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番外:继承人
权薄沧早就盼着能跟颂凡歌单独旅游,她这边话说完的第二天,他那边就兴致勃勃地将集团的事情安排好了,只等着她收拾好出发。
颂凡歌嘴上说的利索,实际上什么规划也没做,打算走到哪算哪。
她这样,权薄沧更是高兴,他就喜欢这种跟她一起的冒险。
两人旅游这件事情说出去,颂家权家都很高兴,毕竟家里那个软乎乎的小娃娃就交给他们了。
唯一悲喜交加的,怕是颂业盛了。
“七七都出去旅游了。”
颂业盛闷呼呼地给老婆打电话,“老婆啊,你什么时候有档期啊,我这还赶不上权薄沧那小子有福气了。”
白露是真的很喜欢演习,年轻的时候演女主,拿奖拿到手软,年纪大了点,就选择演老辈的人物。
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她只看剧本的好坏,不看其他。
粉丝爱她爱到不行,颂业盛越发郁闷,老婆太敬业了怎么办?
“环球旅行我都准备了好多年了,家里孩子个个都成家了,连孩子都有了。”
颂业盛一边抱着外孙亲昵,一边跟老婆撒娇。
白露刚拍完一场戏,正在休息,闻言噗嗤一笑,“老家伙,你害不害臊?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那你陪不陪我去?”颂业盛声音越发温和。
白露听得发笑,“去,去,等这部剧拍完就去。”
求了好久的环球旅行终于要到了,颂业盛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挂了电话就开始准备继承人的事情。
没错,这么多年了,颂家依然没个接手的人。
于是颂凡歌和权薄沧还在旅途中,就被迫参加了颂家的继承人选举大会——某聊天工具的视频。
颂业盛抱着外孙,一张大脸杵在镜头前,说话滔滔不绝,“这样啊,今天咱把继承人选了啊,这样吧,随便投个票,潦草是潦草了点,但是……”
颂凡歌百无聊赖地听着,心想他这继承人选举也太潦草了。
不过想来他也是没办法了。
她手上有QIQI集团,还有圣罗斐和组织要管理,根本没有其他时间去接手家族事务。
大哥四哥都是政界大人物,身份敏感,不适合。
二哥别提了,从进入刑警队就是里面神话一样的人物,他喜欢那里得紧,很少回来一次,三哥更是一年到头都不见人影,还好三嫂跟他在一起。
颂铭明的香水公司成了Z国乃至世界最受欢迎的香水品牌,现在也忙,颂铭清嘛……火出亚洲了……
颂铭舟……呵呵,这厮天天嚷嚷着要成为电竞之王,真的实现了,现在手上掌管着电竞行业最好的资源,好不威风。
颂业盛苦口婆心地说着,“你看看你们这些孩子,看看江城哪家像这样,李家,人家选继承人的时候个个雀跃着参加,生怕自己落选了。”
“咱家八个孩子,八个!加上配偶,十六个,你们但凡有个接手也好啊!”
群里还有三个伯伯在听,也不知道是不是提早串通好了,这时候纷纷开始说教。
颂国盛:“我觉得有道理,做人就是要勇于争先,勇敢创造!”
颂族盛:“对,发展家族是你们肩上的重任!”
颂民盛:“我觉得大哥二哥说得对!”
第249章 番外:这一生
群里的长辈你一言我一语,把颂凡歌这些小辈教训了一顿,说这些孩子不懂得为家长分忧。
但嘴上是这么说,内心是掩盖不住的骄傲自豪。
颂家这些孩子要孝心有孝心,要团结有团结,个个都是行业中的龙凤,单拎出去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
不选择回来继承家业这个槽点实在是不算什么。
不过,为了颂业盛的环球旅游,几个长辈费尽了心思,滔滔不绝地说着。
大伯母说完大伯父说,反反复复。
颂凡歌听得直打哈欠,靠在权薄沧肩上,两人坐在邮轮甲板上,面前的碧蓝千里的大海,远处有海豚翻滚,海鸥飞翔。
颂凡歌压低了声音,“爸爸一准是嫉妒我们来旅游了,肯定提前跟伯伯伯母商量好了,不连奶奶都加进来了。”
颂氏集团一直处于正轨,集团事务处理都很成熟,颂业盛想环球旅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权薄沧心想说他最了解这种想跟老婆独处的期待,那种盼着跟爱人一起看遍山水的感觉,做梦都很美好。
现在实现了,他到现在其实都有些不敢相信。
权薄沧捏了捏颂凡歌的腰肢,她的腰细得仿佛不盈一握,又软又细,真实良好的触感让他觉得幸福感爆棚。
“等我们旅行回去,我帮爸看管着集团,让他跟妈去旅游。”权薄沧说道。
SQ这些年蒸蒸日上,
“不用。”颂凡歌抱着他胳膊,信誓旦旦道,“今天指定能选出来。”
权薄沧挑眉。
颂凡歌嬉笑,“五哥最适合。”
海面千里碧蓝,天空如洗,海浪翻飞的声音呼呼啸啸,颂凡歌握着手机看着海面,慢慢地头靠在权薄沧腿上。
“睡吧,我听着。”
权薄沧一手抚在颂凡歌头上轻抚,一手轻拍她的肩膀,哄小孩一样地哄她。
颂凡歌做了一个梦。
梦回大学时期,“第一次”见到权薄沧的时候。
时至江大校庆,她穿着白色纱裙往礼堂赶,期间撞见一个人,抬眸,便看见那人的脸。
很帅很硬朗,比她见过的男人都帅些。
但只是匆匆瞥了眼,她便被舍友拉着跑开,她奔跑中回头。
他正斜斜地靠着树干,跟身旁的祁明朗说些什么,明明是帅的无法无天的脸,身上却带着一丝丝痞气,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看过来,四目相对。
她没想到,往后余生,她的未来都跟这个男人拴在了一起。
再梦回生死岛,她拼死带着陆桥桥逃出来,差点被身后的人追上。
正巧遇上同样被其他人追杀的权薄沧,她二话没说,直接躲在他身后。
权薄沧当然不是什么大善人,差点一脚将她踹出去,还是颂凡歌死死拽着他,才没被他丢下。
“你就打算这么跟着我?”权薄沧声音很冷,“放开!”
为了活命,颂凡歌拼死都不放手。
许是看她求生欲太强他被触动,或者那一瞬间权薄沧罕见地心软了,又或者,只是他没工夫处理她。
权薄沧带着她一起跑了。
两人都不熟悉,被追到山顶,身后便是断裂天堑,石壁陡峭。
追的人借着对地势的熟悉很快追上来,颂凡歌交手中差点被砍到,还是权薄沧给她打回去,免了她脑袋分家。
“哟,是个大小姐呢。”他嘴挺毒的,“这力气跟蚂蚁一样。”
“回去后别再杀人了,你不适合。”权薄沧冷眼看她,“你这样只有被杀的份。”
一路上为了保护陆桥桥,她已经筋疲力尽,后来又为了保护她独自一人引开追杀的人,现在早就没什么力气。
没多久,她又被围攻到悬崖边。
权薄沧估计是把他这一生的善心都给了她,都突出重围了还回来救她。
只是这一救,他被人袭击,两人一起跌落悬崖。
颂凡歌很幸运,挂在一颗下方不远处一棵树上,受了伤但不严重。
可他却直接落在崖底,她在慌乱之中抓到了他的面具,却没看清他的脸。
那天天气阴,从上看下去灰蒙蒙一片,悬崖深不见底。
上面追杀的人说着什么,大抵是这片全是怪石林立,掉下去不可能活命,没多久追杀的人就离去。
颂凡歌爬到树根处,听着上面的声音,浑身冰冷。
在生死岛两年,见惯了杀戮,她以为自己会冷血到除了陆桥桥以外再也不会对谁心疼,可那一瞬间,她心脏疼得厉害。
那个少年因他而死,就这么葬送了一条命……
颂凡歌醒来的时候颂业盛已经讲完了,她正睡在邮轮的房间里。
这艘小型邮轮除了佣人和专业人员外只有她跟权薄沧,是权薄沧准备了好久的专门用来旅游的邮轮。
她掀开被子下了地,脚踩在软软的白色毯子上。
权薄沧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杯牛奶。
“结果是谁?”颂凡歌颇有兴趣地问道,“爸爸这次肯定是要选择一个人的,我猜错没有?”
“猜对了,是颂铭明。”权薄沧把牛奶递给她,温度是刚好合适的时候,“不过他说只暂时替代,等爸妈旅游回来就撤。”
用聊天工具随意发起的继承人投票,开始潦草,过程也敷衍。
最总颂铭明因为“成年后锻炼时没在集团而是在分公司锻炼,他还需要历练”,这样一个理由,被大家推出去当了继承人。
颂凡歌早就料到了,她家那些人她最了解,出事了个个都能抗事,一个比一个大义。
但安好无恙的时候,猴年马月谁多抢了个红包,餐桌上最后一口菜被谁抢了都记得清清楚楚,乐此不疲地拿出来说来说道。
其他人都是在总部历练的,只有颂铭明,当年为了去某个市找制香的药草,转而去分部历练。
至于这桩陈年往事是被谁提出来作为让颂铭明上任的证据,恐怕颂家所有人都有嫌疑,毕竟个个都挺狗的。
“刚刚做梦了?”权薄沧忽然问她。
颂凡歌喝着牛奶,坐在窗边看风景,“嗯,美梦。”
当初知道权薄沧就是那个少年的时候,她惊讶他们居然是一个人,再是激动他还活着,最后慢慢反应过来。
哦,世界上也就他的嘴这么毒了。
邮轮沿着西洋朝西边驶去,一路上遇见了很多风景。
颂凡歌这一生,没有七年之痒,没有互相猜忌,家族和睦,夫妻同心,孩子孝顺。
第250章 番外:小舒小黎
M国。
小区老旧,被岁月剥落的墙灰落在角落,踩烂的菜叶发出阵阵气味,骄阳似火烤制着这片土地。
摆摊的小贩席地而坐,一张布摆上些卖品就是一个摊位,更有甚者,直接放到地上,有行人的时候招呼着,没人就坐三五一群拉呱。
“听说了吗,楼上那女人又去找许总了!你瞧她那样子,都到中年了,一把年纪还穿得那样风骚,不知检点!”
“是啊,早些年做了人家的情妇,原配打上门的时候我们都看着呢。昨天那女人又进医院了,看着风一吹就倒,不知道是不是患上脏病了!”
“哎,就是可怜了她那孩子,还上小学呢,真不知道她以后知道她妈是那样的人会怎么样。”
“可怜什么,小三生的孩子,不,她妈连小三都不是,就是个私生女而已,爹不疼娘不爱,就不该生下来。”
许是察觉到小黎的到来,说三道四的人停住了嘴,欲盖弥彰地叫卖。
小黎背着书包,低着头从那群人面前走过,脸颊有些红。
没事的。
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很多次了,早就不在乎了,她是私生女,更确切地说,她是爸爸不要的私生女。
小黎在最角落的摊位选了最便宜的菜,提在手里,从书包里拿出几张很旧但被叠得很好的钱付过去。
走回家推开门,入耳便是一阵咳嗽声,听着难受,仿佛要将肺咳出来。
小黎熟练地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再轻拍她的背。
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一呼一吸间都透着无力感,偏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一双手青筋暴起,除了骨头没几两肉。
女人注意到小黎提回来的几颗白菜,眼神有些恍然,还没问什么,小黎已经熟练地过去将白菜放到水槽里。
这里原本是工厂的宿舍,后来改成了出租房,家里就一个房间,连厕所都在走廊的尽头,在窗边搭一张桌子,摆上电磁炉便是厨房。
“妈妈,我拿奖了。”小黎慢吞吞地清洗着白菜,解释了钱的由来,“镇上生物比赛一等奖。”
“六年级了……”
女人身体弱,常年吃药打针住院,又咳嗽了,好一阵才道:“该升学了。”
初中比小学费钱,小黎看着水里的白菜,长长的睫毛刷下,慢慢又笑起来。
“妈妈,我不打算不上学了,听说旁边的工厂招人,我能赚钱了。”
她吸了口气,站起来将洗好的菜放好,开了火放油,“小升初考试我没去。”
那是妈妈头一次对她发火。
她说,她是恨她的,她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的年少无知,如果没有生她,她的人生会走得顺利很多。
可她还哭着说,她对不起她,让她一出生就被人唾弃,被人瞧不起,没有给她像别的孩子一样幸福安稳的生活。
女人说完,趴在床上咳嗽不停,颤抖的手去从床底搬出来一个箱子,“这些钱,是我攒下来给你上学的。”
“小黎,恨妈妈吗?”女人问。
小黎是不恨的,摇着头。
可她不想上学,她渴望别的孩子那样,有新的玩具,穿新的衣裳……还有爸爸。
“不恨,我爱妈妈。”
小黎戴上围裙,锅里放油,加水。
第一次看见爸爸的时候,是小黎参加初中毕业晚会的时候。
舞台上同学青春飞扬,可她永远是学校里最不起眼的人,戴着黑色眼镜框,厚厚的刘海挡着视线,看着呆板。
许家是大家族,年年给贫穷的人捐献的财物数不胜数。
许总站在台上,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讲起话来条理清晰,比楼房里的阿姨说的话让人舒服。
小黎默默地跟着许总,从校园内走到校外,她想看看,看爸爸会不会认识她,或许,抱抱她。
还没走近,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扑到许总怀里,亲切地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