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夕岚伸手握住她的手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边杭叶:“……”
边杭叶别过头去幽幽道:“我也不想的,但……事发突然嘛。”
都怪那群黑衣人!
柏夕岚看着一脸别扭的边杭叶,片刻后忽然笑了。
边杭叶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柏夕岚。
柏夕岚往她身边挪了挪将头靠在边杭叶的肩上叫了声:“姐姐。”
但她这一声姐姐叫出来,边杭叶并无反应,甚至还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嘀咕道:“你说说你是不是命里带衰,怎么老遇到危险呢。”
柏夕岚眨了眨眼睛又叫了声:“姐姐——”不过这次她稍微拉长了一下尾音听起来像是撒娇一样。
边杭叶:“……”
她僵硬地转头看向柏夕岚。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柏夕岚笑了笑说:“以后你就是姐姐咯——”
她的话音刚落,边杭叶「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柏夕岚一个不察,整个人就往床上倒去,边杭叶连忙伸手将她扶正,并且还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脚就朝外走。
“二小姐这是怎么了?”采菊走过来疑惑地问道。
柏夕岚连连失笑,她对采菊说:“以后杭叶是咱府的大小姐。”
采菊:“……”
怎么感觉跟闹着玩似的?
杨月茹正要去厨房看看,她炖了汤一会儿要送去慎郡王府的,可被从天而降的边杭叶给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怎么又折腾了?伤口还要不要好了?”杨月茹伸手就要去拧边杭叶的耳朵。
边杭叶却双手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一扬下巴很骄傲地说:“小乖说以后我就是姐姐了。”
杨月茹:“……”
她刚想说两句,面前的边杭叶已经飞走了,显然继续找人分享喜悦去了。
杨月茹连连摇头,觉得这姐俩排序就跟闹着玩似的。
柏雍走出书房,正伸着懒腰舒展一下筋骨,就见边杭叶精准降落在自己眼前。
他眨了眨眼睛,心道:这孩子伤不想好了?
边杭叶背着手地看着他很是骄傲说:“小乖说以后我就是姐姐了。”
柏雍:“……”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叫我爹?
就在柏雍准备忽悠边杭叶开口叫自己爹的时候,直觉眼前人影一闪,孩子已经不见了。
柏雍:“……”
说起来,这姐俩之间的排序是不是有点乱?
姐姐妹妹轮着叫吗?
老爷子正准备回杨府,小乖已经回来了,他也就没必要再在柏府待着了,可直接被边杭叶拦住了去路。
“乖、乖宝啊?”老爷子被吓了一跳。
“和您说个事儿——”边杭叶板着一张脸和老爷子说:“以后我就是姐姐了。”说完她也不等老爷子反应,人就没影了。
并不知道边杭叶对当姐姐有执念的老爷子:“??”
所以,谁来解释一下?
不一会儿,柏府上下都知道这位乖宝小姐以后就是姐姐了,以后得叫小乖小姐二小姐,乖宝小姐大小姐了……
柏夕岚可不知道边杭叶这一通折腾,她换了衣服收拾利索去找杨月茹说自己想去慎郡王府看看喻沅白,毕竟他吐了那么多血,还莫名多了那么多白发。
如果说不担心的话,那未免也太没良心了。
杨月茹听到柏夕岚说要去看喻沅白倒也没阻止,将炖好的汤装好让柏夕岚带过去。
慎郡王府,玄紫见柏夕岚过来还挺开心的,乐呵呵地就将柏夕岚往喻沅白的院子里领,但快到的时候才想起和柏夕岚说:“主子还在昏迷中。”
“昏迷?”柏夕岚惊讶地看着玄紫说。
玄紫挠了挠后脑勺叹了口气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呢。”
柏夕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玄紫推开喻沅白卧室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柏夕岚朝里面看了一眼后对玄紫说:“这是我娘炖的汤,说要给王爷喝的。”她说着就将食盒递给玄紫。
玄紫接过食盒乐呵呵地说:“属下代王爷谢过柏夫人。”
柏夕岚笑了笑这才进了喻沅白的卧房。
说来她这也是第一次进喻沅白的卧房呢,这卧房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冷清,随后便是单调。
陈设简单得完全不像是一个郡王爷该有的,冷清得连点人气都没有。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草药味,倒也不难闻。
柏夕岚走进内室,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喻沅白。她停下脚步盯着喻沅白看了一会儿才抬脚朝着他走去。
“喻沅白?”她轻叫了一声。
昏迷中的喻沅白自是无法回应她。
阿大肩膀挂着手巾端着一盆热水用背将门推开然后走了进来,他进了内室见柏夕岚站在床边正默默地看着喻沅白,便道:“柏姑娘怎么来了?”
柏夕岚连忙转身对阿大说:“我来看看王爷。”
阿大将水盆放下,从肩膀上拿下手巾放在水里打湿后随便拧了拧就过去给喻沅白擦脸,他还不忘对柏夕岚说:“您放心,有谷宴先生在,主子不会有事了。”
第98章 他去救你是因为他想救你
“嗯。”柏夕岚点了点头看着阿大给喻沅白擦脸。
少顷,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不如……我来吧……”
擦得未免过于敷衍了吧……
喻沅白那么龟毛,擦得这么敷衍,他会生气的吧?
阿大愣了一下,随后也不和柏夕岚客气,直接将手巾放到柏夕岚的手里,然后道了句:“那就有劳柏姑娘了。”
柏夕岚:“……”
“举、举手之劳……”柏夕岚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柏夕岚将手巾重新打湿拧干后轻柔地为喻沅白擦脸,她擦得很仔细。
阿大盯着看了会儿心道:就说府里缺个女主人吧,怎么就没人信呢!
柏夕岚擦完喻沅白的脸,又擦了他的手。
“他身上还要擦吗?”柏夕岚随口问道。
这个……阿大看着柏夕岚没有说话。
柏夕岚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眨了眨眼睛很淡然地朝阿大笑了笑然后解释道:“如果需要擦身体的话,我就回避一下。”
阿大:“……”
门又被人推开了,柏夕岚和阿大一同看向内室的入口,少顷便见一穿牙色长衫的青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长相阴柔俊美的男子。
这青年自是喻京墨,他身后跟着的自是严庚。
喻京墨见柏夕岚也在,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柏夕岚连忙行礼,喻京墨摆摆手示意她无需多礼。
严庚朝着柏夕岚拱手行了一礼,柏夕岚又连忙还礼。
阿大行完礼后,便自觉地出去了。
喻京墨走到床边看了看喻沅白,当看到他那几近花白的头发时,目光一紧,一颗心往下沉了又沉。
都这样了,竟然还想着瞒着宫里,真不知道该说这小子什么好。
他收敛好情绪转身对柏夕岚说:“有劳夕岚来看沅白了。”
柏夕岚很客气地说:“承蒙王爷相救,理应过来看望王爷。”
喻京墨笑了笑,他注意到柏夕岚的脸有点肿,嘴角也有伤,便问她:“回来后可有看过大夫?”
柏夕岚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回道:“府医看过了,说只是些皮外伤了。”
喻京墨点点头吩咐严庚:“去请谷宴先生。”
“是。”严庚去请谷宴了。
柏夕岚并不知喻京墨去请谷宴是为了什么,她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
喻京墨又看了看喻沅白随后对柏夕岚说:“我们也别在这干站着了,去外室坐着吧。”他说完,便率先走出内室,柏夕岚默默跟上。
“坐吧。”喻京墨坐了下来。
柏夕岚「哦」了一声坐下,顺手摸了摸桌上茶壶的温度,然后拎起茶壶就给喻京墨倒了杯茶。
“多谢。”喻京墨笑容温和。
因为担心喻沅白的缘故,喻京墨倒是比先前正经了很多。
柏夕岚愣了一下,随后才觉得自己大概、可能、也许、好像是反客为主了……
喻京墨见她放下茶壶也没给自己倒,便问:“你不喝?”
柏夕岚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喝。
“那个……”柏夕岚犹豫了一下问喻京墨:“他到底怎么了?他吐了好多血,头发也白了不少……”
喻京墨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他对柏夕岚说:“沅白很小的时候便中了一种叫腐心的毒,这毒出自幽冥宫。”
“所以,他找幽冥宫是为了解药?”柏夕岚倒是知道喻沅白找幽冥宫的事,但她并不知道喻沅白为什么要找幽冥宫。
“并不是。”喻京墨摇摇头低声道:“他找幽冥宫不是为了解药,是为了找到害死他爹娘的凶手。”
柏夕岚惊愕,她下意识地问:“不是说景亲王夫妇是战死沙场的吗?”
喻京墨说:“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可事实是皇兄和皇嫂并不是战死沙场,他们是被歹人所害。”
他将景亲王夫妇背后那个挖去皮肉刻下的穷奇图腾告诉了柏夕岚。
柏夕岚听后心中一阵惊骇,看着喻京墨久久不能言语。
怪不得……怪不得喻沅白一定要找到幽冥宫呢……
柏夕岚不禁去想喻沅白上辈子找到幽冥宫了吗?她觉得应该是没有找到的……
“其实,我倒是不想他这么去找幽冥宫,我只是希望他做个闲散王爷,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喻京墨苦涩地笑了笑说:“后来仔细想想他这样折腾也挺好的,起码……那是他活下去的动力。如果没有找到幽冥宫这个信念支撑着他,他怕是也活不到现在。”
柏夕岚眸光微颤,她垂下眼眸语气艰涩地说:“我曾听人说他……活不过三十岁……”可是……上辈子喻沅白的生命定格在了十八岁……
这一刻,她希望喻京墨和自己说,那是别人胡说八道的。
可是,喻京墨并未如她所想的那样说,而是告诉她:“先前谷宴确实是说他活不过三十岁,可就他这么折腾法,恐怕连二十岁都熬不过……”
柏夕岚只觉心口莫名一窒,有些喘不上气来。
“对不起……”她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着腿上的衣服。
所以……这份恩情该如何还?
喻京墨被柏夕岚的对不起弄得愣住了,他听到柏夕岚说:“他真的吐了好多的血……如果没有去救我的话,他的身体情况可能不会这么糟糕……我……还不起他这样的救命之恩……”
“夕岚啊……”喻京墨笑了笑温和地和她说:“我觉得你得知道,他去救你是因为他想救你。如果他不想救你的话,就算你死在他眼前,他都不会看你一眼。”
喻京墨的话让柏夕岚愣住了,她看着喻京墨也忘记了要说的话。
“说来也挺惭愧的。”喻京墨有些不好意思地和柏夕岚说:“自从皇兄和皇嫂走了之后,就没有人去管教沅白了。那时我忙于朝政无暇顾及他,而太后怜爱他都还来不及呢,又哪舍得管教他。
后来又被谷宴先生带走了几年,那几年中我们也不知道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回京后,他的性子变得很糟糕了……说个不好听的就是没教养。若他先前对夕岚有冒犯之处,也请夕岚能够见谅。”
柏夕岚默默摇头,也不知是对喻京墨表示没关系,还是说喻沅白并不是这样的……
谷宴来了,他朝喻京墨行了一礼后问喻京墨:“不知陛下召草民前来所谓何事?”
喻京墨便对谷宴说:“想请先生为夕岚看看。”
谷宴点点头便坐下让柏夕岚伸出手来,自己给她诊脉。
柏夕岚表示自己真没事,能蹦能跳的。可喻京墨却说:“还是让谷宴先生看看吧,这样朕也好放心。”
柏夕岚只得把手伸过去让谷宴给自己诊脉。
第99章 银发男子
谷宴诊了脉又检查了一下她脸上和嘴角的伤,然后又看了看她脖子上那被她自己用剑割出来的伤口,然后说出了和府医一样的结论。
不过,谷宴给了两瓶药给她:“女儿家身上留下疤总归是不好的,这药可以防止留疤。”
柏夕岚向谷宴道了谢,将药收下。
柏夕岚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临行前她对谷宴说:“若王爷醒了,还请先生通知柏府一声。”
“一定。”
回柏府的路上,柏夕岚坐在马车中满脑子想的都是喻沅白。
她现在脑子真的很乱,非常地乱。
“小姐……”采菊见她这样便伸手握住了柏夕岚的手,满目担忧地看着她。
柏夕岚回过神来,朝着采菊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小姐可要带些小吃回府?”采菊问柏夕岚,她这么问只是为了转移柏夕岚的思绪。
从慎郡王府出来后小姐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真让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