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铎笑了:“你放心,只要是从这个房间发送出去的任何文件,没有任何人能够收到。我已经请了世界级黑客,为你坐镇。”
这下单秦彻底歇菜。
“好好好,我投降。”
单秦摊手:“二十天,我可能需要去抢劫银行。”
“我会帮你。”顾铎不见慌乱,胸有成竹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电脑,给单秦开起了会。
连着做了三天,才有一点雏形。
单秦揉着黑眼圈,对着顾铎的方案啧啧称奇。
“难怪网上说赚钱最快的办法,都写在刑法里面。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
他连说三句了不起,顾铎一个淡淡的眼神过去,单秦顿时蔫了。
干咳几句:“哈,我看也不违法,不违法吗。”
原始资本的积累,都是血腥的,每个毛孔都流露着肮脏。
顾铎又一个眼神过去,单秦抱着文件麻溜地滚去书房:“我这就着手开始。”
等了一周了。
她竟然一天都没等到顾铎回来季姜家过夜?
好呀,男主的翅膀也渐渐硬了,是时候离开炮灰窝了。
季姜莱站了起来:“小许,监控看完了吗?”
小许摇摇头:“查完了,他没回来过。”
“可能是请假了。”她安慰着季姜莱。
“请假?”
小许点头:“是,满十八岁后,他就跟季姜家签了用人约,是可以请假外出的。”
额。
好吧。
男主这样逆天强悍的存在,怎么可能因为她乱写了一封信就小心眼地离家出走。
对。
不可能的事。
转头想想,他要是离家出走也好,说不定遇上什么坏人,给他一通抢劫打击,就黑化了呀!
太阴暗了。
“小姐,宴会的衣服您选哪一套?”
宴会?
季姜莱一惊。
“什么宴会?”
“是李玉成送来的请帖,夫人叮嘱小姐一定要参加。”
“不去。”季姜莱懒得送上门去受气。
等季姜盛回来,她早晚也得把这门婚事退了。
她是打定了主意的。
可一上饭桌,方雅静就给她送了件礼服。
“我给你挑的,过两天穿着去那个宴会。”
季姜莱再度一口回绝:“我不去,妈,你是不知道,李玉成和他那个秘书,不知道多恶心。”
她不能再形容那两个人了,恐怕吃不下饭。
“反正爸爸回来,我就要退婚的。”季姜莱斩钉截铁。
方静雅舀了一勺鱼汤,送入口中,慢悠悠道:“我知道你最近和花园里那个小子走得近,家里下人都见到了,有心人想知道,也不难。”
她和顾铎?谁在那里瞎传的……
她要不是为了剧情,根本不至于。
“我跟顾铎能有什么,妈,你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母亲一向不管这些事情,还指望着爸爸回来,让妈替她说两句话的,现在——
“妈,连你也向着李玉成。”
她嘟起嘴巴抱怨。
“妈不是这个意思。”方静雅放下筷子,让佣人都出去。
这才开口继续说。
“你爸的口风,李玉成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没必要闹得不痛快。”
“但,你跟我说的李玉成和他秘书的这些事,要是做成了证据,你爸会怎么说?”
她推着轮椅来到季姜莱旁边,抚摸着她鬓角的软发。
“傻孩子,你爸无非是要面子。但你想一想,假如杂志上刊登一些李玉成的绯闻八卦,你爸爸这么要面子的人……”
越听,她的嘴巴就张得越圆。
这,这就是她的亲妈呀。
季姜莱顾不上吃饭了,拿着母亲给的礼服就跑了。
听小许说,这宴会又是慈善性质的,每个人得带一副画去才行,她得好好儿地准备一下了。
连着两天画了几幅都不算满意,但也没时间给她赶工。
她随手挑了一副比较顺眼的就让佣人塞到了车里。
出门时,她特意再去看了一眼小木屋,顾铎竟然还没回来。
……
车上,她给汪美儿打电话:“很严肃的问题,怎么能让一个男人黑化?”
之前她都是找些套路剧套路小说,但结果证明,作者的臆想并不靠谱。她还是得咨询实战领域的专家。
汪美儿对答如流:“让他爱上你,然后再让他得不到你咯。”
季姜莱直摇头:“那不行,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汪美儿:“男人爱面子嘛,让另一个比他厉害的男人在大庭广众狠狠地羞辱他。”
哪个男人能比男主还厉害?
她还真想不到。
“就没有短平快的办法?”
“唔,那就只能让他各方面都受到挫败,事业和感情上都得打击他。”
听起来更玄乎。
挂了电话,季姜莱绞尽脑汁,她记得,林雨柔说过,顾铎的心结大约和顾家破产和他母亲的早逝有关系。
这个坏人又不能由她来做……
真是纠结。
季姜莱觉得挺难办的,但还是乖乖把汪美儿的几条建议都记录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她到达宴会的时候,人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说实在,这种宴会本来就什么意思,更别说是李玉成邀请她的了。
她也掐准了时间,太早了引人注目,还得维持人设,麻烦,太晚了也不行,就现在这样,李玉成身边跟着岳芯莹,在跟人举杯交谈的时候,恰恰好。
她刚要悄无声息地化整为零,淹没在一众人群中,以便找好角度对李玉成和岳芯莹进行偷拍。
毕竟,一大半人都生意场上有点交情的场合,李玉成和岳芯莹过于亲密,岂不就是当众下她爸爸的脸嘛。
刺激刺激。
咔嚓。
角度太远了。
咔嚓。
手抖了。
咔嚓。
哎哟,这次正好,岳芯莹挽着李玉成的胳膊呢。
她把图片放大又缩小确认无误,终于舒了口气。
晚点再抓拍几张李玉成和岳芯莹的亲密照。
她异想天开,八卦杂志不是最会拍那种角度照么,她也可以混进去几张,反正爸不会细看,只会觉得脸面丢尽,到时候就——
哦呵呵呵。
她越想越美,连着轻轻笑了两声,就被人扒拉了出来。
龚意如穿着一身雪白的华伦天奴仙女纱裙,手上挂着一个白色丝绸手袋,款款地走了过来。
迈步间仙气飘飘,只可惜一开口仍有一股粗花布味儿:“你举着个手机干嘛呢,不会是在拍照吧,也是,像你,也就是只会拍拍照,美美颜的了。”
“姐姐今天心情好,我还带了两幅画坏的,送你,你选一副交差吧。”
边上,团团围住了几个龚意如的闺蜜团,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上流社会欢乐多。
季姜莱收起手机,耸耸肩膀:“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香奈儿啊。”
“你又画了什么画,是用那天红酒泼脏了的套装做的剪贴画吗?”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人设的把握是越来越精准了。
海豹鼓掌.jpg。
第38章 ·
龚意如:“你——”
她怒火攻心, 脸色带了几分绯红:“你就是嘴巴厉害,有几分颜料,也来到宴会上作画?”平时这种带有艺术性质的宴会是决计不会邀请门外汉的, 也不知道主办方哪根筋抽了,会把对这些一窍不通的季姜莱请过来。
她脸一板, 不再多说, 拎着包就走了。
季姜莱根本懒得多理。
要是从前她还能挥鞭,早就甩了。
现如今还是克制了不少。
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继续躲在角落, 观察李玉成和岳芯莹的动静。
继慈善拍卖会之后,她和龚意如又在几次场合碰过面。
大多不咸不淡。
季姜家势大,龚意如只能眨眨眼睛,忍气吞声。
这次反应这样激烈, 大约还是龚意如对自己的画画水平较为得意。
圈里都知道, 龚家因为龚意如有才华,特意把她送到西班牙去学了三年油画。
她也没在怕的。
不过是一个宴会, 不至于得失心这样强烈吧?
一个不小心,李玉成朝她这边看过来,她赶紧找个桌蹲下去。
她还没拍到满意角度的照片,可不能让李玉成知道她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蹲着。
下一秒,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是李玉成的电话。
她赶紧按掉。
只能继续半蹲着往后面走,后面人多一些。
还没走几步,有人拍拍她的肩膀。
季姜莱差点被吓掉魂,手扯住窗帘,勉强站稳。
“可素, 你真吓死我了。”
许久不见,周可素好似瘦了一大圈。
季姜莱最近没联系过她, 毕竟,自己那个大哥,太不靠谱。
“你怎么来了?”
周可素指了指前面,周煦正在人群的包围圈中,低声谈论着什么。
需要品评画作的宴会,自然少不了周煦。
家里顺便就把周可素给推了出来,让她给周煦当车夫,顺道多见见世面。
季姜莱get到了:“我懂我懂,见见世面。”
说是见见世面,实际就是在宴会上叫她看看顺眼的男青年。
“我小叔叔说,龚意如那副画可是有来头的。”
“哦?”她一边听着聊天,一边躲避着李玉成追踪的视线,还得奋力地抓角度偷拍。
“说是请了西班牙名画家指导过的。”
画画这种事,很主观的。
就像有人随便玩玩,也能成为世界名画。
艺术鉴赏这种事,就更主观了。
一本正经真善美的画,还真不一定受人追捧。
季姜莱耸耸肩。
“哎,给你看个消息。”
对宴会范围内的适龄男青年显然缺乏明显兴趣,周可素八卦的情绪高涨。
她把手机里的截图给季姜莱看了一眼。
是某个小群的聊天记录。
“这是龚意如她们几个搞的群,已经在里面拿你开赌了。”
“说上次你运气好,不知道哪里捡了张名画,这一次,就赌你的名次了。”
不多时,又蹦出来几条新消息。
“季姜莱高中的画作,大家看看能排个第几名?”
一副画被po到了群里。
是肖像画,画里的女人五官失真,比例失调,脸也像是被门框给挤过一样。
“哈哈,倒数第一,我赌一个包。”
“我赌两个包。”
“我赌两万美金。”
“我赌一对钻石耳环。”
看到这幅古早的画作,季姜莱捂住了眼睛。
这群人还真是下了大力气,到底从哪里找到她学生时代的作品?
周可素没忍住:“真是你画的?”
见季姜莱没生气,她大胆追问了一句:“画的谁?”
季姜莱叹了口气:“自画像。”
周可素:……
好的姐妹,干得漂亮。
“哈哈,还挺有创意。”她干巴巴地憋出了一句夸奖的话。
听到周可素这么讲,季姜莱很是欣慰。
果然,周家的孩比龚意如要有艺术细胞地多了。
她甜甜地笑了:“自画像呢,随便画成什么鬼样都能过关,谁知道人在自己的眼睛里是个什么模样。”
这幅丑画她当年还得了个中上呢。
不过,龚意如那群人竟然还拿她开赌,也太看不起她本书头号恶毒女配了。
季姜莱看了一眼周可素:“想不想玩一票?”
她指了指那个群聊,周可素咦了一声。
两人凑在一起,把消息发完。
李玉成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季姜莱的手臂:“你果然来了,刚刚,我看到的确实是你。”
季姜莱不情不愿地回过头:“放开。”
她脸上的嫌恶根本掩盖不住。
李玉成一时诧异,松开了手指。
怎、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还有这表情……
他调整了一下错愕的心情:“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没想到,自己会关心起季姜莱的身体。
也是上次一别之后,他竟时不时地会在脑海中回忆起季姜莱。
明明……
“我身体很好。”
令人不舒服的是谁,他还不明白吗?
季姜莱借机拿了杯葡萄酒,岔开话题:“可素,你小叔叔呢,快来让他给咱们讲讲待会儿都有哪些环节。”
她一边喝酒,一边说话,差点呛着。
咳嗽了两声之后,季姜莱玉一般无暇的脸蛋上,染着了一丝红晕,发丝微微散乱地披了下来,脖上的筋也是若隐若现的青紫色。
李玉成不知不觉就盯着看了很一会儿。
“李玉成,那边赵先生找你。”岳芯莹追过来,恰好看见李玉成盯住季姜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