主意是你出的吗?”
“大人明鉴,下官不知此事啊!”
“你不知道?那些赶鸭人也不是你雇的吗?”
“额,那些人的话,到是,是下官着人去雇的,只是,只是……”
“只是下官并没有说这是自己的主意,是他们下面的差官胡乱说的。”
“哦?胡乱说的?把与此事有关的人都叫来,差官衙役都要叫来!”
“侯大人,接下来就教给你了!本官旁听。”薛怀仁说完,从公案上下来,在一旁搬来的椅子上坐着,太子坐在对面,陈乾一在林弱弱那儿还没回来。
侯春来到公案后面的高背椅上坐下,不一会儿呼啦啦十来个人都上来了。
侯春一拍惊堂木,堂下这些人“唰”地一下都跪下。
“唐主簿,说吧,事情是怎样的,如实说来!”侯春还是比较客气的,毕竟唐思成有官职在身。
还不等唐思成说话,下边一个中年男子大声说道:“回大人的话,此事都是小人一人所为,跟唐大人无关啊,要罚就罚我一人吧,与其他人无关,是小人鬼迷心窍了,一心想着贪功领赏,才出此下策。”
侯春眉头皱着问道:“那你说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本官可以酌情减轻处罚。”
这件事,说到底不关乎人命,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侯春这么说也不算没道理。
下边那人镇静一下,开始说出整个事件的经过:“回大人的话,小人名叫范大红,是这雷州郡府衙的典史。那日……”
第99章 公子何在
没用侯春费什么劲儿,这名叫范大红的典史对于整个事情供认不讳,但却没说出主意用那些鸭子消灭蝗虫是国公府的少夫人,只说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还带着几个家仆。
没错,这个范大红就是唐思成按照端王的主意找的替罪羊,许了些好处就搞定了。
为了减轻情节,当然不能说他们明知道那是国公府的家眷还要喊打喊杀,只说是怕走漏风声,想去把那些人一起抓起来,之后再许些好处偷偷送走。
这范大红口角伶俐,整个事情说的滴水不漏,一个磕巴都不打,噼里啪啦一气呵成。
薛怀仁和侯春听完都眉头深锁,只有太子看起来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混账!你一个衙门里公干的差官,怎能如此不仁不义,一心贪功,让好人蒙冤不说,还要将人家抓起来!
说!你在这个过程中是不是还对人家动拳脚了?”
范大红赶紧磕头,回道:“回太子殿下,去抓人的时候小的到那儿的时候,那几个人都已经跑了,不过听别的差官说,那伙人着实厉害,衙门里的人都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
太子怒道:“朝廷怎么养了你们这样的东西,简直是不知廉耻!”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望太子殿下息怒,看在小的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妻子早丧,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小儿要抚养,望殿下开恩啊,希望能从宽发落小的,小人知错了,以后定会好好当差,呜呜……”
范大红说完,泣不成声,太子气的不行,但看他又觉得可怜,长叹一声,看向薛怀仁。
薛怀仁微不可查的摇摇头,太子便没有说话。
侯春一直听着没言语,见太子不在说什么,才问道:“当时去客栈抓人的人是哪几个?”
侯春朝下面在范大红后面跪着的一大群人问道。
其中一个胖差官和三角眼的互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腿有点哆嗦,侯春见无人回话,“啪”地一拍惊堂木,余音未落,下面胖差官哭着道:“大人,是小的,小的带着另外四个弟兄!”
侯春问:“都有谁?”
胖差官扭头看着身边几人,那几人赶忙叩头,参差不齐地回:“有小的,还有我……”
侯春见几人认了,便又问胖差官:“把你抓人的经过说清楚!”
胖差官不敢抬头,低着头,满头的汗,这几天被关进大牢,他其实已经跟唐思成说了当日钟图亮出腰牌的事,可唐主簿巴不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压根就不听,反而给这几人一顿胖揍,并威胁他们几个:
“你们给本官记着,你们什么都没跟本官说!让你们去抓人的是范大红,记好了!否则别怪本官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