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宦娇——弥陆
时间:2022-01-14 17:34:08

  原来如此。
  按照原著作者的尿性,既然最后大战势必诸葛鸿和九千岁要一决高下。
  而诸葛鸿要铸就大业,九千岁便势必会惨败而终。
  为了增添宿命因果,将诸葛鸿所练若水掌设计成和九千岁的武功相生相克是再合适不过,也是最符合结局逻辑的方法了。
  那也就是说,既然如今诸葛鸿无法习得若水掌,那这宿命便已经被打破,万事因果就会就此改变。
  想通后,沈乾眼前一亮,推开九千岁从他身上跳下,一把捡起地上的蓝皮书就跑到圆台处。
  她将《若水掌》放到油灯之上,瞧着它被火苗沾染,吞噬,最终燃为灰烬,兴奋得差点烧着了手,丢下灰苗烫得乱跳。
  九千岁双手交于衣袖之中,走到她身旁,瞧着她一连串干净利落的举动,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可爱。
  “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将这书烧了,天下就再没人能克制得了都督了。”
  沈乾双眼含着微光,像是有烛火在荡漾。
  “都督无恙我就心安。”
  心中一瞬悸动。
  九千岁听到这话,仿佛是被她眼中的流光所蛊惑,将她抱起放到桌上,抵在她身间低声问道。
  “公主这般心疼咱家吗?”
  “这是自然。”
  沈乾搂住他的脖颈,一手抚摸着他的脸轻声道。
  “你是我的丈夫,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同生共死。都督若是被旁人欺负了,我自然是会心疼的。”
  九千岁静静的听着她的话,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
  他的一双眼眸被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遮挡,看不见眼底渐涌起的情绪。
  但他望着她,像是要望到她的内心深处。
  旋即,九千岁垂首含上她的唇。
  “那公主就再心疼心疼咱家吧。”
  烛火微晃,地上已经散落着各色零件,和层层凌乱的衣衫。
  曾今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半个时辰后,石门再此打开。
  沈乾拎着食盒朝守在石门外的黄眉长老笑了笑,然后走入地道之中。
  黄眉长老余光扫了眼她略微凌乱的衣衫,还有脖间若隐若现的红印,旋即闭目养神。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耐不住寂寞。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还要尝个甜头,也不知道午饭吃饱了没。
 
 
第90章 .  藏武内阁(三)   牛奶浴
  从地道出来回到后院时日头正大, 沈乾就见苏若兰正站在亭子中间拿着书卷踱步而观。
  她提起裙摆走上前笑道:“怎么还没回去休息?”
  见到她苏若兰眼前一亮:“沈姑娘你回来的正好,我瞧着这书中一些话总是不明了其中之义。说来也见笑,在下总自诩游历百川熟读五经,可这书上有些词我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沈乾接过书瞧着他上面用笔墨标注的部分:“这句话的意思其实解释起来并不难。人之所以能存活于世是因为他们用勤劳的双手带来了饱腹的食物, 遇寒的衣服, 遮风挡雨的房屋。所以每个人得到的收益应当同他们的劳动对等,这样才是公平。
  而上位者是因为国家为了维护生存的秩序而必然产生的管理者。他们看似是天生贵胄, 但实际上他们理所当然享受的金银珠宝是因为管理国家而带给他们的报酬。”
  苏若兰眉头轻皱:“也就是说, 世家贵族乃至……其实是百姓的守护者, 他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让百姓能更好生存的服务?”
  “对!”
  沈乾眼前一亮,她没有想到苏若兰的领悟力会这么强大。
  “你想,千百年前我们的国家是九品中正制, 那个时候是世家子弟垄断朝堂。看起来似乎是上天的安排, 但后来却断九品施科举,步入朝堂的便不再只是贵族世家,而是真正做到了任人唯贤,有德才者居之。
  国家的制度是在不断的进步, 百姓的日子也在不断变好, 既然如此为何不能更进一步?”
  苏若兰听到这话猛睁双眼, 诧异的望向她:“你的意思是?”
  沈乾却笑道举起书道:“我是说, 是我考虑不周了。等这些日子我在一些晦涩难懂的句子旁做上标注, 你看起来也会明了一些。”
  凡事不可一蹴而就,既然苏若兰感兴趣,那便说明她没有看错人。
  长路漫漫, 不必急于一时。
  她接着道,“不过你身子刚好,还是要多加休息才行。”
  苏若兰摇了摇头:“在下并无大碍, 这书中所言犹如珍馐玉锦,只看着便让人通体舒畅犹如神通,自当珍惜。”
  “你能喜欢我自然高兴。”
  沈乾坐下,拿起桌上摆放的另外一本书,“苏公子觉着李贽写的这《焚书》《藏书》如何?”
  “离经叛道,革故鼎新。”
  她又举起手中的书:“那我这本呢?”
  “大逆不道,振聋发聩。”
  “李贽所著《焚》《藏》二书不过是皮毛,便已让人如觉醍醐灌顶。我这本比之李贽所言可以说是至圣真理,又哪里是一日可以参透的呢?”
  “这倒是在下心急了,不过在下还有一问。”
  苏若兰坐下道,“沈姑娘所赠之书是从何而来?”
  “这重要吗?”
  苏若兰望着书封上未着一墨的干净纸面道。
  “这本书没有书名没有作者,书中所言为世人而道荒谬绝伦,一旦出世必定引起天下大乱,便如始皇焚书坑儒血流成河也不为过。然而先前你我二人交谈可见,沈姑娘对此书颇有见地,想来并非才得数日。在下对姑娘倒是越加好奇,你究竟是何人?写此书者又是何人?”
  沈乾依旧微微笑着:“这重要吗?”
  苏若兰一愣:“这如何不重要?”
  “我曾听过你们江湖中人喜爱以信交友,虽未见其人却神交已久犹如至亲。其实书卷也是一样,今人读圣贤书,解圣人之所言感圣人之所想,实际上不就是与至贤先圣以书神交,是为友。”
  沈乾起身走到亭边,望着小池中的鱼儿缓缓道,“以言观人心,以书探世情。读书,从来都是为了从书中看到你想看到的,得到你想得到的,而非旁人逼迫你所做所想,这也是为何圣人一言今人千见的道理。你若喜欢这本书认同书中所言,说明你与作书之人便是志同道合,这还不够吗?”
  苏若兰听到这段话沉思片刻,旋即洒脱地摇了摇头道:“在下自诩才情出众,却没想连这简单的道理都没参透。”
  他抱拳朝沈乾笑道,“看来如今在下是走不了了,今后还要叨扰沈姑娘些时日。”
  沈乾望着他扬起嘴角:“随时恭候。”
  ……
  翌日正午
  盟主堡大殿之中,一干武林门派掌门皆等候在大殿之中。
  今日便是新任盟主出关之日,也必然会带出新的武林秘籍见世。虽然他们无缘藏武阁,但众人也都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新出的绝世神功是为何?
  上一任盟主的金刚掌可是称霸武林十年,至今无人可破,哪派掌门不眼馋。
  孙淼烟朝一旁站着的楚行风悄声道:“你说这宋重光年纪轻轻武艺便已深不可测,如今也不知道得了哪本绝世秘籍,今后怕更是如虎添翼。此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我看今后武林有得乱喽。”
  楚行风原本正站着闭目养神,听到他这话抬了抬眼皮:“我说孙兄你操这份心做什么?便是盟主未习得新武学,咱们也打不过他。嚣张点就嚣张点呗,我要是他这个年纪就能称霸武林,我比他还嚣张。”
  “你,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好歹也是名门正派江湖前辈,倘若他当真扰乱武林,咱们还能坐视不理?”
  楚行风轻哼一声:“我们铸金派向来只铸剑不掺和武林之事,也从未招惹过是非。”
  他瞥了眼明显不安的孙淼烟,“倒是孙兄你,在武林大会上可是你出头污蔑盟主是魔教中人,召集众人斩杀魔头的。”
  说罢,楚行风朝旁边挪了挪,尽量离孙淼烟远了些距离。
  孙淼烟这几日本就内心不安,如今听到楚行风这话更是紧张。
  这北天鸣祝无道都被那小子一掌拍得半死,如今还在客栈躺着下不了床。
  那姓宋的小子一瞧就是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狠角色,若当真让他坐稳了这盟主之位,自己不仅可能会遭到报复,就连青峰派那小门小派也得踩在他们炎域派的头上。
  孙淼烟眼中愈加阴沉,暗地里有了心机。
  楚行风瞧着他阴沉的脸,老神在在的捏了捏胡子。
  成日里就这些勾心斗角的事。
  斗吧斗吧,斗得越厉害他们铸金派的武器卖得越好。
  闷声发大财,什么武林盟主天下第一,都没有白花花的银子来得实在。
  就在众人心怀鬼胎之际,一道身影从大殿后走了出来,是个十七八岁面无表情的少年。
  他的声音平淡道:“我家主人劳累,已经先回休息,诸位可以自行散去。”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一个黄衣男子喊道:“藏武阁出关之日需召开武林盟会这是历来的规矩。我们都在这等盟主等了一个时辰,如今盟主一声不吭的便让我们回去,哪有这种道理!”
  “是啊,盟主是武林之主,自然要肩担江湖重任,凡事都需给咱们个交代才行!”
  “这也太欺负人了!”
  然而不论大殿里如何喧闹,阿无却只淡然的转身离开,留下青峰派的胡玉舔着笑脸向众人赔罪。
  瞧着眼前一个个瞪眼吹胡恨不得生吞了他的各派掌门,胡玉面上笑嘻嘻心里已经泪流满面。
  都督啊,你老这才来武林几天就给属下丢下一堆烂摊子。
  他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好人缘如今算是被一朝败光。
  他都怕哪日睡着觉就被人给暗算了。
  而此时,被一顿人追着破骂的九千岁却没有丝毫自觉。
  他正脱了衣裳靠在浴桶里泡澡。
  在那破洞里待了三日,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如今感受着热水浸润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九千岁舒坦的轻阖眼眸休息。
  此时,他只用一根玉簪挽着长发,绸缎般的墨发垂在胸前落入水中散开,漂浮。在各色花瓣的衬托之下,如同一副绝妙的花草水墨画卷。
  他的皮肤莹莹如玉,唇如点绛,鼻梁高挺,水雾之中的睫毛轻颤,沾染上晶莹剔透的水珠。
  九千岁昂起头舒坦的深吸一口气,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下巴上的水滴滑落到精致的锁骨。
  他整个人妖异蛊惑又带着一丝平日里不见的温柔破碎,像是可以任人□□一般。
  美人如画,然而沈乾却盘腿坐在一旁的床榻上摆弄着手中的物件,丝毫没注意到这近在眼前的美色。
  九千岁略微偏头眼眸轻抬,瞧了眼正专心致志研究着手中暗器的沈乾,忍不住缓缓翻了个白眼。
  不解风情的臭丫头,简直浪费他的美貌。
  他清了清嗓子,慵懒道:“帮咱家倒些牛奶在桶里。”
  然而只听到一声敷衍的回应:“牛奶就在桶旁边,你自己倒下。”
  九千岁眉头一竖,不可置信的望向她:“你让咱家自己倒?”
  沈乾“咔嚓咔擦”将手中暗器变化了个模样:“那你等会。”
  “咱家现在就要!”
  听到这已经变得尖锐刺耳的声音,沈乾“嘶”了一声揉了揉耳朵,无奈的跳下床搬起剩下的半盆牛奶。
  然而盆太重,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量,那半盆牛奶直接被一股脑子全倒进浴桶之中。
  “哗啦——”一声响起,牛奶混着热水四溅,九千岁的脸上头上全都溅满了奶白色的液体,甚至连五官都看不清。
  糟糕!
  沈乾心中刚响起这两字,就听到一声怒火中烧的声音。
  “诸——葛——永——昌——”
 
 
第91章 .  半途惊变(一)   一言为定
  听着九千岁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喊着她的名字, 沈乾手一抖,手中的盆砸到桶中,又溅起一片水花。
  她连忙抽出一旁架子上的毛巾为他将脸擦干净。
  九千岁此时脸色已经黑如焦炭,他这么多年还没被人这般对待过。
  沈乾瞧着情况不对, 立刻嘤嘤嘤咬着帕子红眼道。
  “人家想让都督皮肤嫩滑如水, 就想着多倒些牛奶嘛。哪里想到这东西这么重,人家不会武功手上又没力气, 以前也从来没做过这些粗活才一时失了手, 你瞧人家手都红了, 都督还生人家的气嘤嘤嘤。”
  九千岁瞥了下她微微泛红的手掌,听着她这番明里诉苦暗里指责的话简直快要气笑了。
  他的双眼微弯如新月,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看来公主觉得是咱家的过错了。”
  “没有没有, 都是永昌笨手笨脚。”
  沈乾见他要发飙连忙歉意一笑, 揪着帕子扭扭捏捏道:“永昌这就伺候都督沐浴。”
  说罢,她飞快的朝九千岁水润的薄唇上“吧唧”一口安抚,旋即唤阿无又打了一盆热水进来。
  九千岁的头发粘稠得一缕一缕垂下,碎发有些凌乱的粘在脸颊上略显狼狈, 却和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精致模样大有反差。
  他此时未带□□, 沈乾用帕子沾着热水为他细细擦干脸面。
  柔软的帕子拂过眉眼, 高鼻, 薄唇, 下巴。
  虽然已经无数次看过他的面容,可对着这精雕细琢的五官沈乾还是不由自主的看晃了神。
  他的眼若桃花,眼褶虽宽却如开扇一般精致又带着古典的含蓄。
  微微含笑时双眼便弯如新月, 纤长浓密的睫毛稍翘,于眼尾处氤氲出一团薄红,在原本白皙肌肤的衬托下更是娇而不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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