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语说着将脸转过来,满脸的血丝焦黑,就是那双完好的眼睛也没有神采。
“啊,你你……”
李母被这突然的一下吓得大叫一声,从床上跌倒在地上,满脸的惊恐,这怎么会是她的语儿。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语儿?!”李母不敢想像自己的语儿会变成这个鬼样子,下意识的说道。
李倾语听闻这刺心般的言语,「嗬嗬」的笑起来了,“我就是语儿啊,现在看到我这样子,不想认了是吧?”
边说着,她眼泪一边溢出了眼眶。
吸了口气咆哮道:“都说了让你们走的,非要进来,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满意了,可以走了!走啊!以后都不要再来。”
“我现在人不人鬼不贵的样子,谁会信我以前也是肤如白玉貌美如花的。”
李父听到声音,从外间走了进来,一见到李倾语的样子,当即吓得差点么背过气去。
“你,你是……语儿?”
“滚开,我不是,不是,你们要找的李倾语脸没有毁,没有毁的,你们出去,出去啊。”
李倾语拽着地上的李母往外推。
“语儿,是娘不对,你就是语儿,娘刚才说错话了,你就语儿,你最喜欢红色的了,娘记得的。”
这会儿,李母也从惊吓中出来了,望着她宝红色的耳坠子,拉着她的手说着,就算不想相信,可这确实是她的语儿,那耳坠子还是自己送与她的。
语儿才成亲,这脸毁成这样,后半辈子该怎么样过啊!
“你,语儿,到底是哪个将你弄成这般模样,竟然这样狠心,你告诉父亲,为父为你出气,让那人也尝尝这……这等痛楚。”
李父晃了晃身子也反应了过来,什么人这样歹毒,他绝不会放过。
严睿在外间没有进去,光听声音就能想象里面是个什么样子,严霖没有骗他。
第92章 闹剧
李倾语见父母还是护着她的,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因为自己丑陋的样子而转身就走。
听到父亲问是谁做的,她扯了扯嘴角,眼中全是恨意,道:“是严霖,是他拿着滚烫的烙铁一下一下的朝着我的脸上按,好疼,我的脸好疼。”
说着手朝着自己脸捂着,想去抓又一碰就疼。
“语儿,别抓,娘在这儿,严霖是吧,娘和爹现在就将他抓来,让他付出同样的代价,为你赔罪。”
李母将她的手从脸上拉下来,这样了可不能碰的。
听她们母女的话,李父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内间,看到端坐在门口处的严睿,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办。
得知是严霖将自己的女儿伤成这样的,那一瞬间恨不得将严霖给活活剐了,可是转念一想,他既然这样做必定是有原因的。
再者,严睿严霖两人毫无顾忌的跟着他们到了蒋家,怎么会怕自己拿捏他了。
今日来这里本来就是来问语儿火烧严宅的事,来的时候错在语儿,可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严睿一手叩着桌子,道:“岳父,你要找严霖吗?我已经让人去喊他了,岳父不想李倾语做了什么事,才让严霖这样做吗?”
严睿将内间三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在李老爷出来的时候就猜到他要做什么。
“语儿她……她能做出什么事情,让严霖将她整张脸都给毁了。”
李父心中的愤恨难平,自己女儿是娇惯,是不讲理,是做事狠辣了点,可终归是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算做下错事,也得他来教训,哪能让别人这样羞辱。
“岳父倒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狠毒的事,可严霖也不是无缘无故会伤害别人的人。”严睿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说说,语儿她做了什么,烧了你严家的宅子?!”
李父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布有皱纹的脸上是刚刚接受女儿毁容的悲恸情容。
“严霖与蒋家的蒋月订有婚约,可是李倾语为了逼问倾言的消息,却将用烙铁毁了蒋月的脸。”
“这怎么可能?!语儿她……”
“还不止这些,若不是她您的另一个女儿本可以长命百岁,与我白头到老的,可现在倾言她……李倾语她该死的,只是毁了容,太便宜她了。”
严睿平静的说着,可李老爷子看的清楚,他是强忍着没有冲进去将语儿给杀了。
听到另一个女儿的名字,李老爷子问道:“言儿她怎么样了?这事怎么还牵扯到言儿身上了?”
“李倾言她怎么样了,我就知道是她出事了,快告诉我她怎么样了?”
李倾语大笑着冲了出来。
严睿看着李倾语那张犹如经历过地狱火烧过般的脸,心里有些满意严霖做的。
“你那么想知道倾言怎么样了?大可以自己去我府上看看。”
严睿看着她,眼角你有凌厉的寒光,如同匕首一般,刺得李倾语眼睛生疼。
“不,不,我现在这样不会出去的,别人会看到的。”李倾语捂着脸摇头喊着。
这时候,严霖过来了。
“李倾语,脸怎么样了?被毁容的滋味不好受吧?”
随着声音传来,李倾语转头看到那张她恨极了的脸,道:“严霖,你还来此处,父亲,就是他,快将他杀了,杀了他也不能解我心头只恨。”
“看来脸毁了之后,你的脑子还是以前那样不清楚,杀我,然后让你父亲偿命吗?”
严霖继续说道:“再者,这事本就是你咎由自取,到头来来你却只觉得别人所为是错的,你父母是护着你,可他们不能护着你一辈子,该你还的还是早点还为好,不然时间越久,你积累下的报应越多,到时候你就算死了也还不清。”
李母看着这蒋女儿的脸毁成这样的严霖,道:“够了,就算语儿做的做不对,她也是我的女儿,做错的什么事情也轮不到你来用这样恶毒的方法惩戒。”
“恶毒,你说我恶毒,那伯母可曾想过你女儿恶毒,就许她毁了别人的脸,便不许她得到报应,伯母关心自己女儿也该想想她做的事情,值不值得你的维护。”
严霖笔直的站在门口,他并不认为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的,伤了月儿,自然要让她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岳父岳母,事情都很清楚了,是非对错,想必二老心里是有评断的,我们就不多打扰了,现行告辞。”
严睿起身告辞道。
“不许走,不许他们走,父亲,那个害女儿的人就在眼前,您不为我报仇吗?我好恨啊!”
李倾语说完就上前拉严睿的手,被严睿轻松地躲开了,他可不想被她碰到,怕自己一碰到她的身体就忍不住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活活掐死。
“语儿。”李母惊呼一声,上前扶着失去重心要跌倒的李倾语。
“严霖,你们当真就这样离开,语儿的脸,你!”李母再次道。
“都说了是她咎由自取,岳母,你们应该去看看你的四女儿,而不是在这儿可怜一个心肠歹毒不知悔改的人。”
严睿毫不客气的道,他在为倾言不值,李家的两老分明更疼爱李倾语多一些。
严睿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她道:“李倾语,这场闹剧到此为止,你好自为之。”
他会让她下半生过的精彩无比。
便在严睿两人要离开的时候,在院门口遇到了蒋老爷子和蒋老夫人。
他们的儿子被打得不省人事,被人抬回来,来这里自然是为儿子来讨一份公道来的。
气势汹汹的带着十几号家丁,各个手上拿着棍棒。
但在院门口遇到严睿两人,那凶悍的气息马上就熄了下去,各个低着头犹如鹌鹑一样,恨不得将手里的东西都扔了。
严家的人将他们一个个的都盘问了一遍,在他们脑海中可是记忆深刻的。
“你们一个个倒是上啊,他们就这几个人,还不敢动手,一个个都这么窝囊,还养着你们干什么?”
蒋老夫人一边骂一边用脚踢着杵着不动的下人。
“呵。”严睿冷笑一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既然如此,他会让你蒋家再也养不起这些个下人。
“你们给我站住,伤了我儿就想这样走,太不把我蒋家放在眼里了。”蒋老爷子在他们身后喊道。
严霖走在后面,转身对着他们扬了扬拳头。
吓得蒋老爷头都缩了缩,当年的蒋家就出了个蒋洲允,蒋洲允一死,这蒋家就没个上得了台面的人了。
严霖走的时候将蒋月带出了蒋府,他现在半点也不放心蒋月住在这蒋府,里面的人没一个心是干净的。
第93章 求子
清风观外。
李倾言下了马车,却见道观大门紧闭。
菀清上前,叩了好几下门,也不见有人来开门,这莫道长不在吗?
李倾言心里产生一丝疑虑。
可就算莫道长不在,道观内的还有别的小道士的,怎么没有人开门,是莫道长要避着她吗?
这时候,天气有些阴沉了,风有一阵没一阵的。
菀清帮她把身上的袍子拢了拢,道:“夫人,莫道长怕不是带着小道士远游了,咱们下回再来也不碍事的。”
李倾言听她的话眉头蹙了下,看着紧闭的观门道:“是莫道长不肯见我,你看那墙上和树上的麻雀儿没一个飞进观内的,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或许就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我们了。”
菀清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树上墙上站满了麻雀儿。
“莫道长,你不想见我,便是已经知道我来此是何意,没有见到你,没有达成心中所愿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李倾言说刚说完,往前几步,撩起裙摆跪倒在门口。
“夫人。”菀清不知道她来此求的是什么,但凭着夫人这倔强的性子,这样跪地相求必定不是小事,自己是劝不了的,只得跟着一块儿跪着,照看着她。
门内的小道士一见此情景,马上缩回脖子,转身朝着师傅的房间一路小跑而去。
这一动静,将墙上大半的麻雀给惊动的朝不远处的树林飞去了。
李倾言见状,嘴角扬了扬,苦笑出了声。
自己这样无赖的做法,也着实是逼不得已,若不来此求莫道长,她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
她想要一个孩子,想要为严睿生下一个孩子,有孩子绊着他,他便不会在自己死后有那糊涂的想法。
可是她现在不过半年的寿命,就算现在怀了孩子,也得怀胎十月,时间根本就不足够。
何况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有反应,她早便想过可能是因为自己不是这具身体本就不是她的。
莫道长几次三番将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或许……或许他能让自己怀上严睿的孩子,让自己在半年内将孩子平安的诞下。
风渐渐的大了起来,那边树影摇曳,沙沙作响,天色愈发的黑沉。
李倾言跪在门口,身后的影子也暗了不少,这会儿已经看不太真切上来时的路了。
“还没走啊。”
莫道长盘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将手上的浮尘换了个角度拿着,他这话不是问谁,而是陈述。
轻叹一口气,从蒲团上站起来,细细想了想还是出去见一见,不见怕是要跪死在道观门口了,到时候严睿非要来寻他要人不可。
在这方世界三百余年,可不能今日的失策而功亏一篑。
夜色渐深,莫道长从屋内出来的时候,叫了小道士点了灯笼。
李倾言仰着苍白脸,见到灯光的那一刻,便知道莫道长不再躲着自己了。
果然,门从里面打开,风从外面涌进去,吹动莫道长宽大的道袍,在后方的灯光下显得愈发有种仙风道骨之气。
“起来吧。”随着莫道长手一挥,李倾言两人便不由自主的起了身。
只是两人的腿和膝还有些发麻微疼。
莫道长望着她点了点头道:“进来说,外头风大,莫要再折腾本就不好的身子。”
李倾言望着莫道长的背影,带着菀清一块跟了上去。
到的是供奉三清的正殿,说起来这道观也只了供三清,其余道家的神灵一个也没见到。
“道长,你好几回让我气死回生,本不该让道长你为难的,只是倾言此事实在不知道该去求谁。”
李倾言说着看了眼三尊三清神象,朝着莫道长颔首道:“倾言欲求为我夫君诞下一个孩儿,不知莫道长这儿可有仙法能助我?”
“这事情,贫道帮不了你。”莫道长摇了摇头道。
“为何?道长仙法通天,历经三百年面容未改,这等事情怎会难倒道长,是我得寸进尺了,可我唯此一求,若道长能相助,此生难还,只求来世结草衔环以报今世恩情。”
李倾言本就苍白的脸听了莫道长的拒绝,变得更加没了血色,仰着头注视着莫道长,希望他能转变心意。
莫道长悠悠的长叹道:“这事贫道确实帮不了,任凭贫道法力再高深,也不能让一个死了三百年的人怀上孩子,更何况你这具身子也已经没了生机,全靠着桂花树的树心才能活着。”
“真的没有办法吗?”李倾言攥紧了双手,她只是想用孩子让严睿好好活着而已。
她知道莫道长的话句句属实,自己确实是风中残烛,靠着树心维持着那细微的烛光不灭。
莫道长见着她的眼眶微红,不忍心的道:“确实没有,贫道怎会欺骗你。”
他确实在骗她的,可他不能这样做,不然怎么破了这方世界,怎么让他们出去。
“夫人。”菀清在后面扶住即将软倒下的李倾言。
她是心里的期望没了,身体一下将紧绷的弦给松了,浑身乏力。
李倾言得到自己意料到却不想要的结果,朝着莫道长告辞离开。
天黑,山间路斗,很长的路都是坑洼不平,本来可以明日天亮再回的。
可若是她今晚不能回去,那严睿在家会急疯的,他出门前说了天黑的时候就会回家,现在怕是已经到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