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之后龙颜大怒,他当真没有想到谢鹤之竟然在背地里污蔑李望舒。
他当场释放了李望舒,派人将李望舒从大牢里面带出来。
此时李望舒还不知道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正在大牢里休息的他见牢门被打开了,一脸疑惑,问道:“怎么,难道你们良心发现,要放我走了?”
“千岁爷,不得不说你有一个好美人,那位桑美人眼下受了重伤,但是找到了证据,立刻就过来同皇帝上书,要还给你一个清白。现在皇帝已经知道你是清白的了,你自由了。”
听到这番话,李望舒当真是愣住了,一向精明的李望舒此刻却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太够用,陷入了沉思。
他反复理解这些侍卫说的话,所以是桑榆救了自己?
不知为何,李望舒的心情突然变得极好,心跳也开始加速起来,他立刻冲到了朝堂之上,看见了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
桑榆见李望舒没事,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皇帝见到李望舒,笑了笑说道:“李望舒啊,先前是朕误会你了,眼下误会已经解开了,你是清白的,所以朕现在放你离开。这段时间你就回去府上好生休息吧,辛苦你了。”
皇帝对李望舒施以抚慰,这让一旁的谢鹤之很是不好受。
他也不知道那考生的手书中都写了些什么,若是写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么他在皇上面前岂不就败露了么?
此刻谢鹤之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皇帝的眼睛,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
然而该来的还是会来,皇帝冷冰冰地说道:“谢鹤之,朕当真没有想到,你作为一个太子,竟然污蔑李望舒,你好大的胆子,这件事情,该当何罪?”
“父皇,儿臣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别叫朕父皇,你也配做朕的儿子?这件事情你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朕是不会原谅你的!”此刻皇帝当真是一肚子火气。
他希望谢鹤之作为太子可以有一番作为成为有用之才,但是现在谢鹤之的心思完全不在朝政上,反而想着如何去污蔑旁人。
若是其他人兴许皇上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那人可是李望舒,就连皇帝都要忍让三分,谢鹤之竟然就这么一盆脏水泼在了李望舒的身上。
眼下谢鹤之知道自己死罪难逃,必须得找一个替罪羔羊,他连忙指着管丞相喊道:“父皇,这件事情都是管丞相指使儿臣这么做的,儿臣也是一时间鬼迷心窍,知道错了,可是儿臣也是听信了谗言,误入歧途。”
管丞相自知理亏,也没办法狡辩什么,毕竟对面的人可是太子殿下,无奈之下他只能够被迫告老还乡。
第170章 心意
面对桑榆消瘦的面容,李望舒心头微动,很不是滋味,他宁愿自己在大牢里受苦受累,也不希望桑榆受到这些痛苦。
此刻桑榆跪在地上恳求皇帝放过李望舒,因为跪的太久,双腿早就已经发软发麻了,整个人没有撑住倒在了地上。
李望舒见状连忙过去一把抱起了桑榆,同皇帝说道:“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臣便先行告退了。”
“好好好,望舒啊,你和你的美人回去府上好好叙叙旧,静养一番,这段时间,朕也不给你安排什么公务了。”
皇帝摆了摆手,就这么让李望舒抱着桑榆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脸上还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谢鹤之见状心里很是不爽,可是他的计划败露了,眼下只觉得无奈。
李望舒就这么将桑榆抱回了清荷院,柔声说道:“桑美人,辛苦你了。”
桑榆闻言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一时间她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如果不是因为对李望舒有所好感的话,自己绝对不可能这般拼命的。
想到这里桑榆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也愿意慢慢接受自己在李望舒这里是特别的了。
从前桑榆一直以为李望舒对自己不过就是想要利用罢了,但是李望舒对她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桑榆一直不敢去深思这个问题,毕竟她到底不属于这个时代,不敢奢望这段感情。
但是这段感情一旦发生了,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只要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李望舒对自己的温柔。
李望舒抱着桑榆回来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院子,知道李望舒平安回来了,便意味着这千岁府的浩劫也过去了,府上的人无疑松了口气,他们知道自己没事了。
因为这几天的奔波,再加上胳膊上还有些伤痕,桑榆一时间没有挺住,晕了过去,李望舒将桑榆放下,随后便立刻遣散了千岁府里头的其他美人们。
这些美人本来就是为了家族的荣誉被送到了李望舒这里,眼下要被遣送回去,心中当真觉得不甘心,而且满是疑惑,一个个跑到李望舒这里来叽叽喳喳地问道:“千岁爷,为何要让妾身走啊,妾身在这里待的好好的,也从来没有犯过事啊。”
“是啊是啊,千岁爷,你别赶走妾身,妾身愿意一直追随千岁爷,哪怕给千岁爷做牛做马都可以。”
“千岁爷,别让妾身走啊,妾身若是就这么回去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继续过日子啊,这家里的人也会觉得羞愧的,千岁爷,求求你了,别赶走妾身啊。”这些美人一个个都在哀求李望舒。
然而李望舒却毫不在意,他本就对这些美人不感兴趣,而且现在已经有了桑榆了,自然更是全心全意,那些美人如何,都与他无关。
李望舒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侍卫将那些美人都打发走。
眼下应如是听闻李望舒回来了,便想要巴结李望舒,前些日子她偷偷溜出了府,便去附近的茶楼里住着,眼下得到了李望舒的消息,立刻匆匆赶了回来,火速放下了自己的行囊来找李望舒。
应如是一脸殷勤地看着李望舒笑道:“千岁爷,你能够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怎么,我回不回来跟你有什么关系?”李望舒冷冷扫了一眼应如是,懒得搭理。
见李望舒对自己的态度格外的冷漠,应如是并没有死心,死皮赖脸道:“千岁爷,听闻你把府上的美人们都赶走了,可是妾身对千岁爷可是一片忠心,不愿意离开这里,若是千岁爷能够让妾身留下,就是让妾身做一个普通的奴婢,妾身也心甘情愿。”
此刻应如是一表衷心,就是为了让李望舒能够信任自己然后留下自己,尽管她先前犯了错被关在偏僻的院子里,但是现在府上的美人们都被遣散走了,她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李望舒本不想要留下应如是,但是他突然想到之前应如是在府上放火,准备烧了桑榆的事情,便将她留在府上,好生处置。
既然应如是愿意做个奴婢,那就该让她尝尝做奴婢的滋味。
他冲应如是点了点头道:“既然应美人愿意的话,那你便做个洗水房的丫鬟吧。”
这洗水房的活儿最是辛苦,又脏又累,应如是闻言显然觉得意外,但是只要李望舒愿意让自己留下来,应如是便觉得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她咬了咬牙,笑道:“奴婢明白了。”
眼下桑榆陷入了昏迷,李望舒便找来了郎中,给桑榆看诊,郎中帮桑榆包扎好了伤口,同李望舒说道:“千岁爷,桑美人只要好生休息就没事了,这伤口老夫也特意用了上好的药材巴扎过了,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听到这话,李望舒点了点头,这时候管明弦走了过来,“千岁爷,妾身可否再看一眼桑榆?”
“听闻桑榆搜集证据的时候,你也有帮忙,你父亲的事情,本千岁便不追究了,只是你回你的管家,以后莫要再来我府上了。”
毕竟管丞相和谢鹤之暗中勾结陷害了自己,李望舒自然不能够将管明弦继续留在自己这里,管明弦是个聪明人,也明白李望舒的意思,叹了口气道:“千岁爷,妾身明白,以后桑榆还要多拜托千岁爷照顾了。”
管明弦最后看了眼桑榆,然后匆匆离开了。
桑榆休息了一日精神状况好了很多,只是没有想到自己醒来之后府上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些美人全都不见了,桑榆只觉得惊讶。
宛珠在一旁笑着说道:“主子,千岁爷为了你啊,可是把那些美人全都遣散回去了,那应如是不愿意离开,竟然甘愿做了洗衣房的丫头。”
听到这话,桑榆只觉得意外,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没有想到府上的美人只剩下了她一个,但是想到自己对李望舒的心思,桑榆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一些,忍不住笑了。
第171章 身世
不久,宫中举行宫宴,李望舒也受到了邀请,他便来桑榆这里准备带着桑榆一起去。
现在桑榆已经休息了好几日,养精蓄锐,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见李望舒来了,心里还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毕竟自己和李望舒的关系发生了一些转变,让桑榆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看着李望舒总觉得莫名的有些害羞。
“千岁爷,你来找妾身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么?”李望舒冲桑榆笑了笑,桑榆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桑美人,眼下皇宫中要举行宴会,本千岁要带着你一起去。”李望舒看着桑榆,坐到了她的身边,眼神中满是温柔。
桑榆对上了李望舒的眼睛,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要被这眼神吸进去一般,她恍惚了一会儿,随后反应过来,立刻说道:“好,妾身知道了,会好生准备的。”
等李望舒走了,宛珠过来偷偷笑道:“主子,眼下你可就是咱们府上的主母了,果然当初奴婢和竹青说的没错,千岁爷对主子当真宠爱至极。”
“罢了罢了,我不同你们说这些了,既然要去宫宴,我可得好生准备才是,不能够丢了千岁爷的脸面。”
说着桑榆便去裁缝铺买了新的布匹,做了一套精致得新衣裳。
去宫宴得那天桑榆特意让宛珠和竹青给自己打扮了一番,随后来找李望舒,李望舒看见桑榆精致的面容当真愣住了,神情一顿,随后轻笑道:“本千岁得眼光果然没错,桑榆,你可真是个美人。”
听到这话,桑榆也是红了脸,难得从李望舒的口中听见他夸奖自己的话。
到了宫宴上,这眼前富丽堂皇的装饰当真让桑榆觉得惊叹,她一直紧紧地跟着李望舒,生怕走丢了,迷失在诺大的皇宫里。
这时候桑榆惊讶地发现其中一个妃子身上有个玉佩,而且和自己在府里发现的很相似,桑榆不清楚为什么在府上会看到和宫中妃子相似的玉佩,有些疑惑。
她拉了拉李望舒的衣角,问道:“千岁爷,妾身看到有一个妃子的身上有个玉佩,和妾身在府上看见的相似,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等宴会结束了,我会告诉你答案。”
桑榆看着李望舒,只觉得李望舒的眼神还有些落魄,让桑榆莫名的心疼。
眼下桑榆对那玉佩的事情实在是好奇的很,早就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坐在这里若无其事的参加聚会了,只想要赶紧回去。
此刻不少妃子都看见了李望舒带着的美人,笑着问道:“千岁爷,难得见你带着一个美人,想来这位就是你府上最宠爱的美人了吧。”
“不仅是最宠爱的,也是唯一的。”李望舒小酌了一口酒,轻笑。
坐在一旁的桑榆莫明感到害臊,其他妃子听到这话更是感到意外。
李望舒长着一张俊俏的脸蛋,的确让宫中不少妃子都心有留恋,但是一想到李望舒不过是一个「阉人」罢了,顿时也没了兴趣。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阉人竟然格外的深情,这些妃子也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觉得惋惜了,看着桑榆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这宴会让桑榆觉得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结束了,她连忙跟着李望舒离开了,在马车上桑榆终于忍不住了,看着李望舒问道:“千岁爷,所以那玉佩,到底是何物?”
“桑美人,眼下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有些事情我也的确该和你坦白。那玉佩是我娘亲给我的,曾经我娘亲也是皇帝宠爱的美人之一,只是皇帝不过是一个渣男罢了,他玩弄了我娘亲的感情,留下了烂大街的信物便直接拍屁股走人了。”
桑榆早就知道李望舒是皇帝的孩子,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李望舒会以一个阉人的身份成为了东厂千岁爷,既然是皇帝的孩子,自然也该有个名号才是。
这下子桑榆搞清楚了,原来皇帝是个多情且滥情之人,辜负了李望舒的母亲,那玉佩便是皇帝给宠爱过的女子的信物。
“恐怕皇帝也没有料到我是他的骨肉,这玉佩是当年我娘亲去世的时候给我的,她告诉我若是过不下去了,便将玉佩给当今圣上。
我娘是青楼的歌姬,也只服侍过皇帝一人,但是我自幼在青楼长大,想来皇帝也不会认我这个孩子,他这样不负责的父亲,不要也罢。”
提起皇帝,李望舒的心里还满是怨恨,若不是因为皇帝欺骗了他母亲的感情,等到时间到了,他母亲便可以赎身离开青楼,可是为了等待皇帝再次来到青楼,他的母亲一直在等。
想到这里,李望舒攥紧了拳头,“本来我的母亲只是个歌姬,不用出卖自己的身体,但是生了我之后,为了赚钱抚养我,必须出卖自己的身心,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李望舒说起母亲的事情,难得的流露真情,桑榆闻言当真是心疼坏了,她实在想不到李望舒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甚至自尊心强的认小时候竟然在青楼里长大,想必肯定是受了很多苦。
桑榆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只能够在一旁轻轻拍了拍李望舒的后背小心安慰道:“没关系的千岁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眼下还有妾身陪着你。”
听到桑榆这话,李望舒倒觉得很是感动,问道:“桑美人,明日可有空,陪着我一起去给母亲扫墓?”
“妾身求之不得呢。”
这一晚,李望舒抱着桑榆入睡,心里难得的觉得安稳。
翌日,李望舒便带着桑榆一起去给自己的母亲扫墓,在墓碑前,李望舒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许多。
桑榆拍了拍李望舒的后背,看着墓碑说道:“娘,你放心,以后我会替你照顾好李望舒的,他成长为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子,若是你在世能够见到,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见桑榆没有半点嫌弃之情,李望舒的心里也感到一片柔软,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