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了厅门,这屋里竟然不止景迄的一个人。
面对其他人看向她的目光,苏翘往屋里走了几步偷了个滕团放在门扉边上坐下。
头靠在了木门上,苏翘醉醺醺地摆了摆手:“各位大人慢聊,不必把小的当回事。”
“这是……”
屋内的乐曲一顿,本在说话的官员互看了一眼,不知道侍卫怎么没拦住这个醉醺醺的女人。
苏翘说让他们不把她当回事,但他们怎么可能无视她的存在。
看向正座上没有开口的太子殿下,一时间屋里静的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安静的环境太适合醉鬼入睡了,苏翘昏昏沉沉,有些后悔自己为了讨景迄的厌真喝了半壶酒,这种状况她不会出什么丑吧?
想着她的手无意识地拨了拨领口,觉得身体闷热透不过气。
“殿下……”
怕自己没跟景迄谈就醉过去,苏翘靠着门细细叫了一声。
而屋中所有人都能察觉她此时所唤的殿下面色难看得很,黑眸里似有波涛翻滚,未免被波及官员们纷纷识趣低头从屋中离开,把屋子留给明显有渊源的两人。
官员一走,景迄也没在座上久坐,他直接站起也要从大门出去。
只是他才走到门口,苏翘就抱住了他的腿。
“放开。”嗅到苏翘身上的酒味,景迄眉心微拧,“谁给你的胆子在孤面前耍酒疯。”
“殿下既然讨厌我的话,怎么还不让我滚蛋。”
怕是恶心不到景迄,苏翘仰头说完憋不住打了个酒嗝。
景迄眉宇间的冷意更甚,但不知道为何竟然没一脚踹开苏翘:“现在人人都晓得你是孤的宠妾,你一离开孤的保护就会被人捉去,你就那么想找死不成?”
“我已经努力让我的名声坏了……”苏翘抱着景迄的腿,小声为自己辩解,“只要殿下你配合我,让旁人知道我被山贼碰过,殿下你看不上我了,我就可以获得自由。”
“叶南没有碰你。”
若是他碰了不可能只是砍头那么简单。
“他的头都靠在我肩上了!”苏翘嘟着嘴,眨着迷蒙的眸子,不高兴的跟景迄辩解。
看到苏翘这个样子,景迄奇异的心情好了几分,动了动被她紧紧抱着的脚:“你是怪孤当时没有救你,让你差点命丧他手?”
苏翘摇了摇头,景迄刚想她终于晓得乖顺示弱了,就听到她道:“我是怪你当初明明都已经离开云城了,为什么还要返回城中把做美梦的我挖出来。”
景迄脸色一变,蹲身视线跟苏翘视线齐平,他捏着苏翘的下颌:“苏氏,你可知道你再说什么?”
他客气的没有跟她提过画扇说得那些话,没有清算她骗他的事,如今她倒是提起了旧事让他难堪。
苏翘试图说话,但脸被掐住腮帮子没办法动弹,试了几次她干脆吐了嘴里的气,放松唇瓣无辜地看着景迄。
她虽然头晕乎乎的,可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当时景迄的出尔反尔,她现在早就自在逍遥了。
被酒气喷洒,景迄看了苏翘片刻才松开了手:“你离开孤小命难保。”
他今日本来是想给她一个教训,现在面对醉醺醺的她,他突然没了兴致,的确是他太过自信,所以让她被叶南抓走,让她差点没了命。
她心里不平也好,觉得不舒坦也好,叶南既然已死,他不会问她与叶南单独在一起的那一个时辰都说了什么,也不会追究她这些天的胡闹。
“孤不与你计较前事,日后你记得给孤老实一些,免得孤改变主意不护你这条小命。”
“怎么就日后了……我跟你哪有什么日后?”
苏翘瞪大了眼,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一改之前歪歪扭扭靠在门边的样子,挺直了腰背,盘腿正正经经地坐在了滕团上。
抬着眸子,苏翘努力去碰触景迄的视线,“景迄,你爱我啊?”
景迄眉头一蹙:“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对,你爱我。”景迄的恼怒没让苏翘轻松,反而让她愁眉苦脸,“我早该想到的,你那时候晓得我中了药没有抛弃我,我就应该明白了,之后你还把我带走,我想着你可能是因为占有欲,不想我跟别的男人上榻……”
苏翘抬手敲了敲脑袋,喝醉似乎让她的思维开阔许多,之前没想过的方向都在脑海浮现,“我只是想当个替身混饭吃,你是因为对裴贵女爱而不得,所以把爱意转嫁到了我身上?”
“你喝醉了。”
景迄不屑陪着醉鬼发疯,只是他还没走出门扉就又被苏翘抓住了裤摆。
“不要否认了!你要是不爱我,怎么会在我身上耗费那么多精力,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会因为一个孤女靠着身体换取活下去的机会就报复她,景迄,你就是喜欢我才把我抓回来,现在你还要用有人要抓我的借口把我带回京城……”
趁着景迄愣神,苏翘又抱住了他的腿。
柔软的锦缎让她忍不住蹭了蹭,“景迄别那么爱我,我想要自由,我不要跟其他女人抢一根黄瓜……”
娇糯模糊的声音越来越小,景迄低头,那个大言不惭污蔑他爱她的女人已经抱着他的腿,闭上眼睡着了。
第四十八章 [修] 恼羞成怒
等到苏翘再醒来天已经黑透。
盯着金钩束起的帐幔, 她半响才回过了神,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躺着,现在醒来都要面对什么。
有些人酒醉了会安静,有些人醉了会喋喋不休。
而喋喋不休的这类人, 有些睡一觉醒来会忘记自己说过了什么, 有些会记得十分清楚。
苏翘非常不幸的就是记得十分清楚的这一类。
敲了敲脑袋,苏翘深吸了一口气, 她说得都是什么狗屁, 她竟然说景迄爱她。
用的都还不是“喜欢”比较轻的词, 而是用的“爱”。
不过虽然是醉话,但她也不是信口开河就是,她心里是真想过景迄要是再不放她走, 就应该是喜欢她, 毕竟她对跟着他都那么排斥了,景迄没什么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留她。
喝醉后她应该是被景迄不放她走吓到了,所以就把自己的想法夸张说了口。
说景迄爱她爱的不行,想激怒景迄放她走。
苏翘感受了下自己还完整的手脚, 看来景迄还是大度的, 没有气到现场把她弄死。
摇了下脑袋, 苏翘发现自己想不起景迄那时候的具体表情, 就记得他很生气, 非常生气,她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所以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打算她足够清醒了来找她麻烦, 还是被她挑破之后,发现真爱她,打算让她感受一把“霸道太子爱上我”的苏爽。
“姑娘, 殿下吩咐你醒来就让你把醒酒汤喝了。”
苏翘套上鞋发现屋里还有第二人。
侍女端着瓷碗往苏翘面前一送,“姑娘醒的正好,醒酒汤正好热着,要是姑娘再晚醒一点,这醒酒汤又要再拿去热一遭了。”
“醒酒汤又不值几个银子,值当那么回锅熬煮?就没多煮上一点,这碗凉了再盛新的。”
侍女被苏翘噼里啪啦的训斥吓蒙了一瞬,连忙跪下:“奴婢说错了,奴婢每次都是去厨房盛新的汤水,没有一碗汤水一直回锅熬煮。”
苏翘没急着喝那碗闻起来就酸不溜秋的解酒汤:“怎么是你在屋里伺候,我的丫鬟呢?”
“春鹃姑娘在侧房休息,殿下让奴婢在屋里伺候,说姑娘醒了喝完解酒汤,就让姑娘沐浴更衣。”
听到沐浴更衣,苏翘嗅了嗅自己。
喝得时候不觉得,现在酒醒了就发现自己一身的酒味。
说起来青柳那儿的果酒还真是醉人,她入口觉得没酒味不重才喝了半壶,谁想到到后面醉的那么厉害。
问题醉的那么厉害,也不知道是把事情弄复杂了,还是把事情解决了。
景迄又是让她喝解酒汤,又是让洗澡,估计事情复杂,景迄短时间内不打算让她滚蛋。
叹了口气,苏翘捏着鼻子喝了半碗解酒汤:“成了,你别跪着了,热水在哪我沐浴去。”
算起来她也素了好久,每天嗅着年轻英俊男人的气味不能吃,属实是一种折磨,如今景迄要来侍寝,她既然逃不过那只能成全他。
与她想的差不离,她洗干净擦完了头发,景迄就在屋中出现。
他早就洗去了身上的酒气,换了一身靛蓝色的长袍,头戴鎏金发冠,狭长的眼睛不带感情地打量着她。
他这般的眼神若是以往她可能瑟瑟发抖,但两人如今都坦诚成了这副模样,哪怕景迄跟她说他要来真格的杀了她,她现在也怕不起来。
“清醒了?”
景迄沉声道,想到他进门苏翘没有起身请安,“孤看你还是没清醒,来人再端三碗解酒汤来。”
“殿下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是太子府后院的美人们都太温顺了,所以就觉得我特别?”
不理会景迄叫汤的举动,苏翘歪了歪脑袋,琉璃似的眸子在烛光下越发流光溢彩,“殿下,其实我一点都不特别,我要是特别的话,我在第一次见你就会大大的‘哼’一声,旁的女人都是追逐你,而我就要与众不同,任你身份再高贵不为所动。”
景迄没想到苏翘酒醒了还这德性,而且明显病得更重了。
“谁说孤喜爱你。”
景迄的眸子多了几分阴沉,上前猛地把苏翘往榻上一压,狭长的眸子巡视她的神情:“孤看你是彻头彻尾的疯了。”
苏翘眨巴眨巴眼:“殿下你这是不是叫恼羞成怒。”
“你当真觉得孤不会让你吃板子?!”
他气得都觉得奇了,怀疑苏翘是真疯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是真不怕死,还是笃定他喜爱她。
真不怕死的人他见过许多,他身下这个绝非如此。
而喜爱她……
景迄眉头一蹙,想起她醉倒前的那番话,她言之凿凿,说若不是他爱她不会寻借口把她留下。
这完全是胡话,他哪次留她不是因为有原因。
若不是怕她此时离开被抓,会浪费他的精力,他又有何不能让她走。
景迄想着抓苏翘的手情不自禁的用力,见她吃疼皱起了眉,他突然觉得舒爽。
他不让她走或许真因为喜爱她,但这份喜爱不一定是想让她过得好的喜爱,她耍了他那么久他凭什么就一定要让她如愿。
他就是要把她留在他的身边,让她的愿望落空,谁让她眼中无尊卑可言,在他面前信口胡说,不把他当做一回事。
“你说对了,孤的确喜爱你,不过喜爱的是你这身体,等到孤腻味了,你先去哪儿就去哪儿,孤没闲心管你。”
闻言,苏翘叹了口气:“这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殿下你把我留在云城的宅子,让我自行婚嫁,第二次是殿下你让我当人质,说当完人质不怪罪我曾骗你,这是第三次。”
就是喝醉了也没苏翘现在脑壳那么疼,“其实被殿下你喜欢我还挺高兴的,毕竟你人帅身份高还聪明,但是……”
要说真讨厌景迄,她也没多讨厌,可想到自己要一直被一个自身都不自由的男人掌控,她就觉得很痛苦。
哪怕给她吃香喝辣,她也觉得人生灰暗。
但景迄明显就已经喜欢她了,那她能怎么办,跟他闹铁定无用只会吃苦头而已。
不等苏翘继续思考,恼羞成怒的景迄就已经开始给她吃苦头了,他撕裂了她身上的锦缎,埋头咬住了她的脖颈。
非常凶狠的一口,苏翘险些以为景迄说不过就要咬掉她一块肉。
幸好她推开他的时候,他的唇上只有他湿漉漉的口水,没有沾上任何血液。
“殿下,这样我很疼啊!”
“那你就疼着吧。”景迄轻哼,他这会是真动了气,没了跟苏翘好好说话的心思。
他既然把她当做玩物,又何必管她疼不疼,按着苏翘腰景迄直接一冲到底。
“唔——”
叫声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发出,苏翘半眯的眼眸都疼得瞪圆了,不过睁眼见到景迄额上的汗水,她就宽心了许多。
景迄真以为他的身体是铁铸的,她没做好准备,紧的像是没缝的贝,他硬冲怎么可能会好受。
猛冲的这一下,两人缓了片刻才有了下一步。
哪怕开始再疼,新鲜和刺激都能让人兴奋得无视疼痛,身体渐热,景迄听着苏翘变调的声音,就想起了自己是奔着让她受折磨来的,怎么能让她享受太久。
苏翘想着自己要是疼得厉害,也能干的让景迄觉得难受,谁想到她天赋异禀,越不舒服越顺滑。
换个想法,能让这个状态的她不舒服,景迄看着毫不费力,实际上说不定早就把吃奶的劲使出来了。
哭了小半个时辰,苏翘嗓子都哑了,折磨终于告一段落,景迄鸣金收兵低眸看着她。
他的眼神就像是他能轻易抽离情绪,刚刚只是做了一件不带感情的事:“孤不放你只是因为眷恋你的身体,等到没了兴致自然会让你离开。”
苏翘嗯嗯唧唧,觉得景迄的承诺不可信,但是又觉得还是得信一下,说不定真是一条出路。
“等到殿下你得到裴贵女大约就不需要我这个替身了。”
景迄冷哼了一声,虽想不起那个裴贵女到底长什么模样,却默认了她的话。
既然结束了,苏翘挣扎的想起来,但起来一半又躺会了床上,景迄刚刚闹得她有种跟牲口打了一架的错觉,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
“疼死了……”
苏翘眼泪汪汪,不打算忍受自己受到的痛苦。
抱怨完见景迄没什么反应,苏翘伸长胳膊戳了戳景迄的心口:“殿下我说我疼,我又不是不愿,往后殿下你不能这样了知不知道!”
景迄挥开了苏翘的手指,他本来听到苏翘叫疼觉得烦躁,如今听到她的教训,都不知道他刚刚是折辱了她,还是折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