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儿瞥了两眼后面的靳简寒跟着的车,渐渐想起她爸来,转头轻声问:“全儿哥,今天的事,你能别告诉我爸吗?”
王全稳稳开着车说:“弦总放心, 大弦总对我说过,让我来做您助理, 不是让我做监视您的助理, 也无需事事告诉他, 只要您安全就好。今晚您没发生不安全的事,我不会告诉给大弦总的。”
弦歌儿放心了,瞅着后面的靳简寒的车就想起他说她任性的事,狠着个嘴巴问:“全儿哥,你能把后面那小黑车给甩掉吗?”
王全失笑, “这个有点难, 这条路全程限速,我已经是最快的了,不能再加速了。”
“……噢,行吧。”
到酒店, 王全和靳简寒送弦歌儿到客房门口,弦歌儿进了房间,最后瞥瞪了靳简寒一眼,迅速关上门,并咔哒一声反锁上门,门外的靳简寒被她那一眼娇瞪给瞪得笑出声。
笑了会儿,靳简寒转身看向王全。
王全跟在弦瓷身边多年,不是白跟的,机灵说:“靳少放心,今晚小姐没发生任何什么事,弦总也不会知道什么。”
靳简寒看王全的老油条模样,就知道弦歌儿为什么很钟意他身边的曲钟了。
“嗯,”靳简寒点头淡道,“也很晚了,王助理回去睡吧,这么晚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电梯门恰好开着,王全微弓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靳简寒先进,之后一同离开。
弦歌儿不困了,进房后慢慢洗澡,慢慢吹头发,慢慢玩手机。
靳简寒坐在酒店楼下的车里,没走。
推门下车,点了根烟咬在嘴里,倚着车门仰头抽着,皎洁月色在他脸上笼罩出清冷的光。
一口口用力抽着,嘬得两腮向内凹陷,再吐出悠长的青烟,夜风转瞬吹散了烟,他长睫微动,动得仍然无法平静。
他快要,被这个油盐不进的弦歌儿,给气死了。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一边跟他撒娇,又一边丝毫不喜欢他的?
他不担心靳氏最终落入谁手,也不担心靳厚淮会怎么逼他和施宁结婚,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无可奈何的事,唯独这个弦歌儿,让他无计可施。
此时可能已经在酒店里无忧无虑入睡的小祖宗,一次次出现在他面前吸引他入了局,她却还全身而退的慢悠悠地在局外散着步。
想让他围着她转,她就迈进来。
不想让他围着她转,她就走开。
比如刚刚,他想送她到房间门口,她不让,他就不可以送。
倚着车门,靳简寒望着酒店的一个个火柴盒样的窗户,终于,从来不需要向别人寻求答案的他,缓缓问出口:【道长,给个建议。】
八藏:【……关于什么?】
靳简寒:【弦歌儿。她没长心,我拿她怎么办。】
八藏高深莫测说:【祖宗的心肯定是长了的,问题是,您要怎么刺激出她这颗心的功能。】
八藏想,祖宗在无间处待了千年,无情无爱多年,不知道情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需要靳简寒去教她明白和懂得这些事,让她逐渐明白她自己的感情变化。
然而靳简寒听到“刺激”二字皱起了眉,冷道:【我不会拿施宁刺激她。】
虽然他想过拿这件事试探弦歌儿,但绝不可能故意刺激她。
他不会作死到这个份上。
八藏忙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现在可能喜欢你而不自知,你要激发出她心底的感情,你要让她明白和懂得这些事。】
靳简寒的关注点在于:【她喜欢我而不自知?】
八藏:【我是说可能……】
他一个修道的人,说实话,也不是很能了解喜欢这件事。
八藏小心翼翼补充:【我只是说可能哈,我还无法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靳简寒:“……”
他终于将心底话问出口,却得来了没用的答案。
靳简寒不愿再谈:【行了,道长,你去忙吧。】
八藏:“……”
他也没什么忙的,他们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只是打坐而已。
月亮钻进了云里,没了月光,漂浮着一团团灰色的云,好像靳简寒抽的那几只烟的灰蒙蒙的烟雾都吹到那里,青烟袅袅,遮住了夜空。